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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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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就是珍贵的,但不是你、我、人类,或是供人类吃的动物,或是人类的宠物。这所有的生命合为整体才是最重要的。机器当然是不同的,要排除在外。没人能说出什么个别的东西是至关重要的。”
“那么你是个环保主义者了?是地球的朋友,绿色和平的倡导者什么的?”
“不,凯茨。我只是试图去关心鸟类。”
傍晚时分,飞机平稳着陆了。载重汽车把行李朝下客区运去。柔和的空气让人耳目一新。凯茨知道再次回来之后,那里的人们一定晒得更黑了,话也更多了。凯茨与汉克站在一起,但两人没有说话。车里人越来越多,她肆无忌惮地四下张望,人人都是那么陌生,彼此之间目光相遇之后便尽量避开。凯茨试图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人能让人觉得亲切些。车上总是会有些情侣们打算到桑塔去尽情放纵一下。而要在平时,他们一个月里做爱的次数也不会超过这两个星期。
凯茨并没有故意躲开汤姆,事实上她一直就没见到他。一直等到车开始像一条毛毛虫一样朝机场大楼蠕动时,凯茨才发现了他。他站在后车门旁,尽管周围许多人挤着他,车内热烘烘的,可他看上去仍然给人一丝凉飕飕的感觉,似乎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凯茨又看了他一眼。他显得格外瘦,他一定很孤独。
后来在行李传送带处拿行李时,两人才互相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嘿,又见面了!”出境处,互相报以微笑。接着在写有桑塔绿之队成员的横幅下她和汤姆一边等着别的乘客集合,一边低声聊了几句。麦金尼斯先生是去出差。不,他几乎没有时间运动,除非玩玩草地滚木球还行,那儿有草地滚木球吗?凯茨笑了笑,他年轻时经常运动吗?哦,有一段时间……他在公园踢踢足球。可那一定是在她出生之前的事了,对吗?她是干什么工作的?
“哦,”凯茨说,“我去桑塔担任新的长跑教练。我只是兼职,主要是为了训练一下参加英格兰比赛。我是个800米运动员。”
“半英里,两圈吗?”
“是的。”她说。
长途汽车上,两人坐到了一起。麦金尼斯挨着窗户,可是除了机场到饭店之间的陆地外,他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可凯茨却看到了白墙、绿窗以及从黑土中冒出的嫩芽。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个警察。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汤姆视而不见的原因。
六点半,他们终于登记好了。两人都有许多事要做。探长麦金尼斯明天早晨10点要去见克里斯蒂安·格林吗?那可以吗?还有凯茨·弗拉德呢?艾娜·贾森在理疗室,7点钟下班,她想不想去看看她呢?
“那么再见了,汤姆,也许我们能再见面……”
“不可能。”麦金尼斯说。
凯茨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你以前从没来过这里,对吧?今晚打算在哪儿吃饭呢?我可以……”
探长轻轻拍拍公文包,“我很好,谢谢你,小姐。”他又拍了拍公文包,好像在向她解释,“我有三明治。”
凯茨去看艾娜。汤姆在开玩笑吧?她想,“估计他是去喝免税酒去了。”
27
凯茨推开理疗室的门,听见里面传来很像做爱的声音,那低沉的呻吟中偶尔还夹杂着轻轻的叫声,“啊!好!”凯茨浮想联翩,艾娜——至少她猜想是艾娜,身上的肌肉绷得一起一伏,那手,那手指,还有芳香的护肤油和洁白的内衣……这简直是色情电影中的那些玩意!她使劲摇了摇头。
突然一个男人大叫一声,“啊!”
“你又太快了!”没错,肯定是艾娜,“你又来了,一天,两天都是太早了!你再这样下去不听我的建议,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软塌塌的胖老头。”“啪”地传来艾娜的一记拍打。
“喔,艾娜!”那声音说道。
凯茨听着那口音,好像是从北方来的,“喔,艾娜,嫁给我吧。”那声音又说,“让我带你回英国去,那你就只给我干这个了。”
“把衣服穿上!”艾娜说道。
“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下个星期。”艾娜随口说道。
帘子慢慢打开,那男人走了出来。“那我这条腿不能踢足球了?”他说着。艾娜半开玩笑地瞪着他,“那我走了!”他躲开艾娜那令人难堪的目光,僵硬地一跳一跳地朝着凯茨这边走来。他很魁梧,身材像布莱克赛的那种类型,四方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容。他对凯茨说,“真迷人!这姑娘真迷人!”接着他嘘了一声,“不过看在上帝的份上,别把我的话告诉她。她现在已经够坏的了!
“嗨!你好,艾娜!”凯茨说。
艾娜正在擦手,“你好,凯茨!背怎么样了?”
艾娜已经听说凯茨要到桑塔来,当一个——就像她说的——‘半’绿之队成员。凯茨能见到埃立克,这一点让艾娜兴奋不已。尤其是恰逢埃立克正准备来多呆一星期,而艾娜也暂时不打算回丹麦。
“可怜的乌特,她正为男朋友痛苦呢。你看,今天她又去阿里希夫看他了。他已经出院了,但还没上班,因为脸还肿着。”
“所以你取消了回家的安排?”
“去看我的男朋友?对……”她停了停,接着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现在我不去,而他要来这儿,到桑塔来了!”
她的快乐是那么富于感染力,凯茨也跟着笑了。
“那么,艾,今晚咱们干些什么呢?”
“吃饭,喝点酒。然后咱们去运动然后咖啡馆,迪斯科舞厅。这样安排好吗?”
“太累人了!”
“累一点好,这样才能睡个好觉。”
“我现在就能睡个好觉。”
“不,别说废话了。我新交了几个朋友,你一定想见见。有一个是从丹麦来的,叫彼得,还有一个叫布莱德温。她不是从丹麦来的,她是……”
“布莱德温?你刚才是不是说布洛德温?”
“对,我是说布洛德温.她是威尔士人。”
“喔,真的吗?”
“她来自威尔士,我可以到那儿去。”
凯茨换了个话题。“她是绿之队队员吗?”
“不,布洛德温是个管理人员,在办公室工作。她主要负责做做记录,看看有没有空房间,搞搞预定房间之类的工作。她个子很高,人很有意思。她说话不像你那样,但她的确很有趣。她就住在洛斯卡空斯后面的那个村里。”
凯茨突然想到,“她姓什么?”
“布洛德温·格里菲斯。她人很好,我向你保证。”
“我可是说正经的,布洛德温,他叫哈利·凯利,这个人非常有魅力。”
她们来到了位于饭店后面的布洛德温的房间,里面充满了西班牙气息,红瓷砖,白墙,墙上挂着几件木雕艺术品和一个十字架。尽管当地那种廉价酒折合下来才回英镑1升,可也把她们灌醉了。酒的味道也许很糟糕,不过开始她们就有点醉醺醺,所以也没注意到。现在,两人仍然在互相开着玩笑,布洛德温似乎知道许多这种男女方面的玩笑。只有艾娜在一旁什么也听不懂。
“不,不!停,停,停,停!”凯茨大声抗议,“他妈的,我难受极了,我们今晚还得回去,有一英里半的路程。”
布洛德温站起来。“没问题,我开车送你回去,我有车。”
凯茨朝她晃了晃手指,摇摇头说:“你不能这么做,布洛德温,不行!我会逮捕你的,因为你酒后驾车。”
“Y前面是什么字母?”布洛德温说。
“什么?”
“字母!Y前面是什么字母?”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布洛德温?”
“字母,怎么,是不是Z?”
“X。”
“完全正确,X!”凯茨傻傻地盯着她,“就是‘前任警察凯茨’里面的‘前任’带的那个X。”
“喔,对。”凯茨说,“那是过去的事了,对不起。”
“你们在说些什么?”艾娜说。
凯茨朝艾娜看了看,又看看布洛德温,“想喝咖啡吗?”
布洛德温有许多只从特吉斯市场上买回来的长颈鹿,每只小长颈鹿代表一个男朋友——当然,那些一夜情的不包括在内。而每只大长颈鹿则代表那些感情深厚的男朋友。15个月中,她一共攒了18只长颈鹿,有两只大一些,其余都是些小的,真令人失望。而那两只大长颈鹿分别代表她现在的男朋友——刚认识5个月,不过关系越来越密切——还有以前的一个。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突然说那就是柯林·琼斯.去年出事的那个人。
“喔,该死。”凯茨说,“对不起。”
“没关系,”威尔士姑娘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并没有谈恋爱,只是朋友,就像你一样。”
“可是仍然让人觉得难过,对吗?”
艾娜已经睡着了,而那两个姑娘仍然在喝咖啡,这已经是第二杯了。最后,她们决定今晚就睡在这里,明天早晨6点钟再开车回到桑塔体育中心去。布洛德温说她明天早晨没问题。一定能醒过来。她的消化系统比钢厂还要厉害,明天一早这些头疼,恶心呀,就全部消失了,她又会像平常一样。
“那柯林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凯茨说。
“他们以为他去海里游泳淹死的,”布洛德温说,“可是我看不出来。柯林很聪明,他连试都不会去试,尽管他是个游泳好手。当时他全部的时间都用来治疗,做些简单的训练,有时做做水上练习,就是在池子里漂些东西,抓着它练习一下。到海里游泳不仅太冒险,而且也太费劲,因为海里水流太急。他当时只是很轻松地做些医生允许他做的运动。”
艾娜发出了轻轻的鼾声,布洛德温看了看她,然后静静地说:“柯林对艾娜印象很好。他身上的伤多年无法治愈,可突然有人能治好它了。艾娜有时是有点笨,但在治疗方面是没说的。”
“她是个天才。”凯茨说。
“是啊!”布洛德温带着十足的威尔士腔说。
睡觉前,凯茨又问,除了那个德国人和从沃辛来的长跑运动员之外,还有别的人出过意外吗?
“你不是开玩笑吗,”布洛德温说,“去年3月,一辆铃木翻了车,车里的人摔断了腿和手腕。还有一个人在火焰山后面的一条山路上摔了下来。还有一个倒霉的家伙,是个自行车运动员,他骑着车从一辆车旁经过时,被突然打开的车门击倒。那也是在3月,而且这些事故中受伤的人都是男的。大概是因为女人要聪明得多。”
“大概是吧。”凯茨说。
凯茨努力地使自己入睡,但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好像在驾驶一架双翼飞机一样头昏眼花。她并不想呕吐,所以每次这种感觉一来她就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一束光线看。
“你醒着?”布洛德温说,这时大约3点钟。
“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得你睡不着?”
“没有,我本来就睡不着。我在想何林的事。你不是个警察吗?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把他推下水什么的?”
“可是没有证据,布洛德温。”
“哦,我懂一点理疗学,在学校时,他们都叫我理疗师。我就不相信柯林是淹死的。”
这与凯茨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她干脆坐了起来。“咱们可以去调查调查。虽然现在我不是警察了,但我懂得专业调查方面的事。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可以秘密地进行调查。”
“什么样的调查?”
“谁发生了意外,何时发生的,死者都认识谁,这些人是否与此案有关系,但一定得秘密进行。
“好的,凯茨,明天午饭时间,我们就开始。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知道那个马修·布莱克,他常常在房顶上晒太阳,他觉得自己浑身像腐烂了似的,所以想把自己全身都晒成褐色。
“他是全身褐色吗?”
“喔,是的,包括那玩意。
“你怎么知道的?”
布洛德温咯咯笑了。“他是那些小长颈鹿之一。”
“喔。”凯茨说。
凯茨努力地让自己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后,她发现头疼得更加厉害,似乎布洛德温酒后的那些不适都转移到她身上了。布洛德温五点半就起床了,现在正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着。阵阵咖啡的清香飘了出来。她边忙着边唱歌。
凯茨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布洛德温!”
她从门后伸出头来,“什么事?”
“你在唱歌?”
她看上去很惊奇,“我在唱吗?”
“是的。”
她回到厨房,于是又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接着她继续唱下去。
虽然她们三人准备当做早点的吐司和橘子酱热量不够,但是有发酵葡萄汁垫底,还算马马虎虎。艾娜已经从床上下来,不过她还处于睡眠状态。眼睛睁着,但大脑一片空白。两人刚准备把她从沙发上搭起来,她就已经跌跌撞撞地“爬”进洗手间了。
布洛德温简直活跃过头,她不说话的时候就总是在哼哼什么或在傻笑,凯茨突然感到内疚,每次酒后感到头疼时,这种感觉都会随之而来。
返回桑塔体育基地的路上,布洛德温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她问凯茨昨晚喝得大醉,今天还能训练吗?
“我能。”凯茨说。
“那你准备做些什么?”
“加强训练。”
“少喝酒?”
“也许吧。”
两人把车停到了接待处,看到4个自行车手正整装待发。这几个人全是深褐色的肤色,身上衣服的颜色要在别的场合看起来就显得太女人气了。有一辆自行车的车座被一个悬臂撑得高高的,看样子一定很贵。
“那车看上去很贵……”凯茨说。
“可以保护屁股,”布洛德温说,“大约要4000英镑。”
“就买一辆自行车?
“1点钟见。”布洛德温说。
艾娜终于从后车座里露出那张还睡意朦胧的脸,“今天早晨我要负责5公里训练。”她慢慢地说,“你把我捎过去,好吗?
“去你房间?”
“不,去5公里训练场。”
现在是6点40分。
她们的房间离奥林匹克池有300码远。凯茨建议去池里游泳清醒清醒。听说此话,艾娜脸色有点发白,不过还是开始脱衣服。等他们到那儿时,4个泳道都已经满了。40个来自伯明翰的一个游泳俱乐部的人正一个接一个地在池子里练习4×50的接力赛。这些人的身材都健美极了,只可惜似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凯茨说这些人的智力一定令人怀疑,因为任何一个有大脑的人都不会在早饭前就这样训练。她说着,一头扎进池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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