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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夜-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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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喊出声来。
“哦,是她的父亲。这么说,你早就认识美冬?”
“不是,因为我丈夫失踪,才和美冬见面。本来我丈夫和美冬约好要见面,却没有去,就那样下落不明了。”
“啊?”赖江发自内心地露出惊讶之色,看来她没想到美冬和曾我失踪有这么密切的关系,但赖江的惊讶与雅也受到的冲击根本无法相比。
“请问,两人为了什么事约好见面?”他忍不住问道。尽管知道自己插嘴很不自然,却实在无法保持沉默。
不出所料,对方的眼神显得有些困惑。于是赖江说:“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事呢?”
“听说是想交给她以前的照片。”
“照片?”
“美冬和她父母的合影。我丈夫碰巧在公司里发现了,千方百计想还给美冬。他说,美冬在阪神淡路大地震中失去了父母,相册之类的东西肯定全烧光了。”
“嗯。”赖江用力点点头,像是完全明白了,“所以,失踪事件之后,你和美冬就认识了。”
“是的。仅仅是这种关系,她却帮我找了工作,真是非常感谢。”
“和美冬时常见面吗?”
“最近基本上没有。她工作太忙了,和我这种人也不在一个层次……”
“估计还要忙着照顾我那任性的弟弟。”赖江扭过头,她的表情似乎在说,看来从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雅也默默地点点头,这已让他竭尽全力,心中波涛汹涌。他有一大堆问题,想抓住曾我妻子的肩膀问个明白。
“在工作时间打扰你,真是对不起。虽然痛苦,但还要坚持下去。”赖江对曾我的妻子说。
“谢谢,请代我向美冬问好。”她低下了头。
“看来又是白跑一趟。”离开柜台后,赖江小声说,“不过,以前并不知道有这样的经过,这也算是收获了。”
“是啊。”
“怎么了?怎么阴沉着脸?”
“没,没什么,想起了阪神淡路大地震。”
“哦,那和你也没关系。”
从华屋出来后,赖江沿着中央大道向前走去。“还不太饿,要不找个地方喝点茶吧。”
“嗯……啊,可是,”雅也看了看表,“我要顺便去一个地方。不好意思,今天我先告辞了。”
“嗯?什么事?”她面带责备地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我想今天处理完。”
“哦。那,再联系吧。”
雅也对微笑的赖江轻轻挥了挥手,扭身走开。他从第一个拐角拐了过去,然后扭过身,偷偷地观察赖江。
赖江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确认她乘车离去,雅也又沿来路返回。不用说,他想去的地方是华屋。
进了店,雅也开始寻找曾我的妻子。她正在招呼一名女顾客看包,他在不远处观察了一会儿。
这件事也许会被赖江知道,或许会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对她撒谎,为什么还要问那些问题。他没有考虑该如何辩解。无论如何,现在要找曾我的妻子确认一些事情,这比与赖江的关系更重要。确切地说,也许连和赖江见面的意义也将不复存在。
等那位女顾客走开后,雅也走近曾我的妻子。她也注意到了雅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忘什么东西了吗?”
“不是,想问您几件事情。”他看着她的眼睛。
“噢……”
“失踪前,您丈夫去过神户或西宫吗?”
“这个嘛,”她面带困惑地点点头,“地震后刚好一年的时候,他去了西宫。正如刚才所说的,他想把那张照片交给新海部长的女儿,为查找美冬的地址便去了那里。”
“那,在西宫查出来了吗?”雅也心里清楚绝不可能,但还是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他回到东京后又多方调查,终于取得了联系。”
“决定马上见面……结果下落不明了?”
“是的。此前也曾有一次约好了要见面,但在约定地点突然接到美冬的电话,说有急事不能去了,这才说好过几天再见面。”
在约定地点接到了电话?!
雅也脑中清晰地浮现出那时的情景。那是一家叫桂花堂的咖啡店,当时雅也在对面的店里,睁大眼睛想确定恐吓者的真实身份,打电话的是美冬。
“那,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失踪前,您丈夫是否给别人写过信?”雅也一边回想着恐吓信的内容一边问道。
“信?没有,就我所知没有……”
“知道了。工作时间打扰,实在抱歉。”
“请问,刚才说的这些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仓田太太有些介意?”看来她以为是赖江让雅也过来问的。
“没什么,您忘了这件事吧。”雅也说完便转身离开。
从华屋出来后,雅也走在中央大道上,努力想让混乱的心情平静下来,四周的景象根本没有进入他的眼睛。回过神来,他发现已来到桂花堂前。他看了看对面的咖啡店,穿过马路,走了进去。那天和美冬一起坐的位子正好空着,他又在那儿坐了下来,和那天一样注视着桂花堂。
曾我妻子的话合情合理,看样子绝非谎言。雅也正在面对他绝不想接受的事实,但似乎已经无法逃避。
写恐吓信的人难道是美冬?她确实做得出来。用来恐吓自己的照片呢?就是雅也正要把舅舅俊郎打死的照片,那好像是从录像带上打印出来的。当时确实有一盘表姐佐贵子曾千方百计想弄到手的带子,上面有雅也打死舅舅之前的镜头,但没有录到杀他时的场面。
但是,使用电脑可以对图像进行加工,或许把雅也站在那里的图像改成了他正挥舞着武器行凶的样子。寄来的照片很不清晰,并不需要太高的画面加工技术。美冬会用电脑,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但雅也知道她的水平相当高。
录像带的母带被雅也处理了,可最初弄到录像带的是美冬,无法保证她在交给雅也前没有复制一份。
他想起了第二封恐吓信。那封信里,恐吓者提出要直接见面,约定的地点是桂花堂。但仔细想来,这太奇怪了,为什么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命令他通过银行汇款呢?
如果这全是美冬一手策划的,逻辑就能理顺了。她的目的是使曾我孝道被当成恐吓者。这样做的原因很清楚——为了让雅也杀了曾我。
点的咖啡没怎么喝,雅也就离开了咖啡店。他漫无目的地走在银座大街上,没有看任何东西,思绪早已飞到了遥远的过去。
为什么美冬会选择我?这个疑问位于意识的最表层。他想起了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那场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发生的早晨。
刚杀了舅舅,雅也马上意识到眼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她那时的表情,雅也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就像是亲眼目睹了地狱的凄惨场面。
雅也已作好了她报警的思想准备,但她并没有那样做。她肯定目击了杀人经过,却没有告诉任何人。雅也起初还以为她是因父母丧生的打击而失去了记忆,或者是意识极度混乱,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外表上像是被灾难击垮了,心中却在筹划着周密的计划。
计划之一,是利用这次地震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
雅也能清晰地回忆起她变成新海美冬的那一瞬间。在昏暗的体育馆里,遗体接二连三地抬了进来。其中有一对老年夫妇的遗体,她就在旁边。对警察的问题,她回答道:我叫新海美冬。
那是她成为新海美冬的起点。从那时开始,她演绎了一个冒死的、无法回头的故事,但她并没打算自己去演绎。为了实现远大的野心,她需要一个搭档。
第二个计划,就是培养能够信任的搭档,一个能为她豁出性命的搭档。她在受灾者中发现了合适的人选——雅也。
震灾后的各种往事重新浮现在雅也的脑海中。她曾差点被歹徒强暴,是他救了她。那应该不是她特意安排的,但肯定是她选择雅也为搭档的决定因素。之后,佐贵子来了,和丈夫一起想勒索他。是美冬救了他,那时,她心中对未来的筹划应该已经基本成形。
从结果看,美冬的眼光是高明的。连雅也都觉得,自己绝对是她忠实的搭档。从利用华屋恶臭事件将浜中陷害为跟踪狂的圈套开始,他接二连三地完成她的指示。但是,那样做并不是想保护她的假面具,只是因为爱她,是为了她总是挂在嘴边的“两个人的幸福”,没有其他理由。正因如此,自己才必须逃离令人恐惧的过去。自称米仓俊郎的人寄来的恐吓信,感觉就像从过去伸来的黑手。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在黑夜中的道路上前行。即便四周如白昼一样明亮,也只是不真实的白昼。对此我们早已认命。”美冬的话具有强烈的说服力,也可以说是魔力。只要是从她嘴里说出的,不论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似乎都是无可逃避的唯一的路。
查出了恐吓者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名叫曾我孝道的人。得出这一结论的晚上,她在雅也的房间里淡淡地陈述计划,他则默默地听着。现在想来,他简直像被施了催眠术。
于是,到了那一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噩梦般的一天。
那天,雅也在市内一家位于日比谷的酒店,一边在单人间里吸烟,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动静。预约房间的是美冬,她同时还订了一个房间,就在雅也隔壁,也是单人间。
时针快指向七点了。雅也感觉心脏在剧烈跳动,不论怎样深呼吸,都无法平静。考虑到接下来要干的事,他也不太可能平静下来。
旁边传来了轻微的声响。雅也掐灭香烟,打开房门,看了看隔壁。那个房间的门完全关紧了,而刚才还一直处于夹着门锁的状态,没有完全关闭。
终于到时候了,他又一次深呼吸。
美冬说:“我把曾我叫出来,地点最好选在市内酒店,越大越好。”
“以什么理由呢?”雅也问。
美冬轻轻一笑。“这个嘛,随便编点就行,太简单了。”
现在想来,确实很简单,因为曾我希望能和美冬见面。那天,两人已约好在桂花堂见面,这样,想把他再叫到酒店易如反掌,说希望变更见面地点就可以了。
但那时雅也对这些一无所知。发现曾我果真来到隔壁时,他还佩服美冬果然厉害。
很快,电话铃响了。是外线,自然,是美冬打来的。
“曾我呢?”她简短地问。
“刚进房间。”
“那,终于到时候了。”
“嗯。”雅也低声答道,消极情绪已经渗透到声音中。
“雅也,绝不能犹豫。”美冬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该干的时候就要干。我们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行动果断。”
“我知道,我没有犹豫。”
“没事吧?我能相信你吗?”
“交给我吧。”
“知道了,那一切按计划。”
“嗯,按计划。”
挂断电话后,雅也再次拿起话筒,先拨零接通外线后,按照桌子上的一张纸条上写的号码拨了出去。那是一部呼机的号码。
那部呼机就藏在隔壁房间内的床头柜下面。它既不会响铃,也不会震动,而是能够让连接的装置启动。那个装置能发出麻醉气体,原理和放在华屋的装置相同。
挂断电话后,雅也盯着手表,过了十分钟再次拿起了电话。这次拨了隔壁房间的号码,马上听到了电话铃声。如果曾我接了电话,计划就要中止。
但电话铃一直在响,响了十几下后,雅也挂断了电话。
他打开放在床边的包,从里面拿出防毒面具和晾衣绳,然后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两张门卡,一张是这个房间的,另一张是隔壁的。
他轻轻打开房门,先看了看走廊的动静,四下空无一人。他快速出了房间,来到隔壁房间门前,戴上防毒面具后,用门卡打开房门。防毒面具也是美冬提前准备好的。
“那次恶臭事件后,公司决定在店里放上几个防毒面具。现在大家都不记得搁在哪里了,就算少一个,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用完后再放回去不会有问题。”美冬若无其事地说。
雅也透过防毒面具看了看室内的情景。曾我孝道俯卧在床边,罐装咖啡落在旁边,还没有打开。
雅也看了看床头柜下面,里面藏着小纸箱。他把纸箱拽出来,打开盖子,看到了两个用软管相连的小容器。他取下软管,这样化学反应就停止了,能阻止气体继续散发。然后,他推开浴室门,打开换气扇。
雅也低头看着曾我。他后背有节奏地上下起伏,像是喝醉了酒。
雅也曾问美冬:“不用麻醉气体,用能直接致死的气体不行吗?”
“方法倒是有,就是用氰化钾。将氰化钾和硫酸混合,就能散发致命毒气。但那太危险了,哪怕只从门缝里漏出一点点,路过的人碰巧闻到了也会当场晕倒。最好用能先让他睡着的气体,这样安全。”
她的解释很有说服力,雅也却感到不可思议,她怎么会通晓这些?
他用晾衣绳缠住俯卧着的曾我的脖子,双手抓住两端。他全身开始颤抖,防毒面具下传出牙齿碰撞的声音。
绝对不能犹豫!仿佛听到了美冬的声音。雅也闭上眼睛,双臂用力,用尽全身力气勒住绳子。曾我的身体顿时弓了起来,但他并未恢复神志,看来只是反射性动作。
雅也不记得勒了多久,但手上确实感觉什么东西砰的一下断了。他松开手。曾我已经变成单纯的物质,呼吸的迹象已完全消失。为保险起见,雅也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完全没有跳动。
死了。
这是雅也第二次杀人,但恐惧感远远超出了第一次。第一次是他一时冲动,又置身于震灾那种非日常、非现实的状况下,才会有异常行为。然而这次不同,一切都是有计划的,定好了步骤,按照计划行动,结果眼前就产生了一具尸体。因此,“我杀了人”的意识也远比第一次强烈。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已经无法退回去了,这种意识在心中迅速膨胀,大大超出了原本的预想。
雅也一刻也无法在那里待下去了。本来还有该干的事情,而且非常重要,不早点干就会来不及,但他连防毒面具都没摘就出了房间,用颤抖的手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去后马上倒在床上。他心脏狂跳,跳得心口都疼,呼吸急促。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防毒面具。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差点让他从床上蹦起来。他不禁低低呻吟一声,战战兢兢地走到电话旁。安在墙上的镜子照出了他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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