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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往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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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收拾包时,我带了一份地图,一个指南针,一把工兵铲,几块压缩饼干,一只手电,两瓶水,一套紧身衣。这紧身衣,我是想当做防水服穿,从西门市场淘来的,还很可笑地问老板防水不,老板很无语。

车在路上晃晃悠悠,我看着周围的群山,有些心凉。我还在考虑,是不是我看错了?是不是按地形上来说,这个地方不是一个文化的发源地。按新疆的说法,坟要靠山靠水,可这里四处都是山,都是水,这可怎么找?

我是在成南高速公路上下的车,司机见我下车,觉得很奇怪。我不在乎他怎么看,反正人已经下了,就跳下高速的防护栏,一路冲了下去。山路远没有沙漠好走,一会儿要上爬,一会儿要下山,还好地图能看懂。我真是越走越心凉,怎么地图上那么点距离,我走了三个小时了,连一半都没走到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眼前连绵起伏的山群,让我感觉眩晕。我不得不停下来,已经中午了,我蹲在一处石头上,慢慢地吃起压缩饼干来。这……这是什么鬼地方,脚下全是枯树枝和枯树叶,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还有蚊子不时地来骚扰我。

吃完了压缩饼干,我开始考虑我是不是有些着急了。我拿出手机,这地方没有信号,我开始烦躁起来,突然间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这种感觉让人萌发了一种恐惧,并且这种恐惧在不断地延伸,直让我感觉周围的树都变得面目可憎。

大概一个小时,我都坐在石头上反思。我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不行!得回去,我做的工作远远不够,我根本不了解这里,根本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些什么,也根本没有头绪,只是凭着感觉就一路摸索过来了。

下定决心放弃时,我有一种失落和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真是失败啊,我一路走,一路暗暗地责骂自己,就在这个时候,我一不留神,被树藤绊了一下,摔了一个狗吃屎。没想到这地好软,我低头一看,哇哈哈,土包子!

我喜出望外,找你找了一天,咱也算投缘。我摸摸土质,很松软,两铲子下去,就看到土质很湿。我判断古人是用泥浆糊上去的坟,下面的宝贝应该不少,二话不说,我掏出工兵铲开始挖。

挖了两个小时左右,我站在自己挖开的半米深的说不上是圆还是方的锥形地洞之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我已经挖到了岩石,这……这不是坟头,就是个土包子。可笑的是,我还穿着紧身衣,里面又湿又黏,背上居然还被穿透力极强的蚊子一顿饱餐。

我收好工具,看着那挖开的土包子,填上吧,没力气了,不填吧,好像随地挖山不好。最后,在不断的自我安慰中,我下了山。

这走走停停就是五个小时,我一路上想,什么大佛岩,除了自己挖到的岩石,连佛的影子都不曾看见。当我爬上高速的时候,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车来来往往,却没有一辆停下带我回南充,那感觉,真凄凉啊!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报了警,说我迷路了。接线员很客气,用非常不标准的汉语叫我在那儿等着,两个小时后,我坐上警车,回到了南充,并且还做了一份相当完整的笔录。

第二天早晨,我全身都痛,脚底板如同着火一般,就旷了一上午课。我忍着痛,溜到医院,大夫看着我脚底的大泡,“小伙子,你是不是参加了长征刚回来?”

更可气的是,旁边的小护士一直在笑,大夫几剪刀下去,把泡弄破,又给涂上了一种让我终身难忘的东西——酒精。那撕心裂肺的痛,让我知道了其实挖坟真的是件异常痛苦的事情,而找不到坟头或者挖错坟头,那是比痛苦还痛苦的事。

我拄着拐爬回了宿舍,躺在床上反复思考。我发现我的计划有一大堆的错误,事情又开始没有头绪了,我很懊恼,手一不小心碰到了手机。

我给二叔挂了个电话,都快哭出来了。我说:“二叔,我挖坟失败了!”

二叔那边一听,吼了起来:“你咋啦?是不是进去了?”

我说:“没有!拄拐了!我去了一个叫大佛岩的地方,结果在树林里瞎转悠,还挖了个土包子,结果岩石都被我挖到了,就是没有挖到宝贝!现在脚底下全是泡,刚处理掉,痛啊,呜呜呜——”

刚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一阵狂笑,“你个傻孩子,挖坟那么容易的话,现在家家都是好东西了!要学会用古人的眼看东西,而且要从风水师的角度看,才有可能找到!”

我说:“我找不到那样的书,而且就算找到了,没个老师指导,万一错了,下次怎么办啊?”

二叔说:“那就好好学习,别挖了!”

我说:“我想着回去给爷爷带件好东西嘛,你帮帮我嘛!”

二叔不说话了,我一着急就说:“二叔,你不希望咱家这手艺以后断了吧!我在这儿学的应该比新疆多嘛。我要是学会了,以后爷爷身体不能再跑的时候,我还可以啊,对吧?”

二叔似乎也很纠结。我又说:“二叔,你想四川这什么地方,人杰地灵,我们现在是挖坟,但是你想过没,以后咱们要是收宝贝,收了再卖,赚点差价不比挖坟好很多?”

二叔似乎下了决心,“行了行了,你就是鬼点子多,说不过你,你想我咋帮你?”

我说:“把四川鬼脸的电话给我一个,我……”(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二叔急忙打断道:“不行,不行!你爷爷知道了我会死得很惨。这个不行!”

我说:“二叔,四川鬼脸怎么也有个千八百人的,我不信还都能和爷爷搭上关系啊,就算搭上关系了,也不知道我就是他孙子啊!”

二叔说:“那这样吧,我给朋友打个电话,你把这个电话记住,139××××××××,十来分钟后联系他。我就说你是我朋友,想学点东西。你自己把握,要是人家不教你,别怪我没帮你啊!那儿的水也很深的。”

我一激动,不小心碰上了受伤的脚,痛得我龇牙咧嘴。挂了电话,我就看着表,等着,心中暗喜:这样也可以?哈哈,比我想得容易多了。我开始想象四川的坟头里都出些什么,十分钟后,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拨了电话过去,响了好几下,怎么没人接?我当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什么嘛,怎么能算得上一个合格的盗墓贼呢?要是这是生意电话,那不是白白丢了?

我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发呆,这时,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有气无力地说:“喂,哪位?”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接着,一个四川口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你想学掌眼?”

我这头一听,“掌眼”?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我还是回答道:“哦,二子让我找你的。是的,我想学!”

那边说:“有机会见见吧,我在西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来西充找我吧!但是你要一个人来!”

我说:“好好好,我最近就找时间!”

挂了电话,我一阵窃喜。这日子才叫有个奔头。心情一好,我这两天的晦气一扫而光,一个人拄拐到食堂点了几个好吃的,要了几瓶啤酒,慢慢地喝了起来。

脚基本上痊愈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打了那个电话,这次他接了,“你来西充,找西充法院,拿两瓶纯净水,一瓶打开喝,一瓶不要开!下午五点!”

说完他就挂了,我看看表,嗯,貌似来得及。我飞跑至汽车站,就开始了漫长的跋涉。当我赶到西充法院门口的时候,一看表,还差五分钟。我打开一瓶矿泉水,慢慢地喝了起来。外面相当热,我的汗水也在不停地流,再看表,都五点二十了,这人怎么还没到,我嘀咕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年轻人走过来,拿起我没开的那瓶矿泉水,打开就喝。我一下站起来,“朋友,我这水有用的!”

那年轻人并不理会我,一口气喝了一半,接着说:“我就是你要等的人,你叫我耗子哥吧!”

我目瞪口呆。我以为他至少应该是个年过半百的人,身边至少有几个小弟跟着,才像做这个的。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小年青,我二叔该不是为了打发我,把我介绍给牛皮王了吧?还耗子哥呢,这名号咋听着都像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呢,看爷爷,就叫鬼爷,一听就知道来头很大,这……我没有吭声。他又说:“走吧,来一趟不容易,不过呢,我还有个牌局,我要先去玩会儿,你是跟着我去呢,还是咋的?”

我说:“我跟着你去吧,长长见识!”

耗子哥打了个车,直奔附近的一家茶馆,一进门,他就咋呼道:“服务员,两杯毛尖,送我的包厢里。”

就这一嗓子,让我对他很反感。这人一点都不低调啊,我跟着他进了一个包厢,包厢里很古朴的样子,已经有三个人了。一个小伙子起身说:“耗子哥,就等你了!”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中年人,戴个眼镜,头发梳得那叫一个亮。还有一个是个胖女人,穿个高跟鞋,跟儿很尖很高。那女的说:“哟,耗子娃儿,最近在哪儿发财?人也见不到,姐姐我的心里可是很想你啊!”

耗子哥也不废话,上了桌就说:“好啊,看各位这么想我,那我就抢个先。血战到底,五十起,上不封顶!”

那个中年男子不说话,那个起身的小伙子倒是说了句话:“就听耗子哥的!”

胖女人说:“哈哈哈,耗子娃儿,你的牌和你的货一样臭,但是你的钱还是很好的撒!”

我在一旁看着,虽然玩得不是很好,但是我知道耗子哥是个高手,基本上他丢出去的牌都是丢在别人要碰的跟前,而且基本上没有什么小动作,就不时地喝喝茶。我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就坐在一旁摆弄手机。耗子哥说:“你坐我旁边,继续给我看着,财神嘛,你刚走就输一把!”

我不得不坐在一旁继续看了起来,这一次我感觉到他话里有话,也就打起精神看了起来。我似乎发现了有些不一样,耗子哥每出一圈牌,都会碰到那个小伙子手里,而那女人放牌也是放到中年男子手里,而输赢好像一直没有拉开。我懂了,这是二比二的战斗啊!果然他们不时地有很多小动作,我也开始看出来了。比如耗子哥这边会吸吸鼻子,告诉下家的小伙子放什么牌,而那女人也就以扶头、理头发,告诉那中年男子自己要什么,我当时看了就觉得很诡异。我自言自语道:“哦,这样啊。”

耗子哥看了我一眼,转头说:“不玩了,最后一局,输赢不给钱了,我想起有事情!今天你们赢了我二百,下次我会赢回来的。”

打完之后,就说:“包厢费输家不出,我走了!”

说罢叫我出了包厢。我们出了茶馆的大门,他把我带到一个串串香店,“第一次见面,我请你吃个饭。”

我们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他招呼完服务员就自己拿串串去了。我想了想,既来之则安之,也跟着去拿了。他基本上拿的都是肉,我一拿素菜,他就说:“放下哦,这个东西咋吃得饱嘛。”

我那个火就蹭蹭地往上冒,请我吃饭还介意我吃什么东西。我十分不耐烦地在火锅里涮着肉,他呢,连开了四罐啤酒。我帮着倒了倒酒,他说:“弟娃儿,刚才你看到我们打牌了撒,你告诉我你发现了啥?”

我说:“你们打牌是两个打两个。你要的牌都在你的鼻子,你没鼻炎,却老吸气,那个小伙子靠这个把牌放给你。对面那个女的和中年人是一家,女的为主,靠扶脑袋和理头发决定要什么牌。你今天其实可以赢的,为什么不继续?”

耗子哥说:“要得嘛,眼光不错嘛。看得出来啊!平时耍不耍麻将?”

我说:“我也是到四川来才看到这个,不是很会。”

耗子哥说:“不错,不错,娃儿可以!要记得,做掌眼,就必须有个好眼力。细心才是关键!懂得起撒?”

我这才明白,这小子是试探我,看我这个人怎么样。我的天,拿麻将来试人倒是很新鲜。他接着说:“其实我们一开始就在试探对手的牌,看哈,每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全都知道了,再打下去就没有意思了。所以我感觉出她已经猜到我是啥子手势了,就没必要打下去了!”

我听得玄乎,怎么这些人都这么牛,都有那么几手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我默默地吃了起来,他吃饭倒是很像挖坟的,吃得很幸福的样子。我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你是不是最近才挖完坟啊?”

只见他张大嘴巴,“你听哪个说的?”

我这才好好注意了一下他的样子,他的头发在这火锅的雾气蒸腾下,显得很油腻,很小的眼睛,鼻梁处有些细小的伤痕,嘴皮很薄。但是这五官都堆在脸上,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挖坟的,倒是很喜感。我说:“猜的,一般只有刚挖完坟回来的,吃饭才这么香!”

他看了看我,低下头扒拉了一块肉,“这倒是,我就见到吃的巴适,改不了了。对了,以后不许说挖坟啥子的,要说升棺!懂得起撒?”

我说:“明白!”心里却在笑,什么嘛,挖坟就是挖坟,什么升棺!

我笑了笑,“那你最近升棺了吧?”

耗子哥看看我,又左右看看,“做是做了一笔,没赚头。眼力不错哦。还有,有人的地方不要提,吃饭!”

我吃了一肚子肉,他倒是十分舒服地打着饱嗝,结完账就叫我跟他走。我们打了个车,七扭八拐地,到了一个相当偏僻的地儿,周围全是树,稍远点还有麦田。他找了块石头就坐了下来,“你是喜欢这行呢,还是觉得没事干,打发时间呢?”

我说:“我是喜欢这行,我挖过!”

他抬起小眼睛看看我说:“哦,在哪儿挖过?”

我说:“新疆,楼兰古城!”

我想震慑他一下,结果他撇撇嘴说:“那儿的棺没有技术含量,就是不懂这行的人都会,算不上盗墓!”

他撇撇嘴,吐了口痰,点了一支烟,“跟我,你要拜师的!”

我心里嘀咕,不会要红包吧?我说:“应该的,那师父在上,徒弟这儿有礼了!”

他看着我,哈哈大笑,小眼睛都看不到了,“拜师没那么简单的!”

我说:“哦,那要什么?”

他抽了一口烟说:“跟我来吧,让你见识一下!”

说罢,他进了树林。他左右看看,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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