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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的罪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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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
这个局面已经不是雷蒙德的助手皮特所能应付的了,他已经完全停了笔,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
斯特恩指着皮特说:“在目前的情况下,我建议我的客户不要做出任何回应,他应该能做到。”
“所以,这些就是我要作证的内容。”雷蒙德告诉斯特恩,他站起身,用指尖敲着桌子,“我要说,是他想要查这个案子;我要说,我一再催他快点查案;我要说,他更有兴趣的是找出谁在和卡洛琳上床,而不是谁杀了她;我还要说,当最后证据确凿以后,他还有脸坐在我的办公室里,说了一大堆的废话,说他在卡洛琳被杀的当晚,从来没有去过她家。这些就是我的证词,我很高兴能够在法庭上把这些说出来。”
“很好,雷蒙德。”斯特恩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的帽子,那是一顶灰色的卷边软帽。他开始想让我别再开口说话时,把它顺手放在了椅子上。
我直直地盯着雷蒙德,他也盯着我。
“尼可想整垮我的时候至少还敢坦白说出来。”雷蒙德说。
斯特恩走到我们中间,他用两只手拽着我的胳膊,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
“别说了。”他说。
“浑蛋!”我们一边往外走,我一边骂,“浑蛋!”
“至少,我们现在搞清楚状况了。”斯特恩悄悄说。我们走进大厅时,他轻声交代我,一定要保持安静。但我忍受不了。乘电梯下楼的时候,我都快要爆炸了。
我们一到一楼,我就拽住斯特恩的胳膊,“他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他很生气。”斯特恩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过了大理石地面的大厅。
“看得出来!是不是尼可让他相信了我就是凶手?”
“有可能。显然,他认为你之前有很多事没有做好,尤其是站在他的立场,你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
“他认为我对他还不够忠心?”
斯特恩又露出一个典型的拉丁美洲人的表情,从手势、到眼睛、到眉毛。他显然还在考虑别的事,他一边走,一边朝我投来严肃的目光。
“我倒是真不知道雷蒙德曾经和卡洛琳好过,也不知道你们还谈过这件事。”
“我不记得和他谈过了。”
“好吧。”但斯特恩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对我的怀疑,“我认为尼可可能会利用这一点。雷蒙德和卡洛琳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就在她和我分手之后。”
斯特恩停下脚步,他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的表情,他用拉丁语自言自语了一句,“好吧,这样的话,尼可大概很容易就能总结出你的犯罪动机了。”
“不会那么容易吧?”我满怀希望地说,“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卡洛琳和我之间的关系。”
“太容易了。”斯特恩对我说。他故意装作很平淡的表情,但显然已经对我很失望了,既因为我在楼上的表现,也因为我对他隐瞒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信息。
“我们得好好谈谈。”他说,“现在,我要去法庭处理点事情。”
他戴上帽子,走到外面刺眼的阳光中,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在大厅里,突然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心中五味杂陈,让我头晕目眩。但是,最令我感到羞愧的,是我自己的愚蠢。在和雷蒙德共事这么多年后,我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事情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影响,虽然他现在的情绪波动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我早就应该预料到。雷蒙德·霍根是一个公众人物,他生活的目标就是要塑造自己的名誉,他说他不是一个政客,但他有着政客的特点:他喜欢听到众人对他的欢呼,渴望得到每个人的赞誉。他关心的并不是我有罪还是没罪,让他愤怒的是我让他丢了脸。他手下的副检察长居然被起诉犯了谋杀罪,而他之前还让我去负责调查,这无异于我在他的眼皮底下暗中捣鬼。现在,他必须坐在证人席上,说出自己的风流韵事——雷蒙德·霍根搞上了一个副检察官。这大概在很多年后,还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聊笑柄。我和他的这些事,会让整个检察院在背后说得热火朝天。最最可怕的是,这起谋杀案让雷蒙德终结了他真正喜爱的检察长生涯,改变了整个竞选的过程,让他最后来到了这家玻璃钢筋鸟笼般的公司。让雷蒙德怒火中烧的并不是我犯下了这桩罪行,而是他觉得自己也成了一个受害者。我杀卡洛琳是为了把他拉下马,我成功了。他最后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雷蒙德认为整件事情就是这样,而且很显然,他已经准备好了报复我的计划。
我终于离开了雷蒙德的办公大楼。外面的天气异常炎热,阳光分外刺眼。我突然有点站立不稳。出于一种职业强迫症,我开始分析雷蒙德的证词以及他的敌视态度对审判可能带来的影响,但这种分析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那些念头便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然后,我突然看到了我父亲的脸,我的头脑已经开始不清醒了。这一切的变故发生后,我终于要撑不住了,我感到天旋地转。我开始祈祷,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虽然我知道我并不十分相信上帝,但还是希望他能保佑我。
亲爱的上帝,亲爱的上帝啊!虽然我并不是个虔诚的信徒,但我向你祈求,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我真的害怕了。亲爱的上帝,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恐惧,就像是暴雨闪电过后空气中的那种味道,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的恐惧那么深、那么深,让我感觉它仿佛是有颜色的,是一种慢慢渗透的火红色,我从骨子里感到无能为力、痛彻心扉。我是这么痛苦,简直无法在这条炎热的大街上走下去,我全身瘫软、无力支撑,就像一根被烧得又红又烫的铁棍。亲爱的上帝,亲爱的上帝!我好痛苦,我好害怕,无论我做过什么让我得到这样的下场,请你饶了我吧!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亲爱的上帝,亲爱的上帝啊!虽然我不是您的信徒,但请饶过我吧!
第二十二节
在美国,刑事案件中检方是不得对审判结果提出上诉的,这是美国最高法院宣布的一条宪法准则。站在法官席前的有各种各样的人,有惯犯,也有初犯,有穿着劣质西装的小律师,也有穿着定制套装的大律师,有破产到身无分无的昔日富豪,也有哭着喊着要离婚的夫妻,还有桑迪·斯特恩这样的老手,他们来自大的律师公司,对法庭上的一套程序早已驾轻就熟,但在这所有人中,只有检方没有权力对法官的审判结果提出异议。无论检方派出的这位检察官职位有多高,权力有多大,也无论陪审团对他有多偏爱,他都必须沉默接受这种看似不公平的待遇。
而当我在担任检察官时,这一点在拉伦·利特尔法官的法庭上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拉伦精明能干、博学多才,讨厌装模作样那一套。他曾经当过二十年的辩护律师,那时候就经常给检察院和警方难堪。他也看不起他们,这个习惯直到他自己当上了法官也没有改变。除此之外,作为一个黑人的成长和教育的经历又让他认为,在很多时候,检方的起诉理由只是主观武断的借口。他在街头巷尾亲眼见到的各种种族歧视和社会不公,早已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在他身上仿佛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在作决定时总喜欢和州检察院对着干。雷蒙德一开始在他的法庭上担任了两三年的辩护律师,便干不下去了,因为他们俩一上法庭就开始剑拔弩张,休庭以后又能够把酒言欢。
斯特恩和我达到法庭时,拉伦法官正坐在法官席上看其他案子的报告。他的存在总是那么醒目,让人眼里只看得到他,他个子高大,有一米九五左右,身材健壮、英俊潇洒又灵活机敏,颇有魅力。他在读大学时已崭露头角,他是学校足球队、篮球队的明星球员,也因此获得了丰厚的奖学金。他满头都是非洲人典型的小卷发,中等长度,大半都花白了。他脸大手长,声音洪亮,言行举止有种皇室的风范。有人说他未来的目标是成为联邦大法官,还有人猜测,他真正的目标是成为继阿尔布莱特·威廉森之后北区的众议员,因为威廉森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而且心脏状况也不好。但无论拉伦·利特尔法官的打算是什么,他都是一个以自己的立场和能力赢得了众人尊敬的人。
昨天早上,拉伦法官的助理给我们打了电话,把我们叫来。说法官已经在两天前收到了我们的开庭前申请,希望能够就我的案子举行一次听证会。我猜,他是要对我们的一些申请作出回应,说不定还会决定开庭审判的日期。
斯特恩和我静静地等着,肯普没有来。昨天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我把我所知道的关于每一个证人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们。斯特恩对我提出的问题依然很精确、很谨慎,但他还是没有问我那天晚上到底和卡洛琳发生关系了没有,也没有问那个敲碎卡洛琳头颅的凶器是不是在我这里。
我一边等,一边打量着周围。记者们又都来了,但这回素描师没到场。拉伦法官对记者的态度一直很好,在法庭靠西边墙壁,有一条专门为记者准备的桌子,而他在宣布一些重要的决定前,也总是会提前通知媒体。这个即将决定我余生命运的法庭很漂亮,一侧的陪审员席用胡桃木的栏杆隔开,栏杆上面还有漂亮的小圆球装饰。证人席的风格和陪审员席的差不多,紧挨着法官席。法官席高高在上,旁边有两根红色的大理石柱撑着一个胡桃木的圆顶。法庭的文员、法警和记录员都坐在法官席的前面,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是两张深色胡桃木的桌子,制作十分精美,这是双方的律师席,桌子的摆放方向很有讲究,要和法官席保持垂直。并且,按照传统,原告会坐在离陪审团比较近的那张桌子。
法官处理完其他事情后,便轮到了我们的案子。有些记者偷偷跑到我们的桌子旁,想听得更清楚一些,双方律师和我都被法官叫到了前面。斯特恩、莫尔托和尼可按法庭规定,首先报出了各自的姓名。斯特恩代我报出了姓名。莫尔托偷偷朝我诡异地笑了一下。我敢打赌,他已经听说了我们上周和雷蒙德会面的情况。
“先生们。”拉伦法官开口了,“我把你们叫来,是因为我认为我们可以做点工作,加快这个案子的进度。我已经收到了被告递交的申请,并且已经准备好作出决定了,原告有什么要反对的吗?”
莫尔托对着尼可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关于撤销莫尔托先生证人资格的申请,我们反对。”尼可说。
他还是这样,这个家伙有那么多人在替他工作,他还是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白纸黑字上,只敢在最后一刻说出来。
拉伦说他会把这个申请放到最后讨论。
“现在,讨论第一个申请。”拉伦一边说,一边看着面前摆放的一堆文件,“是关于确定审判日期的。我已经考虑过了,检方也知道,罗德格里斯的案子今天早上刚刚开庭,所以我在三周后才有空确定审判日期。”拉伦看了看自己的日程记录本,“八月十八号,斯特恩先生,那天你能来吗?”
这个开局相当好!我们原本以为开庭最快也要到秋天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虽然斯特恩目前手头上还有别的事,但他毫不迟疑就答应了。
“当然可以,法官大人。”
“检方呢?”
尼可显得很犹豫。他已经计划好了要度假,莫尔托也是,并且,他们还期望能找到更多的证据。尼可表示强烈的反对。
“别说了。”拉伦法官说,“我不想听,拖拉王戈迪亚先生。”他故意说了尼可的外号,这个拉伦,真是让人无法猜透,“这些指控,都是非常严重的罪行,你还想对萨比奇先生怎么样呢?他当了一辈子的检察官,你却对他提出这样的指控。我们都明白,为什么斯特恩律师想要迅速开庭。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大半辈子干的都是审判案子的事。拖拉王戈迪亚先生,斯特恩看到了你们提供的证据,他认为这个案子的证据很不足。可能他是错误的,我也不知道。但你既然走进了这个法庭,指控这个人犯下了严重的罪行,那你应该是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别跟我说还可能会找到什么证据,你不能让萨比奇先生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样不公平。”拉伦又说了一遍,“三周后的今天,开庭审理。”
我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我控制不住,坐了下来。斯特恩迅速回头朝我看了一眼,似乎微微笑了一下。
“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拉伦说。就在他环顾四周的那一瞬间,他好像也露出了一个隐秘的笑容。每次,当他毫不留情地驳斥检方之后,总是有种掩饰不住的满足感。对于我们提出要求查看证物的申请,他也迅速通过了。实际上,我们的每一个申请都得到了批准,它们也理应得到批准。莫尔托对我们要求查看那只玻璃杯的申请表示了些许抱怨,他说,这样会给检方造成负担,因为他们要负责监督整个过程,也就是说,那只玻璃杯不能离开检方的视线,如果把它交给了我们,他们会很难办。
“那么,被告想要拿着这只玻璃杯做什么呢?”
我立刻站起来,“我就是想看一看,法官大人。”
斯特恩朝我瞥了一眼。他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回了座位。我必须记住:在法庭上,我最好还是不要开口。
“好吧。”拉伦说,“萨比奇先生只是想看看这只玻璃杯,仅此而已。他有这个权利,检方必须向他展示所有的证物。你也知道,我看过了你们的证物清单,我明白为什么萨比奇先生想要仔细看看那只玻璃杯。所以,这个申请我也批准了。”拉伦指着我,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着我,“顺便说一句,萨比奇先生,虽然在听审的过程中你是不应该说话的,但如果你确实有话要说,当然也有开口说话的权利,任何时候都可以。审讯过程中在内庭召开的会议,你也有权参加,我希望你了解这一点。我们都知道,萨比奇先生是一位很出色的律师,也是我们全市最优秀的律师之一,我敢肯定,他对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很好奇。”
我看着斯特恩,他点了点头,我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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