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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我的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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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贤平居的小贤侄?”

糜玉珩慈眉善目地看着晔謦翾怀中的小家伙,小家伙见着生人也不怕,张着嘴,竟是笑开来。

膝下无子的糜玉珩从未见过这样趣致的孩子,心中更是喜欢。

“孤可否抱抱他?”

晔謦翾也不造作,微笑着颔首,将孩子平稳地递到糜玉珩宽大的手掌上。

果真是没有经验的,糜玉珩抱着,很是小心谨慎,微凉的春风里,不一会儿,额上布上细密的汗珠。

糜玉珩从腰侧卸下随身佩戴的玉佩,放在公仲兴旭胸前。

“孤与这孩子头一回见,身边也没带见面礼,这块玉佩就赐给他了。”

“大王,这可使不得,如此重礼,旭儿恐”

“翾夫人不必推辞,难得这孩子与孤投缘,这玉佩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赠予贤侄正合适。”

小家伙很是乐栽,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握住大大的玉佩,玩得倒是开心。哪里知道这玉佩的贵重,更不知他母亲心中沉重的忧思。

         

作者有话要说:小家伙跟糜童鞋真真是投缘的,剧透下,后来认为义子。

☆、城南已合数重围

送别后,回到府中,晔謦翾身上紧绷的弦没有丝毫的丝毫松懈,想着公子觐惨死的消息,想着姬夫人的心狠手辣,想着这之后可能发生的所有变故,她胸口的位置忐忑难平。

贤平居里的西边有间佛堂,是公仲孜墨临行前专门为她安排下的。佛堂不大,须弥座上供奉着念珠观音,其背后立着屏风,屏风上刻着金刚经,两旁垂着明黄色的经幡,梁上的横帆写着:佛光普照,此处高雅素洁,不失庄严。

已经一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晔謦翾不敢想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只能日日都来这佛堂诵经祈福。须弥座前的供桌上烛台长明,香炉上燃着的香升着袅袅烟火,座下的她手中转动的佛珠,口中念着烂熟于心的经文和她虔诚的祈祷。

“佛祖,弟子肯求你,保佑子皙此去一切顺利,平安无事。”

突然听闻外间传来一阵轻,却是急的脚步。

“夫人,公子有消息回来了。”

转动的佛珠骤停,拜垫上的晔謦翾背脊僵直,没有回头,不敢问,听着小顺的语气,该是好消息吧。

“公子已经安全的回到扬子城了。”

听着这下消息,晔謦翾整个人才软下来,跪坐在拜垫上,一月下来的紧绷,终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夫人,这是公子来的家书。”

鸿雁传书,熟悉的笔迹苍劲有力地写着六个字:一切安好勿念。

一颗晶莹落在单薄的纸条上,晕开了上面的“念”字。

这六个字背后藏着的是怎样的杀机四伏?怎样的死里逃生?

小顺头不敢抬的低着,生怕被夫人发现丝毫端倪。他没敢告诉晔謦翾,其实公子的车马早在西平城时就被人给劫了,自此车马上的人便下落不明。

出了阴平城,在公仲孜墨的车马一路向北,过了几座城池,十几日后,来到距离西平城有500里山路的客栈。

西平城是个地势险要的城池,此处三面临山,便是易守难攻之地,成为南翼国最重要的一个守卫要塞,也是由来兵家必争之处。也因这里地势特点,这一带也时有山贼出没,途经此地的商旅都显得格外小心。

城外的连云客栈立于环山低谷处,是方圆500里唯一的客栈,也是商旅们唯一能歇脚的地方,错过这里,便意味着要露宿山林,更意味着成为山贼的囊中之物,正因如此,这里的生意向来很好。

今日的连云客栈更是客似云来,马厩停满了南来北往的马匹和车马,客栈里坐满了歇脚的客人,一桌难求。

“掌柜的,来间客房。”

“真不巧,本客栈今日客满了。要么,住柴房,要么住大堂。”

侍卫模样的人听着掌柜漫不经心且骄傲的话,大怒,一张拍在柜台上。

“放肆,我家主人身份贵胄如何能住这样的地方。”

掌柜定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头半点未抬,依旧熟练地算着手边的账本。侍卫更才要再发难,被他身旁的老者拦了下来。

老者从容地在怀中摸出一锭金子,面带微笑地摆在柜台面上,晃眼的颜色果真引得掌柜的稍稍抬眼,触及那夺目的金色,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语气也跟着软了不少。

“小店今日果真是没了厢房,只能委屈你家主人在柴房住下,我立即让小二去收拾收拾,也是干净清爽的!”

“也只是一夜,那就柴房吧!”老者身后月白色袍子的男人轻声道。

掌柜听这话,喜笑颜开地一手扫过桌面的一锭金子,收于怀中,满意的点点头,吊着嗓子叫小二立即收拾,自己还亲自为他们带路,着实殷勤得很。

穿过高朋满座的大堂,有些目光似有似无地在他们身上飘过,然后继续谈笑着风声。

入夜的西平城外冷风阵阵,山谷的冷是刺骨的冷,不知是不是四面的高山挡住了月色,此处仰头望去,漆黑的天空似有乌云盘覆。这里的夜总是很长,长得可以发生任何事情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朝阳尚未进得山谷,凉意未减。

“掌柜的,柴房的客人不见了。”

小二进来,掌柜的正在柜台前整理着,听着倒也稀松平常。

“莫不是走了,有何可大惊小怪的?”

“倒不像,车马还在,就是人不见了,柴房里打斗得乱七八糟的。”

掌柜的听这话,手上顿了顿,复又开始忙碌。

“那就是被盯上了。幸而本掌柜有先见之明,先收了他们一锭金子作为房钱,不然可就亏大了。小二,赶紧去收拾收拾,我们还得接待下一批客人。”

能在连云客栈失踪的人,要么就是被山贼盯上了,要么就是被官府盯上了,反正这一失踪无论如何不会再回来了。这客栈开了多年,早就司空见惯了。

北玥国

“夫人,蓝相国求见。”

斜躺在殿中榻上的姬夫人显得憔悴苍老了许多,听着,才微微开眼。

“传。”

殿外走入一位头戴皮弁冠,一身浓色大袖锦袍的尊贵老者,双手平举地行礼。

“老夫叩见夫人。”

“相国免礼,赐座。”

蓝相国坐在内侍臣抬上来的八仙大椅上,捂着花白的胡子。

“夫人吩咐的事,老夫不辱使命。”说话间,从深衣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呈与姬夫人。

“果真是质子的令牌。人呢?可是”

“夫人放心,微臣派去的人亲眼看到他落入西平城外的万丈深渊了。纵使他有九条命,这回也是必死无疑。”

“好,很好。哈哈哈”姬夫人仰天长笑,笑得鬼魅,如鬼哭一般难听。“觐儿,母亲总算是替你报仇了。”

那日知道自己儿子死了,姬夫人几近崩溃,她将这一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儿子身上,如今儿子死了,此生便是无望了。

但她是姬翎,她曾经是纪国公主,是南翼国将她的家国灭了,她活着要活下去,是为儿子复仇,更是为家国复仇。

身上的旧仇新恨支撑着这个女人疯狂的活了下来。

蓝相国倒是淡定,捂着胡子,斜眼看着姬夫人。

“夫人倒是肯定公子墨是凶手?就不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姬夫人定睛看着蓝相国,嘴边嗜血的笑着。

“相国的意思”她大概猜到了几分。

“老夫的意思,大王有三位儿子,眼下我们不过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哼,卿染那个小贱人也配跟本夫人斗?公子墨本夫人是一定要除,就算不为觐儿之仇,他也得死。至于卿染母子若真是他们借刀杀人,本夫人倒是低估了她这么些年装病深居宫中,她以为自己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哼,本夫人慢慢的再收拾他们。”

“老夫倒另有一番想法。”

“说。”

“如今公子觐夫人得有另一番筹谋才是。公子誉今年13岁,倒不如”

姬夫人凤眉轻挑,揣摩着蓝相国口中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她如今已是别无选择。

“大王近来身体可是越来越不如前了,如若再让他知道公子墨的事,恐怕太子的人选也只能是一个,而太后的人选却是两个老夫不说,夫人也自然明白这其中的轻重。”

相国说得没错,只有登上太后的宝座,她才能真正的掌控北玥国,才能一雪家国仇恨。

前些日子,虞阳帝身体欠安,已是多日不曾早朝,这日坐在金殿上,他面色苍白,神色憔悴,偶然还有几声厉咳,殿下群臣看着,脸上皆是忧色,这忧色下却是各怀鬼胎。

太监尖锐的声音朝着殿下群臣,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群臣面面相觑,踌躇不敢上前。

“微臣有事启奏。”

蓝相国和扶夷护国公宓功颐几乎是同时一个跨步上前,手持玉牌,恭敬俯身。两人侧目相看,眉目皆笑,但都是笑里藏刀,针锋相对。

朝野上下无人不知这两人是死对头,朝堂之上经常意见相左,就拿立太子之事,宓功颐就极力反对立公仲觐为太子。

本就头痛欲裂的虞阳帝遇上这两人的针锋相对,扶住额头,紧闭双目不想心烦。

“两位爱卿不必相争,蓝相国先奏。”

“是,大王。”

蓝相国很是得意,宓功颐也很是礼让。

“启禀大王,吾国王后之位常年空缺,还望大王念在姬夫人十几年来伴驾有功,日前又痛失爱子,晋封姬夫人为王后,以告慰公子觐的在天之灵。”

说到丧子之痛,虞阳帝更是悲从中来。他虽不喜欢这个儿子,也气愤他偷…欢后宫的荒诞行为,但无论如何,他也是他的亲骨肉,忍不下手杀他,他却仍旧逃不过一死。

姬翎伴他多年,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儿子,那日之后,她便病倒了,再不见他。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她心中怎能不怨?

只是,这王后之位他终究下不了这个决心。

“此事容孤再想想。”

'文'金殿上的话音才落,后殿便突然传来喧闹声。

'人'“让我进去,让我去见大王。”

'书'内侍太监慌忙地叫道,“何人在金殿上喧哗,拖出去”

'屋'但殿后的人已经冲到了大殿之上,跪在大殿上泣不成声。

“大王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吧我家夫人因思念爱子,已经数日不曾进食了,也不肯吃药,长此下去大王”

刚才还恭敬俯首的蓝相国,此时双手交握在身前,挺直的腰杆,看着突然上演的好戏,脸上不似群臣那般意外与惊慌,倒是泰然自若得很。

宓功颐先是一惊,随即便也淡定下来,微不可查地稍稍退了半步,给那哭哭啼啼的宫女让出些位置来。

“放肆,这金殿上也是你个小小宫女能来闹的吗?来啊,还不赶紧拖出去?”

宫女被侍卫架着拖出了金殿,金殿上仍留下她一路的哭喊声,很是恼人。

虞阳帝由头到尾不曾发话,先是目露怒光,而后闭上,不愿再看。

他虽病得严重,但不至于糊涂,怎会不知这是蓝相国安排下的一唱一和的苦肉计,大殿之上这般逼他,无非就是让他在天下人面前,无路可退。

咬着牙紧闭双目,紧紧握住宝座上的龙形扶手,不顾那雕龙膈得手心发疼。

“准蓝相国所奏。”

☆、云中谁寄锦书来

虞阳帝咬着牙紧闭双目,紧紧握住宝座上的龙形扶手。

“准蓝相国所奏。”

这一日的早朝,立后之事就这么被要挟着定了下,群臣退朝而出,面上表情各自精彩,皆是低头窃窃私语。

“这姬夫人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不是么?不过要我说,她这般得意,还不是仰仗着蓝相国。”

“这有什么稀奇的,蓝相国是她的亲舅舅,蓝家素来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那是因了蓝家手上的兵权,想当年大王初登王位,可是靠着蓝家打下不少江山,若不是如此,蓝家又怎会这般风光?大王又怎会这般忌惮?”

“如此一来,蓝家的势力只怕是大了。”

宓功颐单手负于身后,走在下朝的群臣中,独独他沉默不语,脸上也看不出分毫情绪。

在宓功颐身旁有位好事之人,凉凉地说了这么一句。

“护国公,这往后啊,可别再与相国抗得太厉害,今时可是不同往日了。”

没人会把这番话当成好心的提醒,不过是幸灾乐祸的讽刺罢了。宓功颐微微颔首,笑而不语,朝前的脚步未曾停。

宓家祖先是南翼国开国功臣,后被封了异姓王侯,侯爵世代相传,到了宓功颐这一辈,被封为扶颐护国公。宓功颐与他们自然不能相同,生长于侯爵家,从小耳濡目染,知官场世道,从来荣辱不惊,不似他们这般喜形于色,有些更是难免小人得志。

心中耻笑着他们的肤浅,只是脸上未觉。

走到殿门外,扶颐护国公府的轿子就停在门外,今日府中来迎宓功颐的家中的老管家。

管家压轿,宓功颐上前才要上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留住了脚步

“护国公留步”

匆匆而来的是内侍太监总管,喘着气,脸上习惯的是奉承的笑脸。

“可算是赶上了大王有请护国公移步承乾殿议事。”

宓功颐清楚,虞阳帝这般留他是所为何事。

站在承乾殿里,宓功颐没有看见蓝相国,只有虞阳帝扶额坐在大殿的龙案前,殿里充斥着安神脑油的味道,很是呛鼻。

他不由的眉心一皱,看来大王的身体是越发的不行了,如此,有些事儿更是刻不容缓。

内侍臣正端着黄底青花碗呈给虞阳帝。

“大王,该吃药了。”

虞阳帝二话不说,仰头将药喝尽,用明黄色的帕子请捻嘴上余下的药汁,还不忘自嘲。

“孤这身体倒是叫宓卿见笑了。”

“臣惶恐,臣只是担心大王的身体,还望大王多多保重,大王必定千岁万福。”

如若在大局未定之前,虞阳帝撒手,那这北玥国将会是怎样的局面,不说大家也是心照不宣。

虞阳帝苦笑,宓功颐忧心。

“千岁万福?”虞阳帝一阵急咳,久久才顺过气来,“如今看来真是天大笑话”

宓功颐还要说些吉祥话,虞阳帝不想再听,便抬手止住了。

这时候听这些话听在耳里更是刺耳。

“立后大典,相国定在了两月后的初八,大典的事儿就交由你去操办。”不难听出虞阳帝口中的无奈,“相国乃王后娘家,着实不易操办此事,再者,此事交予你,孤才能放心你素来是知分寸的人,必不会僭越了祖制。”

姬夫人是继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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