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卅街档案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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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队长又问:“这么说来你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九枪八点头道:“凭借他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我不明白的,他原本答应我要将这批红货运下山寨的,可是他截获了火麟食盒后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我猜想这件事情必定关系重大,只是他并没有亲口告诉我……他太贪恋跟秦队长的对决,这是我至死都不能原谅他的地方。”

秦队长一声叹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我是秦铁还是黄大川,不管你是九枪八还是叶千秋,在临死之前我想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二当家,既然是朋友,就要把情义放在胸膛里,现在你的情义已经被我放进胸膛。你明白吗?”

九枪八盯着秦队长双唇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最后他用牙齿缓缓把嘴唇咬出了血,从流淌的血液里,九枪八挤出了几个沉重的字眼:“秦队长,小弟明白。”

秦队长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无光,他拖拉着脚步缓缓地站起起来,在他修长的躯体的遮挡下,我看到萎缩成团的九枪八留下了两行热泪。秦队长转过身来试图背对着裘四当家……而机枪里的子弹就在这个时候鱼贯而出,以至于裘四当家的突然袭击,让秦队长的胸口顿时被凿成了筛子,甚至连他最后的话语都只说了半截:“裘四当家,你尽管开枪……”

救赎就在这眨眼的瞬间发生了——几乎就在秦队长的身子将要倒下九枪八的时候,我看到九枪八突然冲起身来用右手摸向了秦队长的胸口,紧接着,他在那里扯出了一直被秦队长始终带着身上的信号枪——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秦队长会说出“情义就在胸膛”这句话,而九枪八又是为什么显得那么伤心欲绝——秦队长是以自己的性命换回了一个机会!

204)

紧接着,在夹杂着“哒哒……”不止的机关枪声中,我听到一声有些微弱但低沉的枪响。只是九枪八在打出信号枪仅有的一发子弹的同时,裘四当家手中机关枪喷出的子弹已经疯狂地粘住了他的身子。被子弹正中眉心的裘四当家歪倒的时候,九枪八已经彻底变成一团血葫芦……

血腥的气味突然让我连连干呕,我不可抑制地用手指戳入喉咙,向下,我想把堵在那里的东西抠出来,可是我却最终却没有吐出一块秽物。我知道那一刻是我的身体不遗余力地想想要打开一个缺口,于是它的无功而返转而指派了我的双眼,然后,血流如注般泪水哗哗盖住了我的视线……

这时候郝班长冷不丁地对我说:“小冯,二当家好像还活着。”

被吓坏了的郝班长虽然有力气说话,但是他颤抖不止的身子显然已经瘫掉,他费力地想要靠近九枪八,结果刚刚支起身来便又“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我赶紧抹掉满脸的泪水,把满身是血的九枪八拦在怀里,他血流不止的嘴巴里声若细蚊,他断断续续地说:“去找花舌子……他能证明我的身份,他是……我,我发展的同志,他叫张松。”

我连连点头,焦急地说:“二当家,二当家,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听着呢!”

九枪八长喘了一声,鲜血跟着他喘息喷洒出来,他颤抖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微笑着说:“冯同志,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用左手使枪的枪手,他的右手一定不会很差。”九枪八说罢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拼命地喘息着,只是将将说出“口令”两个字,便再也没了声息。

“一个用左手使枪的枪手,他的右手一定不会很差!”这句话从此停留在我的心头,再也没有离开过。它已经被我只字不落地默念了十年之久。而在今天,我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并且把这件藏在心底的事情全盘托出,我觉得自己除了要给活着的你们一个交代以为,更多的也是在乞求那些死者对我的宽恕——虽然,他们已经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205)

就这样,在1946年大年初八深夜,在经历的四天四夜的明争暗斗之后,我搀扶着郝班长虚弱不已的身体,向为寻找真相而牺牲的九枪八和秦队长深深地敬上一个军礼。

我和郝班长放下胳膊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起来。

过了好久我才说道:“班长,九枪八临死之前是让咱们去找花舌子,我想咱们应该尽快带着火麟盒子赶往飞鹰堡找到他,然后回到部队再把所有的一切都向组织说明。组织上大概还不知道九枪八的身份,能还他一个清白,我想他泉下有知也会感激咱们的。”

这时候郝班长的气力已经略有恢复。他拖着疲沓的脚步缓缓走向石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火麟食盒提在手中。他的语气了充满感概:“没想到因为这只火麟食盒,这么多人会丢掉的性命!小冯,在江岸的时候咱们已经错过的了一个机会,现在让我打开它看看里边究竟装的是啥玩意吧?”

我固执地摇头道:“班长,还是不要打开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找花舌子再说。我想回到部队一切自有分晓。另外,我总觉得这个火麟食盒有种说不出的邪门,我是怕咱们再有什么不测……”

郝班长犹豫了片刻才勉强地点点头。他说:“这座地下要塞跟座迷宫一个操性,我看出口是一时半会找不到的。不如咱们顺着原路走回刚刚经过的炼尸间,然后用手榴弹炸开那个机枪口,至少上面的烧锅甸咱们去鸡爪顶子的时候路过,虽然绕远,但总可以出去。”

我明白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于是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把秦队长和九枪八的尸首抬出石室,放在了干净的坑道里。我和郝班长商议后,想到此去飞鹰堡路途遥远,原本打算把两具尸首带出要塞的想法又打消了。还是等一切向组织说明之后,再带人回来安葬他们比较妥当。接下来我和郝班长七扭八拐的往回走,最后总算凭借记忆找到了那间炼尸间。我让郝班长躲在一旁,引燃了两颗手榴弹,机枪口在轰隆的爆炸声变得分崩离析,烟雾腾起处顿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就在我登上木梯,回身招呼郝班长准备爬出去的时候,只见他已经悄悄地地掀开了火麟食盒的盖子,我禁不住满口战栗地叫道:“班长,不要!”

这时候,我看到郝班长盯着盒子里的东西满脸扭曲,继而连连嘟囔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然后,一股血雾从他充满惊恐的嘴巴里迸射而出,他的瞳孔塞满了叠加的恐怖,一如江岸死掉的段飞同志。我连忙跳下木梯向他跑去,而他摇晃不已的躯体却“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206)

桌子上的台灯突然“吱吱”地叫了两声,紧接着巴掌长的日光灯管“哒——”的灭掉了。

我被吓得心头一颤,忙招呼老印把房间里的吊灯打开。待老印重新坐回椅子上,我们俩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许久。期间我看到老印的面色惨白,汗水由他额头徐徐流下,把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脸皮涂抹得憔悴不已。

神秘卷宗的第二册计四十五页已经阅读完毕,但是它记录的内容显然没有完结。我盯着这份充满变数的卷宗满腹诧异,忍不住向老印发问:“印老,你说为什么在卷宗的第二册,冯健的供词突然戛然而止了,剩下的部分难道被谁故意撕掉了?”

老印并没有急着回答我。他从我手里接过卷宗,用手掌摩挲着牛皮纸封面和封底,那上面长满了岁月的痕迹,由于年代久远,牛皮纸的颜色已经褪落,有些黄里泛白。老印翻来覆去摆弄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是一份完整的卷宗,不存在你说的那种可能。”

我说:“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老印指着卷宗右侧三个孔洞间穿插的粗线,向我解释道:“这份卷宗是二十多年前装订成册的。你看那本来是白色的粗线都已经被灰尘弄的有些发黑。”老印把卷宗翻了过来,伸出手指扯了扯封底中部粗线的打结处,“但是,你仔细观察这里,粗线还是白色。这说明这份卷宗此后并没有被人拆开过。否则每个人的打结方式不同,再系上的时候必然会留导致粗线的颜色黑白相间。当然,这只是我的判断。还有一条更有力的证据就在封面。你自己看吧。”

我把卷宗挪到眼前扫了两个来回,最后目光停留在卷宗的底部,那里写着:

本卷共(2)册 本册共(45)页

我说:“你的意思是这里?”

老印用手指刮了刮额头上冒个不止的汗液,点头道:“卷宗里所有的纸张上都已经标注了页码,总共四十五页,与封面的记录吻合。所以,虽然卷宗里记载的供词并未结束,但是卷宗本身确实是完整无缺的。”

我有些恍惚:“印老,如果事实如此,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致使你的两位结拜兄弟——张树海和李光明——在冯健并没有叙述完供词的情况下便结束了审讯?”

(207)

老印否定道:“剩下的供词没有记录在案并不意味着审讯的结束。或许冯健已经把后来的事情都全盘托出,只是他们并没有记录而已。我推断这种可能性极大。”

我说:“看来张树海和李光明在审讯后期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想他们一定是打上了那二十九箱红货的主意,所以干脆对剩下的内容置若罔闻了。又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在冯健最后的供词里发现了比那批红货更令他们着迷的东西。”

老印不动声色地点燃一支烟,只抽了两口便不住地弹着烟灰,最后烟头燃烧的部分被彻底弹飞之后,他才把剩下的半截烟扔在烟灰缸。他说:“我断定张树海和李光明应该为了那二十九箱红货去了小西天的地下要塞。如果不是为了钱财,我想不出任何旁的理由会让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要知道他们一旦走出这步,几乎是断掉了回头路。当然,你的说的那种可能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但是相比金钱,还会有什么东西会让人欲罢不能呢?”

我脱口而出:“火麟食盒!整件事情在第二册卷宗里都已经找到答案,除去那只火麟食盒。——印老,你说火麟食盒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先是叶西岭对着它大叫‘鬼啊!鬼啊!’,还谨小慎微地放入了一张符咒;更要命的是,郝班长看过它之后居然吐血身亡,他临终之际嘴里连连嘟囔‘不会的!不会的……’,看情况显然是被它吓死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有如此大的威力,既把聪明机智的叶西岭吓得魂飞魄散,又毫不客气地要了郝班长的性命?我在想它绝非凡物,难道真是……那玩意?”

我的脊背冷不丁地窜起一道寒气,它让我无法自拔地盯住了台灯一端发黑的灯管。晚风从敞开的窗子里灌进来,扑在身上的凉爽让我倏然心乱如麻。我死死地薅住老印的手腕,不能自已地说:“是那玩意!就是那玩意!你没看见台灯刚刚都灭掉了……这些卷宗真的非同一般。印老,别忘记老管理员说的那些话,已经有人因为那份‘纸人割头颅’的卷宗枉送了性命。”

(208)

老印把我的手指掰开,狡黠地嗤笑了一声。他说:“赫子,咱们搭档这么长时间,我还从没见你这么怕过。我对卷宗里的秦队长说的一句话印象深刻——凡是不要只看表面。所有的恐惧都来自你的内心,是你自己吓自己。反正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你说的那种玩意。”

我被老印的满不在乎弄得有些恼怒,于是劈头盖脸冲着他吼道:“我他妈可没心思跟你开玩笑!不管咱们能不能找到张树海和李光明,不管你最后能不能查出你老婆自杀的原因,前提是必须首先保住性命。命都没了,拿什么去寻找真相?”

老印劝慰我不要那么激动,他说:“好啦,好啦,你消消火气。你这样没有耐性,怎么能查清火麟食盒的下落?现在让咱们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我板着脸克制着波动不止的情绪,爱搭不理地说:“咱们既然已经推断张树海和李光明有可能是为了那批红货而消失的,我想接下来应该去趟位于小西天的地下要塞,你觉得呢?”

老印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应该转变思路,不要只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觉得秦队长对于事情的理解非常透彻,这一点你要懂得融会贯通。查出我老婆自杀的死因固然是最终的目标,但是隐藏在火麟食盒里的秘密更为关键。通过阅读卷宗,已经可以确信盒子里的东西事关重大,否则段飞不会冒死把它交给冯健和郝班长,而向来极其自负叶西岭也不会为了它煞费苦心,在临终之际离开亲兄弟死在鹰把式的家里。”

我听出了老印的话外之意,忙说:“卷宗里的供词虽然没有记录完整,但是当事人冯健应该还健在。你是不是想从这个角度着手?”

老印表现出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他说:“没错!在日本鬼子的地下要塞里,最后只有冯健一个人存活了下来。目前有可能得知火麟食盒秘密的,除了他就只有张树海和李光明,他们俩暂时无从下手找寻,可是冯健就不一样。如果咱们根据卷宗里留下的蛛丝马迹能找到冯健,并请他把最后的供词叙述完整,我想起码火麟食盒里装的是什么便可以知晓。而且,说不定那只盒子就在冯健的手里也极有可能!”

(209)

我虽然觉得老印的分析头头是道,但事实上却对寻找冯健的下落显得忧心忡忡。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之久,且不说冯健离开了这份卷宗的立卷单位——通化专区某军工厂,就连那座军工厂如今是否存在都是个未知数,十年的文革浩浩劫,绝对会把任何原本屹立在这片土地的事物摧毁得荡然无存。

我把自己的担忧说给老印,他嘴上虽然连连称是,两只手却没有闲着。老印把原本就存放在他那里的第一册卷宗哗啦啦地翻动着,当翻到第三页的“受访群众名单表”时,老印对我说:“当年轰轰烈烈的‘肃反’运动虽然我有意逃避,但事实上我也审讯过不少人。为了对当事人的情况进行客观的了解,负责审讯的同志大都会征求群众对当事人的评价,之后记录在案作为卷宗的一部分存档。受访的群众当然都是与当事人密切相关的人,基本是同事或者邻居。这份卷宗只存有这份受访群众名单表,并没有受访群众的只言片语,我想大概是张树海和李光明由于匆忙未来得及整理的缘故。”

我猜测道:“既然他们俩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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