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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爱方休:择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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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他,仔细地摸摸他的发顶,那天开始,下朝以后他不再束冠,小孩子的头发还是软软的,不扎手,眼睛象冰晶一样透明,他已经被灌输下权势的利害了吗?再过几年,他也会长大,成为一个厉害的君王。
如果孩子一直不会长大该有多好,我自嘲地笑笑,就象我一样,很多年被困在自己的心厣里走不出来,打开一扇门还有无数扇等待我去开启。
“护国师,宫殿外的世界你去过吗?好玩吗?”
我点点头:“等你长大一些,我会带你去的,看一看你真正所拥有的一切。”
既然命运让他生在君王家,就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至少比培养出一个庸君或者一个暴君要好得多。
“我现在就想去,只看一眼。”他拖住我的衣袖,央求着,“好不好,就一眼。”
我蹲下身子,示意他趴在我的背上,一个孩子的重量压下来,手臂绕住的脖子,凑到我耳边轻轻地问:“我们偷偷溜出去吗?”
“不,我们飞上去。”
念出旋空咒,双翼在脚下打开,犹如一双大鸟的翅膀稳稳托住两人笔直向天空冲去,速度惊人地快,只听见风声在耳边的嗖嗖声。
“王,害怕吗?”
“不!”
“王看到想看的吗?”
“整个吴广国都在我们的脚下,原来这就是我的国土,非常非常地美。”他用尽力气地大喊,“护国师,我一定要做一个最好的君王,你要相信我。”
哭了吗。
是啊,有水珠从我脖子暖暖地往下滑,渗进皮肤中,心里只觉得钝钝的痛,不是尖锐的瞬间,却让人一直一直的疼下去,轻叹一声,准备落下地去。
乌金腾出一只手,直指着前方问:“那是什么!”
火烧云般浓重的一片,从天的尽头卷起层层迷蒙的烟雾,滚动过来,掩埋住碧清的天空,不过是片刻已经推进到了眼前,我握住乌金的手,平稳落到地面,他惊惶地睁大眼睛还不住仰头去看。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王,请先回宫殿去。”
他扯住我的袖子不肯离开,声音微微颤抖却带着一种坚定,眼中燃动的小小火焰:“护国师,请先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
“赤鸦。”我望着他,“一种巨毒无比的鸟,以前偶尔有几只会出现在深山中,数目如此巨大的出现还是第一次。”
赤鸦翅膀上会抖落一种鲜红的磷粉,生物沾到就身受巨毒,几乎无法医治。
举目而望,这样一群,恐怕有上千只,想必是有高手在后驱使而至,一定是探听到碧已闭关,才敢放出这种妖物试探我的虚实。
“快回宫中去。”我轻轻推他。
乌金眨了眨眼:“护国师一个人可以吗?”
我对他微微颔首,发簪垂挂的明珠在风中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是我表情中一如既往的淡定感染着他,他的眼神中有着对我的信任,满满当当的,边向着宫殿跑去,边回过头对我扯开笑容,那笑容像雪后初霁的阳光。
看着他的背影隐入宫门,我抱袖冷笑,这种虚拟的法术是故意做给我来看的吗,或者说是故意做给宫内的人看的,整个吴广国都笼罩在我新开启的防护罩下,普通肉眼看不到的隐约的蓝,犹如婴儿眼睛一般纯净的蓝,坚如磐石,法术变幻出来的东西根本无法侵入。
赤鸦已经飞到头顶的位置,肆无忌惮地俯冲下来,盲目地撞在它们根本看不见的防护罩上,被激发而出的灵力破空刺穿身体,肢体羽毛横飞,血色翻涌,分不清是鸦血还是翅膀上凋落的磷粉,染得我目力所及的地方血红血红一层。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支使乌金离开,是不想他看到这残酷的一幕,在我心里他依然只是一个孩子,纵使有一天要独自面对残忍的杀戮世界,却不应该这么早,就让他的笑容能够再多些日子吧。
赤鸦在念力的催动下依旧重复着同样的动作,飞溅的血肉,灵力喷发,波澜汹涌,席卷而过,直至最后,吞噬一切,我仿佛在看一场无声的表演。
独幕戏。
只短短一柱香,片只不留。
天空恢复寻常的颜色,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手指轻掸过袖口微小的皱折,碰触到腕上戴着的石镯,依旧清泉一般的清朗与温柔,我对着上空缓缓道:“下次请换个精彩点的节目,谢谢。”
我想,对方一定会听到。
远处依稀响起了然的笑声,熟悉而又陌生。
四十八章:如梦树
结界一次又一次受到骚扰,非同寻常大批妖物接踵迩来,对粉身碎骨的结果毫无畏惧,成群扑下,片刻化成跃动的光芒,星星点点地随风而逝,结界的蓝在洗练下仿佛更加纯净。
我将那些妖物的形容样貌细细描绘成册,写上文字,送给乌金教他辨认,他收到后欢欣地象宝贝一般收藏在枕头下,只在临睡前才肯拿出来,让我一一解释给他听。
换上雪白睡袍的乌金看起来比往常年龄更小一些,在我整理被褥的时候,将他裹在被中,象莲花花瓣包裹着的娃娃,他从被中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摸摸我披撒开来的头发,指尖的一点温度传来,让我忍不住笑起来。
“王,你在做什么?”
他柔软的小手指顺鬓角滑下点着我一边的脸颊,合下眼低声道,“护国师的脸以前象芙蓉花的颜色,最近越来越苍白,比大祭祀闭关前憔悴许多,是不是照顾我太辛苦。”
我心下一惊,以为只是微小的变化,不料连一个孩子都看出来了,结界与妖物日复一日的纠缠,看起来微不足道,却在不自觉中消耗着我身上的灵力,夜深时,为了不让结界在入眠后变得薄弱,都不敢让自己睡得太沉,日积月累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我知道对方下此狠招的深谋远虑,碧在入关前又没有明言需要多少时日,只得继续支撑,午夜半梦时,想着过去以往娘亲与碧一直过的也是这般的日子,不免怜惜深深,心酸入骨。
“我总想着能够快点长大,母后曾经说过,每一个吴广国的王在成年后都会继承血液中世代流传的神力,到时候不但能够保护好自己,就连护国巫女与祭祀也会有所受用,日升月落为一日,我盼啊盼的,可依然只是一个孩子。”他将头靠过来,仰面冲着我笑,眼泪含在眼眶中,微颤颤,不肯落下。
我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他的脸,不想让他在我面前失态:“大祭祀这么多年来一直做得那么完美,此时不过离开一段日子由我替代,王难道不相信我吗。”
“不是的,不是的。”他的小脑袋摇得象只拨浪鼓,“我只怕护国师太辛劳。”
我试探着问他:“王是怕我会甩手而去,弃你不顾吗?”
他按住我的袖子不肯放开,哽咽着:“如果护国师要先行离开,一定要告诉我,哪怕只告诉我一个人。”
我将袖中一只小小的锦囊取出挂在乌金的脖中,“这是我给王做的平安符节,里面有我的一根头发,已经施咒化成式神,会在王危难的时候,保护着王,这样我就可以安心许多。”
他摸摸锦囊上细致的花纹:“是因为帮我做这个,护国师才看起来这么累的吗?”
“我哪里都不会去的,王,天天都可以看到我,直到王成年的那一天。”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我是最相信护国师的,你对我比母后还要好,可是你知道吗……”他的目光犹疑憧憧,“后宫的如梦树开花了,昨天只开了一朵,今天我去看,满树都是。”
“那树在哪里?”
“在我母后住的院子里。”
一早,鸟啼声声中,乌金牵着我去了后宫。
“我带你去见我的母后,听听她说如梦数的事情。”
说来奇怪,决定再次留在吴广国后,我从来没有见过乌金的母亲,只晓得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韶华。
乌金即位后,她深居简出,除了贴身的侍女,几乎只见乌金一个人。
尚未踏进院门,有琴声传出来。
那曲调平和舒缓,带著一点不熟练的生涩,在空旷的院落里盘旋萦绕,并不特别的美妙,但是……让人觉得空灵而寂寥,琴弦郁郁寡欢地在歌唱。
乌金的脚步停滞下来:“每次母后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我都不敢看她的脸,觉得她是躲在琴音中偷偷地哭。”
我双手悬空轻轻拉开,父亲留给我的箫落下来,那点朱红依旧鲜红欲滴,合着那曲,吹起来,很久很久没有再碰触过,技艺生疏,几个转音的地方都是险险而过。
娘亲惧怕的就是这种结局,所以她毅然决然地选择逃走流离,背井离乡,但依然比留在这宫殿中曾经受过宠欢的女子要快乐许多。
边吹边往内走去,轻飘飘的如御风而行,登上石阶如夜渡的飞鸟,轻盈展翅,琴音铮铮,拨了几个婉约的高音,明朗起来,一扫方才的悲伤。
我们一直走到弹琴人的面前停了下来,韶华双手按弦仰起脸,秀眉明眸,乌发有一绺散了下来,笑容和煦,语气中满是爱怜:“乌金,来得好早。”
离得近了,我看到她肩膀上落了许多雪白的花瓣,每一片都有手掌大小,瓣尖上微微泛出紫红的艳丽。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拨,仿佛是若无其事的:“如梦树的花都开满了。”
我顺势抬起头去看,她身后空空一片,连一根枝条都没有,哪里来的如梦树。
“我们凡人不过能看见它凋零的花瓣,树的真身是不会显形的。”她春山般的眉轻皱,“我也希望永远不要看到它的真身。”
“母后,你是知道的,你和护国师说说。”乌金焦急地跑到她身边哀求着,“在如梦树的花瓣没有落尽前,或许我们还有办法。”
她爱怜地抚摸乌金的头顶:“傻孩子,如梦树是天树啊,我,你,护国师都只是凡人,凡人是无法违抗天命的。”她那双与乌金一样花瓣般墨黑的瞳孔定定地看着我:“如梦树花落尽时,就是吴广国亡国之日。”
乌金挣脱开韶华的手大叫:“大祭祀闭关就是为了寻求解救之法,母后怎么可以如此相信吴广国一定会灭亡呢。”
韶华的笑容有些诡异:“古书上记载,如梦树是从天界掉落下的种子,在择界湖边吸收湖光潋滟精气所长成的神树,当它凋落的花瓣出现的那一日就预示着这个国家即将灭亡,而国中所有的生灵都将成为神树的祭品,三百年一次轮回,谁都无法抗争。”
“乌金,你带护国师出去吧,以后不用来这里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韶华背过身去,不再理会我们。
四十九章:流光
乌金板着张小脸,每根手指都握得紧紧的,眼睛看着地上,好象会拣到金子似的,小靴子踏着地都能发出咚咚的声响。
我一把拉开他的手,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已经留得很长的头发软软地落在地上,声音很小:“王能告诉我,你们都知道而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吗?”
乌金身体一僵,表情在忍,拼命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说错话一样,小小的嘴唇闭得严严实实。
“如果你都不愿意告诉我,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他慢慢靠过来,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手一寸一寸伸过来,拉住我的衣角,声音有点颤颤的:“你说过不会走的。”
突然地,想到棋子依靠着我的样子,我闭了一下眼,往事象潮水一样扑来,轻轻的,又淡淡的,离我而去,心中只留下一片微咸的潮湿,一下子软了半塌,不想再勉强他,拍拍他的头:“不说便不说,我们回宫里去,别误了吃饭的时间。”
“母后的父亲,我的外公曾经是极负盛名的星象师,母后虽然没有继承到他的天赋,但从小耳濡目染看了许多常人根本无法见识到的古书,母后最大的本事就是过目不忘,外公常说揭示太多天命的书对凡人来说是一种灾祸,所以他临死时把所有的藏书全部焚烧而尽,现在唯一留下的就是母后记忆中的那些了。如梦树的记载也是母后很小很小的时候读到的,我想树花偏偏凋落在母后的院子中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大祭祀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你决定留下的那一日,如梦树在那一天掉下第一瓣花瓣。”
馥郁芬芳的雪白花瓣如同一首挽歌。
哀怨。
销魂。
韶华说,如梦树是天树,天命不可抗拒,可是青鸾说过碧曾经是天人,也许他知道更多的真相,看来一切只有等碧出关才能商量应对之策了。
风吹起来,带着不安的气息,扑面而来。
回到乌金的正宫中,午膳已经一字排开。
我径自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一个上午没有做什么,却感到异常地疲累,乌金同样如此,长睫毛半覆盖下,两道浓重的阴影投在雪白的脸上。
我照例夹满满的菜给他,他看着金边的碗盏,钝钝的,没有动弹。
“吃吧。”又盛了一小碗香气袭人的热汤递到他面前。
“护国师,我没有胆怯,没有恐惧,一点也没有。”
他想说什么?
“我以为听到母后告诉我真相的时候,会象父王逝世时那么害怕,只知道一个人躲在床上哭,可是这次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着怎么才能避开这场灾祸,因为它要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性命,是吴广国所有臣民的。”他顾不得烫口,一气把汤灌下去,眼睛亮晶晶的,湿润明锐犹如宝石,“那是因为护国师你答应回来这里,回到我们身边。”他捧起碗开始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饭菜,腮帮子鼓动着。
这孩子把他所有的信任统统一股脑给了我,我微笑着看他,夹了一片肉缓缓送入口中,滋味丰硕甘美,真是美味。
乌金用小银勺子吃核桃酪,唇边糊了白花花的一圈,刹是可爱,我用帕子给他擦嘴,圆润的嘴唇透出原来的粉红,他趁机舀了一勺塞进我嘴里,眼睛笑得弯弯的:“我最喜欢吃这个了。”声音听起来又脆又软,带著懒懒的甜意。
蜜蜜的,暖暖的液体流进腹里,好象整个人都多添了力气。
“要把护国师养得白白胖胖的,等大祭祀出关就会非常高兴。”他眼里有一丝揶揄,啧啧嘴唇,表情坏坏。
碧,才多少日子不见,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你可会知道呢。
那天后,生活算是很平静,天亮睁眼,天黑闭眼。
居然就这样适应下来,不会平躺在床上,睁着眼到天亮,还不时会做梦,但梦境不清晰,醒转时多半已经忘却,心安理得的,以前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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