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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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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戚忻很热情,“K。”
易小峰忍无可忍地横起拖把,“信不信我用仅有的体力瓦解你。”
“来啊!”戚忻不相信这个吐到半夜的人能与自己对抗。
狄双羽指给他们一块擦干净的空地,“拖把放下再去玩。”
“谁跟他玩。”嫌弃地瞥一眼那个报复小人,易小峰跳沙发过来抢去狄双羽的抹布,“你也别擦了,我们下楼去吃早餐吧。”
戚忻出言警告,“活儿不干完你别想走。”
“我胃疼得跟什么似的”他想使个苦肉计,又找不到足够夸张的形容词。
“我给你配药。”
狄双羽点点头,“这倒是正经事,吐那么严重,是得弄点药吃。”
易小峰直接反抗,“我才不吃!”
狄双羽习惯性命令,“不许不吃。”
易小峰一副苦相,“有治肚子饿的药吗?这种药都有,米饭做什么?”
“他们什么药都有。”狄双羽胡乱哄骗,“上次还给了我一管据说能祛烟渍的药物牙膏。你看白了很多吧?”
审视过她龇露的牙齿,易小峰老实地摇头,扭过脸凶神恶煞地恐吓戚忻,“你别给小小乱吃药!”
“多冤枉啊,别人想吃还没有。”戚忻毫无愧色,“牙膏又不是砒霜,哪儿那么容易见效?”
狄双羽手机响,不等接起,先对拌嘴的人下了禁声令。
无法从言语上攻击对方,两人先是眼神上挑衅了一阵,彼此都觉得没慑服力,很快扭打成一团。
狄双羽绕过这俩大龄儿童去卫生间,翻开手机用肩膀托住,双手忙着洗抹布。
关允的电话寻物,“我手表是不是落你们家了?”
“你走时候没戴吗?”狄双羽关上水阀仔细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印象,“你来我们家戴手表了吗?好好想想,别放讹噢。”
“就是想不起来了,要么就是不见好些天了。刚出洗浴中心一看没有了,回去找就没找着。回家又翻了半天,也没有。赶紧给我找找,你那儿要是还没有,那就真没了。”
“我还在外边呢,等会儿回去给你找。”
“一宿没回?”
“嗯,我弟朋友家住的。”
“够野的。”
“我跟您说,那表要是在我们家就跑不了,什么时候回什么时候找吧。”
“也成,找着就当捡着了。我刚找手表的时候翻出来一个指环,有些年头儿了,给我弄根皮绳挂脖子上吧。”
“你越来越骚了关允。”
“你不是也把指环戴脖子上吗?”
“我那就是挂坠好不好?它只是长个指环的样式而已。”
“就照着你戴的皮绳给我也来一根。”
狄双羽对着镜子摸了摸挂坠,“这根就给你吧,回头我换个银链。”
他很满意,“什么时候回来?”
“着急戴它上轿怎么着?等着。要饭还嫌人家不按时按点送来。”
“靠,伤自尊了,我自己买去。”
“去吧,多买几米我给你织条皮内裤。”她不相信他能找到地方买。
“说真的,向阳张罗吃开年饭呢,晚上一起吧。”
“你们开年饭放在元旦吃啊”
“我快饿死了。”易小峰站在卫生间门口肆无忌惮地大吼,“你电话怎么打起来没完啊小小!”
关允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得~”他学旭华的口头禅表示无奈,“估计这些天都见不着你人了。”
狄双羽朝易小峰做个手势让他滚蛋,他非但不走,反而大方步入。狄双羽也未加回避,只似漫不经心地绞干抹布,电话里对关允建议,“你不应该去陪陪关宝宝吗?”
他听了更显落寞,“孙莉她爸妈来了,小家伙成天跟着出去玩,根本想不起我,小没良心的。”话说到这儿本来就完了,忽又毫不相关地补充了句,“和你一样。”
狄双羽倏然僵滞,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说什么话,听他在电话里大笑,随意道了别,又骂她一句没良心,这才收线。
易小峰靠在洗手池边上,望着她的眼神很专注,有些探究。“你要过去陪他吗?”他问。
狄双羽回神笑了起来,“不去。”合上电话走出卫生间,顺手在他气鼓鼓的面颊上掐了一把,“陪我弟。”
易小峰揉着脸跟出来,“那一起回家看爸妈。”
狄双羽挑眉看他,“你知道我假期不够。”
他不高兴,“我就知道你借口老多。”
易小峰有理由生气,他这次假期不短,是专程回来陪父母过年的,只在北京停留两天。偏这么两天狄双羽都被别人电话霸占着,手机不离身,没来电都要瞄上几眼,他再粗枝大叶,也看得出这是多心不在焉。越想越不痛快,再加个歪心眼奇多的戚忻从旁起哄,接连喝得烂醉。幸亏身体素质好,醉得快醒得也快,只醒酒后免不了嚷嚷头痛。
狄双羽实在管不住,或多或少也有心虚。
她自己也挺纳闷,关允一天时间竟打来了四通电话,找手表的找洗衣液的各一通,酒后胡言乱语和酒后一言不发的各一通。短信若干,基本没主题,有条彩信是光秃秃一张照片,满桌子酒菜,估计是所谓开年饭的现场。他是心情大好,还是喝酒乱性,幽怨她没良心,想不起来他,竟有点醋意盎然的意思而这些明明都是值得欣慰的事,她却惴惴不安。
送走易小峰回到关允家,他来开门的时候不冷不热地哼了声,狄双羽立刻觉得一切正常了,自己骂自己受虐成瘾。
易小峰是中午的航班回家,照例不肯让狄双羽去机场送行,只嘱咐她今年春节要早点回去。狄双羽知道他还有不少话要说,也知道必然不会是自己乐意听的,向戚忻使了个眼色催他开车,后者便一脚油门踩下去。戚忻是局外人,明眼人,她油盐不进,他也不想自己兄弟多讨没趣。大冬天的,易小峰开了车窗向狄双羽挥手,大声喊:“好好照顾自己,少喝酒”
剩下的话,狄双羽笑得听不清楚,小子在酒瓶子里泡了两整天,还敢大模大样跟她念经。
到关允家楼下的时候,狄双羽看见一个瑞驰的同事,叫陈羽,本地女孩儿,就住这栋楼里,和关允不同楼层。狄双羽这之前也在电梯里见过她,彼此都不熟,因为名字里都有个“羽”字才记得住她,索性装作不认识。陈羽也没主动打过招呼,狄双羽猜她搞不好真不认识自己。
第一次碰见陈羽,狄双羽到家还跟关允提起过。关允说她应该认识你吧,语气不甚确定,狄双羽于是继续把她当陌生人处理。胳膊上挂着拎包,怀里抱个加湿器,进了电梯不方便按楼层,正倒手的工夫,陈羽后追进来,看她一眼,直接帮忙按了8层,然后在狄双羽略显惊讶的目光中搭话:“还真是你啊,我头两回看见了还没敢认,变样了,你以前不是齐头帘儿吧。”
狄双羽这发型都梳十来年了,也没纠正她,笑了笑,含糊应下,“是,胖了好多。”
陈羽熟络道:“你个子这么高,这样正好。要那么瘦干嘛啊?哎哟我特受不了那些减肥的这不吃那不吃,胖半斤大惊小怪的。可不是因为我自己胖才这么说啊,哈哈。真的,双羽你可别减肥,你再胖点儿都行,你看你下巴多尖啊”这楼的电梯很快,没给陈羽太多发挥机会,8层就到了。她抓紧机会客套,“我就住12层,有空到我们家玩儿啊。”
狄双羽咧咧嘴,“先走了。”进屋来告诉关允,“刚才看见陈羽了,叽叽爪爪说一堆话,瞧着眼神怪怪的。”
关允不感兴趣,“哦。”
“你是不是和她说什么了?”
他淡淡地否定,“没说啥啊。”抬头看她抱个小熊加湿器呆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就说你碰到双羽都不打招呼的。”
☆、22叙述的方式
… …
叙述的方式
你曾给过赵珂一个婚礼,对吗;关允?并且这件事;在你讲给我的你们的故事里;从未曾被提及。
我以为你们的事我全知道,可这一刻忽然想起;你的叙述方式;是章回体的。
你讲的你和她的种种,是片段;有故意为之的断点。
2010年1月8日
关允斜眼看着屡放他鸽子的女人;一副不准备给好脸色的架势。狄双羽憋着笑,夸张地扑过去叫亲爱的;仰了头一下一下亲他;问:“你是特别想我还是特别想我还是特别想我啊?嗯?”
他定力不够;没怎么着就破了功,笑意上眼,欲迎还拒地推着她,“自重,自重一点噢。”
这种表情这样的语气都像极了易小峥,身上的温暖也像,暖得让狄双羽贴着不愿离开。可能是刚跟小峰分手的原因,今天格外想念易小峥。
关允也并没用力推,任她把全部重量都压过来,忍受她大分贝的娇嗲,以及不时的怪笑。“怎么像关宝宝似的还耍赖?”他说着,抚乱了她头顶的发,“这么大人了也梳一个傻头帘儿。”
隔着她刚从室外进来犹带凉意的头发,他的掌心是一泓热源,浸润了她四肢百骸,时空光影于这刻盈晃错乱。
狄双羽将手臂收得更紧,直感受到彼此皮肤也随心跳节奏怦动。
“怎么了?”他轻轻拍着她,“弟弟走了舍不得?”
为他奇准的猜测欣喜不已,面上却低笑否认,“调皮鬼我巴不得他赶紧走。”
“我看你玩得可欢着呢,乐不思蜀了。”
“思什么蜀啊,我喜欢北京,北京有雪。”她坐直身子,看看晴朗的窗外,“这两天都没下。”难得今年雪大,易小峰回国来竟是几个大晴天,害她想叫他出去看雪景都没机会。
“今早上刚下过”关允疑惑地挑挑眉毛,“你不会跑出北京玩了吧?”
“下了吗?”虽然她陪小峰喝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可瞧天气不像下过雪的样子。视线从窗外拉回至他身上,狐疑道,“早上你起来了吗?还知道下雪。”这每天都恨不能睡死在床上的人,没事怎么可能起早?
他语调微酸地,“怎么没起啊?我又不像羽总业务那么繁忙,睡得早起得就早呗。”
狄双羽不受挤对,“倒真是稀奇”猜想他那群狐朋狗友只怕都顾着与家人过节,没工夫陪他。“对了,我回家没找着你手表,倒翻出了两只袖扣,也不成对,一样一个。你两副扣都配不上套自己还没发现吗?”
他不在意,“我就没几副能配上对的。手表在我车里找着了。”说着自己也感到奇怪,“我为什么在车里摘手表?”
狄双羽忙着整理他的袖扣盒子,随口答,“谁知你干了什么好事。”
关允窃笑,“好事也就和你干过一回。你给我找皮绳了吗?”
她点点自己脖子上挂的,解下来皮绳给了他,自己拿根银链穿进原先的挂坠上。关允乐滋滋地去卧室找出他说的那枚指环。狄双羽不甚在意瞄了眼,彩金戒圈纤细,斜镶一排小碎钻——分明是只女款婚戒。
见她神情异样,他欲盖弥彰地解释,“新买那件开衫领子太秃了。”
狄双羽假笑,“我可以啃一串印子给你。”
他客气道:“那多辛苦。”皮绳穿过戒指,低头让她帮自己戴好,到大衣镜前臭美去了。
她冷冷看着,不愿去联想那枚戒指的来历。
可联想是非主观操纵行为。
晚上趁他洗澡,狄双羽窝在沙发里,盯着茶几上的戒指,出神好半天,倾身取过来,随意地套上左手无名指。隔着一条皮绳,戒指在指关节处就再套不进,她没敢硬戴,怕卡住了不好摘下。
赵珂比较瘦小,应该是她的手寸没错。
捏在手里看了又看,看到戒圈内部的品牌LOGO和K金标志,狄双羽想起此前收拾房间时,似乎整理过一沓购物发票和保修保养卡之类的物件。跳下沙发,从书架下面拖出一只草编杂物箱,很快找到那叠整齐的卡片证书,心说关允评价她乱扔东西太冤枉人了,她其实是某种程度的旧物癖,一些早该处理掉的玩意儿,要么觉得有意义舍不得扔,要么就是不敢扔的,总觉得以后可能用得到。
紫色折卡精美华丽,内有压膜的钻石鉴定书,附带产品照片,正是她手上拿的这只。信息栏上填着顾客姓名、手机号、生日等等。赵珂的字写得可真不怎么样。
侧耳听了听,浴室里水声未停,她将所有物品放回原位,重新蜷进沙发看杂志。搁在眼皮底下的戒指姿态静好,钻石折射绚亮的玫瑰金色刺痛人眼。
关允一身水气地出来,打了个冷颤,看她身上那条吊带睡裙,“你不冷啊?”
狄双羽瞥他,“冷啊冷啊就习惯了。”
他对这不着调的回答嗤之以鼻,坐到她身边点了根烟,爬爬头发叹道:“明天要去芜湖。唉,刚开工就要出台”
“那边多好,尽是唱黄梅调的小妹子。”
“我对小妹子没兴趣。”邪里邪气盯上她胸部,“我喜欢大的。”
她漫应,“是吧。”仿佛听不懂他的调戏。
他稍稍错愕,扭头研究她的表情,“困啦?”
狄双羽回过神,颇有怨气地剜他一眼,哼道:“我才来你就走。”
“不是工作么?”拍拍她的腿,另只手伸长了去弹烟灰,“再说我昨就让你回来,你也不回啊,你弟难得来,当然陪他了。”
狄双羽笑得讥诮,“你还挺善解人意的,噢?”用杂志拨开他的咸湿爪,“明天几点飞机?”
“九点半。”他抽过杂志来翻了翻,“这期的吗?放我皮箱里,留着飞机上看。”
过期到不知哪年的了,狄双羽也没费劲对他说明,拿着去装皮箱。一打开却发现里面衣物文件电脑都已经装好,领带带了两条,估计是要走上几日的。
他去浴室送毛巾,顺便让她看看钱夹里还有多少现金。
狄双羽从侧袋里取出他钱夹,翻开看看,先是看到关宝宝的寸照夹在里面。溜溜的黑眼睛瞪着镜头,她看得喜欢,想抽出来细看,意外带出了后面一张照片。同样是寸照,照片里是个有着海妖般卷曲长发的女人。
也就是赵珂,寸照都能照得这么好。
“找着了吗?”关允探出头来问。
狄双羽不敢抬头看他,只把钱夹举起来,“有。”
“我还不知道有。”他笑问,“多少?”
她粗略数下,“就四百多。”若无其事地将两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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