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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我的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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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她抬起手,挡下他的说辞,“食不言寝不语!”
这晚,本来该是生气的人反倒成了受气的人,生气的人蜷着被子缩在床里面,一晚上都不让他碰一下,这下他终于明白老夫子留下的训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实乃真理也!
翌日醒来,晔謦翾倒是将生气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唯独将公仲孜墨答应带她出府游玩的事儿记得清清楚楚,大早的就起身梳妆更衣,难得的神采奕奕的,精神大好。
“夫君,我们何时出发?”
公仲孜墨扶额轻笑,他好像明白了昨晚那场无来由的气真正目的为何?
“为夫猜想昨晚夫人并未真正生气,对否?”
晔謦翾呵呵地笑着,头上的红蝶垂花头饰上的珠子轻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夫君如此睿智,我如何瞒得了你?”
若不是因为昨晚借题发挥的一场无名火,又如何换来今日的神采飞扬?晔謦翾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更觉得心情大好。
公仲孜墨看着笑逐颜开的晔謦翾,也不忍再气,这小女子果然聪明,只是这聪明最后是为他所用呢?还是与他为敌?此刻,他不愿在想。
坐在出游的马车上,晔謦翾窝在公仲孜墨的怀里,时不时撩起帘子张望着。他以为她喜的是窗外的热闹,便由她去了,却不知她另有所图。
公仲孜墨出门带的人向来从简,只有小顺从不离身,今日却未见他,不免让晔謦翾心中生疑。她张嘴想问,却不知该如何说,自己终究没有证据,索性作罢,日后她留心便是了。
“外面好热闹,如果能步行就更好了。”
他圈着她,笑而不语。她提过说要步行,被他一语否决。诚如她说无人知他们是谁,却无人能掩盖她的美。
马车稳稳地停住,晔謦翾在公仲孜墨的搀扶下车,抬头一看,很熟悉,这不正是她出嫁前来过的那个茶居,宝福居吗?
“夫君喜欢这里?”
“娘子来过这里?”
“嗯,不过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能不能换一家?”
“这里的茶和点心是城中最好的,为夫带你出来自然要吃最好的。既然都到了,我们就不要换了吧!”
说着,公仲孜墨带着宽慰的笑容,牵起晔謦翾的手,二人十指紧握地步入宝福居,不出所料地引来了众人的瞩目。
如此才子佳人又如何能不留住世人的目光?
“这两位是谁啊?如此郎才女貌,真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呀!”
“可不是么?瞧那恩爱劲儿,可骗不了人,真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紫薇花对紫微郎
进了宝福居,公仲孜墨牵着晔謦翾未在大堂里多做停留,径自上楼,楼上有已让人预备下最好的雅间,蝶恋花。
晔謦翾没想到的是宝福居的二楼和一楼鱼龙混杂的模样完全不同,这里高雅别致,挑高的楼层建筑隔绝了不少楼下喧闹的声音,在看看这里雅间的门牌,皆是以词牌名而立,添了几分书卷清新之气。
蝶恋花里的装饰更让晔謦翾喜欢。包间里一整面的窗户全打开来,花梨木红云丝布长条桌倚窗而摆,坐在花梨木浮雕软缎团椅上朝窗外望去,将阴平城的景致尽收眼底,窗下是熙攘繁华的街道,却丝毫不影响赏景人的雅兴。
“这里真漂亮。”
这是晔謦翾第一次这样欣赏阴平城的美,烈日下的阴平城繁华中尽显祥和之气,不正是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
公仲孜墨没说什么,只是在晔謦翾身旁的位置坐下,随着她的眼神,也看向窗外,风光确是旖旎。只是,他看在眼中,心中却是苦涩的。
小二来上茶,上的是晔謦翾从未喝过的茶,茶香中带着点点树木清新的香气,这种香好似隐约在哪闻过。
“这茶很特别。”
“这是用柳絮配的茶,是这里的掌柜的独门配制,外头可是喝不上的。”
柳絮。晔謦翾知道,它是种子,不是花,可她觉着它要比许多花美上许多。在医术中她曾看到过它有药用的功效,可以凉血止血;解毒消痈,竟不知它还能入茶?
看着窗外的美景,喝着这样的茶,吃着居中拿手小吃差点,时日轻快地过着。
晔謦翾发现宝福居也并不是太讨厌。
这日,杨鱼礼又再来到宝福居,平日里尽是书卷气的白净脸上今日有点沉,在刚在老地方坐下,小二就来上茶,因着是老主顾,小二连单都不必下,提着壶茶就过来了。
“你们掌柜呢?”
进茶居,杨鱼礼就一直没见着平日里总在大堂里招呼客人的秦越娘,不知是不是因着少了她,他觉得今日的茶居显得格外冷清。
“掌柜的今日身上不太舒坦,在后院厢房里没有出来。”
“她怎么了?”
杨鱼礼心中一紧,伸手握上茶杯,被热茶的杯沿烫了手,反射性地收回去,手心火辣辣地疼。
“不知道,今日起身就听丫鬟月儿说脸色很是不好,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受了风寒。”
听到这,杨鱼礼实在坐不住,起身的时候袖袍不慎扫落桌上的热茶,洒了一桌,也无暇回头,大步流星地人已经走到几步外,本想从茶居的厨房转过去,想着不妥,起身朝门走去。
宝福居位于阴平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其后院却是坐落在一条安静的巷子里,院子里种着一颗高大的紫薇树,时下正是开花的季节,紫薇花从树上落下,紫色的花瓣墙里墙外落了满满一地。
杨鱼礼抬手轻敲院门,开门的是位年约十三岁的少女,正是秦越娘的贴身丫鬟月儿。
“先生来啦!”
“你们家掌柜,可好些了?”
“昨夜里出去身上沾了雨,这不半夜就全身烧起来似的,怪吓人的,今早喝了大夫开的药,这才好些。昨夜一宿没睡安生,这会儿才踏实的刚睡着。”
话听到这,伸手正想推门的杨鱼礼,手停在花梨木镂空雕花门上,没了下面的动作。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在院子里等着,等你家掌柜醒来,再来叫我。”
院子里那棵高大的紫薇树下搭建了一个小小的亭子,杨鱼礼坐在那处喝茶,一喝便到了黄昏。
傍晚时分,秦越娘才朦胧中醒来,听了月儿说杨鱼礼在院子里,也顾不上身上的不爽,更衣简妆就出了屋子。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在亭子上,飘落的紫薇花星星点点地落着,几片飘进亭子里,落在杨鱼礼靛蓝色交领粗布大袖长袍上,他拿着她的茶经,看得正是入神。
此景此人,秦越娘想起了一句诗: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微郎。她想为他伴,却是不行的。
“和仲来了很久?也知让月儿去喊我?”
杨鱼礼抬头,看见一抹淡绿色绸缎轻纱裙的秦越娘,秀发只是松松地挽着,未施粉黛的脸上掩不【文】去憔悴的病容,她少了平日里【人】妩媚泼辣之媚,多了疾风病弱【书】西子的柔弱,只是眼神中【屋】的精明色未减。
看着她病中还穿得如此清凉,不禁皱眉。
“既是病了,怎地穿成这般就出来了?”他回身去找月儿,“月儿,还不给你家掌柜的那件披风出来。”
秦越娘笑着拉了拉月儿给自己披上的宝蓝色软绸缎绣花披风,其实就算没了它,她心中也暖若春日。
“和仲不必紧张,我秦越娘是何许人,一场小风寒哪就要得了命?倒是你今日,等上这半日,可是子皙对换人之事已有说法?”
竟秦越娘这一提醒,杨鱼礼才想起半日前自己上这来的目的。
“嗯,我和子皙商量过,要换的人都写在这上面。”
杨鱼礼将一张小小纸条放在秦越娘手上,收手时碰上她凝脂肌肤,似仍有些烫。
“行了,既然名单我已交予你,那我也该回了。倒是你,万事自己当心着些。身上不好,这事儿就交给月儿也是可以的,何苦折腾?”
秦越娘笑着,心里暖暖地应承下来,而后将杨鱼礼一路送到门口。
自从那日出府后,晔謦翾心情一连这好些天都大好,想着宝福居里的柳絮茶,她倒有了几分研究药理和茶经的心思。积微阁里她曾见着许多书,但她心里惦念着琅中山里师父曾给她的那本茶经,那是本古籍,世上在难寻的好书。
她心里想着有必要回趟琅中山,正好却看看很久不见的师父。
这日,她想将去琅中山看师父的事儿跟公仲孜墨说,只是等了一天都未见他回房,就连晚饭他也不曾出现,这是他们大婚后第一次未在一起共进晚餐。
索然无味地独自吃着桌上的清淡小菜,她心里七上八下乱得很,吃不到几口,便放下手中的碗筷,再拿不起来。
“夫人,再吃些吧。”
“不了,撤了吧!”
王嬷嬷眼见晔謦翾脸上的愁容,不好再劝,轻轻挥手示意喜桂将饭菜收拾下去。
“公子定是有事儿绊住了,夫人不必担心。”
“嗯,是啊,夫君定必是有事耽搁了。嬷嬷,我没事儿,也就一时不习惯罢了。”
王嬷嬷笑笑再没说话。公子与夫人恩爱情深府中谁人不知,如胶似漆久了,这般突然一日不见,相思也是常有的事儿,的确不必担心。
晔謦翾等他,一直等到亥时,被王嬷嬷三催四请的才更衣躺下,轻纱帐里,她浅浅睡着。
子夜时分,公仲孜墨才摇摇晃晃地入屋,满身酒气熏着了轻纱帐了里的人。
听着开门的声响,晔謦翾忙起身,急急走出几层纱幔,看到摇摇晃晃的公仲孜墨,不觉皱眉。
“夫君这是上哪了,怎地喝成如此?”
娇小的晔謦翾扶着高大的公仲孜墨很吃力,两人左右碰撞地好容易才将人拖到床上。
他重重地倒在床上,白净的皮肤此时红圣火烧,双眼迷蒙着挣扎的想要开,却重重地又在闭上,话早已说不利索。
她扶了他上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外衣退去,退了鞋袜,拉上锦被将他盖住,才起身去让下人们端来热水,用手巾轻柔地替他擦脸。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醉汉,这人是她的夫君;这是她第一次伺候人,这人也是她的夫君。
待他睡安稳了,她才轻手上床,复放下床前纱幔,躺在他身侧睡下,这时外头打起丑时的更。
床里平躺的那个人,听着身侧靠着他睡着的人均匀的呼吸声,睁开眼睛,眼神清晰找不到一丝迷蒙。
“公子,夜已深,您回去如何与夫人说?”
他拿起桌上酒壶,仰头一饮而尽,“再来一壶。”
三壶下肚,他已是满身酒气,只是神智仍然十分清醒。
清晨,窗外传来鸟儿的叫声,晔謦翾蒙蒙地睁开眼,入眼的是昨夜醉醺醺的人,那双迷蒙的眼睛清如明镜地望着自己,在寻不到昨夜的醉意。
“昨夜有劳娘子了。”
她不知他何时醒,醒了多久,这么看着自己多久,她不禁有些面红,低下头的头几乎要贴在胸前,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夫君,酒伤身,日后还是少喝吧!”
“好。”
“夫君心中有事?”
他眼睛是清明了,却让她感觉到有缕愁色悬浮其中,或者是她错看了。
“娘子何出此言?娘子莫不是以为我借酒消愁?”他轻笑道,“昨日遇上几个朋友,便到宝福居一叙,饮酒聊天,不觉竟就醉了。”
“原是如此,害我还担心了一日。”
她有些不满地撅着嘴,嘟囔的声音很小,如蚊虫飞过,却还是入了他的耳。
“以后我若晚归,娘子便不必等了,朋友相聚,彻夜长谈也是有的。”
“嗯,知道了。”她声音仍是闷闷的。
“听兴伯说,娘子昨日找我,可是有事?”
光顾着生闷气,她差点将这事给忘了。她从锦被里抬起头,迎上他淡笑的目光。
“我想今日去趟琅中山,不知夫君是否准许?我想师父了。”
“也好,那就出去走走,带些人,晚饭前回来就成。”
兴伯命人备齐了马车,安排了几个家丁跟着,晔謦翾带着王嬷嬷和喜桂上了马车,一路简装的朝出城的方向行去。
今日的城门前聚集了好些人,马车被堵得走走停停,行得很慢,好不容易才出了城。在城门外,熙熙攘攘地很吵,晔謦翾撩起窗帘来看,城外堵着的人更多,有大批的官兵正在逐一检查着,就连有些官家的马车也不放过。
“这是怎么了?”
晔謦翾没见过阴平城如此,不觉有些心惊,心里想着定是出了大事。
王嬷嬷起身去问,赶车的家丁停车下马去打听,半响来回报。
“回夫人,说是昨夜城里出现了叛党,被鼎家军所伤,人为擒住,身上背着刀伤,如今鼎家军正在城中四处搜捕。城里的金疮药已被鼎家军全部收起,城外的但凡有治疗刀伤的药一律不准入城,一经发现没收药物不止,还得把人给抓了。”
如晔謦翾料想的相去不远,确是大事,却没想到这么大阵仗的检查竟是为了治病的药。
“鼎家军如此,若城中人因了别的事儿需要治伤的药,又该如何?岂不是白白地害了一条人命?”
“夫人,我们还是先走吧,这阴平城里谁敢管鼎家军的事儿?”
马车徐徐向着琅中山前进,晔謦翾心里却想着那日在宝福居看见的国泰民安的景象,突然觉得何其讽刺?
☆、愿持精卫衔石心
自那日公仲孜墨醉酒夜归后,便开启了晔謦翾每夜独守空帏的日子,他好像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不是在府中宴客,开怀畅饮,就是在书房秉烛夜读,直至深夜。
今日十五,一月里月色最美的夜晚,月光的清辉如明灯照亮着尘世的一切。晔謦翾坐在房里,看着窗外的月光,越发的想见他了,索性起身去厨房端上夜宵朝积微阁走去,心里美美的。
人还未到院门,乘着月光,晔謦翾看到积微阁院门前的树丛里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夜色里,她的脚步顿了下,却未失方寸,步履轻柔未变,心中却百转千回。
若是刺客?那身影鬼祟猥琐,丝毫不像练武之人。若是外探?贤平居虽不如王宫内院警卫森严,但毕竟与王城只有一墙之隔,是禁卫军巡视的范围,一般人绝不可能随意出入。答案只有一个,这人是府中的人。
只是刚才那一眼,虽未看清,她却能十分笃定,那人不是小顺。
既是内探,那说明那人只是来监视公仲孜墨的举动。
一直觉得这府里有股不太寻常的味道,但总说不出来为何,如今,这夜,这就是答案。
几步路间,晔謦翾已经刚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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