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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档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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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把女儿送去了幼儿园后便去了中心,今天杜阿姨没在,换了个不相识的女人,我随口问杜阿姨哪去了,她说杜阿姨要回老家一趟,她帮忙顶两天。我笑了笑,杜阿姨来了大半年,倒是很勤快,每天一大早都准时会出现在中心的。
进到办公室,我取出了段海露的咨询报告和治疗方案,今天下午的咨询我会和她沟通,让她知道我的治疗方法,希望能够得到她的配合。我打电话告诉她父亲,让他转告段海露下午三点直接到凯旋门的凯乐伯咖啡会所,我在门口等她。
我提前给会所的老板去了个电话,他是梁平的朋友,我把事情向他简单的说了一下,他满口答应了下来,并说到时候他也会在那等我们,他对这个有自闭症的音乐天才很感兴趣。
第1卷 第162节:预警信号(3)
下午二点四十我就到了凯乐伯,我在门口等着段海露,等了一会,会所老板肖天从里面出来,和我握了握手说:“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我很坦白地说不怎么样,他笑了问我:“梁平还好吧?”我回答他道:“梁教授很好,只是工作有些忙。”他点点头说:“他一直都忙,忙到差点忘记了我们这些朋友,有时候想约他出来聚聚,他总说没时间。”我说:“是啊,最近新入行的咨询师很多,他忙着带新人呢,而且好象他正在写一篇学术论文,可能要过一阵子才会有时间了。”
谈话间,小女孩来了。她还是那么的腼腆,走过来站在我们身旁,没有说话,只拿一双眼睛看着我,我知道这是她打招呼的特殊方式。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海露,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肖先生。”然后指着海露对肖天说:“段海露,就是我给你提到的钢琴神童。”肖天笑着伸出右手:“海露小朋友,欢迎你到凯乐伯来。”段海露看了看我,好象有些不知所措,我用眼光鼓励她,她有些胆怯地把手递到肖天的手上,嘴里好象想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肖天握了下她的手便松开了,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来来来,快进去吧。”
我们进到了里面,小海露一眼便看见了大厅中间那部白色的钢琴,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子正投入地演奏着。海露的眼睛中露出了光芒。
我们在一张桌子旁坐下,肖天问小海露想喝点什么,海露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钢琴,肖天笑了笑:“早听朱老师说你的钢琴弹得很好,能够为我们来一曲吗?”她看了看咖啡厅里坐满的人们,摇了摇头,但眼睛却没有从钢琴上移开。我说:“海露,去吧,我相信你能行的。”她把目光望向我和肖天,终于轻轻的说道:“我,我能行吗?”声音很细,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发出来的一样。我和肖天笑了,肖天说:“当然可以了。”我说:“去吧,我相信你是最好的。”她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缓慢地向大厅的中间走去,当她走近钢琴的时候,女琴师便站了起来对她笑道:“小妹妹,来吧,早听肖总说你的琴弹得不错,给我们来一曲吧。”
海露没有说话,有点扭捏,但还是坐到了钢琴面前,手轻轻地放在了钢键上,四周有许多客人都转过头去看着她,她的脸微微泛红,但转瞬间,就出现了自信,旋律响起,是一支大家都很熟悉的曲子《给爱丽丝》。
第1卷 第163节:萨满女祭司(1)
小海露把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演绎得相当的完美,琴声停了很久,四周才响起一片掌声,海露让这掌声给吓呆了,站在那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穿着粉色裙的女子走到海露身边,拉起她的手说:“小妹妹,弹得真好,你害得我都不敢坐到钢琴的面前去了,今天下午你可得帮我顶着。”海露的脸上有些窘态,但还是小声的对女子说:“对不起。”女孩搂住海露说:“为什么要说对对不起?姐姐和你开玩笑的,不过我们都很喜欢听你弹琴,再为大家弹奏一曲好吗?”海露点了点头,然后又坐了下去,琴声再度响起,肖天听了一会悄悄问我:“蛮好听的,怎么以前没听过?”我笑了笑说:“这是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其实我对音乐是没太多研究的,在接触了段海露,发现她惊人的钢琴天赋后我不得不狠狠地恶补了一番,要顺利地获得海露的信任,必需要有能够和她平等对话的资本。
接着,海露又弹奏了几支曲子,在她弹奏的过程中,大家都显得格外的安静,她的琴声让大家都沉迷其中。终于,她演奏完了,她起身的时候掌声再度响起,她这次感觉要好多了,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她却能够显得有些紧张地向周围的客人们作了个揖。回到座位,我问她:“感觉怎么样?”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些兴奋地点了点头,我又问道:“能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吗?”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肖天,我们都鼓励地笑了笑,她才有些艰难地说:“紧张,害怕,好。”虽然她的回答有点混乱,但毕竟她愿意开口说话,这是个好的开端,我对她说:“好是什么意思?”她好象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我喜欢。”我问她:“那下次我们还来好吗?”她看了看肖天,有些胆怯地问:“可以吗?”肖天笑着说:“当然了,随时欢迎。”
走出凯乐伯,我对海露说:“其实你应该多参与一些集体的活动,多和人交流,音乐也好,艺术也好,最终是来源于生活的。”她没吭声,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师想让你经常到这来和刚才那个姐姐交流一下弹琴的心得,好吗?”她点点头,我又说道:“下次来记得叫肖先生,这是起码的礼貌和尊重,知道吧吗?”她“嗯”了一声。
我拦了辆的士,让她坐了上去,并把车钱给付了,看着她远去,我心里有种淡淡的喜悦,她已经开始改变了。
我准备回家,今天老婆要回来,想去买点菜,做顿好吃的等她。
电话响了,是刘钰。摁下接听键没等我说话就听到她有些急切的声音:“朱哥,我刘钰,我看见她了。”我没反应过来,问道:“看见谁了?”她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那个老女人。”
我心里一惊,今天才九月二十二号,距离她的梦境里的时间还有三四天,怎么那个萨满会赶过来了?我在电话里让她不用害怕,我相信萨满是没有敌意的。我问她在哪见到的,她告诉我就在她们林业厅的门口,只是装扮改变了,汉化了,没有那么惊世骇俗,但她还是一眼把她认出来了。她吓得不敢出来,也不敢把这事告诉别人,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我让她就在那等着,我马上打个车过去。
第1卷 第164节:萨满女祭司(2)
下了车,我给刘钰打电话,让她到大门口来,我在大门口等着她。
我看到了她说的那个老女人,佝偻着腰,就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很瘦弱,头不高,瘦得让人感觉她就是一层皮包裹着骨架,皮肤皱巴巴的,宛如苍老的树皮,看上去很黑,但黑里泛着些许的红,那应该是长期紫外线照射的结果,这样一个老人,乍一看见的确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她穿着一件不合体的旧式妇女的短衫,宽大的黑色丝质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手里拿着一串念珠,那是细小的骨粒串起,白森森的,已经磨得光滑。但她的那双眼睛却目光如炬,很有神,仿佛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深藏着机敏与睿智,她的口中喃喃的念叨着,听不清楚她在念叨什么,我想应该是咒语,是萨满教特有的巫术之咒。她也看到了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就象划过暗夜的流星,一闪即逝。
刘钰出来了,有些惊恐地站到我旁边,我对她笑笑说:“没事,跟我来。”她没想到我会主动朝着那个老女人走去,虽然她很害怕,但还是跟了上来。
老女人见我走到了她的面前,也不躲闪,就这样看着我,那目光象是想逼进我的内心深处。我微笑着对她说:“大祭司,远道而来即是有缘,不如一起吃顿便饭吧?”她看了看我身边的刘钰,又看了看我,声音沙哑地说:“你知道我?”我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大祭司的姓名,但我知道你应该是蒙古族德高望重萨满教的大祭司。”她点点头:“那仁托娅,我叫那仁托娅,大家都叫我那仁托娅萨满,或那仁托娅祭司。”我随手打了个莲花印,她看了后头问道:“你是密宗的?”我点点头道:“是的,宁玛教密宗格桑大活佛的弟子。”她皱了皱眉:“密咒阿巴。”我“嗯”了一声。她有些自嘲地笑了:“早知道她身边有你这样的高人哪用得着我来费这闲心?”我忙说道:“大祭司言重了,各施各教,各彰各法,只有行善之心,没有高人庸人。况且大祭司此次预言诅咒已非我能及了。”我们说着,倒是一旁的刘钰听得满头雾水。
我对那仁萨满说:“快到饭点了,不如大祭司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们边吃边聊。”她并不推辞,和我们一起向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走去。路上刘钰有很多话想问我,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边走我边对那仁萨满说“大祭司什么时候到的贵阳?”她回答道:“昨天就到的,我和宝音到处打听才找到她。”她用手指了指刘钰。我问她:“宝音是谁?”她回答道:“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助手。”说到宝音,她的眼角有了些笑意:“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她能通灵,而且很乖巧机灵的。”我又问道:“她人呢?”那仁萨满说:“我让她去办点事去了,一会再和我联络。”说完从包里取出一个手机:“这是那孩子留下给我的,我还不会用呢。”我说没事的,一会如果她打电话来摁下接听键就可以听到她的声音了,我把接听键指给她看。
到了餐馆,随便点了些下饭的菜,我们继续着聊天。餐馆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没多少人,倒也清静。
我给那仁萨满倒了杯茶水,然后问道:“大祭司,刘钰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关于你说的诅咒,又是怎么回事?”她拿眼睛望了望刘钰,说道:“你在内蒙的时候是不是向一个中年女人买过一个挂饰?”刘钰仔细的想了想说:“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是一个黑色的小饰品,上面有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不过看上去挺精致的,我觉得好玩就买下了。”她追问道:“那东西现在在哪?”刘钰说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的。那仁萨满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最近是不是老在做恶梦?梦到我了吧?”刘钰惊叫一声,惹得餐馆的客人都朝我们看来,我连忙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太激动了。”刘钰问那仁萨满:“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仁萨满说道:“那是你的梦,可是也是我的梦。”刘钰没有听懂,楞楞地望着我,希望我能够给她解释一下。我苦笑着摇摇头,我自己都不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仁看到我们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可以进入你的梦境,可以参与你的梦境中的所有活动。当然,你的梦境是很真实的,如果在梦中我不拉开你,你或许就真的醒不来了。不过我虽然可以进入别人的梦想,却不能够主宰或设计,而我能够进入的梦境也是有所限制的,只有那些与我有缘相见过的人在即将出现危险的时候才行。”
我相信她说的话,她是有道行的高人,并且萨满更是德行的象征。我点点头:“那个饰品是不是什么巫术的媒介?或者是什么邪恶的图腾?”她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我问道:“那是‘安达勒尔’的血诅咒。”然后她的目光飘向远方,仿佛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第1卷 第165节:‘安达勒尔’诅咒(1)
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轻轻地,略带沙哑,显得更沧桑:“‘安达勒尔’是蒙古的一支古老部族,据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便已经消亡了。只有民间的传说中偶尔会提到‘安达勒尔’部族,而说得最多的便是‘安达勒尔’的死亡图腾。”她说话的时候,手不停地抠动白骨念珠,我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没听说过这个‘安达勒尔’部族?”她看了看我道:“不仅仅是你,就连很多蒙古人都没听说过,关于‘安达勒尔’部族的故事得从明朝灭元之后说起了。享国运不足百年的元朝被朱元璋领导的起义推翻了,但末代皇帝元顺帝妥欢帖睦尔既没有战死,也没有自杀,而是率领着王族和所剩的军队撤退到了自己祖先曾经兴起的故地——蒙古高原,在中国完成了一次外来政权全身而退的‘奇迹’。”这段历史我知道,这是因为成吉思汗近似于疯狂的扩张,使得蒙古帝国幅员辽阔,汗国、部落林立,而元朝的版图只算蒙古帝国的一部分,元朝的皇帝又是蒙古帝国的大汗,对于蒙古各大汗国和部落享有宗主权。元朝的灭亡,只是使蒙古帝国失去了中国的领土,而蒙古帝国却依然存在。
她喝了口茶,把白骨念珠戴到了手腕上,问我:“有香烟吗?”我笑了笑,从包里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她,并双手给她点上,她深深吸了一口:“好烟啊,怪不得人家都说云南和贵州的烟草不错呢。”她又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才又继续说道:“但明朝军队对蒙古帝国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元顺帝惶惶不可终日,终于两年后因为悲愤和积郁,在沙拉木伦河畔的应昌去世了。他的儿子爱猷识里达腊在哈拉和林继位,他整日厉兵秣马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重新登上中国皇位,但随着明朝大将徐达率部攻克哈拉和林,爱猷识里达腊的梦想也随之破灭了。”哈拉和林,是蒙古黄金家族的大本营,也是权力和荣耀的象征,哈拉和林的沦陷,标志着蒙古帝国从此也就在世界上消失了。她的目光深邃,仿佛又回到了那战火硝烟的古代战场,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着她原本就沙哑的音质,顿时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爱猷识里达腊终于在明将徐达的铁蹄下走向了绝望与崩溃的边缘,在将蒙古帝国强撑着的第八个年头,他也郁郁而终。他的儿子脱古思帖木儿做了第三任残元皇帝,但他却被一支10万人的明朝军队在大将蓝玉的率领下在合勒卡河和克鲁伦河之间、贝尔湖南岸击得溃败,元朝诸王、平章以下官员三千多人及军士七万余人被俘,脱木思帖木儿逃走后被其部将缢杀。至此忽必烈家族的元朝政权彻底丧失了在蒙古人中至高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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