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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背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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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不会。”
“我明白了。”陌生人说,“你认定我就是那个杀手。”
谭明溪说:“你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你吃不准,所以才坐在我身边?”
“你错了。”谭明溪说,“我是吃不准你的同伴在哪里。”
“我的同伴?”
“你的手腕上套着两个钥匙卡。”
陌生人愣了一下,看了看手腕,说:“我确实有个同伴,但我不知道他在哪?”
谭明溪说:“我的同伴也不知去向。”
对方忽然冷笑了两声:“也许已经被杀手干掉了。”
“希望不会。”谭明溪说。
陌生人忽然不说话了,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谭明溪的身后。
谭明溪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他看到对方已攥紧了毛巾。
陌生人说:“你为什么不回头?”
谭明溪没有说话,他全身的肌肉绷紧了。
“你可以回头。”另一个人在谭明溪的身后说。
这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谭明溪的身后,完全没有声音。
谭明溪知道今晚自己必定走不出水池了。
他只想知道答案,可惜太迟了。
他不想死,还可以最后一搏。他的身体像上满了发条,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身后的人说:“我是马源。”
谭明溪转身,看到马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在聊天吗?”马源问。
“你去哪了?”
“在隔壁做按摩。”马源说。
“孙岷佳可能在这里。”
“哦?”马源皱了皱眉,说,“你看到他了?”
“我觉得他就在浴池里。”
马源问:“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谭明溪反问:“你没看见?”
“我没看见任何人。”
谭明溪猛地回过头,那个陌生人已经不见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奇怪了。”谭明溪觉得后背发凉。
“你一直在和自己说话吗?”马源露出惊讶之色。
“明明有个人。”谭明溪纳闷道。他忽然想起了在水房里自言自语的彭斌,难道真有一个其他人看不到的人存在?
“我们走吧。”马源说。
“再好不过。”谭明溪迫不及待地从浴池里走出来。
两个人换好衣服,步入大厅,马源在前台结账,谭明溪跑出去发动汽车。雪还在下,马路上像铺了一层松软的白垫子。
停车场只有两辆车,看来这里的生意不甚乐观。吉普车仿佛被异常寒冷的天气冻病了,谭明溪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它唤醒。
“怎么了?”马源跑过来,拉开车门说。
“打不着火了。”
“是没油了吧?”
“不可能,来时还有半箱呢。”说话间谭明溪又试了几次,车子剧烈地颤了颤,随后就再没动静了。
“别试了。”马源说,“咱们打车回去。”
两个人站在雪地里等了一会儿,没有一辆出租车驶过。
马源忽然笑起来:“你还要等下去吗?”
谭明溪看了马源一眼,他就像是孩子们堆的雪人。
“好像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了。”谭明溪苦笑道。
“其实有两个选择。”马源说,“要么到楼上住一晚,要么被活活冻死。”
“回去吧。”谭明溪拔下车钥匙,随马源返回到洗浴中心。
马源要了一套豪华房,面积相当大,里外间各有一张大床,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这间客房的档次绝不比星级酒店逊色,你能想到的所有家电、用具在这里应有尽有。
“房价很贵吧?”谭明溪四下张望。
“如此慷慨的老板不多见吧。”马源打开冰箱。
“的确。”谭明溪承认,“我脑子里正在搜寻合适的恭维词汇。”
“我看你还是省了吧。”马源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酒,用一把长长的瑞士军刀启开瓶盖,“你喝酒吗?”
“其实我不想喝。”谭明溪取下两个玻璃杯,“但我怕被你赶出去。”
“你的担忧是必要的。”马源往杯子里倒满酒,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不喝酒,我真会把你赶到马路上去。”
“我们为了什么而干杯呢?”谭明溪举起酒杯,说,“是不期而遇的大雪还是一蹶不振的吉普车?”
马源说:“我建议还是为神出鬼没的孙岷佳干杯吧。”
谭明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希望他永远不再出现。”
“你错了。”马源一边倒酒一边说,“他明天还会出现。”
谭明溪吃惊地问:“为什么?”
“很简单。”马源把杯子递到他手里,说,“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孙岷佳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这是他的秘密。”
“他为何偏偏找上我?”谭明溪说,“我跟他才刚刚认识。”
“也许他找的是我。”马源说,“他取走我的手机是为了更加了解我。”
“我猜你俩的关系不太好。”
“恰恰相反,我只剩下存折密码没告诉他了。”
“他一直跟着你干?”
“我们共事的时间并不长。”马源说,“他原来是三七四厂业务科的骨干。”
“是吗?”谭明溪的眼睛发亮,他立刻联想到某种联系。
马源接着说:“如果没有他,恐怕我这家公司就开不起来了。”
谭明溪感到有些意外,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个人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马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三七四工厂的主营项目吗?”
“不太清楚。”谭明溪说,“我只知道那家厂子快倒闭了。”
马源简短地说:“衬衫。”
谭明溪明白了:“我们公司代理的衬衫就是出自三七四工厂。”
“没错。”马源点头说,“衬衫的品质绝对一流,只不过厂里的领导缺乏市场意识。”
“我此前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把库房设在偏僻的宿舍楼。”
“现在你该明白了,我们库房的租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国有企业什么都缺,但唯独不缺房子。”马源笑了笑说,“那只不过是我们的中转库,公司另外还有一个大库房。”
“你利用业务关系把孙岷佳挖过来了?”
“确切地说,是双方的意愿,我们翔宇公司至少不会拖欠员工薪水。”马源说,“他在厂里负责服装销售,是个不折不扣的销售高手。”
“你还需要我干什么?”
马源说:“如果孙岷佳不出现,你就暂时接手他的业务。”
“服装销售?”
“你有问题吗?”
“只有一个问题。”谭明溪摊开手说,“我根本不懂销售。”
“我可以教你。”
“我之前去过厂里的业务科面试。”
“我知道。”
谭明溪想了想,说:“还需要出差吧?”
“偶尔,我尽量和你一起去。”马源说,“如果你同意,我会发给你两份薪水。”
谭明溪忽然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谭明溪说:“天下没有免费的洗浴。”
马源同意:“也没有免费的宿舍。”
“很公平。”
“的确很公平。”
两个人又喝了一阵,直到客房里的酒全部喝光,马源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他拨通内线电话让服务员送来几瓶啤酒。
“我有个问题。”谭明溪说。
“你讲,如果不涉及家庭隐私的话。”
“为什么你整天都不在公司?”
“我还有其他事。”
谭明溪摆摆手,说:“算我没问。”
“没关系,以后你就知道了。”马源说。
谭明溪说:“我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
“我发现你的酒量很大,就是喝到天亮你大概也不会有事。”
马源并不否认:“大概是吧。”
“我就不同了。”谭明溪说,“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喝多了会吐,当然也会影响到第二天的工作。”
马源说:“所以你不能陪我喝了?”
“是这个意思。”谭明溪干脆地说,“你打算睡哪间屋?”
“你去里间吧。”
谭明溪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说:“我其实还有个问题。”
“你讲。”
“你为什么不给孙岷佳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打?”马源反问道,“刚到洗浴中心时我就拨了一个电话,孙岷佳已经关机了。”
“可以试试你的手机嘛。”谭明溪说,“说不定他忘记关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想关掉。”
“也对。”马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你帮我拨通吧。”
谭明溪拿出自己的手机,用快捷键拨号,对方果然没有关机,嘟嘟声响了三次,电话接通了。
“喂。”谭明溪朝马源点点头。
“哪位?”电话那端的声音非常熟悉。
“是孙岷佳吗?”
对方说:“我是马源。”
谭明溪险些把电话扔到地上,他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如果电话那边的人是马源,那么坐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会不会是孙岷佳在捉弄自己?绝不可能,不会有人将马源的声音模仿得如此相似。
那就是马源的声音!千真万确。
真正的马源让孙岷佳去公司取走了手机,而眼前的“马源”却说孙岷佳消失了。
其实孙岷佳根本没有消失过,这一切都是谎言。
“马源”为什么没有开车现在也可以说通了,因为那辆车在孙岷佳那里。
有一个问题:早上和自己见面的马源与现在的“马源”是否是同一人?
不对,早上那个人也不是真正的马源,但凡说孙岷佳消失的人就不是马源。
那个人把公司里的职员全都骗了吗?也许公司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另外一个问题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洗浴中心来?
谭明溪忽然觉得房间里冷得要命。
他想到了浴室里的那双脚和池中的陌生人,他们无疑都是“马源”的同伙。
那辆吉普车一定是他们做了手脚。
还有,“马源”为什么要自己陪他喝酒?难道是为了方便灭口?
谭明溪脑袋有点晕,自己喝了太多的酒。
现在已经太迟了,自己掉进了陷阱。
电话还在通话中,对面的“马源”正诡秘地看着自己。
怎么办?
“马源”笑着问:“他说了什么?”
“喂,喂。”谭明溪灵机一动,他对着话筒喊了两声,然后把电话挂断,“那边信号不好,一个字都听不清。”
“马源”有点怀疑:“是吗?”
谭明溪把电话递给他,说:“你可以试试。”
“算了,明天再说吧。”
他当然不会试,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马源。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他忽然问。
“大概是酒喝多了。”谭明溪说,“还要继续聊天吗?”
对方盯了他一阵,说:“睡吧。”
谭明溪悄悄地出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走进里屋。
“你在找什么?”那个人说。
“找门。”
“里间没有门。”
“知道了。晚安。”
“晚安。”
啪的一声,灯灭了,套房里一片漆黑。
谭明溪知道,那个人可能在黑暗中盯着自己。
套房里静悄悄的,谭明溪坐在床上苦苦思索对策。大门在外面,必须经过对方的房间,也许那个人正坐在门口笑吟吟地等着自己。
报警?对警察怎么说,我认识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警察会认为我是神经病,况且只要说一句话对方可能就会扑过来。
与对方搏斗?谭明溪想到了“马源”手里的瑞士军刀,那把锋利的刀子可以轻易地割下他的脑袋,对手显然已经做了准备,自己绝对没有丝毫胜算,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显然只剩下一条路了:从窗口逃出去!
谭明溪慢慢地走下床,还好地毯很厚,没有一点声音。他轻轻地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脸贴在玻璃上,梗着脖子往楼下看。
突然,那个人在外屋说话了:“你在干吗?”
“哦,没什么。”谭明溪猜测对方听到了拉窗帘声,所以只好实话实说,“我想开窗户换换空气。”
对方没再说话,谭明溪心凉了一半,已经被发现了,必须马上行动。
他打开窗户,跳上窗台,一条腿跨到外面,只要一闭眼他就可以脱离危险了。
事实上他并没有动,因为客房的正下方是一堆废弃的铁架子,如果贸然跳下去极有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尖尖的钢管会挑断自己的动脉。
谭明溪早该想到,这是一个死局。
外面的人绝不会给自己任何逃脱的机会。
为什么他还不动手?他在等什么?
谭明溪心有不甘地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将脑袋探出。外面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那个人还在房间里吗?
谭明溪决定走出去,无论如何也要尝试一下,总不能躺在床上等死吧。
他一口气走到门口,他没想到居然会如此顺利,他依稀看到了门把手,只要拧开它,就迎来了自由。
他要一口气跑出洗浴中心,跑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不论是哪。
谭明溪的心怦怦乱跳,毫无疑问这是他一生中最紧张的片段。
汗顺着鼻梁滑进嘴里,咸咸的,他顾不上擦上一把,眼下必须抓紧时间,每一秒钟对他而言都十分关键。
他现在才理解到时间的弥足珍贵。
可是,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该来的终究来了,谭明溪彻底绝望了。
“想要去哪?”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就在他的面前,恰好封住了这条生路。
“你在干什么?”谭明溪反问道。
“我取杯水。”“马源”说。
“我也是,给我一杯。”谭明溪说,“你为什么不开灯?”
“马源”说:“白天夜晚对我来说都一样。”
谭明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人能在夜里看到东西。
这个“马源”根本不是人!
“你的水。”他说。
谭明溪伸出手,接过水杯,他无意中碰到对方的手指,“马源”的手指又硬又凉,好像没有温度。
“去睡吧。”他说。
“好。”谭明溪沮丧地往回走,一个绝好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他还有机会吗?
外屋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显然是这个人的伪装,但问题是对方还要伪装多久?
谭明溪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当然也是最后一个办法。
联系真正的马源。
用手机发给他短信。
他迅速编辑出一段短信。
“有个人冒充你!谭明溪。”
他把手机蒙在被子里,生怕外面那个冒牌货听到。对方迟迟未回,谭明溪的手心沁出了汗。
足足过了五分钟,对方终于回信了,谭明溪紧张地调出信息,屏幕上只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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