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锁命湖-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采访一下您?”为中山大学捐款的事也是那兰在前晚网上搜索到的结果,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

老者好奇地打量了那兰一番,大概在考虑是否该相信这个女孩子的话。

那兰似乎认定老者的不置可否就是同意,继续问:“请问您愿不愿透露姓名,至少,可以告诉我您高寿,另外,在广助,或者局里,居住了多久?”

“高寿不敢当,才六十三岁。土生土长的广助镇人。”老者显然接受了采访,也显然没打算用真实姓名接受采访。

“你们,村里和镇上,是否都听说过邝景晖先生?”

“听说?”老者笑起来,有点讥嘲的意味,“这么跟你说吧,村里和镇上的所有人,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出广东省省长的名字,但每个人都有一堆邝景晖的故事。”

那兰心想,一说起邝景晖,好像本地人打的比喻都高度一致。

“您能说一两个关于他的故事吗?或者,说说他的家史。”

“一两个故事?那有点难。就说说家史吧。邝氏是我们客家大姓,邝景晖的祖上好像从唐朝就开始定居梅县,如果你真的有兴趣,可以到梅州剑英图书馆去看看,以前就叫梅县图书馆,里面有个地方文献室,应该有不少相关资料。”老者的墨镜望向三圣佛像,那兰忽然觉得,他远非一个闲极无聊的老香客。

老者开始缓缓踱步:“至于邝景晖的先祖是什么时候落户局里村的,就只有去翻他们家谱了。邝景晖名大业大,我可以保证有专业人士给他修族谱,只不过需要门路才能看到。现如今的局里村中,邝家人丁不再是铺天盖地——邝家子弟,当年出南洋、过台海走掉一批,参加革命走掉一批,剩下的,大多攀着邝景晖这根高枝进了商界,在村里反倒不剩几多。但邝家的痕迹一点也不淡,邝家的祠堂每隔几年会翻新一回,很光鲜,你可以去看看……哦,还有邝氏祖坟,很大一片,据说邝景晖直系先祖都埋在那里,邝景晖发达后,又买下不少地,足够后世很多代的下葬,他每年春秋二季,清明重阳,都会大张旗鼓地来祭祖……”

那兰心动:“您能告诉我,邝家祠堂和墓地在哪儿?”

老者停下脚步,摘下墨镜,盯着那兰看了一阵,仿佛到此刻才注意到,那兰原来有一张明艳脸孔。他说:“离这儿不远,走路大概一刻钟就可以到。”

那兰按照老者指点的方向,先到了邝氏祠堂。祠堂锁着门,附近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进一步“采访”。她只好继续走向邝家墓地。离开公路后,一条小路曲曲折折走了很远,地势渐高,终于在一片缓缓起伏的山丘间,现出一块三人多高的牌坊,写着“邝氏荫土”四个字。

邝家先祖,福荫后代,邝景晖成了岭南第一人,却妻亡女散。

那兰觉得莫名的悲哀升起来,好像受了这阴魂之地的感应。她想象着邝景晖站在老伴墓前的感觉,想象着不久宁雨欣的父母站在女儿坟墓前的感觉,想起自己站在父亲坟前的感觉。别自己作践自己了,她在心中提醒着,天还亮着。

虽然天光亮亮,四周绿树环绕,却静谧无声,没有风拂枝叶的声音,没有蝉虫鸣唱的声音。

她走进墓园,扫视着一座座坟茔,一排排墓碑。她没有特别明确的目标,最多只是希望能看看邝氏宗族的历史和规模,也许,再看一下邝夫人的墓。这里的坟头和墓碑,形状大小各异,大概映射了邝家各门各户的兴衰。从墓的修葺状况和碑身上,也可以看出立墓年代的远近。她逐渐发现了规律,新近修的一些坟墓,在整个墓地的东南一带。她很快发现了邝夫人的墓,“邝董氏月卿之墓”,墓志铭是“贤妻慈母,民歌留馨”的主题。她慨叹一阵,继续专注这些近数十年树起的墓碑,一个个读来。

直到她发现了邝亦慧的墓碑。

如果不是她每个碑文都读得仔细,她不会认出这是邝亦慧的墓碑,因为碑文的设计十分古怪,没有“某某某之墓”的字样,也没有提是谁谁谁的至亲,只有这样排列的几行字:墓 慧 亦 邝

亲 质 明 董

人 兰 亦 掌

远 心 灿 珠

如果不是她看得专心,如果不是她隐隐地想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秘密,她或许会耸耸肩一掠而过。但她在那墓碑前立了许久,按照读墓碑的习惯,从上到下,从右到左,是“邝董掌珠,亦明亦灿,慧质兰心,墓亲人远”四句话。邝者,邝景晖?董者,邝景晖的夫人董月卿?掌珠者,掌上明珠,自然是指邝亦慧。

取每句的第一个字:邝董掌珠

亦明亦灿

慧质兰心

墓亲人远

正是“邝亦慧墓”四个字。藏头诗的做法,(除了将蕙质兰心的“蕙”以“慧”代替)但文意确切,这就是邝亦慧的墓葬。

望着墓碑,那兰口舌发干,额头渗出汗来。邝亦慧已经离世?!

邝亦慧,失踪三年,只要问问巴渝生就知道,他深爱的女友失踪已经十年,但他还在苦苦寻找。

父母对子女的爱,不会比男女之情少半分;邝景晖手可遮天,一定会尽全力寻找失踪的独女,直到海枯石烂。却怎会短短三年内,尸骨未见,就放弃了希望,立冢纪念?邝亦慧完全有仍在世上的可能。听说过被拐婚的女子,失踪二十年,重现“人世”。邝亦慧失踪,不过三年。这不合情理!

“最耐人寻味的,其实是‘墓亲人远’这四个字。”一个声音从身后飘来,离得远远的,并不响亮,却足以让那兰一惊。

而且这是个熟悉的声音。

她转过头,更是吃惊,背后三十米开外,不但立着在三圣宫见过的墨镜老者,还有另外两个人。站在最前面的人和墨镜老者年龄相仿,瘦如枯竹,穿着无领的短袖棉衫,柱着一根拐杖;另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人,本来身量就高,宽厚肩背挺摆得笔直,酷日下,仍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也戴着墨镜,打着一把遮阳的伞,罩在拄拐老人头顶上方。

一眼看去,像是一主二仆,拄杖老人是主,唯一不戴墨镜的人。

拄拐杖的老人开始挥杖、迈步,明显有脚疾,行路瘸跛。他一边走,双眼一边紧盯着那兰——不是打量,而是紧盯,想要看穿你前生后世的那种紧盯。

那兰有过在重刑犯面前的训练,这时还是感到了一阵忐忑。

山野荒坟间,面对三个游魂般的身影,一双直勾勾的眼。

“宁小姐,是不是?终于见面了!”拄杖老人虽然跛足,但似乎转眼就到了那兰面前,伸出枯瘦的一只手。两副墨镜也如影随形地赶到。

那兰有些明白其中的奥妙了,伸出手,说:“您是在等宁雨欣?”

老人眼中闪过迷惑。

那兰紧接着说:“她已经不在了。”

两人的手一握,有力,稍稍凝了片刻。老人问:“不在?你是说,那种‘不在’的意思?”

那兰点头,指着一坡坟茔说:“是的,就是这种‘不在’的意思。她几天前死了。”现在,是她紧盯着老人的脸。老人的脸上现出更迷惑和震惊的神色,不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的手不自主地轻微抽搐着,心惊的表现。那兰问:“你们在等她吗?她的死讯,虽然算不上国家大事,或者娱乐圈的爆炸新闻,至少在江京还是比较轰动的。”

在三圣宫见过面的老者接过话说:“我们赋闲,生活过得散淡,消息有些落后……也许是该学学上网了。”那兰猜测,宁雨欣南下的目的,一定是和他们约见,他们没有在约定时间等到她,但仍盘桓在局里,等着她的出现。墨镜老者一直在观察外来人,尤其青年女子,搭话摸底。

那兰说:“我是宁雨欣的朋友。她去世得突然,并没有告诉我你们在等她。”

“你也在查邝亦慧失踪的事?”拄杖老人问,目光仍不离那兰面容。

“还有宁雨欣被害的事。就在她准备启程和你们见面之前,突然被害了……是我,发现了她的尸体。”

三个人的脸上都有被震了震的痕迹。终于,拄杖老人说:“我看,还是找个更适合说话的地方谈谈吧,我们已经足足等了三天。”

那兰的确想和他们谈谈,但还是没忘了问:“请问你们是谁?”

拄杖老人说:“我姓邓。”

那兰心惊,墨镜老者说:“这位是邓麒昌先生,如果当年邝亦慧小姐没有遇见秦淮,她应该是我们邓先生的儿媳,我们也没有太多理由在这个压抑的地方见面……宁小姐说不定也不会死去。”

第十三章 痴

一见秦淮误终身,误的是多少人的终身幸福?

这是那兰跟着邓麒昌一行走出邝氏族墓时,一路上的想法。

巴渝生的介绍还清晰地印在脑中,邓家和邝家是世交,邓麒昌的儿子邓潇,和邝亦慧青梅竹马,人人都盼着他们成为一对玉人,富二代和富二代的豪华组合。谁知邝亦慧会突然撕毁婚约,“下嫁”秦淮。不用问,这是对两家人的打击。

“小潇从小到大,只交往过一个女孩子,就是亦慧。”这是邓麒昌在茶馆落座后,说的第一句话。那兰跟着邓麒昌上了他们的林肯车,外人看来可能更像是绑架,但她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戴墨镜的老者是邓麒昌的老秘书,称为师爷也完全贴切,名叫樊渊。樊渊说局里村根本没有适合交谈的地方,就让司机驱车回县城,找到了梅江边华侨城柏丽酒店四楼登云阁的茶艺馆。大概见到那兰,想起了儿子那段没头绪的婚姻,一路上邓麒昌有些失神,凡事都是樊渊在打理。

那兰说:“很替公子难过……听上去,他是个用情的人。”

邓麒昌将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又落到那兰脸上。那兰真心期望他还是失神点的好。邓麒昌说:“那小姐冰雪聪明……你的聪慧的样子,当然,还有容貌,倒是和亦慧有几分相像。”

那兰想,这倒不是第一次听说,看来那位掌舵老板不是在随口奉承。她想说,真是幸何如之,又觉得有些假,只是笑笑。

“所以你也不能怪小潇对亦慧如此痴迷。”邓麒昌长叹一声,〃我们邓家人……其实不光是我们邓家,我们客家人,文化里崇尚的就是用情专一。我和我太太,三十八年的夫妻,感情还很深;老邝,就是亦慧的父亲,和他的太太,也是一辈子夫妻,直到老伴因为亦慧的事伤心逝去,他现在一提到,还会伤心落泪。说难听点,别人要是在老邝和我的位置上,像现在这个社会环境,早就乱来一气了。可是我们,就是守着小小的家,一个老伴,一两个儿女。

“小潇一直是个细心的人,从小如此。所以考大学填志愿的时候,特意将所有学校报得和亦慧一模一样,至少是在一个城市。怕就怕大学四年,天南海北,拉断了感情。他如愿以偿,两个人都考上了江京大学,不在一个系,但在一个校园,可谓完美。谁想到……”

服务员端来了茶,邓麒昌讲到情绪激动处,竟端起茶就喝,被烫得手一哆嗦,抖出了一些在前襟。樊渊忙拿起纸巾擦拭。

“现在的人喜欢嘲笑老传统里的信神信鬼,其实我看,当初的邝亦慧,就是因为鬼迷心窍,喜欢上了那个一文不名的秦淮!”洒出来的茶像是火上浇油,邓麒昌语带怨忿。那兰注意到,“亦慧”变成了“邝亦慧”,亲切转为隔阂,足见邝亦慧“变心”造成的伤害。

那兰想说,一文不名好像不是什么罪过,但看着邓麒昌一脸因愤怒而颤抖的老年斑,再次压了下来。

“小潇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孩子,邝亦慧提出分手,他低声下气地求她回心转意。可是,邝亦慧连他父亲的话都置之脑后,又怎会回头?她算是铁了一条心,任凭小潇怎么求也无法挽回。大学刚毕业后的那两年,可怜的小潇,真是心灰意冷,什么事都不想做,医生甚至说他有抑郁症。”

那兰心里发酸,低下头,感情这个东西,就是如此可爱又可恶。她想起谷伊扬,就那么潇潇洒洒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不带来一条短信。一万个放心,我不会像邓潇那样求你回心转意。

忽然,她又转念。这么看来,邓潇是个痴情种子,失恋后到了抑郁症的地步,这不正是个作案的动机?邝亦慧的失踪,是否和他有关?所谓痴情,有时候和占有欲难划界限,邓潇会不会绑架走了邝亦慧,正所谓得不到你的心,但要得到你的身?甚至,杀害,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不知多少情杀源自于此。

邓麒昌又喝了一口茶,说:〃当时我和他妈妈,还有他姐姐,都劝他,要走出邝亦慧的紧箍咒。至少可以这样想嘛:搞文学的人有几个靠得住?那秦淮一看就是个花心之辈,邝亦慧一时蒙心,以她的聪慧,她的高傲,迟早会走出迷沼,到时候你再可以决定,是否要挽回,是否再收留她。

“这说法,理论上行得通,谁又会想到,三年前亦慧突然失踪,这成为小潇这病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兰心头一紧:“他怎么了?”

“他疯了……精神失常了,至少有一阵子,我是这么感觉的。他或哭或笑,没有任何规律征兆,捧着亦慧以前送他的小礼品,手表、棒球帽什么的,发呆,一呆就是几个钟头。他姐姐带着他,广州、深圳、江京的医生都去看过,没有什么定论,他时好时坏,足足有一年,才渐渐恢复,当然,也只能说,恢复成……比较正常。”

邓麒昌又长叹一声,半晌无语,眼角湿润。那兰也沉默,她深深同情着邓潇,却又想着千百个“如果”。如果邝亦慧的失踪真的是邓潇所为,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演戏在人前,摆脱嫌疑?如果他真的下手杀害了邝亦慧,是内心惧怕、后悔又不敢外露的表现?靠对自己的折磨忏悔罪孽?这些从心理学上都能说得过去。

可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只能通过和病人的直接接触,才能做出合理的判断,第三方的描述难免会有偏差和偏见。

“他在哪里?”那兰突然问。

“啊?”邓麒昌一时没明白那兰的问题。

“令郎……邓潇,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邓麒昌的声音有些冷,也有些无奈。

那兰忽然觉得,邓麒昌说的一切,可信度在飞快地消失。“您……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知道得不确切。这两年,他情绪相对稳定了,我认为,走出那段感情阴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