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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陵:康熙、咸丰、同治皇帝与慈安太后墓葬盗掘真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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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陌生的外村人王绍义,但贾正国并没有介意。三个人落座以后,杯盏相碰,酒过三巡,菜上五道,彼此便无话不说了。王绍义见贾正国略有醉意,感觉已是摊牌的好时机,便给穆树轩丢了个眼神。穆树轩心领神会,借着酒兴便将联合村民盗窃清东陵的计划说了出来。尚未完全理智的贾正国一听,连连摇头说:“不中不中,那种事是可说不可做的。再说,咱们好歹也是共产党的村干部,怎么可以做土匪那种事呢?”

王绍义借着酒劲儿劝说道:“贾村长,土匪怎样?共产党的村干部又怎样?这年头不论你干啥,如果没有钱就是寸步难行!”

穆树轩也劝道:“抗战打了八年,抗战胜利了咱们还是穷人!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论当不当干部,还不全是为了吃穿吗?”

贾正国经不得王、穆两人的进攻,口气软下来说:“我知道是这个理儿。可是清东陵是历朝历代都由官家重兵防守的,如果咱们来个私盗,日后让上级知道能不处分咱们吗?”

王绍义说:“不错。清东陵是历朝历代官家必守之地,可是你是共产党的村长,应该知道共产党最反对的就是清陵里埋着的皇帝呀!共产党有支歌唱得好:‘我们不信神仙皇帝,一切靠劳动来创造’嘛!再说,守陵护陵的都是些什么人?前清的大臣,日本关东军和国民党。无论地宫里是死人,还是从前守陵的活人,全都是共产党的敌人。现在世道变了,共产党既然是革命的,当然就不可能再保护东陵里那些皇帝皇妃们的尸首了!”

穆树轩见王绍义说得头头是道,也急不可待地说:“王老兄说得对呀!世道变了,清陵地宫里那些皇上、皇后的棺材迟早都要被人挖开的。贾村长,你可知道那棺材里的珍宝都是无价的,如果咱们不抢先,将来别人干了,可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贾正国的心动了,但还是有些犹豫,说:“地宫里的宝确实该挖,我只怕将来让上级知道是我们干的,真的怪罪下来……”

王绍义说:“上级怪罪个啥!共产党真的开过来,也顾不上过问马兰峪那些荒坟烂坟。再说,咱们如果干,就是联合一大批人一同干,法不责众,共产党八路军又怎么怪罪呢?”

“既然这样,不干白不干!”醉醺醺的贾正国听王绍义说得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将一盅酒“咕咚”饮干,将拳头在桌上重重一捣说:“王兄弟、穆村长,要干咱们就大伙拧成一股绳来干吧!”

此时,王绍义回想起连贾正国、穆树轩这样的村干部加入了盗陵的队伍,越发喜悦与兴奋,决计向高珍儿和盘托出他的盗陵计划,以求她的鼎力相助:“珍儿,你问金山银海在哪里?就在昌瑞山下那些无人护守的古陵古墓里呀!”

“天呐!你要……盗陵?我怕,我害怕!”方才还满心欢喜等待王绍义说出发财来源的高珍儿,现在猛听说是要从清东陵的地宫里撬棺盗宝,登时吓得粉腮上一片煞白。她那身子在被窝里情不自禁地战栗了起来,嗫嗫嚅嚅地说:“绍义,咱们宁可在黄松峪穷死,也不要去干撬坟掘墓的勾当啊。那种损事可是要遭后人唾骂的呀!绍义,我情愿一辈子不戴金穿银,也不想让你去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对你别无所求,只盼你早一日将那个黄脸婆甩掉,和我做个长久的夫妻!钱是身外之物,你又何必为它去冒这种风险呢?”

“混,你真混。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王绍义见从前对他百依百顺的高珍儿,一听到盗陵就谈虎色变地苦苦劝阻,立刻发了火,将她狠狠一推说:“你说要与我做长久夫妻,没有一笔钱又怎么能娶你?我不搞到一笔大钱,又怎么能带你往外面跑呢?再说那个讨厌的黄脸婆我也得安置妥当才行。要做这一切,离开钱是根本办不到的!”

高珍儿吓蔫了。自委身于王绍义,高珍儿还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她想到自己的一片好意非但没有得到王绍义的理解,反而遭到他粗暴无情的斥责,心里愈发委屈,便忍不住伏在枕头上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王绍义见高珍儿恸哭,心里立刻想起今晚前来幽会的用意,急忙劝道:“你别哭,我的珍儿。你更不必为这件事害怕,我这辈子所经历的大灾大难多得很,哪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再说,盗挖东陵的坟墓也是古来有之。当年军阀孙殿英不是把乾隆皇帝和慈禧太后的陵墓给盗了吗,结果又如何呢?孙大麻子不过是被人痛骂了一阵,谁敢动他一根毫毛?他和那个姓谭的师长还不是逍遥法外?现在我鼓动的这次盗陵,要有几百人来参加,从来都是法不责众嘛,况且如今还有一些共产党的干部入伙,你怕个什么?即便日后真的生出什么事情来,也有那些干部们先要担承着。”

高珍儿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方才的紧张劲儿渐渐消失了。她眨动着泪花晶莹的眼睛,一时觉得劝也不是拦也不是。

王绍义信心十足地说:“珍儿,我把一整套的盗陵方案都谋划好了。到时候你就等着瞧吧,保险要比1928年孙殿英盗陵的举动还大!”

“不,绍义,我心里还是怕……”高珍儿在摇曳的灯影里发出一声唏嘘,神不守舍地说,“我不信,共产党的干部当真能跟你干这种事……”

“珍儿,我今晚来求你办的就是这桩事啊。”王绍义将头凑近高珍儿,“不瞒你说,这几天我已经串通了南大村的副村长穆树轩和裕大村的副村长贾正国两人入伙。但是,穆树轩和贾正国毕竟只是个小小的村干部。若想将这次盗陵搞成,光靠他俩还不行,思来想去,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谁?”高珍儿茫然地问。

“你的老相识,”王绍义嘿嘿地一笑,忽然说出一个令高珍儿脸红心跳的名字来,“就是西沟村的黄金仲呀!”

“他?”高珍儿吓了一跳。她瞪大一双惊愕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唇角挂着邪笑的王绍义,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讷讷地说:“你说他干什么?这么多年了,我跟姓黄的早就断了。如今我既然跟了你,也就再不想别人……”

“我的珍儿,你误解我了,”王绍义又将她揽在怀里,解释说,“我决不是揭你的疮疤。我是想请你帮帮我的忙。你也许不知道吧,现在的黄金仲,可不比从前喽!1942年你嫁进黄松峪不久,黄金仲就脱下了矿警的黑皮,跑到冀东去投了八路军。别看这家伙生了一脸难看的黑麻子,可是他还真有一套,先是在邵子甫司令的六区队里当侦察排长,1945年六区队改编为冀东军区的十七团后,因为邵司令见黄金仲有脑筋,一下子就被提升成军分区的敌工部长了!”

高珍儿双手掩住耳朵,心里发烦地说:“姓黄的早与我断了情义,他升他的官儿,你向我吹嘘这些做什么?”

王绍义嘿嘿地笑笑,以手拍拍高珍儿的额头说:“我不是吹,是让你先知道黄金仲现今的情况。我也是听别人说,黄金仲这家伙心狠心辣,在咱们冀东地区,连日本鬼子听到他的名字都害怕呢。他在战场上还救过邵司令的命,如今是功臣,红得发紫!珍儿,我挑开窗帘说亮话,有人说你在当闺女的时候,跟黄金仲有过一手,是真的吧?”

“呸,你还说我跟黄大麻子有一手?天理良心,我高珍儿这辈子只找了你这么一个野汉子,别的男人连边都没有沾过,”高珍儿鄙夷地发出冷笑,打断了王绍义的话,“当年黄大麻子是没少打过我的歪主意,可是我压根就瞧不上他。别看姓黄的现在当八路,又当什么部长,我高珍儿可不稀罕他!他当他的官儿,我做我的民,井水不犯河水……”

王绍义见高珍儿在他面前不肯露出与黄金仲的旧情,急忙凑过去,在她的脸蛋上“叭”地亲了一口,软硬兼施地说:“珍儿,话不能这么说,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与老黄终究是老相识嘛。咱们想发大财,离不开他黄金仲……”

高珍儿吃惊地问:“你……说什么?”

王绍义说:“这件事非求你帮我的忙不可呀,嘻……”他凑过来,如此这般地俯在高珍儿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那高珍儿初时尚能耐住性子听他说下去,后来心中越发烦躁,仿佛被人塞进了猪鬃乱毛一般,搅得她再也无法听下去,勃然动怒地将王绍义一把推开,斥道:“好呀,亏你说得出口?你是要我和黄大麻子睡觉?你……你好狠心呀!呜呜呜,我这辈子好命苦,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好不容易寻了你王绍义,本以为后半辈子有了依靠,哪知你却让我卖身子……呜呜呜,我不想活了呀!”

王绍义见高珍儿煞有介事地大放悲声,呆坐在那里一时没有了办法。当初他本以为高珍儿与黄金仲早有旧情,可以顺顺当当地让高珍儿将黄金仲拖下水来,好成其大事;现在见高珍儿待他心诚,便急忙动情地劝她说:“我的珍儿,没想到你是真心跟我相好。从今而后,我王绍义对你决无二心。珍儿,我知道你是一朵花儿,不情愿插在牛粪上。可如今咱们要想成就百年之好,远走高飞,势必要盗开清东陵才行。盗陵这种事又决不是少数人能做得成的。而我王绍义势力太小,如果没有黄大麻子的号召力,是不可能有成百上千的百姓入伙的。珍儿,为了咱们今后能过上好日子,就求你委屈这一回吧!”

高珍儿不吭声。她此时的内心异常矛盾。她自然十分希望帮助她想终身依靠的王绍义做成大事,可是又担忧一旦与黄金仲重修旧好,再勾起从前的情丝,就不是说断就断那么容易了。王绍义见高珍儿眼里汪着泪却不再撒泼哭闹,就悄悄地在她的耳边将如何拉黄金仲下水的计划,从头到尾地细说一遍。高珍儿紧蹙秀眉,忧心忡忡,可是经不得心上人的软磨硬泡,只好违心点头默许,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

第8章 一个女人将两个罪恶的男人拉在一起

“啧,高珍儿,几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标致啦!”

第三天傍黑。黄松峪村炊烟氤氤。村东头孟家的厢房里弥漫着酒香肉香。一盏美孚灯擦得透亮,灯中跳动的光焰将高珍儿那张涂着淡淡脂粉的面颊映得分外艳丽。

炕桌上已经杯碟狼藉。酒足饭饱的冀东十五分区敌工部长黄金仲,醉眼乜斜,却是一副踌躇满志的容颜。因为酒喝得多,此时黄金仲脸上的麻点坑显得格外醒目。在黄金仲的眼里,当年曾在西沟村小河边与他幽会的高珍儿,虽然早已青春不再,可是却别有一番成熟女人的风韵。黄金仲偷偷地隔桌窥探着他的旧情人,不禁回想起几年前他们在西沟村时的痴迷恋情。

“珍儿,当年千不怪万不怪,就怪我姓黄的没本事。要不,你爹他为什么宁肯让姑娘外嫁穷山沟,也不肯答应嫁给我呢?”黄金仲酒醉心迷,春心萌动。他看见高珍儿将她那张羞涩的面孔转向他,碎玉般的皓齿咬着下唇向他偷偷地笑时,有些情不自禁地去抓她放在炕桌上的白嫩小手:“这些年我虽然早成了家,可是老在想你。我原以为你早将我姓黄的忘得一干二净了,万没有想到你还捎信请我来串门,又给我酒喝!看来你还是旧情没忘呀,嘻嘻……”

笑眯眯伫立在灯影里的高珍儿,心绪纷乱。面对着自负得意的黄金仲,她不禁追忆往事,旧情依依。作为寡居的女人,她当然想过委身于他,鸳梦重温。可是,如今她已经成为王绍义的人,又身负着王绍义的重托,请往昔的情人来入陷阱,高珍儿暗暗地告诫自己,必须斩断她与黄金仲的情丝,一个心眼地忠诚于王绍义。想到这里,高珍儿狠了狠心,将黄金仲的大手推开,嫣然地笑道:“黄部长,你现在不比从前了,可是八路军的大官儿。我今晚请你来,当然酒不能白喝的,你要为我办点事才行。”

黄金仲笑嘻嘻地说:“办点事?你有话就只管直说,你我又不是外人,何必吞吞吐吐呢?”被烈酒烧得脸膛泛红的黄金仲,色迷迷的眼睛在高珍儿那红润的鹅蛋脸上盘桓许久,已经变得心猿意马,忽然又扑了上来,紧紧地搂住高珍儿说:“你有什么事求我办,只管说,为了你我情愿牺牲一切!”

“金仲,别急……”高珍儿胸口怦怦地狂跳着。她完全知道,自己今晚只能按照王绍义的指挥演一场戏,根本没有与黄金仲旧情重温的权力。

“高珍儿,你想死我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黄金仲根本感受不到这位孀居小寡妇复杂矛盾的心,只顾将她牢牢地搂在怀里。

“你呀,真是不知深浅……”高珍儿有心拒绝,又觉得不好向王绍义交代。她左思右想,自知事已如此,别无选择。她见火候已到,侧耳听到小院里一片死寂,后山的松林里隐隐传来几声鸟儿的啁啾。她突然将桌上的那盏美孚灯捻暗,见黄金仲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她,忽然将眼睛一闭,瘫倒在黄金仲的怀里……

“咚”地一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用脚重重地踢开了。倒在炕上的一对野鸳鸯大吃一惊地爬了起来。

“好啊!你们八路军的干部也敢私奸民女,真是无法无天了!”猝不及防破门而入的是两个气势汹汹的庄户人。两人各自拎着一根榆木棒子,凶神恶煞地闯进来捉奸。原来王茂和王慎按照王绍义的吩咐,手握棍棒,翻墙而入。他们为灭灯为号,闯进孟家的厢房里时,黄金仲和高珍儿的好事刚成,被王氏兄弟堵在被窝里。黄金仲虽然是伪警出身,生性奸恶,可是如今终究已是八路军的干部,被人当场捉了奸自然是件可怕的丑闻。他一骨碌从炕上翻身爬起来,仍然桀骜不驯地反问:“你俩是什么人?敢来管我黄金仲的事情?”

王茂拽着慌作一团的高珍儿说:“淫棍!高珍儿是我的亲嫂子,我俩不管谁来管?!”

王慎也上前去揪住黄金仲骂道:“狗杂种,今日你骗奸我家嫂嫂,是伤天害理,败坏门风!走,你给我走,将你这个不知道廉耻的八路干部光着身子押到区公所去评个理!也让乡亲们都见识见识你姓黄的是什么东西!”

黄金仲从来没遇到这种难堪的场面。如果当真被这两个粗鲁的小伙子将他光着身子押到街上去,不但丢人现眼,甚至还要被上级撤职罢官。黄金仲顿时吓得骨软筋麻,浑身无力。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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