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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陵:康熙、咸丰、同治皇帝与慈安太后墓葬盗掘真相-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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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清脆的枪声在空旷的雪野山壑里响起。国如剑、黄健等侦察员沿着崎岖坎坷的积雪山路,一路追来,在积雪盈尺的山谷里与惯匪王绍义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国如剑率领一部分便衣侦察员与王绍义进行正面交锋,与此同时,黄健带着三名便衣从嶙峋的山石间迂回到王绍义父子逃跑的方向出奇不意地击伤了王茂,当场生擒了王慎。王绍义见他的两个儿子一伤一擒,不敢继续恋战,在慌乱之中架起左臂中弹的长子王茂,且战且退地逃进了一片蓊蓊郁郁的松林间,突然消踪匿迹了……

行刑大队已经浩浩荡荡地来到康熙皇帝景陵南大门前那座以青石板铺成的五孔桥前。在寒风凛冽、白雪皑皑的晚清古陵群前,景陵那巨大的青石牌坊下,偌大的刑场人山人海、万头攒动。云一彪望着景陵前这种从未有过的阵势,心头泛起了一股激动的潮水,他回头望了一眼紧紧相随在后的战友陈树基、国如剑、黄健、崔大栋等人,彼此交换着兴奋的眼波,都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闪开闪开!大家快闪开!”担任行刑和警卫的荷枪战士们,在乌鸦鸦拥来的人潮中,拼命地叫喊着维持秩序。在战士们的劝导之下,汹涌的人流渐渐地闪让开一条仅可供一辆马车行进的小道。只见几辆载押着盗陵首犯的囚车,缓缓地沿着景陵下坡的雪路驶上景陵的五孔桥。

“他们竟然也有今日的下场!”

“真是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时机一到,一切都报啊!”

见五花大绑的死刑犯郭正、李树清、纪新、刘恩、贾正国、穆树轩等六人,被战士们从刑车上架到雪地上来时,围聚在景陵五孔桥前的万余名激愤的群众,宛如火山爆发一般,陡然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喊声。群众如此激愤的吼叫,使得被战士们从囚车上拖架下来的死刑犯们,在颓唐中又平添了心慌与恐惧!

郭正等人因为死神的威胁,已经脸面苍白,额头沁汗,双腿情不自禁地战抖,在战士们的架扶之下,才蹒蹒跚跚地走来。他们远远地看见,就在景陵最南端那高高矗立的巨大中央石碑前,一字排开着行刑队列。三个月前,他们在敌工部长黄金仲和惯匪王绍义的鼓动煽惑之下,就是从这个即将响起枪声的地方——康熙皇帝景陵,开始步入不可自拔的罪恶之旅。他们万万没有料想到的却是,盗陵虽然已经得逞,但还未及肆意挥霍,居然又鬼使神差地回到他们当初犯罪的原地,接受正义之剑的无情惩罚!

“砰——砰——砰……”当冀东行署法院的负责同志宣布了对郭正、李树清等六名盗掘清东陵主犯的死刑判决以后,六声清脆的枪声,骤然划破了景陵冬日岑寂的晴空。顷刻间,这六个丑恶而贪婪的灵魂便为盗掘清东陵的罪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第34章 军统特务马汉三从中插了一手

1946年2月的古都北平,春寒料峭,积雪未消。

旧历正月14日,北平市天气干冷干冷。有名的六国饭店,在傍黑时灯火灿然,楼前轿车云集。三楼的巨大宴会厅里,响起了一阵阵萨克斯管尖厉刺耳的啸叫。这里正在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元宵晚会。灯火明灭的舞厅里,红男绿女们在喧嚣的爵士乐曲中翩然起舞。

“马处长,请——!”一位穿着水红色紧身旗袍的妙龄少妇,款款地来到一张意大利真皮沙发前,笑容可掬地邀请一位矮胖的中年绅士。这个人一张紫红色的圆脸,厚厚的口唇上留着修剪得十分精致的短须。他就是这场元宵舞会的操办者、舞场上最为引人注目的人物马汉三。

马汉三原名马士杰,光绪年间生于河北宛平,军阀混战时期因为前途无计而投到冯玉祥的麾下当兵。中原大战爆发以后,善于投机钻营的马汉三,见各路军阀在蒋介石的瓦解之下处于四分五裂的状况,一时不知该投奔谁的门下好。在这种复杂的情势下,他极想投靠蒋介石,可是因为官微职小,并无门径直接投奔蒋氏,只好寻到戴笠,心甘情愿地当上了军统局的特务。“9·18事变”后,戴笠派马汉三秘密潜入华北和内蒙搜集情报。马汉三不负厚望,不断地提供敌伪的重要情报,方才得到戴笠的格外看重,官职也连连擢升。最后,马汉三由八战区的少将参议直升到重庆军统局北平办事处处长要职,在戴笠的军统内部一时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蓝色的多瑙河》舞曲很快就转为探戈和恰恰。马汉三与那位艳妆的妙龄少妇,在舞池的边缘缓缓向深处盘旋而去。这位军统局长戴笠手下炙手可热的红人,心中充满了自负与得意。自从1945年8月15日日本人投降以后,他受戴笠局长的特别派遣,只身一人从当时国民党的“陪都”重庆,秘密搭乘一架美国运输机,经由西安,冒着生命危险飞赴当时还在日伪严密控制之下的北平。来到北平之后不久,他就建立了秘密电台,快速地设立了军统特务机关。马汉三及时地将日伪情报不断发往重庆,为国民党顺利接收北平立下了头功,得到了蒋介石、戴笠的特别赏识,他才由此在国发党军队正式接收北平后,即当上了军统局北平办事处处长。同时,戴笠将北平接管肃奸委员的要职也同时交给了他。现在,马汉三正值春风得意之时。就在马汉三准备大展抱负,为蒋介石全面接收华北建立新功的时候,一个对他来说可以大做文章的好机会竟然找上门来了。

“马处长,有人求见!”一位侍者急匆匆地穿过在斑斓灯影下跳舞的男男女女,来到马汉三的身边,将一张名片递给他说:“客人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向您报告……”

“哦?”舞兴正浓的马汉三虽然十分扫兴,但当他的眼光落到那位侍者双手捧呈的名片上,见上面印有“北平市蒙难同志会总理事——郑恩普”一行字时,不禁微微一怔。马汉三眉毛一蹙,急忙向与他翩翩起舞的少妇赔笑说道:“小姐,实在对不起,少陪了!……”马汉三说完,便急匆匆地走出了舞厅。

电梯的指示灯明灭闪跳,忧心仲仲的马汉三眨眼间来到了二楼。廊道里的灯光幽暗,马汉三推开小客厅的房门,只见两个穿长马褂的人正坐在沙发上恭候着他。马汉三探头一看,见其中一位正是他的部下、以“蒙难同志会”名义在北平从事秘密活动的特务头目郑恩普,另一个獐头鼠目、面皮黄瘦又满脸堆满巴结笑纹的中年人,马汉三则是初次见到,不觉微微地一怔。特务出身的马汉三平时最忌讳的便是不经他同意就随便将陌生人带进他的客室,他立刻不满地瞪了郑恩普一眼。

“马处长,请您千万别误会,我本来是不该随便带人来的。可是,因为这件事情太紧急,太重大呀,所以……”善观风云的郑恩普,很快就从特务处长马汉三那冷冰冰的眼神里猜测到了马汉三的心思。他为了打消马汉三心中的疑虑,急忙从沙发上欠起身来说道:“我是考虑到处长在听到我的报告以后,必然要向我追问此案的有关细节,所以我才把我派到河北省蓟县马兰峪,侦察第二次清东陵特大盗案的特工人员张树庭给您带来了,以便随时回答马处长的所有提问。嘿嘿嘿,我郑恩普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呀!”

“你说什么?盗陵?第二次清东陵盗案?郑恩普,你快给我说清楚……”军统特务马汉三蓦然从郑恩普的口中听到“盗陵”两字,不由暗暗地吃了一惊。他马上就想到那些深藏在皇陵地宫里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方才刚刚进门时的不悦,也因为急于获悉详情的迫切心情而消失了。马汉三急忙坐到郑恩普和特务张树庭对面的一张单人沙发上,点燃了一只洋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急不可待地追问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恩普与坐在旁边的张树庭互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有意吊着顶头上司的胃口,说:“处长,方才我已经说了,这次盗陵的地点,就在距天津不远的马兰峪啊,第二次盗案比第一次还要大!”

马汉三自然没有听懂,嘀咕了一声说道:“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大惊小怪。”

郑恩普见张树庭已经有些急不可待,欠身欲言,急忙以眼神制止住心急的张树庭,以不愠不火的口气对翘起二郎腿的马汉三说道:“处长,我要向您报告的是,最近共产党在马兰峪的清东陵又偷偷地掘开了四座皇陵啊!……”

马汉三闻听此言,不由大吃一惊地跳起来说:“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吗?说,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情。如果当真有此事的话,就必须马上向南京报告。可是郑恩普,你的消息可靠吗?……”

郑恩普指了指坐在他身边的特务张树庭,说道:“处长,自从您来到北平坐镇以后,就安排我到北平附近地区去刺探有关中共方面的情报。所以,我才秘密地派遣张树庭到河北蓟县的马兰峪去。这个情报是他亲自探听得到的,来源绝对可靠。我正是为了能让马处长听得真切,所以才将张树庭带来见您的。张树庭,现在你就把你所知道的情况,如实向马处长报告吧!”

张树庭龇牙一笑,说道:“处长,我要报告的第二次清东陵盗案,可比孙殿英那个老军阀在1928年盗掘清东陵凶得多了!这一次他们一共盗掘了咸丰、同治、康熙三座皇帝陵和一座慈安皇太后的陵墓,四座皇陵都已经被盗得一片精光!……”

在特务张树庭的脑际里,又浮现出昌瑞山下那片偌大的清东陵陵区。碧瓦璀璨的层层殿阁、望柱、方城、明楼、宝顶和那些在盗陵者们的毁坏下变成一片狼藉的古陵废墟。张树庭祖籍河北省遵化县五区河北庄人,早年在刘备寨村务农。日伪时期,张树庭投靠了国民党。1945年马汉三由重庆飞抵北平并秘密组织“军统北平蒙难同志会”以后,张树庭便成为特务郑恩普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那时,郑恩普在北平的裕新皮毛地毯公司设立了一个秘密特务据点,在马汉三的直接领导下搜集情报。郑恩普正是看中了张树庭的狡猾,才决定将他发展成为特务组织“蒙难同志会”中的一个成员。

1946年元旦刚过,特务张树庭就奉郑恩普之命,秘密前往河北省的遵化、蓟县两地解放区刺探中共的情报。张树庭虽然邀功心切,但是令他灰心丧气的却是,并没有在遵化、蓟县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万般无奈之下,张树庭只好悻悻地来到了巍峨起伏的昌瑞山。在昌瑞山区那片横卧在山谷里与沟壑间的红墙碧瓦皇陵区里,有一个名叫裕大村的小小村落,张树庭岳父的家就安在那里。刚到那里的第一天,老丈人在家里做好了菜,特意款待来访的女婿。就在酒桌上,张树庭与他的两位妻弟张振国和张晓亭边喝酒边闲聊,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意外获悉了清东陵发生了第二次特大盗案的情况。原来,张振国和张晓亭两个人也是盗陵事件的积极参与者和获利人。

“姐夫,莫非你当真就不知道吗?马兰峪最近可是发生了一桩大事情呀!”张振国几杯酒下肚,枣核般的脸上现出了一片潮红。他乐孜孜地对张树庭说:“我和晓亭两个人跟着黄金仲、王绍义沾光了!”

“黄金仲是谁?是不是西沟村里从前在华北金矿当矿警的那个黄大麻子?你们跟着他还能沾上什么光呢?”喝得酒酣耳热的张树庭,初听时并不以为然,将头一摇,问道:“再说那个当过土匪的王绍义,他们在一起能成什么大的气候呢?”

张晓亭将张树庭的杯盏里斟满了酒,说道:“姐夫,话不可能这么说!如今的黄大麻子可不像从前,人家当上了八路军,还是什么分区的敌工部长呢!有黄大麻子在马兰峪这一带搅和,还能不成大事?也别小看那个王绍义,他从前在马福田的手下干过胡子,练成了一手好枪法,百发百中。现在他派上了用场,有他带着大家伙干,才能发一笔大财呀!”

“发财?发什么大财?”张树庭睁大一双眼睛,疑惑不解地盯望着灯影里向他含笑不语的妻弟,一时猜不透两人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当然有财可发!你以为只有你们北平才能发财吗?”张振国见他的姐夫张树庭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嘿嘿一笑,随手从他的衣袋里掏出一些亮光闪闪的什物来,在酒桌上“哗啷啷”地一丢。张树庭急忙探头一望,只见桌上已掷下了几件世间罕见的宝贝:玉如意一件、玉玺一只、鎏金递香盒一只和一串晶莹剔透的玉珠串。张树庭那双小眼睛里立刻闪出一抹贪婪的光。他伸出手来将妻弟张振国掷到酒桌上的四件珍宝捧在手上,逐一看过以后,异常吃惊地大叫道:“天呐,这些都是皇城禁宫里的稀世珍宝,你们是在哪里搞到手的?”

“哪里搞到手?”张晓亭高深莫测地一声冷笑说:“自然是在马兰峪!姐夫,天下人谁个不知晓马兰峪有十四座满清皇室的陵墓呢?”

“啊——?天呐,莫非……又有人在马兰峪盗陵吗?”张树庭听了两个妻弟的话以后,不由得大吃一惊,端着杯盏的右手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酒泼洒在桌子上。张树庭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在蓟县和遵化空逛了一周以后,心灰意懒地来到岳父家所在的裕大村,居然在酒桌上无意间获悉了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他对两位妻弟说道:“盗窃满清皇陵里的国宝,那可是天大的罪恶。不论哪朝哪代,也不论是哪一个政党执政,盗窃皇陵这种特殊的大案子,都是不能等闲视之的!民国年间,军阀孙殿英在马兰峪盗了西太后慈禧和乾隆皇帝的陵墓,虽然没被问成死罪,可到现在还是被国人一致责斥。而且,孙殿英之所以没有被杀头,是因为那时正当军阀混战,阎锡山有求于孙殿英的兵力,蒋介石和宋美龄又收受了孙殿英送过去的珠宝,才被网开一面保住了性命。现在竟然还有人胆敢,莫非为了贪图财宝,就不怕掉脑袋吗?”

“怕什么哟?我的姐夫。”张振国将一盅酒饮干,抹了抹胡须上的酒珠,说道:“这次在马兰峪盗那四座陵墓,可都是黄大麻子和王绍义他们领着大家伙干的!黄大麻子是共产党信任的人,又有邵司令在后面做靠山。即便有人知道,也不能奈何他。再说,这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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