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流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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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夏却在心里感叹，每年生日也就苏然会跟自己道一声生日快乐，因为苏夏的生日靠近年边，准确来说就是与过年只相差一天。父母老说和在一起过算了，不用单独在过。因此苏夏的生日总是打着过年的印记。苏夏以前对此颇有不满，但这么些年都这么过来了，苏夏早就无所谓了。曾经苏夏曾自嘲的说，年过了，我的生日也就过了。言语间透着淡淡的无奈。但家人都以为苏夏在为自己的生日靠近过年而欢欣雀跃，因为在父辈的认知里凡是能和过年联系到一起的事情一般都是值得高兴地事情，尤其是小孩子的生日，在以前那段穷苦的日子里，家家户户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只有过年，人们才能稍微的吃好一点，能吃到些许肉沫星子，而靠近过年的孩子就会得到父母更多的关爱。比如说，分肉的时候，那个过生日的孩子就会多分到一点。在兄弟姐妹无比艳羡的目光下大口砸吧着那份来之不易的肉沫。那时的确很幸福。但，苏夏却无比讨厌这种感觉，感觉她自己的生日笼罩在过年的气氛中。年的气场过于强大，将苏夏生日这码事几乎可以随时遗忘，忽略不记。大家首先想到的往往是过年，然后才恍然大悟。“苏夏你快生日了吧？”言语间充满了惊奇。苏夏面对此类问题总是点点头，“是啊，全国人民都提醒我过生日啊！”
　　“你有什么打算啊！你今天过生日。”苏然坐到床边，询问苏夏。
　　苏夏将被子盖过头顶，闷闷道：“能有什么打算啊！这些年都这么过了，也不差这么一年。”
　　苏然也回想了这些年的境况，也的确没跟苏夏好好过个生日。家里的重心一直在忙过年事宜，真的又有几个人会想到苏夏。那个原本应该热闹的生日，但却在年的附近，透着别样的冷清。他人不说，苏夏也不提，她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带着事不关己的漠然。但这一切真的与她没有半分挂碍吗？
　　苏然注视着与他又血亲的姐姐，曾经以为自己非常了解苏夏，但最近发生的一切表明，自己从没有将她看清楚。那个柳言，苏夏从没有跟自己提起过。她对事情漠然的态度，似乎比自己想象之中的更为决绝，凛冽。她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飘渺，捉摸不定。
　　苏然笑了笑，“但，你总会有想要的东西吧？”
　　“想要的？”苏夏下意识的重复。苏夏意会到苏然的意思了，朝苏然会心一笑：“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非它不可的。”
　　“真没有？”苏然不甘心的再次出口询问。因为在苏然的班上几乎所有人过生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轰轰烈烈。请客吃饭，唱K，群发礼物那个生日的同学也会收到各式各样的礼物。尤其是女孩子，一般可以收到一人高的娃娃。似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对娃娃没有抵抗力，除了他老姐。苏然都还记得，自己攒了快三个月的钱跟苏夏买了一人高的娃娃，苏夏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很敷衍的说了句，还行。根本就没有他那群发小描绘的那种女孩子收到娃娃的欣喜。说什么女孩子都喜欢，苏然觉得是他那群发小欺骗他的感情。根本没有的事。后来他跟他的发小描述自家老姐收到娃娃的场景，大家不禁惊呼怪哉怪哉。现在那个娃娃被苏夏塞在柜子里，说什么太碍事了。苏夏还想将那个娃娃发配到自己那去。苏然绝倒。
　　苏夏将脸探出来，狡黠一笑：“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点的事情啊！今天莫名其妙的对我这么好。”苏夏一脸的不信，“你有阴谋，大大的有啊！”
　　苏然恨不得拍死她，我对她一直都挺好的，她还说我对她有阴谋。我阴谋她的鬼！苏然作势起身离开，“好心当做驴肝肺，拜，我睡回笼觉去了。”
　　苏夏眼明手快的拉住苏然，忙陪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苏夏深谙此道。“呵呵别走啊，既然苏然同志要我提要求，我怎么好拂他面子，我自然要提！”苏夏眼睛转了转，开口道：“在你没结婚以前，你每个月都得跟我发零花钱！”苏夏语调上扬。“不能太少哦！”苏夏还颇为不放心的补充道。
　　苏然快晕死了，自己碰上的是哪门子的姐姐啊！我没好意思向她要零花钱就已经对她够意思了，她倒好反而大言不惭的向我要零花钱，而且要的还是如此的理直气壮！果然古语有云：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在这一刻，苏然将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
　　苏夏见苏然脸上阴晴不定的，拿手肘碰苏然。“哎你还要考虑多久啊！”
　　苏然憋了半天，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以后会有你男朋友给你零花钱，你到时候会稀罕我给的吗？”
　　苏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刚开始还是照顾苏然面子偷着乐，但瞧见苏然那窘迫的模样。苏夏忍不住了，笑出声来。苏然颇为不满，“有什么好笑的？”
　　苏夏半真半假的说道：“他能和你相比吗？你不说咱两什么关系，多少年的姐弟深情外加革命阶级战友关系。我们的关系可是比真金白银还要真的啊！”
　　苏然默然。苏夏见苏然没有明确的表示拒绝，“那就这么说定咯！”
　　苏然觉得这个世界竟会如此黑暗，自己大好年华还没来得及让资本家给剥削，就已经让无数资本家汗颜的苏夏给吃定了。苏然想想自己未来十年的打拼又得给别人做嫁衣了。内心无比悲催，但为什么明明是这样不平等的条约，但自己却伸不出手拒绝？苏然笑了笑，也许你就是我的劫数吧！

　　第三十七章　惊鸿一瞥

　　“你愣什么神啊！”苏夏伸出手在苏然的眼前晃两下。“灵魂出窍了？”
　　苏然轻蔑的扫了苏夏一眼，“切，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听苏然的语气自己似乎有多上不了台面似的。苏夏没由来的一阵气闷，我怎么了我？我不是挺好吗？我一年轻知识女青年。有理想，有抱负的。完完全全符合四有新人的标准。他那家伙还嫌弃我！苏夏不满的冷哼。心说你看不上我，我也不拿正眼瞧你。
　　“你还不起床啊！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苏然那家伙又在耳旁聒噪了。
　　苏夏掏掏耳朵，瞥了苏然一眼：“要你管，一边呆着去，姐乐意怎么着就怎么着。”苏夏作势又要躺回去。
　　苏然一把将苏夏拖起来，“别在躺回去了，我们出去逛逛呗，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苏夏咕噜道：“苏然同志，这大冷天的逛什么逛啊！在家呆着多舒服啊！有电视有暖气的。不去，我死也不去。”苏夏连忙回绝自家弟弟疯狂的举动。
　　“出去活动活动，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有什么不好。这不是你过生日吗？我们出去逛逛看能买到你喜欢的物件。”
　　“只要你以后，按月给我零花钱就够了。我不贪心的，真的，我保证。”苏夏忙举手立誓，跟苏然表决心。
　　苏然压根就不理会她这一套，威胁她道：“你是自己起来呢？还是我把你强行拖起来。”
　　威胁，绝对是威胁，并且是赤裸裸的威胁。苏夏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定要去啊！外面好冷的。”
　　苏然将窗帘拉开，阳光射在苏夏躺着的床上。“外面阳光明媚的，冷什么冷啊！我给你15分钟的时间，你赶紧洗漱，把你自己收拾收拾，别老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苏然把事情交代完就大步的离开了，苏夏还能怎么办啊！起呗苏夏鼓足勇气离开那温暖的被窝，一边哆哆嗦嗦的穿衣，一边腹诽，死苏然，臭苏然，没事逛什么街啊！真是的。
　　但丝毫不敢怠慢苏然吩咐的事情。苏夏有时候都想，自己这个姐姐当的也忒窝囊了，竟然被自家弟弟管的死死的。苏夏觉得跟苏然的相处压根就没有半点姐弟应有的样子，苏夏忆起自己以前有个同学，她管着她弟弟的功课，生活等等。有一次无意听见她跟她弟弟打电话，一副的姐姐威严，比如说是询问作业情况，如果她弟弟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就在电话里一通训斥，丝毫不留情面。苏夏当时彻彻底底的领教了什么叫做长姐如母。苏夏反观自己和苏然，他们的相处方式更贴近于朋友，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姐弟等级，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平等和尊重。苏夏苏然同样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苏夏有时会像妹妹一般依赖着苏然。苏然亦会用他这张略显单薄的肩膀给苏夏支持。苏然偶尔也会跟苏夏撒个娇什么的，苏夏也会很好的扮演她作为姐姐的这个角色。所有他们之间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还是外面好吧！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的，多好！”苏然不禁感叹。
　　苏夏也学着苏然的样子深呼吸了几下。的确不能老闷在家里，人果然还是群居动物，还是不能习惯离群索居。苏夏第一次有了这种感悟。
　　苏夏有种感悟不论自己什么时候去步行街，它总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似乎它从不曾寂寞过
　　苏然拖着苏夏沿着步行街这么一路吃下去，什么酸的，甜的，辣的，统统不放过。上至精品小店，下至路边串烧。只要见到，绝不放过。苏夏和苏然在步行街吃的不亦乐乎。原本气质打扮不俗的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顾及形象的大吃特吃，路人都忍不住纷纷侧目。苏然向来就是我开心我的，与你何干。什么形象对苏然而言还比不上拿在手中的牛肉串来的实在。
　　“怎么还没轮到我们啊！可真慢。”苏然似小孩子一般的抱怨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家奶茶店的生意相当的好，队伍都排的老长了。
　　苏夏对此兴趣缺缺，眼睛也随处打量。忽见一个穿驼色风衣的女子扎进那个穿着米色休闲服的俊秀男子怀里。那男子温柔的浅笑，外加宠溺的眼神，让苏夏一怔。等苏夏在次回过神打算继续看时，发现他们早已经走远。苏夏不甘心的追了出去，找了一圈仍旧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我看错了，不可能是他。
　　“你跑哪里去啊！苏然也不排队了，冲出来一把抓住苏夏。你刚刚看见什么了？”苏然出声询问。
　　苏夏摇摇头，“没什么，我以为遇见熟人了。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苏夏敷衍的解释道。
　　苏然也没说什么，叹息道：“你瞧队伍这么长，奶茶我们喝不成咯。”苏夏顺着苏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队伍很长。苏夏开口：“那这次就算了。我们下次喝吧！”
　　苏然表示赞同，也只有下次了。
　　逛了一天的街，他们两个也累了。打算打道回府。苏夏自那事件以后一直魂不守舍的，苏然也装作不知。终于到家了，苏夏立马冲进自己房里，将门反锁，自己似无力的蹲坐在门沿，脑海中不停回放苏夏无意间捕捉到的场景。那人是柳言苏夏最终还是承认了。那个只见其背影的女子也就是谢雨桐了。的确是很般配的人儿。但自己为什么不开心呢？似乎心中被什么堵塞住了一般，压抑的很痛苦。不会被刘月言中了，我也喜欢他吧！苏夏不经回忆曾经的种种，得到了苏夏长久以来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的答案。
　　你喜欢柳言吗？
　　我貌似喜欢上他了
　　但那又怎样，苏夏你不是喜欢，你只是迷恋他罢了。你迷恋他对你的好，迷恋他的微笑，迷恋他如阳光般温暖的怀抱。苏夏，那不是爱！就像所有的女子都会有一个青春期的假象情人。对，我只是将柳言当做我的假想对象罢了。等我过了这个时期便好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苏夏一直在跟自己做着强烈的心理暗示。这种还未生长的情愫就这样被狠狠地压抑下去了。但谁料得到在以后得岁月中，那种若有若无的情愫如黑夜疯狂生长的蔓草，顷刻间便可吞噬一切。有时候越是压抑，那么今后反弹的也愈疯狂。

　　第三十八章　情执

　　夜已然深了，窗外的一切喧嚣在这一刻似乎消弭，余下的只是静谧安详。苏夏在床上辗转反侧，内心不得平静。苏夏强迫自己睡下。但每每快坠入梦乡之时，就如同反射一般睡意遽然消失，苏夏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发呆。既然睡不着那就索性不睡了，苏夏便挣扎的坐起来，探着身子——啪将壁灯点亮。苏夏随手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拿起了看一眼，快12点了。苏夏笑了笑。心中默念——苏夏生日快乐！
　　苏夏抬头望着那泛着暖黄色光线的壁灯，微微出神，还记得父亲装修自己房间的时候，爸爸询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壁灯，我当时想都没多想就回答爸爸暖黄色的。那时爸爸还问我为什么？我当时装作毫不在意的回答，还能有什么啊，就是喜欢呗。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暖黄色的光线，也许没有白炽灯那么耀眼夺目，将房间的零零角角都曝光在眼前，任人观瞻。苏夏不喜欢这种感觉，似乎这一切没有隐私可言，自己的一切在这亮白的光线下无处遁行。她不喜欢让人过多的靠近她，了解她，更不喜欢别人介入她的生活。她就是那么的敏感，犹疑，随时准备抽身离去。而暖黄色的灯光在给予你足够的光明之后，也将你不愿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幽秘情绪很好的掩埋。它让人感到一种安心踏实，一种莫名的归属感，一种家的温馨
　　“他现在是不是也睡了？”苏夏喃喃自语。
　　掩藏着的情绪在黑夜中才会显露出其原本的样子，苏夏不再逃避了，在这一刻她开始真正正视自己的内心。我爱慕着柳言，也许程度远远不止于爱慕。苏夏淡淡地笑了。那笑容如泉水一般清澈，顷刻间沁人心脾。
　　快到12点了！明天就是过年，同样也意味着我生日的逝去。苏夏伸手拿起手机，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按出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苏夏在按下通话键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按下去了。苏夏明白电话接通又将是另一个世界，苏夏不由的紧张起来。
　　“喂谁啊”那声音娇媚低柔，还带着慵懒的睡意。
　　苏夏愣了一会，立马明白那是谁了。“是刘月吗？”苏夏反问。
　　“唔刘月？你打错了。”那人睡意迷蒙，言语间有不加隐藏的睡意。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苏夏将被子扣紧，指截都泛白了。仿若克制一般，苏夏立马挂了电话，似乎在迟一秒，自己的情绪将会无法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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