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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骆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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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这是真的,我和他是同乡,他是我父亲的老朋友——”

“这无关紧要,”查理插嘴说,“你站在那儿,从窗帘下向里偷看,然后——”

“你这是什么意思?”流浪汉喊道,“不要只凭衣着看人,我不是在偷窥,我只是瞧了一眼,这是不可避免的。他们说话很快,那两个——这个男的和那个女人。”

“是的,或许,你也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什么?请别误解我。”

史密斯犹豫着说:“好吧——事实上——我是听到了,我听到她告诉他——”

罗伯特·菲佛轻喊了一声跳上前去,他把流浪踩推到一边,自己站到了查理面前。他的脸色死白,但眼神坚定。

“别再问了,”他嘶声说道,“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调查了结,是我杀了希拉·芬,我愿为此付出代价。”

屋中一片死寂。陈平静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

“你杀了希拉·芬?”

“是的。”

“为什么?”

“我想让她回到我身边,我不能没有她。我不断恳求——但她就是不听,她嘲笑我——她说这不可能。她逼我——杀她,我不得不这样做。”

“你杀了她——用什么杀的?”

“是一把用作道具的刀。”

“它现在何处?”

“我在回城的路上把它扔到一片水洼中了。”

“你能带我找到它吗?”

“我可以试试。”

查理转过了身子。

阿伦·杰伊斯站了起来。“十一点十分,”他喊道,“如果抓紧点儿,我刚好能赶上船,探长。现在你当然不会再把我留在这儿了。”

“但我还得把你留下,”查理回答说,“斯潘塞,如果这个人要走的话,你就逮捕他。”

“你疯了吗?”杰伊斯喊道,“有人已经认罪了,不是吗——”

“至于这一点,”查理说,“请稍等片刻。”他转身对静静站在他身边的菲佛说:“你是在八点过四分时离开避暑屋的?”

“是的。”

“那时,你已杀死了希拉·芬?”

“是的。”

“你开车回到剧院,在八点二十分时你已经在后台了?”

“是的,我告诉过你了。”

“舞台指导可以做证你八点二十分在那儿吗?”

“当然——当然。”

陈盯着他说:“然而在八点十二分,仍有人看见希拉·芬好好地活着。”

“什么?”特纳弗罗喊道。

“对不起——我在与这位先生讲话。在八点十二分,菲佛先生,有人看见希拉·芬还活着,你怎么解释这一点?”

菲佛坐在椅子上把脸埋在了手中。

“我真不理解你,”查理温和地说,“你要我相信你杀了希拉·芬,然而,在这屋里的所有人中,只有你具有最可靠的不在现场证明。”

第九章 关键的十八分钟

没有人说话。外面,被吉米·布拉德肖称为丝绸的海浪又一次拍打在珊瑚沙滩上。海浪声逐渐消退,拥挤的房间里却一片沉静。很少点火的壁炉上的一个小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阿伦·杰伊斯做了一个绝望的手势,走到桌边,划着火柴,点燃了一支小雪前。查理走过去把手放在菲佛的肩膀上。

“你为什么承认自己没干过的事呢?”他问道,“我非常想知道原因。”

演员没有回答,也没有抬起头。查理转过头对着特纳弗罗。

“这么说在八点十二分还有人看见希拉·芬活着?”占卜师平和他说,“你能否告诉我你知道这一点多长时间了?”

查理笑着说:“如果你懂汉语,我就不必解释了。”他走到门口,喊杰西普。管家来到之后,陈让他马上把吴若青找来。“这件事我是为你一个人做的,特纳弗罗先生。”他说道。

“您真的很为别人着想,探长。”占卜师回答说、

中国老头儿拖着鞋走了进来,他明显地在生着气,他精心准备的晚餐都被这不幸的事件给毁了,他现在可没有心情接受孔夫子的耐心哲学了。

陈用广东话同他说了一阵,转过身对特纳弗罗说:“我用中国话让他证实他早些时候回答我的话。”他又用英语说:“吴,你说当钟敲八点时你还同杰西普、安娜在厨房,你很生气,因为晚餐时间似乎可以随意改变,而且你选的酒贩子没来,让你大失面子,对吗?”

“酒贩子来的很晚。”吴点头说。

“但是在八点过十分,你那位把事情办糟了的朋友终于喘着气把你们急盼着的酒带来了。当杰西普开始忙着把这毒汁变成可以喝的琼浆的时候,你出去找女主人了。”他又看着特纳弗罗说:“吴是那种表情呆板。四处乱闯的随便的仆人,这是这个民族的特点。”他接着对那中国人说:“你发现希拉·芬小姐一个人在避暑屋。为了保护你的名誉,你告诉她你的酒贩予朋友终于来了。女主人都说了什么?”

“小姐看看表说,八点十二分了,酒贩子来的可够晚的。我说晚饭开始的也够晚了。”

“好吧,然后她命令你出去,别再烦她,这样你就回到了厨房。这就是你上次对我说的,对吗?”

“是的,老爷。”

“这都是真的吗,吴?”

“是的,老爷,我骗你干吗?”

“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走了,老爷。”

当这个穿着丝绒拖鞋的老头儿静悄悄地走了出去之后,查理转过身与特纳弗罗锐利的目光对视着。“真有意思,”占卜师冷冷地说,“我明白了,刚才我对你说表的事情时,只不过是在说废话,你早就知道希拉·芬不是在八点二分被杀死的。”

查理劝慰地把手放在特纳弗罗的肩膀上说:“千万别生气。是的,我知道有人在比那更晚的时间见过芬小姐,但我仍不能确定表是怎么回事儿。我一开始是好奇,然后是着迷地听着你合乎逻辑的分析,难道我能在最后粗鲁他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吗?绅士总是彬彬有礼的,我更应该对你大加赞扬,这样你才会信心百倍,精力充沛地帮我干下去。”

“真是这样么?”特纳弗罗说着走到一边去了。

查理走到流浪汉面前说:“史密斯先生。”

“在,警官,”史密斯回答说,“我正担心你把我给忘了。你现在要我做什么?”

“刚才你正要开始重述你听到的这个衬衫上佩缎带的男人与今晚在避暑屋遇见的女人之间的有趣的对话,但在重要关头却被粗鲁地打断了。我现在非常希望你马上重新开始。”

菲佛站了起未,狠狠地盯着这个穿丝绒上衣的流浪汉。史密斯气他对视着,眼中闪过思索的、狡黠的目光。

“哦,是的,”他慢慢地说,“我是被打断,但对这我已经习惯了。当然——当然,我告诉你我听到了他们说话,可是,现在,没必要讲下去了,对这位先生对你们讲的话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菲佛转开了身子。“他请求她回到他身边——说他爱她等等,她根本不听他的话,我为他感到难过——我本人就有类似的经历。我听到她说:‘哦,鲍勃——何必呢?’他继续坚持,不时地看着他的表。‘我没有时间了,’他最后说,‘我必须得走了,我们稍后再解决这个问题。’然后,我听到了关门声——”

“那女人自己留在房间里——还活着,你能肯定这一点吗?”

“是的——窗帘翻动着——他走后我还看见她,她一个人在那儿——来回走动。”

查理迷惑地皱了皱眉,瞧了一眼罗伯特·菲佛说:“你有了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还不满意,现在又有了第二个。我真不理解你,菲佛先生。”

演员耸耸肩说:“我自己也觉得难以理解自己,探长。可能是一时激动,我们演剧的人容易激动。”

“那么你收回你刚才的认罪吗?”

“我还能做什么别的呢?”陈并没有忽视演员和破衣烂衫的流浪汉之间交换的表面上看来毫无可疑之处的眼神。“别人已经为我把话收回了,我没有杀希拉·芬,这是真的,但我认为这样更好,如果——”

“如果什么?”

“没什么。”

“你认为如果我的调查不深入下去会更好。”

“哦,根本不是这样。”

“你担心这个人听到了你同你前妻说的某些话,你想把它压下去。”。

“您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探长先生。”

“我还有挖掘别人想掩盖的事实的习惯。到目前为止,你的手法还是成功的——但是你我之间还不算完,菲佛先生。”

“我愿意随时帮忙,先生。”

“非常感谢,但我希望下次我们见面时,你的帮忙会对我更有用些。”他看着史密斯说:“至于你,虽然我不愿对你说这么难听的话,但我相信你所说的事实中搀了大量的假。”

流浪汉耸着肩膀说:“你又来了——以貌取人。”

“这并非是从你不会说话的衣服而是从你会讲话的舌头听出来的,”查理对他说,“斯潘塞先生,请你把这人带回警局并录下他的指纹。”

“呵,这么重视我,”史密斯说道,“希望我不要被冲昏头脑。”

完事之后,陈继续说,“你可以放他走——暂时的。”

“好吧,查理。”斯潘塞说。

“还有一件事,你稍等一下,我把这屋中的人向你介绍一下。”他严肃地完成了这个有点冗长的仪式。“你已经见过了管家和厨子,还有一个女仆,我建议你出去时顺便去认识她一下。到警局之后,你立刻赶往七号码头,‘大洋号’半夜时将从那儿离港,不要让这屋中的任何一个人乘那条船走,你明白吗?”

“当然,查理——我会办好的。”斯潘塞点头说。

杰伊斯走上前来说:“我想提醒你,我的行李还在船上——有一部分在货舱——”

查理点头说:“你提到了这一点真幸运。斯潘塞先生,请你把杰伊斯先生包房中的所有财物都运到岸上由你看管,安排一下让旧金山方面照看一下货舱中的行李,向他们解释一下,由于重要的事情,杰伊斯先生将在檀香山滞留一段时间。这令你满意吗,杰伊斯先生?”

“见鬼,我太不满意了,”英国佬吼道,“但是我看我也只能将就了。”

“也只能这样了,”查理点头说,“卡西莫,你陪斯潘塞先生去城里,你在这个房子里的热情工作今晚就告一段落了。你算光荣退休——但如果你再从哪扇窗户突然钻进来,你就真的永远退休了,记住这一点。”

见习侦探点了点头,跟在斯潘塞和流浪汉后面走了出去。罗伯特·菲佛走上前来问道:“我还有必要再呆在这里吗?”

查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我想不必了,你可以走了,等我有空时我们再谈。”

“随时恭候,探长,”菲佛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帘,又补充说,“我住在福特大街的怀丽旅馆,有空时来坐坐吧,晚安。”他说着走进了大厅,在那儿可以听到斯潘塞和女仆说话的声音。他走了出去,随后那两个警察和史密斯也走了。

查理站在那儿看着客厅里这群疲倦的人说:“接受我的建议振作起来吧,麻烦都让斯潘塞先生带走了,我真高兴他们终于离开了。我们等在这里时,还有一两件事情要做。从我刚开始同诸位谈话到现在,有些观点有必要修正一下了。当时我把悲剧发生时间确定在八点零二分,现在我们必须把时间向后推,悲剧发生在八点十二分至八点半之间——关键的十八分钟。诸位都要扪心自问:在那十八分钟里在做什么?”

他停了下来,他的眼神明亮,显得活力充沛。中国人在夜晚精神状态最好,夜晚是他们最喜欢的时间。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充满活力,其他人都是精疲力竭、萎靡不振的样子,尤其是女人们,苍白疲倦的脸上的化妆也变得刺眼,不自然,令人讨厌。

“重要的十八分钟。”陈重复说,“狄克逊小姐、朱莉小姐和布拉德肖先生那时正尽情享受着海浪,并不时回到岸上。贝罗夫人坐在海滩上消磨时间直到晚餐开始。在最后的十分钟内,贝罗先生走开了,没人知道在哪儿——”

“我能说出在哪儿,”贝罗打断他说,“我回到了这个房间——管家可以证实这一点,我走了进来并吸了一支他递给我的香烟。”

“你吸烟时他同你呆在一起吗?”

“不,他没有,他给我点燃了烟,就出去了,当他回来时,我还坐在同一把椅子里——”

“你希望我把这也记下来吗,呃?”查理笑着说。

“我不在乎你是否记下来。”

“现在该轮到不在现场的证明已被无情毁掉的四位先生了。我知道在八点零二分时你们在哪儿,但是之后——”

“从我开始吧,”特纳弗罗说,“你看见我又回到旅馆休息室那两个人那儿去了——他们是我在澳大利亚的老朋友。仰走后我们又在那儿呆了几分钟,然后我提议我们到对着棕搁树院子的门廊上去,我们坐在那儿说了一会儿话,最后我看一下我的表,正好是八点半,我说了一下时间并向他们道歉,告诉他们我得走了。我们一起走回旅馆,我跑上楼去拿帽子,当我回到门厅时正好在门口遇见你。”

查理察看着他的脸色说:“你的老朋友会为此做证吗?”

“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不这样做,他们知道事实就是这样。”

陈笑道:“那我祝贺你,特纳弗罗先生。”

“我也为自己高兴,探长,你可能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还有另外一棵大树的。”…

“杰伊斯先生。”陈转身对英国人说。

杰伊斯绝望地耸耸肩说:“我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在那十八分钟里,我一个人在海滩上游荡。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我没到这儿来。”

“范荷恩先生——你肯定来这儿了吧?”查理对这个电影演员说。

“是的,我运气太差,”范荷恩耸耸肩说,“在我漫长而可敬的生涯中,这是第一次提前赴晚会,这对我是一个教训——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

“我认为杰西普是在八点十八分请您进来的?”

“差不多一是的,他告诉我晚会——或者不管是什么吧——已经迁到海滩上去了。我来到外面的草坪上,我看到杰西普告诉我的避暑屋里有灯光,我本想去那儿,我真希望我去了,但我听到海边传来的声音,所以我就去海边了。我坐在丽达·贝罗旁边——这些你都知道了。”

陈点头说:“只剩一位了,玛蒂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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