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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断情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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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又究竟是特别在哪里呢?其实如若真的叫他说,他却也是说不上来的。
起初,更或者直到现在,他也就只是觉得这个人好,不论是作为一城之少主,作为一个朋友,作为一个男子……都是很好很好的。若能将这样的好,据为己有……
因情欲而越发模糊的视线,越来越看不清楚身前的人,便只想也只能唤他的名字:「子痕……」
虞子痕微微一震,眉头纠结起来,移上去重新吻住了邢春双唇。
手,仍包裹著他的昂然之处,贲张的欲望,因那火热的温度而更加硬挺。像是被这样的热度烫著了手,虞子痕手腕微微震著……
这是生平头一次,有生以来也从未想过,竟会以自己的手抚慰另一个男子的情欲。虽然说起来有些无奈,那麽一点点的紧张,不过比起这个更煎熬的是,要极力忽略脑海里一次次说著「要他!就这样要了他!」的声音……
说什麽也不可以!对一个重伤未愈的人做那种事。若有任何差池,便是千句万句「後悔」也不能挽回。
况且,他还有未了的事,不能在此时……什麽都不能,连一个承诺都给不得,除非一切尘埃落定……
他一直知道,他有著非同一般的自控力,并不需担心太多,只是,绝不能听见邢春唤他的名字……否则他一定,真的会控制不住了。
只有牢牢封住邢春的言语,直到邢春呼吸不能的时候便放开,给他喘息一阵子,然後再在他出声之前再度将他吻住。
有时邢春的手会攀过来,看似无意地在人身上胡乱摸索,虞子痕便扣住他的手腕,将双手一并制在他头顶之上。
而那只爱抚的手,也未曾有过停歇,反反复覆套弄著他的分身,如同催逼一般,一直将人向著情欲的顶端推上去,送上去。
攀著他的手渐渐绷紧,被吻住的呼吸紊乱、接受爱抚的身躯细细颤抖,直到临界。
当虞子痕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洒在手背,便释放了邢春的唇,定定看著他紧闭的眼与微启的唇,听著他急促的喘息。就这样,像是痴了一般地注视著。
直到邢春缓缓睁开了眼,方才仓促地收回视线,再一转落在床边。那里放了一块白巾,本是准备著给伤者擦汗所用。
虞子痕将之拿起来,默默擦拭著邢春身上的东西,始终没有开口。
邢春也不作声,脸上红晕未退,不过眼眸已然清晰,便一眨不眨地盯著虞子痕直瞧,那目光像是能在人脸上穿出洞来。
擦拭完了,虞子痕将白巾抛在地上,这才迎视了邢春的眼。视线交缠著,视线之下,似乎也有什麽在交战。
当看到邢春微微动了一下,虞子痕便伏下去将他压住,并用双臂将他抱紧,然後,再也不说什麽,不做什麽。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邢春终於按捺不住:「子痕,你……」
「别说话。」
低哑的声音中带有几丝疲惫,以及几丝,压抑得极深极深的情欲,「就这样,什麽都别说。」低喃著,虞子痕微微侧头,将双唇轻贴著邢春颈窝。
邢春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什麽,只伸出手,将人回抱住。
前一刻还飘荡著暧昧声响的室内,自此陷入寂静。先前的火热退散了,空气也凉了,紧紧依偎著的两人,便自彼此身上汲取温暖。
并不是不享受眼下的安宁与贴心,只是总有什麽,让邢春不得不心猿意马……抱得这麽紧,大腿那里感觉到的坚硬也紧紧戳过来,连热度也分明。
这个人,明明已经这样了,怎麽还……心微微紧缩,有些慌,想将腿往後避开,却又不想这样做。虽明白子痕是担心他的身体,但那其实并无大碍。或者,可以用行动来证明这样的担心纯属多余……
想罢,手便移动起来,沿著虞子痕那结实的後背缓缓下移,即将掠过腰间时,突然听见他唤了一声:「邢春。」
手不禁一顿,邢春正不知是狐疑是尴尬是玩味、抑或是别的什麽,却见虞子痕转过头,凝眸注视而来的目光,那麽深那麽深,一路看进了人眼底。
这下,邢春的手才真的彻底滞在那里,只能直直地回视那双深邃异常的眼。
就这样不知对视了多久,虞子痕终於眨了一下眼,仰头,一吻轻轻落在邢春额上,蜻蜓点水。随即又往下而去,掠过眼睫,擦过面颊,最後停在了那双唇上。
就这样微微含著那双唇,如同祷告一般地言语:「邢春,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说罢,断然起身下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邢春没有再挽留,只静静望著他离去。一丝笑意滑出嘴角,却只是个转瞬,便缓缓在唇边消陨无迹。
鬼断情殇08
次日,月已升起。
距离雨露城数里外的山中,雾霭重重。
扎营在此的军营中,忽然响起骚动。篝火映照下,只见有一队黑影破阵而来,直袭军营後方。
原本已歇下大半的兵士们,顿时乱了阵脚。包括这些兵士的总帅,连鞋子都未穿就从营帐里出来,令人前去拦截那突击而来的人马。
那批人马其实人数不多,不会过百,却个个刚勇出奇,势如破竹。
眼看骚乱越来越近,总帅猛然记起还有弓箭手,连忙大喊:「弓箭手!射!射!」
其实不必他召唤,已有一部分弓箭手往这边赶来,摆好箭阵,开始齐射。
那突击而来的队伍,很快便伤亡惨重。虽如此,依然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杀,不知停歇,不能停歇。
心无旁骛地冲杀之间,虞子痕蓦地感到腰上一痛。不必低头去看,也知道是中了箭。
「少城主!」
身旁传来杜影等人的大喊。
「哼。」
虞子痕却冷笑一声。
既是如此,他更不再迟疑分毫。提了剑,眼睛只盯著一个人,策马直冲而去。
「少城主!」
其它尚能分得开身的人,连忙策马去追。
就在此时,突然又有一个骑在马上的身影,彷佛是凭空冒出来,跳入了战场之中,并直直向虞子痕身後冲去。
那人身披斗篷,兜帽挡住了脸。却不知那斗篷是什麽材料做的,那些纷纷射来的箭,竟伤不了他分毫。
很快他便赶到虞子痕身旁,伸手将人腰腹一揽,拖到了自己马上。他将虞子痕塞进斗篷,继续策马往前,片刻不停。
行动遭阻,又被拖到另一匹马上的虞子痕,根本不知这人是敌是友,加之斗篷挡住视线,令他无法得知究竟情况如何'奇+书+网'。尤其脑袋被用力按住,连同双手也被压在一起。
若没有受伤,要挣脱这桎梏,本该难不倒他。然而箭伤的痛楚,剥夺了他太多气力。
耳边,骚乱声,以及杜影等人的叫喊,渐渐离他越来越远。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身下的马匹一声长嘶,停住了脚。
那人终於松手,撩开斗篷。他抬头一看,顿时愣在当场。
「怎麽……是你?」他喃喃著,直到将眼前所见确信无疑,蓦地目光一凛,厉声道,「邢春!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麽,也知道你要做什麽。」邢春似笑非笑,瞥著面前这张因争战而布满汗水脏污的脸。
「你想直取敌方将领之首级,你孤注一掷,你已置生死於度外……那你还叫我等你做什麽?等你一缕幽魂飘回去见我?
「哼,一向不爱说笑的你,这次可真是对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啊!我该笑麽,我要笑麽?」
「我……」
虞子痕哑口无言。
这是他头一次,看见邢春发脾气。他的目光剧烈闪烁著,似乎有什麽太想表达而又无法表达,最终,无奈地垂低了眼帘。
「邢春,是我有负於你,但我也并不……」
「我不会再让别人负我!」邢春勃然大喝。
不知是被触动了什麽,他脸上竟现出千年来不曾有过的激动神色。不过随即,他又冷静下来,凝眸望著面前人,眼神彷佛带血,唇边却浮上来一抹笑意。
「尤其是你,子痕。你若负我,我宁可……宁可魂飞魄散。」
「邢春……」
虞子痕再也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虽说什麽魂飞魄散,他并不能理解。但是他能感受到的,是言语之外的,用任何言语也无法表述的东西。
这时,後方又隐隐有声响传来。
邢春回头,看见有火光在林间穿梭,当然不是鬼火,而是举著火把的敌军,正搜寻他们的身影。
邢春看回虞子痕,问道:「子痕,到现在你还是宁愿负我?」
闻言,虞子痕眼神一痛,摇头:「不,我从来就不曾想要负你……」
#奇#「那好。」邢春微一颔首,「那我们,便一起坠落吧。」
#书#「什麽?」
#网#虞子痕不解其意,又留意到邢春的视线滑到了自己後方,便回头。
这才发现,他们所在之处竟是一座断崖。崖下漆黑一片,不知有多深。
至此,虞子痕也已明白了邢春的意思。
「好。」
除了这一个字,别无其它。
听了他的答复,邢春笑得更深,眼中却彷佛滴出血来。
若是真的可以,就此一起坠落……
夜幕中,只见两道紧抱在一起的身影,腾跃而起。转眼,便自山崖之上失去踪迹。
骏马的一声长嘶过後,山林之中,只剩下了渺渺虫鸣。
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同跳下山崖的两人,在即将落於崖底之时,竟被山壁上横突起来的几棵大树拦下数道,大为缓和了坠势。而在最後,邢春又有意将虞子痕转移到上方,是以当最後落地时,邢春做了肉垫。
痛,当然会痛,不过反正痛不死鬼。而後邢春将虞子痕扶起来,问道:「子痕,你怎麽样?」
「嗯?」虞子痕睁开眼睛,看看邢春,又看看自己,抬手摸了摸腰上,会痛,这才如梦方醒,「我们……还活著?」
邢春苦笑:「看样子,想死也不是那麽容易。」
虞子痕叹了口气。倒不是遗憾自己还活著,只是,这结果实在出人意料。
无论如何,能活著是好事。只不过这会儿虞子痕身上有伤,死了是不会痛,可是活著就会。
邢春将虞子痕的手臂绕过自己肩膀,扶起来,往不远处的浅溪走去。他在溪边将虞子痕放下,让人靠在附近的一块大岩石上,就地坐下。
撕下一块衣角,汲了溪水回来,邢春细细擦拭虞子痕脸上的汗,以及先前杀敌时溅上的血。
整个过程中,虞子痕不发一言,只是很努力地睁著眼睛不愿阖上。
「子痕,不要勉强。」邢春道,「累了就睡吧,这里不会再有敌人追来。」
又低下头,盯著插在虞子痕腰上的那枝箭矢,「我要想办法将这箭弄出来,所以,你若是能睡就只管睡,中途最好不要醒。」说罢就要起身再去溪边汲水。
「邢春。」
虞子痕忽然捉住邢春的胳膊,这一动作也耗费了他此时已残存不多的体力。而後他就松了手,喘著气,将手伸进衣襟内,从怀里掏出了什麽东西,摊在掌心里,朝邢春递去。
「给你。」
「给我?」
邢春狐疑地定睛一瞧,目光瞬间一震,连脊背也不自觉地挺直起来。
「这,这是……」他喃喃著,感到呼吸困难。
千年来都没有呼吸,习惯了,是以刚刚来到人界之时,他还对每时每刻都要呼吸感到有些不适应。
但是,唯有此刻,他如此清晰如此震撼地感觉到了,呼吸的重量。
「答应带给你的,栀子花。」说著,虞子痕微哂地笑了笑,「嗳,已经压坏了麽?实在对不住,在怀里掖了太久,又染了血,是不太像栀子花了。」
「你……」
邢春的目光,自那染著血的红色花瓣,缓缓移到虞子痕脸上。也许是震惊得过了头,他的眼神竟是呆然的。
「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栀子花?」他呐呐问。
「就在雨露城外的山林里,我知道何处有野生的栀子花林。在去突袭之前,我让其它人先在一处等著,溜过去摘来的。」
「你……你明明知道,那一去极有可能再也回不来,又何必如此……」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想回来。」
虞子痕咬著牙抬起手,摸了摸邢春的脸颊,随即手又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轻呼一口气,才接著道,「我不想、也不能就那样死去,若是我死了,就没办法将这个带回去给你,所以我要活著,无论如何也想要活下去……说不定,我是将这栀子花,当作了护身符吧……」
「……」邢春再也说不出话来,像是直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自己听见了什麽,心里涌上的,那几乎满溢而出的感情又是什麽,他就只是呆呆望著虞子痕,眼睛一眨也不眨。
「邢春?」虞子痕困惑地道,「你怎麽了?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染了血的……」
「不,不是。」
邢春终於回过神,摇摇头,将那几朵栀子花收进掌中,越收越紧,彷佛生怕一松手,手里的东西就会消失不见。
「我喜欢,很喜欢……」他低低道,「谢谢你,子痕。」
「是麽?那就好。那,我睡了……」虞子痕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他昂起头,枕在身後的岩石之上,闭上了眼。
邢春紧攥著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又低头深深看了虞子痕一眼,终於转身,走开。
子痕子痕,你是为何?为何……偏偏是你。
鬼断情殇09
当虞子痕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边已现出一丝曙光。
鼻子里传进一股奇怪的味道,虞子痕定睛一看,前方不远处点著篝火,火上还烤著几条鱼。在溪流附近就是有这个好处。
「你醒了。」
坐在火旁的邢春转头正好看见虞子痕,便拿了一条鱼走过来,将穿过鱼身的树枝塞进虞子痕手里。
「吃吧。你也许不觉得饿,但是毕竟受了伤,又流了那麽多血,还是多少吃点东西为好。」
「嗯,多谢。」
虞子痕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已被褪去,腰上的箭也已拔出。现在的伤口处,覆著一层绿色的药草。这倒教他颇为意外了。
「你懂得医术?」他问邢春。
邢春笑笑:「略懂一点。」
「是麽?可你以前不是……」
「嗯?」邢春看了看虞子痕欲言又止的脸,很快便明白过来,哈哈一笑,「哦,你想说我以前不是小偷麽,对吧?」
虞子痕扯了一下嘴角。
虽说这种事,当初是邢春自己说的,而他也并不对此介怀,不过这样说出来,总觉得有些伤人。
「那不是正好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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