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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街安魂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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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又用它攻击你,是不是?”

“是的。”眼泪从琼的脸上流下来,像小溪一样沿着她那被缝的伤口流淌,洗掉了碘酒留下的颜色。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呢?”麦克问。

“踢他的要害部位、要害部位。”她重复了两遍,我们才明白。

“在搏斗过程中,你竟没看他一眼?”

“我用胳臂挡住了我的脸。”

“如果你的脸被挡住了,怎么还会伤成这个样子?”

她伸出那只受伤的手,说:“他打我的胳膊,我无法再遮住我的脸。我流了很多血,不能睁开眼看。”她又开始抽泣,所以很难听清她在说什么。她咕噜的大概意思是她很担心自己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也很害怕那个人再回来杀她。我握紧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但仍不能使她平静下来。

我认为麦克很难对付她,他们好像曾是朋友。在琼与罗伊·弗兰迪约会,甚至在她与伯瑞·洛治威约会以前,麦克就认识她了。二十年后,她不可能认出麦克,因为他的头发已经变白,而且早就刮掉了他过去留的八字胡。但麦克却一眼就认出了她,麦克没有提起他们的老朋友,也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

拉里·拉斯孔进来把麦克叫到走廊商量。琼仍紧抓我的手。我问她:“想喝水吗?”

我递给她一杯水,她啜了一口后,就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镇定剂慢慢奏效了。麦克进来看了一眼,冲我挤下眼睛,又出去继续与拉斯孔谈话。琼看见麦克朝我眨眼,对我说:“他是在讨好你,离这个混蛋远一些,否则,你会受到伤害。”混蛋是我听她说到的最清楚的一个词。

“麦克是个好人。”我说。

“他很危险,他会引诱你,使你爱上他。他会随时与你做爱,但他决不会与他妻子离婚。”她的眼皮搭拉下来,打了个哈欠,“他不会分养老金给你,也决不会与她离婚。”

“你好像是在说罗伊·弗兰迪。”

“是的。”她合上眼睛,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说,“不能再照相了。”她放下我的手,慢慢地睡着了。

我走出房间去找麦克和拉斯孔。

“她睡了。”我说。

麦克问:“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她警告我离你远一些。”

麦克抓住我的手:“好主意。”

“但是太晚了。”我靠在他身上,“告诉我,弗兰迪和玛丽·海伦已经分居很久了,为什么两个人谁都不提出离婚?”

“离婚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当记者采访琼时,她说她和弗兰迪曾计划结婚。弗兰迪一定跟你谈过他的计划。是她在骗记者,还是弗兰迪骗了她?”

麦克探头看了一眼琼,然后把我从门口拉开。拉斯孔像一个好刑警,尾随我们一起走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麦克说,“弗兰迪没有自己的房子。和玛丽·海伦分居后,他只好搬去和父母住,但这不是解决的办法。而琼有一间房子,所以弗兰迪时不时会搬去和她一块住。相信我,琼并不是弗兰迪要娶的那种类型的女孩。”

我说:“她既漂亮又聪明,弗兰迪为什么不愿娶她?”

“因为她几乎与警局里一半的警察睡过觉,并且对他们每个人都了如指掌。就是从她嘴里,我们才知道洛治威在床上像棵槚如树,弗兰迪接吻时舌头功夫很好,琼不是那种可以让男人带回家给母亲看,能温顺地待在家里看小孩的那种女人,你懂了吗?”

“他在利用她,难怪她现在还那么痛苦。”我说。

“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有一种感觉,弗兰迪并不是最后一个利用琼的男人。”

“麦克,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说,“如果再把海克特算进去,我的影片中就会有三个被害者了。我害怕继续下去,因为我不想任何人再受到伤害。”

“你认为这有联系吗?”

“我希望只是巧合。”我把手放在麦克别在腰间的枪上。

拉斯孔清了一下嗓子以使我们意识到他的存在:“麦克警官,你会把这个案子带回中心吗?”

“可能,这看上去是一系列的犯罪事件,而且这些案子曾在几个警局中发生过。琴女士住在高地公园,请把她安置好,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她应该在你管的霍伦伯克地区。我必须与圣莫尼卡警察局联系一下。”

拉斯孔好像很不高兴被人家提醒:“琴离东北部有四分之一里。”

“边界并不是决定因素。”麦克说,“被接收只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我需要这个案子,这正是我工作的所在。”

拉斯孔没有再说什么。他是一个年轻而且很有热情的警察。他以前曾经告诉过我这是他曾处理过的案子中比较感兴趣的一个,这要比开飞车、打架、探讨国内争端问题有趣得多。

“你是一个优秀的警察,拉斯孔。你已经出色地完成了第一次实地演习。我们应尽快与霍伦伯克警局联系一下。如果我告诉你的副队长和我的区队长把你借调到总部工作一段时间,你认为如何?”

拉斯孔的笑容慢慢地爬上脸来,但就在笑脸绽开的那一刻又凝滞了。他控制住了内心的激动:“没问题。”

当时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安东尼·刘易斯带回市中心,然后办一张搜查他家的搜查今。麦克从兜里掏出记录本,说:“我给你地址,你现在就可以着手干这件事。”

拉斯孔伸手制止了他:“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办这件事。”

“我们请示一下,获得批准后,带着搜查今去,叫警察在后面支援我们。如果你认识安东尼,你该知道他是个不可捉摸的混蛋。我需要一支待命的医疗队,以免有人受到伤害,我想把每一个角落都搜查一遍。”麦克说。

我们朝着电梯走去,麦克开始发号施令:“玛吉,我希望在我们处理这件事或安排保护之前,你不要采访任何人。我们需要一份你的联系人的名单。”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名单,但我不知道海克特单独与谁谈过话。我会听一下我从他公寓偷来的磁带与光盘,但我不知道上面会是些什么。”

“仔细看一看。”他说。

我问:“得到搜查格罗莉亚的搜查证会有困难吗?”

“是因为她拿了海克特的东西吗?我们很难顺利拿到搜查证。因为那房子毕竟是以她的名义租的。”麦克做了记录,又问:“你认为她那里还有什么?”

“吉多的摄像机,磁带也有可能在那。”

麦克一笑,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喜欢你思考问题的方式,你的一切,但我最欣赏的是你的邪恶想法。格罗莉亚的新男朋友今天穿了一件海克特的皮茄克上班。这还是他妈妈送他的圣诞礼物,我整天都在试图打出一条进入她家的路。我怀疑我们很难弄到搜查今,但我们必须进去。”

“你们撞门时,可别伤了她。”

拉斯孔——这个聪明的孩子说:“格罗莉亚·马库斯?我听说过那件茄克,但我并不觉得很奇怪。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他朝我眨眨眼,“和她讲清楚。”

我领他们进了电梯,说:“你们两个就好像天作之合。但我警告你,拉斯孔警官,和麦克警官在一起要小心,那将是一个你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蜜月。”

15

兰娜没有大声责骂,也没有咆哮狂怒。我坐在她办公桌前椅子的边缘上,随时准备拔腿往外逃——逃出这扇门,也逃出我与电视网签的合约。但她只是深深地坐在她那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朝我露齿而笑。

“对不起。”我说,“我知道我们已经超出了预算,也落后于拍摄计划。但是我不能冒这个险,不能让每个参与这个计划的人没有安全感。警察想让我们停工24小时。”

“这是真的吗?”她问了三次。

“警察们担心我拍摄的电影与这些被害的人有点儿关联,米雪·塔贝特、琼·琴,甚至于海克特·梅伦德兹都遭到了袭击。我也这么担心,但我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如果我犯了错误的话,我宁愿再犯这个谨慎的错误,警察局会给我们提供保护,但是他们需要24小时把一切布置好。”

兰娜拿起了她办公桌上的电话,然后开始拨号。

“对不起,”我说,“我们既浪费了时间,又损失了金钱。但事情只能这样。”

她摆摆手,示意不听我的道歉。在听筒的另一端有声音响起之后,她的脸色甚至变得比刚才更好了。“我是兰娜,你好盖洛德。听我说,有人杀了那些帮助玛吉·麦戈温制作关于罗伊·弗兰迪的电影的人。绝对的真话。两个人死了,一个受害者正处在严密保护之中。警察局要我们协助他们调查。”她拿起桌子上的闹钟,脸上笑得就像一个美国小姐正在等待给她的玫瑰花和冕状头饰一样,那么甜,那么开心。“现在是2点钟。30分钟之内我可以在通讯卫星上找个地方,赶上6点钟的东部海岸新闻。我们会把它做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在芝加哥5点钟播放,西部海岸4点钟播放,然后在11点钟扩大播放范围。”

我站了起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了。

“等一等,玛吉。”兰娜说。然后她又对着电话重复了一遍,“两条人命,一个人受到严密保护。我们的拍摄现场也受到了突发事件的破坏。我们已经停工半天了。也许我们可以在《人民》上发一篇特写,紧接着再发在《时代》和《新闻周刊》上。我们已经将《滚石》排在上面,但他们的出版计划不为我们服务,那位指派来的记者也说‘不行’。打电话给拉里·金吧。利用公众感兴趣这个优势,我们会加快电影拍摄进程的。”

在门口,我停住了:“我不得不走了,兰娜。警察局给了我一项任务。你可以打电话到我家里找我。”

我发现吉多在编辑室里,把他叫过来。他也像兰娜一样激动,只是表现不同罢了。

“海克特告诉我你曾借给他一台摄像机。”我说,“他还给你了吗?”

吉多舔了舔嘴唇:“我忘记了。那是电视台的财产。你晚上去他家拿东西的时候,没看见它吗?”

“没有。”我知道我的话听起来有点儿不耐烦,“我从海克特家拿了几盘录像带。它们上面大部分有你的标签。我希望你能去看看它们,而且,我还想请人帮忙建立一个所有参与者、有关者的名单。这房子周围有很多眼睛看着我们,有很多耳朵等着偷听我们的谈话。你能和我到家里去吗?”

“当然可以。”他摘下耳机,“你要干什么?”

“把海克特的电脑文件全部浏览一遍。”

他站起来:“去哪儿吃饭?”

“沙托·雅克斯饭店的包厢里吧。”

我们开车上了路。

因为我的和海克特的电脑都是麦克装的,所以打开他的文件毫不费力。

吉多吃着东西,让三台影碟机一起播放着。

工作一天回家后,我有很多的杂事需要处理:从电话留言机上取下信息单;喂食并且安抚鲍泽……同时我又不能冷落吉多,所以我什么都没做好。吉多老把我叫过去看屏幕上出现的什么东西,其实大部分是他自己拍摄的东西。有吉多在屋子里我很高兴,因为我有点儿害怕孤独。

我把电话留言单取了出来:凯茜想要些钱,我的妈妈想打听我坐的航班的信息,布兰迪对我说对不起。还有一个神秘电话,只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要我打电话过去。那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恐吓。于是,我先回了这个电话。

“我是玛吉·麦戈温。”

“是玛戈·杜尚斯·麦戈温吗?9月22日出生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医疗中心,旧金山,加利福尼亚?”

“早上9点10分出生。你是谁?”

“那天我们说过话。我是查克·凯伦伯格调查员。”

“联邦调查局的。”我说着以引起吉多的注意,“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互相帮个忙。我知道你准备明天到伯克利去。”

“你是个吓人的家伙,凯伦伯格。难道你不知道,冷战已经结束,共产主义已经瓦解,你也没有必要再跟踪普通市民了吗?”

他笑了起来:“弗林特侦探告诉我你要去的。”

“他也告诉了你我的姓名和我的生日吗?”

“不是的。这些信息是我从你的茄克衫上得到的。你看,玛吉,你北上时,也许想拜访一下我的一个老朋友。他的名字叫卡洛斯·奥利里。也许他会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告诉你。”

“他也是联邦调查局的成员吗?”

“完全不是。”接着,他告诉我到哪儿去找奥利里,“就在人民公园的榕树旁。耐心点,奥利里有一点害羞。”

“告诉我一个见面的话题吧。”

“奥利里是共和军的成员。”

在我们道别之后,我马上给麦克的语音信箱留了言,叫他打电话给我。

我和吉多看了5点钟的新闻,它与我想象的完全一样:无非是电视网损失xx美元,因受骚扰而停止拍摄之类的话,虽然那些事实都是对的,但我真的不想这个故事这么早曝光。

6点钟左右,迈克尔从图书馆回到了家里。葬礼之后,我还没有见过他。

“还有剩的吗?”迈克尔看着桌子上剩下的一点食物残渣,问道。

“对不起,没有啦。”我把快餐的包装纸卷起来,然后把它们塞回那油腻腻的食品包中,“让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

我爱迈克尔。他不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不用担心会宠坏他。我用手臂勾住他的手臂,拉他走进厨房,问着他在学校里的情况。

“昨天晚上我和凯茜通话了。”他说,“听起来她很快乐。”

“她很快乐。但是我想念她。”

迈克尔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用手臂环抱着我,这种感觉真是奇妙。麦克时不时会对我说:“如果我在两个人都没有结过婚时遇上你,你会不会看上我呢?”回答是:也许不会。因为我们处于不尽相同的人生阶段中。例如,他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我还在高中上学。因此,当我看着迈克尔的时候,我总是试图寻找他爸爸过去的一些影子。

把父亲与儿子拿来对比总是不能做得很公正,虽然在形体上这两个男人非常相似。迈克尔,这个上等私立艺术学院的拿奖学金的学生,或许会让我避而远之。麦克,这个资本主义走狗的代表,或许不会这样。除了这些,还因为我总是喜欢坏男孩。

我看了看冰箱里面,找到一些鸡蛋、西葫芦和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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