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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于昨天-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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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找一个近一点的地方吧。那边有个小公园,也挺合适的,有很多灌木和小树,有藏身的地方。”
他们出了门洞,向停车场方向走去。可随即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从拐角飞驶出一辆汽车,赶上他们后略微放慢了速度,接着传来几声干涩的枪响。汽车随即加快速度疾驶而去,而季马·扎哈洛夫躺在了人行道上,他当即就死了。
娜斯佳回到家里已经半夜了。警察局里长时间的谈话、解释,值班警探的讯问以及在这种情况下通常要做的事情都过去了。她疲倦极了。本来这一天开始时是那么美好……
她在过道里脱下鞋子,光着脚走进厨房,想喝点咖啡。那个装着蛋糕的鲜艳的大盒子一下子进入她的视野。季姆卡,季姆卡……他是那么想把她放到床上,而她还耻笑他说:“你真是不可救药。”根本没当回事。
“我向你提的这个建议很好,非常好。它可以使人摆脱痛苦和死亡的恐惧,可以使人幸福、自由。”
他现在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或者说曾经有过。可能正是因此他才一再希望能和她做爱。可痛苦呢?他有过痛苦吗?她对他的了解是如此之少。
“当时我答应他就好了。”娜斯佳突然想道,“当时应该答应和他上床。那样的话,我们就哪里也不会去了,而他就能活下来。现在我开始觉得他是预感到了什么。我本来已经感觉到他希望留在这里,哪儿也不想去。可是我和往常一样,只为自己着想,只担心恐怕自己事过之后会很尴尬,会厌恶自己,只想到背叛与自己吵架的丈夫很卑鄙。天啊,我们有时候脑子里会涌现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呀,经常是那些老套子,却都以为这些东西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可过后就会发现,生活中最主要的东西恰恰是人的生命,为了保护人的生命无论牺牲什么都可以。对季马·扎哈洛夫的死,我和凶手几乎一样有罪。人的暴死是凶手及其牺牲者生命时刻的交叉,而正是我将季马带到了这个交叉点上。”她回想起他那双亮亮的荡漾着呼之欲出的温柔笑意的蓝眼睛,不由得悲痛地放声痛哭起来。
大概过去了15分钟以后,她用凉水冲了一下脸,用毛巾把有些红肿的脸擦干,有点奇怪地审视起自己来。恐惧感已经没有了,攫住自己喉咙并且阻碍与丈夫和父母谈话的那种恐惧感已经不存在了。所有这一切原来都是如此微不足道和毫无意义。她突然才明白过来,置季马于死地的那颗子弹没有碰到自己真是个奇迹。她也差一点死去。真正具有意义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她还活着。对死亡的恐惧,这是惟一不可轻视的东西。而其他的一切都是胡闹,都是一些自认为美妙的无用的东西。
娜斯佳看了看表,已经是12点20分,很晚了。但最后她还是决定,有些东西是重要的,而有些东西是次要的,是可以忽视、可以不考虑的。在目前情况下,礼仪就无需顾虑,这完全是可以原谅的。
她毅然拨通了齐斯加科夫在茹科夫斯基的电话。好久没有人接,可能都已经入睡了。但终于听到了阿列克赛睡意朦胧的声声。
“喂,请讲话。”
“列沙,你快来吧,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你。”
“你拿定主意了?”他一下子睡意全消,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有几分讥讽的意味。
“我拿定主声了。我全想清楚了,列什卡。我是个十足的大傻瓜。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真的。你能回来吗?”
“暂时不行。父亲病了,我在这里还得呆一阵儿。看来,你良好的愿望只能再等等了。你没事吧?”
“是的,也就是说没什么事,也就是说……这很复杂。列沙,算了,以后再说吧。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晚安!”
“祝你走运!”他语调平静地回答。
“你还想要什么?”娜斯佳恨恨地对自己说,“你当时是那么高兴,你只剩一个人了,下班后可以不同任何人说话,也不必再向任何人汇报自己的所作所为。你甚至觉得一个人睡比和列沙在一起还舒适。你对嫁人的决定是否正确表示怀疑,认为自己天生不适于过家庭生活。你欺负了列沙,他离家走了,你那么长时间也没有给他打电话,没有尝试让他回来,你自己并未作出一丝一毫努力,以使你们的关系和解,使你们的生活回到正常轨道上来。而今天,一个差点就成为你情夫的人在你的眼前被人杀死,这才使你摆脱了眼前的迷雾,你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立刻就给丈夫打电话。在这段时间里,你甚至没想到去关心一下,他生活得怎么样,他过得如何,是否健康?也不一定非要请他回来,因为他已经讲好了条件:当你还没成熟到可以交谈之前,他是不会回来的。但是,你能不能仅仅打一下电话呢?当然能。可是你却没有打。所以你就罪有应得了。你不要以为忠诚可靠的列什卡只要听到你的第一声哨响,就会像驯顺的狗一样向你跑来。没有这样的事。”
她向窗子走去,在窗前站住,用双手抱紧肩膀,试图压制住那可恶的全身性战栗。如果阿列克赛知道,保持对他忠诚的努力,是以一条生命为代价才换来的,真不知他会怎么想。
………………………………………………
塔姬雅娜夜里感到不舒服,一直忍受到了天亮。早晨伊拉见到她后吓了一跳。
“你疯了!”她喊叫起来,声音大得全屋子都能听见,“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塔姬雅娜一边给自己煮着药茶,一边没精打采地说。
“马上去看医生!”伊拉下命令似的说,“你都七个月了,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可不得了,马上去!”
“我得上班。”塔姬雅娜还想反对,但伊拉毫不妥协。
“工作可以推一推,孩子是最重要的。”她郑重地说。
“可我已经约了人来……”
“那也可以等一等嘛。”
塔姬雅娜知道这位亲戚是对的。人你永远也应付不完的,但未来宝宝的健康却不能冒险。于是她去了妇科咨询处。
“是的,您这个当妈妈的,不该上班去了,得在家里待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医生摇摇头说,“您现在的反应是所谓的‘高龄初育症’。在怀孕和分娩的整段时间里,随便什么都会对您产生影响。您如果二十五岁时就怀孕的话对这些甚至都不会有反应,可三十六岁初育就复杂多了。而且您的心脏本来还应该更好一些。”
从咨询处出来,塔姬雅娜便到了班上,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上司。前不久,就是去年的十二月,在圣彼得堡,她已经不得不忍受与自己过去的上司之间的几次不愉快的谈话,这位上司不想放她到莫斯科与丈夫团聚。她已经做好准备,这样的情景非常可能又要重演了。怎么能这样呢?刚刚调动过来,马上就要休假,在家里休息,然后还要休产假。“大概那些不愿意要妇女工作的领导人是对的。”她一边在走廊里向上司的办公室走,一边想,“我过去对此也是感到既可笑又气愤,但现在我开始理解他们了。而且我的情况特别令人尴尬。因为斯塔索夫想法子把我弄到莫斯科就是要调到这个头儿手下,他们之间比较熟。似乎还为我作了担保,唱了赞歌,说我是一个优秀工作者,可我总共才干了四个月,就得离开岗位了。”
但这位新上司却显得很平静,并未做出激烈的反应,既没有正面的反应(会感觉不好),也没有负面反应(感觉会好得多)。
“那以后三年你就要坐在家里看孩子吗?”他不满地皱了皱眉问。
“不,只要一有可能,我马上就上班。我家里有人照看孩子。”塔姬雅娜很坚决地回答。
“有老人可以做保姆?”
“是丈夫的妹妹。”她解释说。
“斯塔索夫有妹妹吗?”这位上司很奇怪,“我记得,他从未说过有妹妹。”
“这是另外一个丈夫的妹妹,是前夫。”
这位上司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得如此欢快,使塔姬雅娜也忍不住笑了,但她并不明白,是什么使他感到如此可笑。
“好了,现在我理解弗拉德了。怪不得他那么急着要把您从圣彼得堡弄到莫斯科来。很显然,他是怕您被别人拐走,那样他也会成为前夫之一。算了,塔姬雅娜·戈里格利耶芙娜,回家去吧,好好休息,把孩子生下来。我非常希望您不会坑我,您会很快就重返工作岗位的吧。现在谈谈您办的案子,您现在手里有多少件?”
“十八件。”塔姬雅娜叹了口气说。
“有没有已经结案的?还是十八件案子都要移交给别人?”
“有两件就剩写起诉状了,我今明两天搞完。其余的只能交给别人了。”
一直到晚上,塔姬雅娜都在忙乱地做着那些正在办的案件中还来得及做完的事情。一直到6点钟左右,她才想起娜斯佳来。太不该了,她本来想和她谈谈乌兰诺夫的事,可是却忘了个一干二净。真是个大马虎蛋!其实塔姬雅娜并未注意娜斯佳对这位电视节目主持人的兴趣,并且直到因为女巫师伊涅萨被杀一案她自己需要乌兰诺夫之前,还一直拒绝接受他的电视采访。事情做得不漂亮,要知道正是娜斯佳帮着安排了与乌兰诺夫的会面,还使她认识了多罗甘,而且这位多罗甘还为这次会面付了账。
在记事本上找到了卡敏斯卡娅班上的电话号码。塔姬雅挪拨了号,占线。再拨一遍,还是占线。她懊丧地看了一下表,至少还需要两个小时,把宝贵的时间耗费在按电话键这种干巴巴的事情上是很可惜的,而这台已经用了很久的电话机的自动拨号功能早已坏了。塔姬雅娜果断地拨通了自己家里的电话。
“伊拉,请你给娜斯佳打个电话,请她到咱们家吃晚饭。”她用耳朵和肩膀夹着话筒,一边不停地用打字机打字,一边用十分干练、不容反驳的口吻说。
“为什么?”
“我需要和她谈谈,而且她也需要和我谈。你跟娜斯佳约好后,再给我来个电话,我在班上。”
“跟她约几点?”
“无所谓,什么时候她来都行,但不要在9点前,我在这里还得磨蹭两小时。”
“你跟领导谈了吗?”
“是的,谈过了。不用担心,我最多再干两天。得移交案子,还有些文件要办。就这么着,伊丽莎,到家再说吧,我现在事情很多。”
半小时后伊拉才打来电话,干巴巴地说,娜斯佳答应9点之前到。
“出什么事了?”塔姬雅娜顺便问了一句,目光并未离开那份马上就要完成的文件,“你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
“我本来晚上是有安排的,可现在既然我们要来客人……”伊拉奇卡含含糊糊地说。
“算了,你原打算去哪儿就去吧。没有你我们也能行。我找娜斯佳也不是为了请她吃馅饼,主要是谈事儿。”
伊拉奇卡立刻兴奋起来,开始给塔姬雅娜下达各种指示:晚饭吃什么,什么东西在哪个锅里已经做好了,等等。奥勃拉兹佐娃并没留意听,她颇有理由断定,根本没必要留神听,等她到了家,所有一切她自己总归都能找到,你以为这是牛顿的二项式呢。塔姬雅娜想起布尔加科夫笔下那只名叫河马的公猫所说的那句历史名言,由此,她不禁联想起了自己。“此刻或许我的样子也像一头母河马了。种种迹象表明,分娩后还会更胖。这样的体重可怎么活?鬼才知道。现在就已不能再给自己买漂亮衣服了,如果再发胖,那可不得了,喊救命也不行了,也可能斯塔索夫说得对,我确实该呆在家里写书,而不要硬装什么积极的国家公务人员了。”
一走进斯塔索夫家,娜斯佳就惊呆了。她整个陷入一种错觉当中,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尽管她清楚地记得,不久前刚来过这儿,和塔姬雅娜谈了很久,然后和大家一起吃的晚饭。但与此同时她的新鲜感仍很强烈。原来,厨房和客厅之间没有门,而是一个形状复杂的几何形门洞,上次她怎么会没发现呢?而且客厅里的地板也做得很有趣:一半铺着地毯,而另一半则铺着地板革,而且二者之间的边缘线不是直的,而是波浪形的。地板革铺在从过道到厨房这段常走人的地方,而铺地毯的地方则放置了软家具。“天啊,上次我就在这个沙发上坐了至少一小时,到厨房的过道和地板就在我的眼前,而我居然没有看到。卡敏斯卡娅,你可真行啊!”她心里想。
“你怎么了,娜斯秋莎?看得这么仔细,就好像头一次来似的。”塔姬雅娜有些奇怪地问。
“你会觉得可笑,可我恰恰有这种感觉。”娜斯佳承认说,“好像这些东西我都是第一次见到。你别在意,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心不在焉,没留意的东西大多了。对啦,你的守卫天使哪儿去了?”
“去赴约会了。”塔姬雅娜笑了笑,“她刚认识了一个什么人。真是谢天谢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整天给我做家务,这叫什么事。如果伊拉奇卡能谈起什么恋爱来,我只会替她高兴。”
“原来是这样。那我介绍的那个人怎么办?”娜斯佳有些不高兴,“我们的米沙·多岑科是那么好的小伙子,可你连看都不着就给拒绝了,你得把可爱的亲戚交到好人手中,而不能逮谁是谁。”
塔姬雅娜笑了,愉快地挥了挥手。
“你算了吧,她已是成年人了,自己能料理好的。你饿了吧?”
“是饿了,但没必要把它当回事。我可以顺手抓点什么吃,比如三明治之类的东西。”
“干吗要吃这些供奉用的东西。”娜斯佳笑了笑,“冰箱里东西有的是,足可以做三道菜了。”
娜斯佳留意自己,她发现,现在她又有食欲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想到食物时就带着一种温情,而不像近几个月以来那样厌食。“得,看来我真的是个道德畸形儿。”她悲哀地想,“昨天季姆卡·扎哈洛夫在我的眼前被杀了,可我现在还在想食物。但从另一方面说,未发生这事时,我却什么都不想,只想一些个人的痛苦。像嚼口香糖似的,就那么一块反反复复地嚼个没完,在沙土上建构起世界悲剧,然后就一天天从早到晚看这出戏。但发生在昨天的真实悲剧震动了我。我甚至应该感谢列什卡,说得好听一些,感谢他将我流放了,我完全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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