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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膛手杰克的百年孤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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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这次的受害者也一样,五个人都住在克劳兹堡贫民区,五个人住处也在半径50公尺的范围之内。”
“嗯……那又如何呢?这代表什么意思?”
“来信里只指出这样的事实,并没有说这代表什么意思。来信里还说百年前的事件之谜和这次的事件之谜,有可能是‘共同因子’的双胞胎。”
“他的意思是叫我们要研究开膛手杰克吗?哼!我们已经研究了,可是还是什么也搞不懂。”
“来信者叫我们去找他,那样他就可以直接说明给我们听。”
“不像话!”主任把手举到眼前摇动着。“又一个想成名的现实主义者,想靠着成名大捞一笔。现在的柏林已经成为文化人或学者们发横财的地方了。我再怎么笨,也不会大把钞票送给那些吹嘘自己的推理有多厉害的家伙。各位都听过名人演讲吧?你们得到什么帮助了吗?所谓的专家不过是那样而已,更何况是打着名侦探名号的外行人的意见。听他们的说明只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主任。这个自称为‘开膛手杰克’研究者的英国人,在媒体还没有报导这个事情时,就写出涂鸦的问题了哟!”
“那又怎样?那个涂鸦文字的地点在库丹大道上,那里又是西柏林最热闹场所。传闻一定很快就早发生事情的翌日早上蔓延开了,哪里需要媒体的报导。他一定一早就听说了。”
“或许是那样……”
“我们是专业的警察,应该要有专业的自尊心,不是吗?各位,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听门外汉的想法。当柏林署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事件时,我们不该用我们的手、我们的智慧来解决这个事件吗?”雷昂纳多·宾达主任这么说着,他的食指用力按着自己的桌子。
02
柏林本身就是一座不正常的城市。自从一九六一年的八月,将城市划分为东西两边的围墙被砌起来以后,不知有多少德国人因为想从东边搬迁到西边而死亡。明明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却必须违背心意地互相敌视。
住在围墙对面的人,是墙壁这边的人的阶级敌人,他们都很可怕。孩子们每天都被这样教导、灌输这样的想法,并且被告知:国家给你们读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你们已经得到“被给”的东西,就能让人得到全部的满足,那么认了就不会从原始时代进化到现代了。
为什么要这样呢?大家都明白这种情形是被迫的吧!现在已经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们年轻的时候,明明还是同一个国家的人民,为什么突然有一半的人变成了阶级敌人呢?这绝对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围墙的周边每次出事情,就会有反政府的示威游行,而东德这边就会有人被捕入狱。几乎每次有示威活动,就有成打成打的人被列为思想犯。
西德政府花了大笔钱买了很多思想犯,让他们进入西方的社会,让他们在自由竞争的大海里生活。这就是所谓的“购买自由”。
至于花了多少钱呢?除了德国人以为,应该都知道吧?不,就连大部分的德国人都不知道那个数字。但直到目前为止,人们知道西德购买一个人的价格平均是4万马克(约28万RMB)。不过这是从前的数字,一九八八年的现在,听说购买一个人要花6万到8万的马克(合约42~56万RMB)。
在东德,有人因为坚持思想与信念应该受到自由的保障,而被政府抓起来当作犯罪。但是西德政府认为他们是无罪的,应该还给他们自由。虽然有人认为西方的自由只是理想主义,只是好看的东西而已,但也有激烈的示威份子想要的到西方的自由。西方政府因此有时被迫购买那样的天生犯罪者。
去年的十一月十二日,法兰克福的歌剧院发生率纵火案。纵火的人是二十六岁的男子哈耶尔·鲍达,他是藉由“购买自由”的方式,而进入西德的东德人。可是,在有如温水的东边世界长大的他,实在无法适应西边的自由竞争世界,不断换工作,最后沦为无法填饱自己肚子的人。因为饿了想吃东西,便偷偷地潜入歌剧院,但在歌剧院里也一样找不到食物吃,一怒之下便纵火烧了剧院,造成了大约1亿马克(合约7亿RMB)的损失。
这是十分可笑的闹剧。明明是同一个国家的人民,却须要付大笔的钱来购买。而东边的政府则利用这些钱,来购买西边世界的物资与食物。剧院到现在还在支付希特勒欠下的帐单。干脆一把火烧掉最省事。
西边世界的情况老实说和东边差不多。藉着购买自由,只穿着身上的衣服就来到西边世界的人,最初确实因为得到自由而感到欣喜,但是,既没有房子也没有工作。在东边的世界的话,因为有政府的保障,不会没有房子住,也不会没有工作做吧!一边是不管怎么认真工作,拿到的工资都一样;一边是不管怎么工作,做砖块的工人永远是做砖块的工人。所以东边和西边结果是一样的。这个世界没有善待穷人的地方。
在自由竞争的社会里,要么就要比别人出色很多,成为著名人士,但那不过是极少一部分人;不然就要出生在有钱的人家,才能成为有钱人。穷人再怎么努力都是穷人,像垃圾堆里的老鼠一样。
平庸的人反而能在东边的共产形态世界里过好日子。认真工作的人和工作态度懒散的人拿到的是同样薪水,所以马马虎虎地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时间可以拿来听音乐。或许听的也都是垃圾音乐。
只要有贝多芬和巴哈的音乐可以听,就能够忍耐过日子了,更何况还有房子可以住呢。而且年纪大了以后,还有养老金可以领,没有生活的问题。不管怎么说,至少东边的世界不会发生“开膛手杰克”那样的事件。
03
重案组的电话响了。不会又是一般的电话吧?欧拉夫·奥斯特来希刑警如此想着,拿起了电话听筒。一般电话是不会马上就打进重案组的,只有内容被判断是重要,才会转到这里来。
“这里是市民科,刚接到一通怀疑某个人是凶手的电话。打电话来的人没有自报姓名,但是所说的内容可行度相当高。要不要接听?”
“好,请转过来。”奥斯特来希回答。
电话很快就转接过来了。
“你是负责柏林开膛手杰克的刑警先生吗?我不想报自己的名字,但是请你们务必要调查住在克劳兹堡仓库街区的雷恩·何尔查,他是动物园车站前的‘斯吉Q’酒店的服务生。这个男人非常讨厌妓女,经常说要杀妓女,把她们统统关到毒气室里,这些话几乎是他的口头禅。生活在奥地利时代的希特勒,大概也是这样吧!
还有,九月二十日那天,他在库丹大道买了日本制的大型水枪。他说要在说水枪里装墨水,拿那样的水枪去射妓女。这是我偶然看到的情形。不敢说他一定是凶手,但是他的可能性非常高。柏林没有比他更奇怪的男人了。”
莫妮卡·封费顿的健康状况逐渐好转,这是十月七日去医院探望过莫妮卡的卡尔·舒瓦茨刑警带出来的讯息。
上午阳光下的莫妮卡或许是没有化妆的关系吧,脸色像是伦敦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蜡像一般苍白。卡尔以前曾经和同事一起去参观过伦敦的那个著名景点。话说回来,那里也有重现“开膛手杰克”事件的场景。
酒醉的客人的笑声和音乐的声音,从写着“天·贝兹”的酒吧里传出来,酒吧附近的暗处地面上,倒卧着腹部被剖开、内脏被掏出抛在石头地面上的开膛手杰克的被害者。
好奇怪啊!卡尔这么想着。实际目睹凄惨的尸体时,完全没有联想起伦敦的那个蜡像馆,一直看到莫妮卡的脸色,才想起曾经去过的那个蜡像馆的事。
“卡尔。”
坐在床上的莫妮卡叫唤情人的名字。她的声音非常微弱。
卡尔关上病房的门,很快地靠近床边。他小心地注意着莫妮卡手上注射点滴的针头,亲吻了莫妮卡的嘴唇。
“精神恢复不少啊!”卡尔说。
“帮我喂我房间里的金丝雀。”莫妮卡说。“今天是几号了?”
“十月七日。”他回答。
“啊!糟了,卡尔,金丝雀一定饿死了。”莫妮卡说着,眼眶里立刻浮出泪水。”
卡尔忍不住笑了。“放心吧!莫妮卡,我每天都去你家喂它们的。”他一边说,一边握紧她没有注射点滴的右手。
“我爱你,卡尔。太好了,谢谢你。”
“不用担心金丝雀的事情。比起金丝雀,你快点好起来更重要。”舒瓦茨温和地说。这个时候还不在乎自己,只知道担心金丝雀,真是个温柔的女子。舒瓦茨这么想着。
搜查会议这边有些进展了。被杀死的五名妓女的来历,与至今的生平资料,比以前更详尽了。但是,更加详尽的资料对侦破案情并没有什么助益。
欧拉夫·奥斯特来希刑警的发言,果然引起大家的注意。因为有人在克劳兹堡,看到拿着装了蓝色墨水的水枪在街上走动的男子。
“这是刚才接到一通匿名电话的内容。匿名者说那个男人的名字叫雷恩·何尔查,他住在克劳兹堡的仓库建筑里——他和同伴非法占住在那里,年纪大约二十左右,剪着庞克男孩般的发型,常穿皮夹克,样子和身材都和风纪科的克劳斯·安克摩亚形容的一样。”
“只是拿装着墨水的水枪到处走的话,还无法构成逮捕的条件。他拿着水枪被看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主任说。
“说是九月二十四日。玛莉·维克多、安妮·莱卡斯、玛格丽特·巴库斯塔遇害的前几个小时。”
“唔。”
“还有,那是他就在被杀死的五个女人住的地方附近。走路大约只要五分钟的地方。”
“嗯。”
“另外,哪个男人的工作的地点是动物园前的酒吧‘斯吉Q’,他是一个服务生。他的同事说他一向很痛恨妓女,好几个同事都听他说过诅咒妓女的话。他们说他像希特勒一样,说总有一天要杀光她们。”
“嗯。”
“住在克劳兹堡的一个妓女说了,九月二十五日那天的凌晨,她看到雷恩·何尔查独自一个人在波茨坦路上行走。她还说当时自己正好找地方躲着,所以没有被他看到;如果被他看到的话,一定会被他杀死吧!”
“知道那个妓女的名字吗?”
“当然知道。”
“可以传她来当证人吗?”
“可以。”
“很好。那么,马上去克劳兹堡,以重要参考者的身份,将那个叫做雷恩·何尔查的男人带过来。”
卡尔·舒瓦茨和佩达·休特罗哲克,再加上欧拉夫·奥斯特来希与汉兹·狄克曼,四个人到达何尔查住的克劳兹堡仓库时,只见那间仓库的入口处附近堆满了桌子与椅子。不过,好像把身体弯曲下来后,就可以从最下面的桌子下,钻进仓库里面。除了那个入口外,看不到别的入口了。住在这座仓库里面的人,似乎都是从那里出入仓库的。
于是四个刑警也从那个入口进入仓库里。仓库里没有人,雷恩·何尔查出去了吗?现在虽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但也有可能他还在睡觉。仓库内很脏,有很多以下流字眼写出来的涂鸦文句,更有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
雷恩·何尔查的房间在三楼。楼梯像瓦砾堆一样,被埋在瓦砾和破烂物品之间,只能隐约地从凹凸的阶梯的模样,知道那里是楼梯。避开石头与砖块又跳又闪地,好不容易才来到三楼的走廊上。
走廊的墙壁上,有一大幅猥亵的图案。张开两脚的女性○部,正好变成采光的窗户。
走廊上排列着许多生锈的汽车零件,说不定那些东西还是艺术品呢!不受社会习俗规范的庞克男孩之中,偶尔也会有一两个艺术家。不过,那些艺术作品里也发出阵阵尿骚味。
四位刑警走过像令人难以理解的前卫画廊般的走廊,站在雷恩·何尔查住的房间门前。他们能够马上就知道这里的原因,是因为门上有黑色的喷漆书写出来的名字,字体十分花俏。
刑警敲了门。刚开始时,敲了两次都没有回应;又敲了两次之后,才听到困倦的会应声。
“谁?”一个充满睡意的声音问道。但是刑警在还没有报出名号前,就推开了门。门没有上锁。
门内的空气和门外没有什么差别。这是一间涂着花俏刺眼的粉红色的房间。粉红色的地板上又用黑色的喷漆喷上像涂鸦一样,意义不明的图案文字。
衣物乱七八糟地堆放在地板上。黑色的钢管床摆在房间的角落,床的旁边是堆积如山的内衣裤,床上是深绿色的毯子。躺在毯子下面的瘦瘦年轻男子正好坐起上半身。
男子脸颊瘦削下巴和鼻子都很尖,{奇}中间的头发朝天竖起,{书}虽然刚刚睡醒,{网}却有着异常大的眼睛。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一层层地十分明显,喉结像折断了的骨头般凸起。他身上的毯子稍稍垂下,露出有点脏的运动衫。他的手臂也很细,让人觉得青筋浮现,肘关节的骨头很明显。总之,他好像全身到处都是“尖”的。
“你们是谁?”雷恩张大充血的眼睛,又问了一次。
“你是雷恩·何尔查吗?”
男子一直张着大眼睛,没有什么反应。
“我们是警察。”欧拉夫·奥斯特来希亮出警徽。
雷恩突然跳起来,把手伸到床下去。四名刑警同时展开行动,把男子压制在床上。男子虽然被压住了,但还是扣动武器的扳机。佩达·休特罗哲克虽然迅速地夺下男子的武器,但是武器已经快一步地发射出某种东西,并且命中卡尔·舒瓦茨的脸。那是蓝色墨水。被佩达·休特罗哲克多下来的武器,是日本制的水枪。
“放开我!”雷恩的脸虽然被按在床上,却仍然大声叫嚷着。
“你们以为我是‘柏林开膛手’吗?开什么玩笑!喂!快来人呀!”
卡尔舒瓦茨以右手掩住雷恩的嘴巴。如果把住在这个仓库里的其他人叫来,那就麻烦了。
“把他的手铐起来!这支水枪就是证据。搜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凶器。”
汉兹·狄克曼开始翻动地面上的那一堆衣物,大略地搜索了一遍。
“好像没有了。”
“嗯。好吧,反正已经有一支凶器了。”欧拉夫·奥斯特来希说。
卡尔·舒瓦茨把掩住雷恩嘴巴的工作交给狄克曼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脸上的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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