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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我的妻-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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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意要他们承受战火之苦,然弱肉强食,今日非他胜,明日便是他亡。

“传令下去,善待城中百姓,若有违者,族人兼灭。”

“是。”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先行军统领陆风骑着马飞驰而来。

“王宫中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宫中鼎家军皆被我军控制,大局已定。只是,未见鼎太后与小公子踪迹。”

这早在公仲孜墨的预料之内,那老太婆能把持南翼国多年,又怎那么容易让人抓住?只可惜她这次遇上了他,然则他的目标还不是她,算他们走运。

“和玺殿里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我军攻入王宫,汝南王正要带着王后逃出,被末将拦住,如今和玺殿已被我军守住。”

逃?这女人决不能逃!

“传本公子口谕,鼎家军将士凡投诚者,可免死罪汝南王就地正法。”

“末将遵命。”

“陆风,令五千精兵随本帅进,和玺殿。”

公仲孜墨策马扬鞭朝南翼国王宫进发,无须人带路,没人比他更熟悉这条走了十五年,走了无数次的路。

和玺殿

黑甲士兵急促的脚步声,火光划破夜空,更是让和玺殿里的惊弓之鸟吓破了胆儿,哭喊声此起彼伏,久久不休。

王后的宫殿,果然华贵,哪怕想现在这般败落了,也是风华依旧,比起贤平居,不知要好上几倍。

殿中的宫奴太监们早躲在角落里避命,哪里还管的上这里的凌乱,惨叫声偶从殿外传进来,声声若夺命的罗刹,谁也不知何时轮到自己头上。

“娘娘,公子墨的大军入宫啦!”

话入耳中,鼎琠伊端着杯茶,眉眼未有半分异动,淡定自若地安坐在椅子上,恍若殿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该来的总会来,逃又如何,本宫贵为王后,自当与国同命。”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真正像一名母仪天下的王后。

“啪啪啪啪”突然一阵掌声,有人举步入殿来。

“好,好一句与国同命。”

公仲孜墨看着眼前这位一身凤装后服的鼎琠伊,她,就是杀他亲子的仇人。

“王后娘娘如此淡定,当真不怕死?”

怕死?自己的夫君如今都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但纵使他在,又如何?他不再理她,连眼角都不愿再看她。

皇姑奶奶说她不日能贵为太后。太后,多么尊贵的地位,只是少了夫君的娘子,即便当了太后,也只是徒剩心中一片凄凉罢了。

如今,生死于她又有何异?

“君已不在,国已不国,家已不家,生死何所惧?”

鼎琠伊眼中一片死灰,再不复当日的骄纵跋扈。

公仲孜墨这才知道,原来她真是爱着糜玉珩的。他犹如发现新大陆般,嘴角弯起阴郁的冷笑。

如此,甚好。

“我若说,糜玉珩未死,不知王后娘娘是否还这般置生死于肚外?”

要报复一个人,死固然是最好的办法,但在死前让她生不如死,岂不是更好?

鼎琠伊,若让你就这么死去,真正太便宜了。

“你此话是何意思?”

鼎琠伊终于坐不住了,她从椅子上起来,手上握着的茶杯摇晃了下,洒出不少茶来,打湿了桌面上的国色牡丹锦华桌布。

“王后如此聪明,又何须明知故问。”

公仲孜墨故意一番似是而非的回答,叫鼎琠伊心中更觉慌乱,真正就以为糜玉珩落入了他的手中。

“啪啦”她手上的茶杯终是握不住,落在地上碎裂成花。

“你”

她失了理智的伸手要去抓住公仲孜墨,公仲孜墨只需要一个退步,让开了来,她踉跄地摔倒在地上。

突地,殿中寒光一闪,血溅四壁,公仲孜墨的战袍上沾染了腥臭的血液,倒像一朵盛开的花。

“娘娘”

鼎琠伊身首异处,崔嬷嬷久久才从惊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跪倒在血泊中,颤抖的抱起无头的凤袍后服,泣不成声。

“传本帅口谕,和玺殿中人,一个不留”

子夜,公仲孜墨站在殿外的庭院楼阁上,独自一人迎着春夜里的寒风冷冷地站着,一身黑色的战袍,就如这夜色般漆黑,沾上血色,也不觉。

脚底下,乱作一团的人群,灯火通天,哭喊求饶声混成一片,漫天彻地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那处,就好比一座炼狱,落者,生不如死。

冷眼看去,殿中的宫奴太监被黑甲兵压倒在地,手起刀落,地上滚了一地的头颅,和那一具具失了头颅的尸体。

庭院血流变得,汇聚成河。盛开的牡丹花被血色溅染,早辨不出原来的颜色,血色中丝毫没有颓败之意,反而在这片血色的夜空下,开得更胜从前。

那一夜,和玺殿无人生还!

公仲孜墨负手站在裕央殿里,这里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只是殿外的闹腾,更显得此处的寂寥。

“报,鼎坤带着三千党羽正欲逃跑,已被我军诛杀!”

如此甚好,免了他还得亲自动手。

“报,末将果真在寿康殿的密室里发现鼎太后和小公子”

公仲孜墨缓缓的回过身来,嘴边带着嗜血的笑意。

那老太婆定是不知,他在十二岁那年已经知道寿康殿里有座密室,十五年了,这座王宫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带上来!”

抓到他们甚好,正好让那老太婆也尝尝为人质子,寄人篱下的痛苦。

“回回禀殿下,末将寻到他们时,已没了气息。”

乍听之下,果真心中一震,转念也就释然了。

她高高在上了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算计着王权,算计着天下,又怎么愿意成为阶下囚。

他心中痛惜的自然不是那个早就该死的老太婆,而是那个孩子。想来,那孩子也只和旭儿一般年纪,这小小年纪,尚未晓事儿,已经为了这个国家,殉了。

裕之,你我果真同命,你不杀吾儿,吾儿因你而死;我不杀你儿,你儿因我而亡。

扯平了。

“传令下去,将二人厚葬之,追封小公子为,永安王。”

半年后西平城

“那夜,和玺殿里哭声震天,如河的鲜血,染红了半个阴平城”

茶馆里,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讲着南翼国覆灭的故事,就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亲眼所见一般。

这个故事从那夜起,被讲了半年,从南翼国流传到了北玥国,大江南北的传说着公子墨的智勇双全、残暴不仁,无人知道这是称颂,还是诋毁,只是百姓们都爱听,故经久而不衰。

进茶馆里买茶叶的毕日安,手里提着自己需要的东西,眼见众人听书的专注,只是摇头轻笑,一笑置之。

回到位于城西小筑,小院里有个瘦小的身影拖着厚厚的被子,艰难的勉强挂上竹竿上,一个踉跄,被子翻了过来,几乎将人压到。

毕日安忙撂了东西,上前,两臂一伸,抬住被子,眉心微微的蹙起。

“这病了大半年,身子才好些,怎么就忙活起这些来?这毒日头下,当心晒得头眩。”

宽大的被子挡住了头顶上的灼灼烈日,女扮男装,身着粗布麻衣的晔謦翾躲在被子下,淡淡一笑。

“有劳先生记挂,寅易身子早不碍事了。眼见着天气大好,才拿这被子出来过过日头也是好的。”

说话间,毕日安一使力,被子跨竹竿,终是安慰的挂上。

阴影里再遇烈日,晒得晔謦翾果真有些目眩,眼前一黑,脚步摇晃,毕日安忙扶住她。

“还是这般逞能?!我扶你进屋歇着才好。”

“有劳先生。”

她并不扭捏,任凭他扶着进了屋里。

“先生一路回来想必劳乏,我去替先生倒杯茶。”

才进屋,她端上晨起新沏好的清茶,递给他。

“贤弟的茶艺果真是好,茶馆里的师傅都不能比。”

每每这时,她只是笑笑,若他知道她的茶艺师承于曾经南翼国最出名的茶居,便不会如此惊奇了。

“先生此番出去,可是有何新鲜事,倒是说来给我解解闷。”

在这里住了半年,也病了半年,她便不曾出过这座小筑,只是养着,近几日才勉强下得了床。

他请来城中有名的大夫。

“体虚身弱,感染风寒,心有郁结,这病才越发的重,迟迟不能好。”

他只是看了看她,也不问她心中有何事,便随大夫去抓药了,日日给她煎药,一煎便是半年。

她知道,他定是个好人,才会在乞丐手下救下她,才会对她这样一位萍水相逢的人这般好。

想起那日,她仍是心有余悸

☆、物换星移几度秋

走在西平城的大街上,这座城池没有阴平城繁华,有的只是质朴,来来往往的人不多,更多的是商旅过客。

她,晔謦翾,也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从她身边路过的路人,都绕开她,避开距离,鄙视的不愿多看两眼,只因她脸上有块如钟无艳般的红印。

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她并不在意,这便是她要的效果。天知道,那恼人的容貌曾经为她带来的是什么?

除了痛,就没留下什么,她恨这幅皮囊。

这番出来,并非闲逛,也无心闲逛,脚步紧紧地朝城门走去。

顿顿地抬头望去,她不知道自己想看到的是什么,是“南翼国”的纛旗,还是“北玥国”的。

赫然入眼,城墙上飘扬的着“玥”字纛旗,她的心顿时松了,却是痛了。气喘得有些急,泪已经落了下来。

去向路边的小贩打听,小贩看着丑陋的脸蛋,厌恶的不愿理她,看着那楚楚的泪,却是心软了。

“如今是建元元年。”

建元元年?国号变了,她明白,如何连年号也变了?

“那北玥国如今的大王是谁?”

“大王?姑娘,你是从山里出来的吧!早已经天下大统,改国号为‘玥’了,如今也没什么大王了,早改皇帝了,当朝帝王乃建元帝,公仲孜墨也。”

建元帝,他继承大统,一统天下了?

不过是半年的光景,天下早已成了另一番模样。

半年时光里,她病怏怏的躺在榻上,无力踏出那座小院儿半步,正如在琅中山十年的生活,隔绝了尘世,只是这番,却有剪不断的悲愁。

踏足这纷扰的尘世,没有疼爱她的家人,没有相爱的夫君,没有可爱的孩儿,有的,不过是孤身一人了。

此去经年,物是人非了。

“闲潭云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滥外长江空自流。”

她不明,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欢喜,还是悲伤

他如愿了,她,却失去他了。

眼见这貌丑的姑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听着她的出口成章,小贩以为她定是前朝的哪位富贵家小姐,如今失了地位,才如此落魄。

想着想着,小贩觉着,她丑陋的模样也没那麽厌恶,反倒生起几分怜惜,兴致起的与她也说起世事无常来。

“可不是世事无常吗?北玥国用两年就把南翼国给灭了,建立了如今的‘玥’国。”

她淡淡一笑,颊上的泪已被风干。从来,他要做的事,定必能做到,她信他。

“你们恨他吗?”

说完这句,她才觉得自己失言。

小贩愣了下,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你说建元帝吗?恨过,如今倒也不淡了。老百姓求的不过是日子过得安稳,国事,我们不懂,也管不了。以前,这西平城哪有这番景象,如今倒也是,好的。”

她不知道打仗前的西平城是什么模样儿,只知道,现在的西平城确是十分祥和。

“说到这位建元帝,可是位难得重情重义之人。”

“大叔此话怎讲?”

小贩放下手中的活儿,指了指城墙根下,众人围住的地方。

“看见吗?那是贴皇榜的地方,皇上正在四处寻找善灏公主”小贩说完怕她不明,又补充了一句,“就是皇上的发妻,前朝的善灏公主,皇后之位一直悬空,说就是未能寻回公主的缘故。哎说到这位善灏公主啊,也真是”

小贩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当年的往事,声音在她耳中越来越虚,越来越小,她只听到他正在找皇后,一直找,找了这么久。

“你回来了?身子才好,就出去这般久,叫为兄好生替你担心。”

晔謦翾恍恍惚惚地回到小筑,毕日安的话她也未放在心上,脑海里还都是小贩的话。

“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眼见她像不晓事儿的人了,毕日安急了起来,摇了摇她,这才唤回她的神智。

“我没事儿,可能是日头晒得久了,有些乏,叫毕兄忧心了。”

病着的半年里,她从未向他打听过外边的事儿,只因为不想让他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并非不信他,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徒添烦恼。

“我自然是要忧心的,你是我从鬼门关里就回来的,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白费了我这半年的苦心?”

他的语气不善,听得出来有些不悦。

但她知道,他的脾气很好,从未见过他发气,不过是恼她不爱惜自己。

眼前这人,总让她想起杨鱼礼,只是杨鱼礼要比他儒雅些,此人的斯文里有股说不出的扈气,像是习武之人,却又比习武之人要多了份文雅。

“毕兄莫气,我今日买了些上好的菊花,一会儿给你泡茶,这大暑天的最是降火气了。”

果真是岂不起来了,面对这样温柔的好脾气,软软语气并不是娇滴滴的,听着总叫人心上舒畅。

“哎,你总有这么多奇怪却又极其讨好的茶艺。吃人的嘴软,我若想讨你的茶喝,自然不能与你生气,对吗?”

她笑而不语,静静的泡起茶来。

在这里住了半年,她不知道自己还要住上多久,只因,她不知自己还能去往何处。

兴许,她该回去探望下师父。

扬子城

“陛下自即位以来,皇后之位一直悬空,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还望陛下三思。”

这些话,是公仲孜墨即位以来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又怎会不知宓功颐安的是什么心。

回想起那场战争,究竟碎了多少人的梦,又圆了多少人的梦

蓝相国本想借战乱除去他,不曾想,却让他凯旋而归。

他的凯旋,是多少人所不敢想,不愿想,不想的。他就是做到了。

看着蓝相国的错愕,宓功颐的得意,姬夫人的气急败坏这天下又有几人能真心与他分享这份凯旋的喜悦,又或者,并不喜悦,只因他身边少了她的陪伴。

自从他凯旋的那日,身后赫赫战功让他终是登上了太子之位,此时,无人再敢反对。

他入主文华殿后,宓功颐的身份也一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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