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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雕刻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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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应该在坐五望六之龄,如果吉宛与罗伯仍健在,年纪应该与她相去无几。她没想到克拉克太大已经这么苍老了,差不过像海斯先生的年纪。

“不难找,”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我一直很害怕。”

这种反应很奇怪,不过罗莎暂时不去深究。“我能进来吗?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我保证。”

“我不能与你谈。我自己一个人。爱德华出去购物了。”

“拜托,克拉克太太,”罗莎苦苦央求她。她开了两个半小时的车才到达沙利培里,打听出他们的地址。“我开了好久的车特地来找你的。”

克拉克太大忽然笑容可掏地将门拉开。“请进。请进。爱德华刚做了些很精致的糕点。他知道你来找我们,一定会很兴奋。”

罗莎被她态度的大逆转搞得满头雾水。她走进门。“谢谢。”

“当然,你还记得小眯吧——”她指着蜷缩在电暖器旁的一只老猫, “或者她是在你走了之后才来的?我很健忘,你知道。我们到客厅里坐。爱德华,”她叫道,“梅丽来了。”

屋内没有反应。“爱德华出去购物了,”罗莎说。

“嗅,对,”她困惑地望着罗莎。“我认识你吗?”

“我是奥莉芙的朋友。”

“我是奥莉芙的朋友,”那老妇人模仿她的语气说,“我是奥莉芙的朋友。”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请坐。爱德华做了些很精致的糕点。我记得奥莉芙。我们是同学。她留着一条长辫子,男生老是喜欢拉她的辫子。那些男生好坏。他们现在不知怎么了。”她再度望着罗莎。

“我认识你吗?”

罗莎坐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向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妇人发问是否有趁人之危的嫌疑。“我是奥莉芙·马丁的朋友,”她再度说明, “就是吉宛与罗伯·马丁的女儿奥莉芙。”她望着克拉克太太空洞的眼神,但看不出有任何反应。她松了口气。反正问了也是白问,没有趁人之危的道德问题。她笑着说:“我们聊聊沙利培里吧,你喜欢这里吗?”

她们聊得很辛苦,不是呆坐许久,就是一再重复相同的字句,有时没头没脑进出一句让罗莎摸不着头绪的话。其间克拉克太太两度想起她是个陌生人,她于是赶忙将话题岔开,免得被赶出门后,没机会再回来与爱德华交谈。她不禁暗付着,他是怎么因应老婆的老年痴呆症?如果所付出的爱毫无回报与反应,还能继续爱一个空洞的躯壳吗?爱一个行尸走肉值得吗?

她的眼光不断地被壁炉上悬挂的结婚照吸引。她望着照片想,他们结婚时年纪都已经满大了。他看来已经快四十岁,大部分的头发都掉光了。她看来更苍老。不过他们肩并肩,眉开眼笑,一对快乐健康的新人,无忧无虑,也不晓得——他们怎么可能晓得——她体内潜伏着老年痴呆症的病因。将照片与真人相较实在太残酷了,但罗莎忍不住要两相比较。照片中的女人活力充沛,充满生机,而现实的克拉克太大则像是一团灰暗、颤抖的阴影。罗莎纳闷,是不是因此而使爱德华与罗伯·马丁成为断袖情侣?她觉得这种气氛实在令她如坐针毡,所以在门口传来钥匙声时,她不禁有如久旱逢甘霖,大喜过望。

“梅丽来看我们了,”克拉克太太在老公进门时,开心地说着,“我们在等着吃蛋糕。”

罗莎起身,递了张名片给克拉克先生。“我已经向她自我介绍过了,”她轻声说道,“不过她似乎一直把我当成梅丽。”

克拉克先生和他老婆一样,已是耄耋之龄,头发早已全秃,不过腰杆子与肩膀仍很挺。他走到老婆身旁,但克拉克太太忽然惊慌地退缩到一旁,低声自言自语。罗莎暗付着,他不知是否曾对她动过粗?

“我其实很少让她独自在家,”他像在自我辩解地说着,仿佛她在控诉他。“不过总得去买点日用品。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忙,也不好去麻烦邻居。”他拂了拂光秃秃的头顶,再将罗莎的名片看个仔细。“我还以为你是社工人员,”他说着,这次口气反倒像在控诉她了。“作者?我们不需要什么作者。我们要作者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帮我忙。”

“我对写作一无所知。谁告诉你我的姓名的?”

“奥莉芜说的,”克拉克太太说。 “她是奥莉芜的朋友。”

他大吃一惊。“噢,不行!”他说,“不行,不行,不行!你必须离开。我不想再卷入这件事。太过分了。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地址?”

“不行,不行,不行!”他老婆学他说道,“太过分了。不行,不行,不行1”

罗莎屏住呼吸,数到十,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失控。“你怎么忍受得了?”她这句话的语气与克拉克太太一样没头没脑。“对不起,”她看到他脸色紧绷。“我说这句话太失礼了。”

“我们单独相处时情况不会这么严重。我只要默不作声就没事了。”他叹了口气。“你来做什么?我以为一切都已事过境迁了。我帮不了奥莉芙的忙。罗伯当时曾想帮她,不过都被她拒绝了。她叫你来做什么?”

“太过分了,”克拉克太太低声说。

“不是她叫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听着,”她说着,瞄了克拉克太太一眼,“我们能否私下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怎么会没有,”她说, “你是罗伯的朋友。你比别人更了解他们家。我在写一本书,”她想起刚才已经将来意告诉过克拉克太太,“如果找不到人提供吉宛与罗伯·马丁的资料,我就写不下去了。”

这句话令他大吃一惊。“小报的狗仔队,”他呸了声。“我不想被牵扯进去。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

克拉克太大惊慌地叫了出来, “不能报警。不行,不行,不行。我怕警察。”她睨睇着眼前的陌生人,“我伯警察。”

难怪她会这样,罗莎想,或许她的年老痴呆症就是当年凶杀案受到惊吓所造成的。他们是否因此而搬家?她拎起她的公事包及手提袋。“我不是小报的狗仔队,克拉克先生。我只是想帮奥莉芙。”

“没有人帮得了她,也帮不了我们。”他望了老婆一眼。“奥莉芙毁了一切。”

“我不同意。”

“请出去。”

那妇人颤抖的声音爆发了出来。“我那天没有看到吉宛与琥珀,”她痛苦地大叫,“我撒谎了,爱德华。”

他闭上眼睛。“噢,天啊,”他低声说,“我是造了什么孽?”他压抑住心头的悲痛,声音抖动着。

“哪一天?”罗莎追问。

不过克拉克太大脸上又是一片茫然。“我们在等着吃点心。”

克拉克先生脸上浮现一丝怒气,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她年纪大了,”他告诉罗莎。“她的神智已经失常,你不能相信她的话。我送你出去。”

她没有动。“是哪一天,克拉克太太?”她亲切地问。

“就是警察来的那一天。我说我见到她们,不过其实我没有。”她紧蹙着眉头。“我认识你吗?”

克拉克先生猛然揪住罗莎的手臂,将她往门口拉。“滚出去!”他怒吼,“为了他们家,我们受的苦还不够吗?”他将她推出去,然后将门砰然关上。

罗莎不自觉地抚了抚臂膀。克拉克先生虽然看起来年纪一大把了,力气还满大的。

她开车回家时,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她再度面临与奥莉芜交谈时所感受到的迷惑。克拉克太太说的是实话吗?她在警方来查案时,真的说谎了?或者只是她在胡言乱语?如果她说谎,对案情有任何差别吗?

罗莎回想起她在盗猎人餐厅的厨房时,黑尔所告诉她关于罗伯·马丁有不在场证明的话。“我们原本还在揣测,会不会是他去上班前先杀了那对母女,然后奥莉芙再开始支解尸体,借此来保护他,不过这一点也被推翻了。他连这个嫌疑都有不在场证明,有一个邻居妇人在送老公出门上班时,刚好看到罗伯·马丁正要出门,那时候吉宛与琥珀都还好端端的,因为她还在她们家门前与她们交谈过。她还记得曾问起琥珀在格里吉工作的情况。罗伯·马丁驱车离去时,她们还挥手道别。”

罗莎想,他所提的邻居一定就是克拉克太太了。她自己也太大意了,竟然都没有质疑这段证词的可信度。马丁家人感情不睦,夫妻貌合神离,吉宛与琥珀会和罗伯挥手道别吗?奥莉芙的自白书中一段话,有如利刃般刺透她的脑海。“我们在早餐时发生口角,然后我父亲出门工作。”

这么说,克拉克太太确实曾说谎。可是,为了什么?如果克拉克太太真如同奥莉芙所说,将罗伯·马丁视为情敌,那她为什么要替罗伯杜撰不在场证明?

“有一个邻居妇人在送者公出门上班时,刚好看到罗伯·马丁正要出门……”

天啊,她怎么傻得连这一点都没看出来。原来克拉克太太是在替爱德华提供不在场证明。

她在公共电话亭激动地打电话给艾黎丝。“我查出来了,老姑娘。我知道是谁做的,不是奥莉芙。”

“你又来了,老是靠直觉臆测。我和杰利打赌五镑,我赌你不能如期交稿;他如果输了,不气疯才怪。是谁做的?”

“一个邻居,叫爱德华·克拉克。他是罗伯·马丁的爱人。我想他是因为争风吃醋才杀了吉宛与琥珀。”她喘吁吁地说道,“不过我提醒你,我必须想办法证明才行。”

电话那一头沉默了良久。

“你还在听吗?”

“昭,我只是在懊恼,我恐怕输掉五镑了。我知道你很兴奋,亲爱的,不过你必须冷静下来,三思而后行。如果这个爱德华在罗伯去上班前就将吉宛与琥珀杀死了,那罗伯不是应该会撞见厨房里的冲突?”

“或许是他们联手做的?”

“那他们为何不连奥莉芙也一起杀了?更何况,若是如此,奥莉芜怎么肯替她父亲的同性恋爱人顶罪?克拉克太太说谎是替罗伯制造不在场证明,我觉得这种说法比较合理。”

“怎么说?”

“他们两人有染,”艾黎丝说, “克拉克太太以为罗伯杀了他老婆,是想与她自由自在地暗度陈仓,所以才会出面说谎,替他脱罪。你也不能确定他真是同性恋者。奥莉芙同学的母亲就不认为他是。克拉克太太漂不漂亮?”

“现在老了。以前倒有几分姿色。”

“那就对了。”

“那么罗伯又为何要杀琥珀?”

“因为她在场啊,”艾黎丝理所当然地说, “我想她一定是醒来之后,听到厨房有争吵声,所以就下楼查看。罗伯为了灭口,因而将她一并杀了。然后他溜出去上班,只剩可怜的奥莉芜,因为睡过头而得面对这场悲剧。”

罗莎虽然百般不情愿,仍然硬起头皮去探视奥莉英。

“我没料到你会来,经过那件——”奥莉芙欲言又止。“呢,反正,你也知道。”她腼腆地笑了笑。

她们又回到原来的小会客室,也没有男警卫在一旁监视了。典狱长的疑虑与奥莉芙的怒火似乎都已烟消云散。罗莎暗付,监狱体系的运作方式真的老是会令她跌破眼镜。她原本预期要费尽唇舌才能会客,尤其今天是星期三,不是她预定的星期一,然而她却顺利办妥会客手续,奥莉芙的禁见令也已经解除了。她将烟盒往前推。“你的气色似乎恢复正常了,”她说。

奥莉芙接过烟。“你呢,也好多了?”

罗莎扬起一道眉。“我在头痛消失后就好多了。”她看到奥莉芙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我是逗你玩的,”她亲切地说, “反正,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先打电话的。你的福利都恢复了吗?”

“是的。其实她们还不错,只要安静下来就没事了。”

“那就好。”罗莎将录音机按下。“我去见过你的邻居,克拉克夫妇。”

奥莉芙隔着火柴的火焰望着罗莎,然后缓缓将火柴移向她的烟头。“然后呢?”

“克拉克太太说在案发当天早上见过你母亲和妹妹,她说谎。”

“你怎么知道?”

“她自己说的。”

奥莉芙紧绷着唇,夹住香烟,深吸了一口。“克拉克太太老年痴呆已经好几年了,”她淡然地说, “她有洁癖,常会每天一早就又擦又扫的,像疯了似的。不认识他们的人,总是以为她是他们家的女佣。她常叫我梅丽,那是她母亲的名字。我想她如今应该已经完全神智失常了。”

罗莎遗憾地摇摇头。“没错,不过我敢发誓,她在承认自己说谎那一瞬间,神智清醒得很。不过她似乎很怕她老公。”

奥莉芙吃了一惊。“她以前从来没怕过他。如果要说谁怕谁,其实是他比较怕 她。她告诉你她说谎时,他怎么说?”

“他很生气。叫我滚出去。”她苦笑了一下。“我们一开始就有点误会,他以为我是社工人员,要去查看他如柯对待老婆的。”

奥莉芙窃笑了声。“可怜的克拉克先生。”

“你说你父亲喜欢他,你自己呢?”

她漠然地耸耸肩。 “我与他不熟,称不上喜不喜欢。我想我是因为他老婆患病才同情他的。他必须提早退休,全心照顾她。”

罗莎思索了一阵子。“不过在案发时他仍在上班?’,

“他在自己家里经营小型的会计师事务所。大都是在替别人办理退税。”她将烟灰弹在地板上。“克拉克太大曾放火烧了他们的客厅;此后他就不大敢让她一个人在家。她总是要求克拉克先生做东做西的,不过我母亲说,她是装疯卖傻,想借此将克拉克先生绑在她身边。”

“依你看呢,是不是如此?”

“应该是。,’她将香烟竖立在桌面,这似乎是她的怪癖,然后她又掏出另一根。“我母亲很少看走眼。”

“他们有子女吗?”

奥莉笑摇摇头。 “应该没有。我没见过。”她噘起嘴唇。“他其实只是个孩子。以前看他奉老婆之命忙东忙西的,做不好时还会赔罪,看来很可笑。琥珀曾替他取绰号,叫他水草,因为他总是湿粘粘的,又可怜。”她笑出声来。“我现在才想起这件事。当时这绰号很适合他。现在他还这副德性吗?”

罗莎回想着他用力揪住她手臂的情景。“我不觉得他湿粘粘的,”她说,“很可怜倒是真的。”

奥莉芙锐利的眼神直盯着她瞧。“你为什么回来?”她温和地问。“你星期一时并没打算再来。”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认为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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