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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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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笑容更深——太史阑两手两脚都没空闲,她不能一下子将容楚甩上来,等容楚绕过她掠上来,他已经可以解开腰带,把太史阑推下去了。
到时候容楚必然先救太史阑,哪里来得及抓他?他上去后,把门一堵,这些蛇虫自然会爬上来,将他们吃得干干净净,成为一堆抱着柱子的白骨。
“哎呀!”底下忽然一声大叫,随即司空昱飞快地向上爬窜,“来了!”
太史阑容楚一瞧,好家伙,那些蛇虫,已经顺着柱子飞速向上游动,可怜司空昱美丽的脸惊得煞白,一个劲儿往上窜,大叫,“啊!我最怕蛇了!”
“喂!”容楚瞧着不对劲,“司空昱你往哪里窜?喂那是太史阑的脚,你抱住她的脚了喂这是她大腿喂!司空昱!”
司空昱爬无可爬,抱住了太史阑的腰,脚尖还在不住往下踢那些爬上来的蛇虫,“下去!下去!”
太史阑咧出白牙齿,阴森森盯了他手臂一眼——还好,惊慌之下还算有分寸,好歹没继续往上。
她比较大度,容楚可是出名小气,他的小眼神越发阴沉可怖,盯着司空昱手臂的那眼神,和那条爬得最快的大黑蛇一模一样。
大黑蛇是要吃司空昱的肉,容楚却想把这家伙拎出去,远远扔到东堂去。
“爬啊,你们爬啊。”康王大笑,到此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有本事爬到天上去!我不奉陪了!”
一个护卫将绳子甩了过来,他伸手接住,随即就去解腰带,他的腰带有搭扣。
“慢慢等死吧哈哈”
太史阑忽然道:“你以为我手抽不出来,就拿你没办法了么?”
她对着愕然低下头的康王,咧了咧雪白的牙齿,面无表情而又寒气逼人的道:“我还有脑袋。”
随即她脑袋向前一撞。
她抓着康王腰带,脑袋自然面对着,某个要紧部位
“砰。”
坚硬的头骨撞上软性要害
“啊!”
康王发出一声惊悚的惨叫,手一软,绳子掉落,被容楚一把捞住,顺手狠狠一拽,那还抓着绳子发愣的护卫啊一声大叫,身子掉落,瞬间掉入蛇虫堆,一大堆黑色东西立即爬上去翻翻滚滚,连柱子上的都赶紧下去抢食,等到护卫再露出身躯来,已经只剩一堆白骨。
“好!”容楚笑,大赞,“太史就是聪明!”
“你这女人!”醒过神来的司空昱气急败坏,“这动作你也敢做!妇德!妇德!”
“你说得很对。”太史阑点头答谢容楚,随即对司空昱冷喝,“闭嘴!不然我也给你来一脚!”
司空昱,“”
“这就是为什么太史阑青睐我而厌弃你的缘故,理解,重在理解。”心情大好的容楚笑吟吟对司空昱道。
“她一天已经废了两个人,动作越来越熟练,方式越来越可怕。”司空昱忧郁地道,“你真以为惯坏她这毛病是好事么?”
容楚一怔,瞬间对司空世子的高瞻远瞩远见卓识而深感钦佩,随即他阴恻恻地道,“似乎这是我才应该担心的事,司空世子就不必为此劳神了。”
司空昱冷哼一声,扭头不睬。
这个性情高傲,恪守规矩的少年世子,现在也隐约摸清了太史阑的脾气,知道眼前这是天下最漠视规矩的一个人,他觉得这女子最后一定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被规矩碾死,要么碾死规矩。
两个男人在斗嘴,太史阑忙着正事,她抓着康王裤腰带,问他,“怎样?感觉怎样?”
康王软成一团,痛得发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好容易喘一口气,嘶声道:“容楚,太史阑,你们这样毫无顾忌对我下死手,就不想着日后么?”
“你是在提醒我干脆杀你以绝后患吗?”容楚笑吟吟仰头瞧着他。
康王立即不说话了。
“后患?”太史阑则不屑一顾,“你和容楚本就是死敌,你对他下手有顾忌过?你们官场人士,有时候和江湖人士也差不多,逮着机会抽冷子来一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就是赚着了,没砍着,日后见面还是拱拱手呵呵呵,你敢弹劾容楚对你重手伤害,容楚就敢弹劾你戴罪之身擅自扣留杀害朝廷命官,彼此彼此,一拍两散。”
“嗯,我家太史最犀利。”容楚两眼放光,又赞。
“犀利过头不留余地,这种人怎么混官场?”司空昱咕哝。
“我在,她安全无忧,你就不必多操心了。”容楚微笑。
“你这么大本事,不也还没救出她,不也靠她拉着?”司空昱反唇相讥。
“那也比某些只知道喊娘抱女人腰不肯松的登徒子来得有本事。”容楚斜眼瞟他。
“我抱我未来夫人有何不可?”司空昱居然也灵活了。
“我和你打个赌如何?”容楚笑。
“嗯?”
“三日之内,你喊她夫人她若应你,从此我退避三舍,绝不再打扰你俩。”容楚道,“若我喊她夫人她应了我,你则速速请回东堂,从此与她天涯不见。”
“你在说废话。”司空昱冷笑,“她不会应我,可也绝不会应你。”
“我加个条件。”太史阑忽然在上头道,“我没应你司空昱,你当众大喊三声:我爱南齐。我没应你容楚,你容楚穿女装,在朝堂之上跳艳舞。”
司空昱:“”
容楚,“”
“拿我打赌?”太史阑俯下脸,冷冷淡淡气死人的表情,“我有同意?不拿点代价,爱南齐跳艳舞算什么?上一个和我打赌的,是耶律靖南。”
然后她闭嘴。
两个男人一起默然。
上一个和她打赌的耶律靖南,堂堂西番名帅,重伤败于她手下,逃奔回西番,现在正在焦头烂额遭受弹劾,据说境遇甚为凄惨。
司空昱的神情,忽然暗了暗。
容楚瞟他一眼,道:“司空世子身在东堂,对西番名将,似乎也很熟悉啊。”
“太史阑敌营赌命,大败耶律靖南,现在连五越小儿都知道。”司空昱无精打采地道。
“说定了,干正事。”太史阑三言两语结束两个男人的斗嘴,拍拍康王肚子,“我数到五,驱虫药给我投下来,否则就先把你推下去。”她停也不停,立即道,“五——三——”
“快投药——”康王面目狰狞大吼。
说这话如果是容楚说的他还能磨磨嘴皮子,可是太史阑那个女人,她就不给你反应的时间!
护卫们手忙脚乱打开带着的药瓶,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撒下,果然底下蛇虫潮水般迅速退了下去。
撒药的时候容楚注意着康王的神情,确定他没有屏住呼吸,才放了心。
又等了一会,确定那些细碎的声音都隐入所有的缝隙里,太史阑才道:“让他们把驱虫药瓶扔过来。”
瓶子扔了过来,比较方便的司空昱接住,容楚却道:“有驱虫药必然有引虫药,也一并拿来。”
康王转过脸,要对护卫使眼色,太史阑道:“引虫药吃不死人吧?拿来你先尝尝。”
康王立即道:“快拿引虫药来!”这回话说得字正腔圆,也不眼睛抽筋了。
引虫药也拿了来,容楚揣在怀里,这回司空昱先下,随后太史阑拖着康王滑下去,容楚等在最后。
柱子到底就是一个下行洞,几人推康王走在前面,洞底很湿,不过不算狭窄,几个人脚步声空洞地传开,听出来洞很深。
司空昱再次承担了看守康王的苦差事,因为容楚说他刚才又闪到腰了,然后他和太史阑走在后面,容楚的爪子从宽大的披风后面探出来,毫不客气地搂住了太史阑的腰。
太史阑垂脸,用一个斜睨的表情表示了对这个动作的询问以及鄙视。
被鄙视的那个人面不改色地解释,“腰痛,借着靠靠。”
太史阑瞟着他——他腰痛,不是应该她扶着他吗?
这腰痛得好,痛得及时,痛得有规律有个性,是不是以后还会有如下要求,“腰痛,借摸摸。”“腰痛,借睡睡”?
容楚迎着她,展现角度完美微笑——追太史阑的法宝,胆大心黑皮厚,因为她懒于和人较真争执,坚持下去就有效果。
幸好,这三个优秀特质他都具备。
太史阑果然瞟了他一阵就转开眼,干脆不理了。
容楚悠然携美同行,觉得这阴森黑暗、四处缝隙里到处爬着蛇虫的地下洞,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妙地方,超过什么晓堤映月、春柳扶疏、三潭交辉等等所谓天下著名美景。
国公爷有任何时候都举重若轻的本事,揽着太史阑更觉得心满意足,当此美景,佳人在怀,怎么能默默相对,沉闷无味地走完这一截路?
“太史,你瞧,这石钟乳似乎像个伟岸男子”
“太史,你看这道水很是清澈婉转。”
“太史,那边那只虫子甚可爱。”
康王默默地吐了一口血。
石洞走了一截,渐渐四面洞壁发生了变化,石壁变得透明,一层层嶙峋着,泛着些淡淡光彩,石质看上去有点脆,太史阑试探地用手掰了掰洞壁上的岩层,居然真的掰下来一块,拿在手里薄而脆,边缘尖利。
“这里面的石质倒是少见。”她道。
“这是西北之地的风洞石,受风或地下水长年浸润,空洞薄脆,色彩晶莹似玉石,当地人有时会采了做些玩意,不过价钱很便宜。”容楚答,“不要随意触摸,这种岩层被震动过剧,是有可能导致塌陷的。”
“这洞好像是个螺旋型。”太史阑忽然眯着眼道。
两个男人虽然不懂“螺旋”是什么意思,不过抬头仔细看看,前方的洞穴已经被岩层的微光照亮,可以看见洞像麻花或者田螺一样扭曲着延伸下去,这就是所谓“螺旋”了,仔细想来很是形象。
“这样的洞型倒是少见。”司空昱喃喃道,容楚却默然。
“少见?”走在前面的康王忽然道,“那是你东堂人少见,咱们南齐,这样的地貌多了是,在丽京郊外云萝山,就有这样的岩洞,除了不是这种形状外,石质比这里更轻巧,更艳丽,灯光照过去有七彩琉璃之色,整座洞华彩万丈,光怪陆离,行走其中如神仙眷侣,最是丽京胜地之一,不知道多少丽京情侣,在琉璃洞中定情,愿做一世神仙眷侣——容楚,你说是不是?”
他前头滔滔不绝在介绍丽京名胜,忽然转而问容楚,语气古怪,隐带挑衅。
容楚又沉默了一下,才道:“王爷想必比我清楚。”
“我清楚,呵呵,我当然清楚,何止我清楚,我皇兄,我皇嫂,都很清楚。”康王语气越发古怪,斜眼瞟着容楚,又偏头瞧了瞧太史阑。
太史阑接收到他眼光,毫无表情,也不开口说话。
康王也不气馁,笑道:“容楚,你是丽京人,怎么不把这名胜风景,给你这身边美人说一说?或者如果有机会,你再次携她去游玩,山盟海誓一番,也不负你风流之名啊呵呵。”
他在“再次”两个字上,着重加重了语气,又瞟太史阑一眼。
太史阑还是没表情,不说话,好像啥也没懂。
“王爷也是丽京人,既然有心提起,何不你一人说到底?”容楚淡淡笑,“我也想听听,王爷口中的琉璃洞,会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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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啭九天第三十章醋意
“你让本王说,那本王就勉为其难说说。”康王眯着眼睛,摸出一颗药丸吃下,才道,“本王自己,对这洞没什么好感,不就是一些石头么?几尊似是而非的天然雕塑,非要扯到什么神女有心,仙郎相会之类的典故,实在荒唐得很,也只有那些情浓心热的小情侣,才会信这些。不过眼下这里就有一对情侣,不妨说个本王听来的故事,这故事呢,其实也是本朝”
“王爷还是小心走路的好。”容楚忽然道。
“无妨,无妨。”康王哈哈一笑,“你容楚恨不得我死在这路上,此刻怎么忽然担心起我来了,怎么,是不是有什么话你不想听么?”
“无话不可予人听,无事不可对人言。”容楚笑,“那么,请。”
“国公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有些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装坦荡。”康王轻飘飘地赞了一句,才道,“话说就是本朝,有两个世家,一文一武,两家老爷本是同年,科举入仕之后,其中一家老爷弃文从武,镇守边关,另一家老爷没多久,也被派往边疆任职,之后两家老爷官场浮沉,几迁几调,说起来很神奇,接连三次,两家老爷明明一文一武,任职却都在同一地域,如此也算难得的缘分,两家因此走得极近,老爷们是同年,儿子们拜了兄弟,其中还有对年纪相仿的小儿女,武将的儿子和文臣的女儿,自小青梅竹马,两家大人都笑谈,还不如结个娃娃亲,只是因为男孩父亲是武将,变数太大,才没有正式结亲。”
三个人都静静听着,没人插话,司空昱偏头瞧一眼容楚,又瞧一眼太史阑,那两人忽然都深沉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只有三个字“没表情。”
“后来文臣调往京中做官,过了几年,武将功成名就,也回京中任了闲职。两家又重新走动起来,那时候两家儿女都已经长成,少年十六,少女十四,正是豆蔻年华,日常也没什么拘束,时常约了一起去参加京中花会茶会,踏青游节,两人都才貌出众,京中贵族看这对少年男女中,都觉得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一年冬天,一群京中贵族少年约了去游玩琉璃洞,说雪中看琉璃别有趣致,其实洞中琉璃,和外头的雪有什么关系?但这些人就觉得好,约了很多人去玩,其中还有宫中的人,浩浩荡荡一大帮,那对少年男女,也在其中,还有那少女的姐姐,那姑娘快要参加选秀了,想要在进宫前好好轻松一下,家里也就破例同意了。”
“那天一开始还是晴天,忽然下了雪,还越下越大,山上很冷,大家都拥入洞中,因为洞中平坦,还把马也牵了进来避雪,马嫌冷,不住用蹄子踏地,也不知道是马不断踏地引发震动,还是人太多引发,总之没多久,进洞的人就呼喊起来,说洞塌了。”
司空昱听得一惊,回头看容楚,变幻微光之下,容楚神情有点远,也有点冷,太史阑则眯着眼睛,似乎听得很入神。
“洞塌了,众人都惊慌起来,好在洞不是全塌,甚至不能算塌,只是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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