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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幽灵俱乐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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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我是无意的……”石津顿时惊失措地说。
片山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2
“真不像话!我才离开一阵子,事情就搞得这么大!”福尔摩斯的表情好像是这样埋怨。
“警察马上就到。”格林贞子疲倦地说。“这种事什么时候结束啊……”
“真是的。”晴美摇头叹息。
“一旦发生命案,这间酒店的声名也一落千丈啦。”贞子忍不住说出泄气的话来。
“不要紧的。”晴美勉励她。“大家不会记得太久,而且这里的客人不是以日本旅客为多吗?发生在德国的案件,日本不会报道太多,不至于有影响的。”
贞子终于露出笑颜。“听了你的话,我真的觉得不要紧了。”
“这是舍妹最拿手的特技。”片山说。“对了,被杀的女性是不是这里的住客?”
死者年纪不小,看样子有三十开外了。身上衣着相当朴素,不像太高级的货色。
“刚刚登记入住而已。”贞子说。
“那么,她的行李呢?”
“已经运去她的房间了。”
片山再度俯视女人的尸体。福尔摩斯“喵”了一声。
“可是……”
“喵!”福尔摩斯的声音可以听出“不耐烦”。
片山凭经验知道什么意思。叹一口气,对贞子说,“请你让我看看她的行李,好吗?”
“可是……那是警察的……”
“我知道。不过,这里的警察并不晓得目前的事态进展,说不定看成是强盗事件。作为一名刑警,我想我有义务保护这同酒店的其他住客。”
曾几何时,片山的话变成堂皇的演说。晴美拼命憋住笑声,福尔摩斯打哈欠,石津压住咕咕响的肚皮。
“好吧!”贞子点点头。“趁警察还没赶到之前。”
贞子走出房间。片山、晴美、福尔摩斯和石津鱼贯跟在后面。
片山回头告诉石津,“喂!你留在尸体身边!”
“她叫什么名字?”晴美问贞子。
“田中和子。她在登记卡上这样填写。”
“田中……不像真名。”
“大概是假名吧!”贞子说。“不过,大家遇到各种不愉快的事情,我也不敢乱猜。”
片山想,那几位少女可能不用真名登记投宿。
“就是这里。”
贞子站在一道门前,取出总钥匙,打开房门。
片山先走进去。行李还摆着没开,看来真是刚刚到达的了。
“她的护照应该摆在这个旅行袋里。”片山说。“锁住了。钥匙是不是在她身上?”
福尔摩斯迅速走到片山脚下,嘴里赫然衔着一串钥匙!
晴美“得”一声弄响手指。
“不愧是名侦探!哥哥果然有一套。”
片山沉下了脸,从福尔摩斯嘴里拿下钥匙。
“哪一支才是……好像是这支小的。”
喀嚓一声,锁头开了。片山打开旅行袋找了一会,立刻找到护照。
“这个是了。哦——山崎芳子。”贞子说。
“山崎芳子?”片山想了一下。“对。平田大使提过这个名字。那个护士的名字哟!”
“那么她是……”
“这可麻烦了。”片山摇摇头。
“为什么?”
“换句话说,假设她是被杀的,当然她从会面的对象听说有关事态了。”
“晤。那就对大使有点不利了。”晴美说。
“大使怎么啦?”贞子不解地间。
“没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片山慌忙支吾过去。他知道,不能在贞子面前谈起那件事。
“我不会说出去的。”贞子立刻察出事情不简单,改口说,“出去吧!警察车好像来了。”
出到走廊时,恰好遇见松井走过来。
“发生什么事?”
“凶杀案。”晴美若无其事地说。
“凶杀案?在这个酒店里面?“是的。”贞子点点头。“干扰之处请多多见谅!”
“不,不是你的错。不过,很不好处理哪!”松井摇摇头说。
“对不起……”贞子急步走了过去。
“片山先生!”松井喊住交臂而过的片山。
“什么事?”
松井捉住片山的手臂,走前一些,低声说:
“小心!留神你太太的安全!”
“这是什么意思?”片山惊讶地问。
可是,松井不再说话,沉默地往前走
“怎么呢?”晴美走过去。
“没什么……我也不懂他说什么。”
片山摇摇头——留意你太太的安全?他是指山边美知子身上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片山心里涌起不安。一切即将完结的预感。一种模糊的预感,好像快要冲破所有不清不楚的局面的感觉
“片山兄!餐厅可以开放晚饭了!”
石洼的声音一下子把预感打得粉碎……
“我睡着了!真的,不骗你。”美知子耸耸肩说。
入夜之后,雨势更大了。
从酒店的餐厅可以眺望嵌上照明的庭园,可是今晚被重重雨幕包围,只看到苍白的灯光闪闪烁烁。
一名好像不习惯捧餐的女恃应,偶而跌破碟子在地上。
片山和美知子共处一桌。晴美、幸子、裕子和由纪在别的餐桌上用餐。也许发生命案的缘故,整个餐厅倾于沉默,谈话声音比平日低沉。
“这块肉扒真好吃!”只有石津一个人例外……
“在雨中走了一会,好疲倦。回来泡热水好舒服啊,不知不觉地打瞌睡起来。”美知子笑着说。“后来沉到水里才醒过来,幸好没淹死。”
片山不晚得如何分辨美知子说话的真假成分。
这四位少女是什么人?无论怎样爱玩的女孩,也不至于冒用别人的名字,跑到德国来吧!
看美知子的笑容如此纯真烂浸,不像是假的。
片山不认为自己有看穿女人心的能力,然而不管对方是谁,绝对不想“疑神疑鬼”。他相信,没有人活着只说真话,
也没有人活着只说假话。
“片山先生。”美知子不安了。“你不相信我?你以为那个女人是我杀的?”
片山摇摇头。“我没有这样想。你不必担心。”
“真的?”美知子垂下眼睛。“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比平日不爱说话了。”
“是么?”
“是啊!”美知子不安地把玩手中的餐巾。“跟我在一起……令你觉得不舒服吗?”
“我没这样说呀。”
“可是……坦白地说好了。跟我在一起,很累是不是?”
“我跟女人在一起就会很累。”片山道白地说。“尤其是跟不把真相告诉我的女人在一起时。”
美知子的脸有点哀恕。“果然你在怀疑我啊!”
片山再也说不出话来。
假如换着一般善于应付异牲的男人,这时一定懂得巧言令色地奉承几句,圆滑地安慰对方。然而片山不懂这一套。
“我明白了。”美知子说。“我会搬出你的房间。对不起,给你添了麻烦。”
片山发现美知子的眼底闪着泪光,吃了一惊。但见美知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出餐厅去了。
片山喝了一口白开水。加了碳酸的水,很难喝。
我竟然使女人流泪。片山的心隐隐作痛。自己做了何等愚味的事啊!
他想起松井的警告。留心你太太的安全……
美知子回房去了。那是山崎芳子遇害的现场,片山和美知子吃过晚饭后,必须搬去其他客房。
假如美知子一个人搬走了,万一遇到袭击的话……
片山急忙站起来,离开餐厅。
“怎么啦?”晴美见到片山出去的背影。“美知子也出去了。”
“一定是上冼手间去了。”石津向来缺乏想像力。“晴美小姐,要不要咖啡?”
“嗯,也好。”
石津拼命挥手吸引侍应注意期间,晴美摊开桌上的报纸来看。
由于是德文报纸,晴美当然看不懂,只是顾手拈来,作出看报的样子而已。
福尔摩斯轻轻跳到晴美的大腿上。
“哎哟!你好重。”晴美埋发现福尔摩斯正在窥望她手上的报纸,她酸溜溜地说:“你懂德文吗?”
福尔摩斯伸出前肢碰一碰纸面,然后望望晴美。
“怎样?那张照片?”
晴美留意到福尔摩斯指示的一张人头照。
一名艺术型的男性,长头发,已经中年了。
晴美皱皱眉头。好像在哪儿见过的险。在什么地方?她想起不久以前,自己有过同样的感觉。
“对了!”晴美恍然。
“嘎?晴美小姐……你要什么?梳打水?”
晴美对石津的话充耳不闻,拿着报纸起到幸子她们的餐桌前。
另一方面,福尔摩斯却快步走出餐厅去了。
“对不起,打搅一下。”晚美说。“哪一位替我翻译这段报道好吗?”
“哪一段?”大崎幸子探头看一看。“哦,签田良造被杀了。刚才我们正在谈论这件事。”
“签田良造?”
“他是画家。他在欧洲比日本出名……”
晴美点点头。“我想起来了。他跟日本画坛的人吵架,一气之下离国出走。”
“不错。”棚山由纪说。“他对外宣布只画抽象画,背叛写实派艺术的人。”
“谢谢你。”晴美回到自己的座位。
“怎么啦?”石津好奇地眨眨眼。
“不,没什么。”
想起来了。先前在地下会客室遇到那个不起眼的中年人。虽然装束宛若别人,却是这个签田良造无疑。
为什么发生那种事?
他替晴美画的裸体画是写实画。换句话说,因着他曾宣布否定写实派的画,表面上忠实地遵守这个宣言,然而有时很想画写实画,于是透过“幽灵俱乐部”,以日本女性为模特儿秘密作画。
为着防止成为模特儿的女性识破他是签田良造,故此他乔装为另一个人,那副平凡的公司职员装束,多半是他“买”来的。
他之所以用药弄睡对手,趁对方沉睡时完成绘画,也许因他不想被人看到他画的是什么……
签田良造为何被杀?难道他是……一个念头突然掠过晴美的脑际。
山边是平田大使,死去的餐厅老板吉川是大崎,棚山是恰井,剩下的是衣笠了。片山误打误撞冒充的角色,实际上会不会是签田良造?
如此一来,很可能是杀死一名姓衣笠的男人,得到他的名分。
“对……一定是的。”晴美忘我地喃喃自语。
回神一看,眼前摆了一杯忌廉梳打。
“这样对不对?”石津担心地问。
“我……叫了这种东西?”
“啊……假如弄错了……”
“算啦。什么都无所谓。”
晴美开始喝忌廉梳打时,蓦地发觉餐厅变很静悄悄。回头一看,幸子、由纪、裕子三人的餐桌都空了。
晴美站起来。“石津,跟我来。”
“好。去哪儿?阿拉斯加,还是南极?”
“谜样的地下道。”晴美说。吓得石津眼睛眨个不停……
3
片山迟疑一会,打开房间。
房内黑漆漆。刹那间以为进错房间。
他先进到新搬去的房间看过一遍,不见美知子的影子,
这才回到原先的房间来看看。
“关起门来!”黑暗中传来美知子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儿。我以为你出事了。”
片山霍地亮了灯。
美知子在床上,裸露的肩膀跑出毯子外面。
片山不由猛吞唾液。当他发现地面乱放着美知子脱下的衣裙,已经猜到现在她什么也没穿就上了床。
“对不起。”片山说。“刚才是我不对。向你道歉。请你穿上衣服好不好?”
“我没生气呀!”美知子灿然一笑。“你真特别。叫女人脱衣服的可能有,叫女人穿上衣服的男人,大概只有你一个吧!”
片山耸耸肩。“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低声下气讨好女人,都不受欢迎。”
“这正是你可爱之处呀!”美知子坐起身子,伸出玉臂。“过来!”
“拿衣服给你吗?”
“不,你来就可以了。”
无奈,片山只好走到床边。
“你想知道真相吗?”
“当然。”
“让我告诉你。假如你肯陪我睡觉的话。”
“这种交换条件前所末闻……”
“听我说。”美知子用力握着片山的手。“确实,我是另有目的才接近你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我真的喜欢你哟!”
“像我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
“不要再多说了。”
美知子冷不防地一把抱着片山,嘴唇压过来。片山突然被人压住嘴巴,一时呼吸困难,拼命翻白眼。就这样被美知子拉倒在床上。
一男一女相拥在床,本来是挺浪漫香艳的事。然而片山就是片山,居然一个不留神,就从床的另一边滚下去。
“哗!”
二人同时惊呼……然后相视大笑起来。
“唉,像我这样的人,毕竟不适合演床上戏。”片山好不容易站起来说。
“真的。”美知子用毯子里住身体站起来。“不过,可能很适合结婚。”
“不要吓我。”片山望望墙璧。“刚才太过刺激的缘故,画框歪掉啦。”
他走到墙上挂着的油画面前,扶好画框。不料松开手时,整幅画掉下来。
“糟糕!”片山急忙弯下身去。就在一刹那同碰到画面。
片山吓了一跳。画面的颜料居然黏到手上来。
“还没干……怎会有这种事?”
“片山先生……”美知子欲言又止。
“喃!”就在那时,片山脚眸传来福尔摩斯的叫声。
“咦!你怎么进来的?”
看来刚才并没有把房门关好。
福尔摩斯走到油画跟前,伸出爪去抓柔软的颜料部分。
下面好像涂嵌着什么。
福尔摩斯抓得满身脏兮兮的,最后抓出一把薄薄的刀刃。
片山站起来。
“原来你知道,这幅画刚刚画好。”
美知子垂下眼帘。片山继续说下去。
“你和衣笠裕子在这里杀了山崎芳子。正想出去时,听到我和石津的声音。你们不能把凶器带出去,情急之下,你把刀子嵌入这画中。为了掩饰手上沾到的颜料,你把自己脱光,冲进浴室去冲洗。因你认为我们不会怀疑衣笠裕子,于是设法转移我们对你的注意。”
美知子摇摇头。“不是的。”
“那么本来是怎样的?”
“把刀藏入画中的确实是我和裕子。其实我没想到要这样做。不过,裕子对味道也很敏感。她发现那幅画未干透。因为想到万一被人从那把刀得悉凶手是谁,太可怜了……”
“可怜?”
“那个女人死不足借。”
“你认识山崎芳子?”
“嗯。”美知子点点头。
片山凝视手中那把被颜料弄脏的刀,然后盯着美知子。
“你是……不,你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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