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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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就是什么也不太懂。”

“以后上专业课后慢慢来吧，我以前整天外面打架像个混混一样，现在不还是在公司干的像模像样的。当然，不能和你们的公司相比，哈哈。”郑航志就是一个自来熟，边走边说，拍了一下毕清的肩膀笑出了声。

这是一家川菜馆，装潢的很华丽但不是传统，包厢里面还有一股檀香味。

等坐好等菜的时候，坐在毕清旁边的郑航志才对我说：“墨墨，你受委屈了，回来就好。”说完，他从椅子旁拿出一束鲜花，递到我面前。“以后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给我送花，而且还是茉莉花，我怔了一下，怀疑他是不是送错花了，半天，才拿手接过花。

这个时候门又开了，跟在服务员后面的郑佳佳高跟鞋在地板发出噔噔声响走了进来。扫了我们一眼，和毕清打完招呼就往郑航志旁边坐下，忍不住抱怨：“怎么挑这个饭店，你当了老板以后真的是越来越抠门了。”

“那你就别来啊，本来是我单独要请墨墨和毕清两人吃饭的，你来凑什么热闹。”郑航志也对郑佳佳不客气的说。

他俩听说从小就是这样吵到大的，我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两人吵了一会后，郑佳佳又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说：“你真的是被绑架了？”

看到郑航志对她用眼神警告，我知道他怕冷场，就缓和气氛说：“他们大概是看我像有钱人吧，结果发现大老远把我绑架到美国，把我卖了都不够赚回飞机票钱，他们也其实挺可怜的。”

郑航志很给面子的大笑起来。毕清笑着握住我的手，而郑佳佳也笑了笑，我在怀疑她之所以笑是把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正文　27餐桌

“阡陌，来，这边。”坐在我对面的郑佳佳站起来打招呼。

“我以为你们不会发现我呢。”我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闻阡陌，她含笑的眼睛望着这里。

郑航志拿着一大束茉莉花走到她面前，温柔的笑着说：“我路过一家花店，刚好看到，想着你喜欢就买了。”

他每次送花都是这句话，但我们都没有揭穿。

“哼，是谁今天在出门前发现花还没有送到大发雷霆，说要砸了花店，命令临时空运来的。”郑佳佳不屑的冷哼。

郑航志转头又给了郑佳佳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喜欢闻阡陌，笨蛋也能看出来。以前闻阡陌病重要做化疗，头发掉光了不出门，正上高中在意形象的他就二话不说把头发剃光，整天在闻家花园里晃荡。就连他选的这家饭店也充分为她考虑，既能保护很有名的闻阡陌的个人隐私，又没有她过敏的食物。

郑航志示意闻阡陌坐在他旁边，她直接就向我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对我笑了笑。

我突然意识到，我手中拿的花也是茉莉花，虽然不多但很精致，但是和她怀中抱的花一比，真有一种她的花是正品而我的是买一送一附赠品的山寨感觉。在别人眼里，我们两个的地位也是如此吧。

“毕清，最近就别实习了，好好带墨墨玩一下，别把墨墨闷坏了。”闻阡陌对我身边的毕清建议道。

“嗯，我是想过和她去哪里逛一下，放松心情。”毕清回答道。

这时候菜已经纷纷上来，郑航志是生意场上走的人，善于交际，一个劲的劝说身边的毕清喝酒，先是在“金色年华”的道歉酒，接着又是哥俩感情和好的证明，后又祝愿钓鱼岛早日收复……

而毕清明显敌不过郑航志的老江湖，十几瓶啤酒转眼都见了空。

本来和郑佳佳闲聊的闻阡陌手机响了，看着大家犹犹豫豫的接起手机，听到她低语：“喂，在饭店呢。你看到我了？什么时候，你也在啊。”

郑航志立马探身问：“谁啊，叫过来一起吃吧。”

闻阡陌看了一眼他，又低声说：“那你过来吧。”

又听到门开的声音，由于背对着门的关系，我看到桌上的几个人脸色立马变了，郑佳佳忙放下筷子笑得十分优雅，而郑航志立马放下酒杯，扬起笑脸迎了上去：“唷，是宫太子啊，稀客稀客。”

背后一个黑影笼罩在我身上，有一种乌云盖顶的感觉。

身边的闻阡陌站了起来，笑着说：“你今天怎么有空。”说完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到了她旁边。

“刚好和人一起吃饭，看到了你走进这个包间。”宫宸司边说边坐下来，宛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帝王样子。

“我们都已经开吃了，宫太子要是不介意的话，再点几个菜吧。”郑航志向门口示意，经理立马亲自把菜单递给他。

宫宸司也不客气，连点了几道这里面的特色菜，也是他在岛上时经常吃的几个菜。菜很快就上齐，而郑航志也又要了几瓶某粮液，倒满双手递给宫宸司。

宫宸司看了一眼，伸出手，只是拿出筷子，边夹菜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喝白酒。”

郑航志也只是哈哈的几声干笑。要是换做前几年，他早就冲上前揍人了，这几年经过生意场的历练，总算磨去了他身上些许锐气。

饶是有郑航志这样的暖气在场，也被宫宸司冻成内伤。郑航志为了缓和气氛，又将身边已经闭眼的毕清推醒，再次劝酒。

而另一边，我听到闻阡陌小声对宫宸司说：“这些都是我最亲的人，不要再让他们台阶难下。”

“可对我来说，这里只有你是我的情人，我为什么还要花功夫应付他们？”宫宸司的声音很低，也只有闻阡陌和她旁边的我听到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勇气看过去，生怕让他一个看不顺眼了，恶狠狠的像对lida一样给我一个巴掌。

这是回来以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听说这几天他又不知去哪里出差。我曾经想过，把是他绑架我的事情告诉宫叔叔或者警察局。但想起宫宸司在我们面前打lida那两巴掌，我断然打消了告诉宫叔叔的念头。至于警察局，联想起妈妈当年的遭遇，以我现在的情况和地位来看，他们八成会判定成是我那个了宫宸司。

是啊，有谁会相信我。宫宸司，被媒体誉为太子的人，不断有女明星对他公开示爱，只要他要女人，只要勾勾手指头，城里的、国内的、国外的，排成队等着投入他的怀抱。他会那个我，他们一定嗤笑我得了妄想症。

我想宫宸司料想我最终就会陷入这样绝望的困境，所以大胆的放我晃荡在人们的视线下。我也只能吃了亏往肚子里吞，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我气我怨我不甘又能产生多大的影响，就像是一根羽毛扔进大海，我湮灭了宝贵的生命却换不来任何涟漪。

还是向前看吧，未来总会好起来的。

这时候旁边的毕清明显已经撑不住了，他脸色看似正常，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而一个劲想要救场的郑航志还在劝酒。

看到毕清又拿起一杯酒，我凑到毕清身边小声提醒：“毕清，你已经醉了，不要再喝了。”

“没关系，”他也学着我的样子，把嘴凑到我耳边，“他们都是你身边的人，我怎么能不给面子。”说完，他的嘴唇还碰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觉得耳垂很痒，条件反射般的轻笑了声。突然听到一声脆响，看过去发现宫宸司面前水杯里的水洒出来一部分。他也像是我们的目光不存在般对闻阡陌低语着。

转过头看到毕清双眼因为喝醉变得迷离，冷血如我，也感到心里热了一下。原来毕清不是笨到不会挡酒，是他心甘情愿为我喝到这种地步。

我拿过他手中的酒，说：“我正好有点渴了，你先休息一下，我来陪郑哥喝几杯。”

毕清刚想夺回来，我又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所谓感情深一口闷就是这样吧。

郑航志嘿嘿的笑着，说：“认识你这么多年了竟然不知道你是女中豪杰，这丫头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

我把空酒杯递到他面前，说：“你肯定不会知道今天我会放倒你。”

郑航志又嘿嘿的笑起来，说：“看咱俩谁有种。”

我们那边的人都管白酒叫做烧酒，因为那边的冬天格外严寒，在户外劳动的人们都靠喝几口白酒温暖身体，果然，不一会全身就会烧热起来。而我从小就爱喝我外婆冬天的时候在炕上喝着白酒，吃着下酒菜，说一些家常话。酒量，自然算是练出来了。

餐桌上令人难熬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些许。我和郑航志在喝酒，闻阡陌和宫宸司在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偶尔可以看到她脸上害羞的笑容。郑佳佳则今天没有顾上针对我，一个劲的看着仅和自己隔着两个椅子的宫宸司，但他的气场异常强大，她也只是低头吃饭。

果然不多久，郑航志就倒下了。这时候人们也总算都已经吃完饭。

总算，今天结束了。

正文　28伤心人

出去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郑佳佳扶着东倒西歪的郑航志，一个劲的抱怨：“郑航志，给我好好走！闻墨，真是看不出来啊，把他都能喝倒了，是不是和男人喝多练出来了？”她侧脸看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有听到，闻阡陌和宫宸司在后面悠悠的走着，我想着再走块一点。这时候攀附在我身上的毕清也闭着眼睛嘀咕道：“墨墨，墨墨……”

“我在。”我边扶着他边说，“难受就少说点话。”

“我喜欢你啊，你为什么就不懂……我想让你对我笑，想看到你在我面前哭……我不想再看到你把所有的事藏在心里，真是太累了……太累了……”毕清皱着眉头讲。

郑佳佳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我，充满了饶有兴致探究意味。我看着她解释：“我如果说这是歌词你信吗？”

她嗤笑了一声又转过头。

终于走到了门外，x城的夏天分外闷热，扶着毕清瞬间感觉自己也全身都是汗。

“墨墨，”闻阡陌在身后叫我，看到我转头，她说：“宫宸司去取车了，我们有事商量。要不先送你和毕清回去吧？”

“不用了，”我连忙摆手，“我和毕清坐出租回去就可以。”

这时候宫宸司那辆标志性跑车停在我们面前。他此时戴上墨镜，对闻阡陌示意说：“上车。”

“先送墨墨和毕清回家吧，就她一个人清醒着，我不放心。”闻阡陌好心的建议道。

宫宸司转过头，也没有看我和毕清。这或许是默许的意思，他竟然能听进去她的话，他也会听进去别人的话。

我知道和他们在一辆车里未免打扰到两人，这时候看到郑佳佳把车停在宫宸司后面，要向闻阡陌打招呼，我立马走过去打开郑佳佳的车门，边说：“真的不用了，我和毕清就坐郑佳佳车回去，反正顺路。”为了掩饰慌张，还尴尬的笑了笑。

“谁说我要送你回去了？”郑佳佳等我关上门以后看着车后镜说。这时候前面的车已经启动，以风一样的速度远离。

郑佳佳怔了片刻也发动车子，车里面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两个男人一个昏睡了过去，一个在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郑佳佳先把毕清送了回去，在送我回去的途中，郑航志突然醒了，一个劲嚷着要下去找闻阡陌问清楚。

后来郑佳佳把他不客气的骂了一顿，郑航志似乎是清醒了，看到后面坐的我，他笑着开口：“墨墨，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你告诉我，你姐姐为什么从来就不曾回应过我？”

“我也不太了解她。”我如实说。

“我以为只要我做的够好，又够执着，她一定会接受我的。以前我坚持下来，是以为她不懂而已，等到现在我才明白，是就是一个傻/逼，她不是不懂，是不爱我。妈的，我简直就是个大傻/逼！”

郑航志激动的捶了一下车门。嗵的一声，车门发出巨响。

“郑航志，你他/妈的大傻/逼，你能不能不要给我闹了，有种你去闹她去！”郑佳佳心疼她的车尖叫道。

接着，车中长时间的沉默，我以为他睡着了，可空气里却传来压抑的抽泣声音。

郑佳佳也出奇的没有挖苦他，专注的开车。

郑航志无声的哭了一会儿，突然又叫道：“开车，我要下去。”

“郑航志，告诉你，你再闹，老娘我也快受够了啊。”郑佳佳咒骂道。

郑航志解开安全带，说：“没和你闹，我现在真的要下去。我看到那个傻姑了。哥我今天心情不好，偏偏让我看到她，我真怀疑我的霉运是那个衰人带给我的。停车，我要去找她算账！”

郑佳佳也猛地靠路边刹车，把他一脚踢了出去。我转身通过车窗看到他滚下去站好后，冲上迎面来的那个提着蔬菜的女孩指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用担心，那个傻姑是新来的佣人，我妈那个脾气不知道气走了多少个佣人。就这个是个哑巴，每次我妈发脾气的时候不怒反而憨笑，郑航志就给她起个傻姑的外号。”

很奇怪，郑佳佳竟然看出了我担心那个面容和善的女孩。我也不再向后看，一直以来，我和郑佳佳互相看不顺眼，难得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对峙的气氛。

“你没事吧？”我再三犹豫，还是开口。

“哼，不用你这样的人来同情我。”郑佳佳冷哼了一声：“阡陌，她一直很可怜。很多东西她都不能拥有，只能遥远相望。但她却从来不抱怨，也不奢望那些她不能拥有的东西。所以我很讨厌你，你拥有她做梦都想拥有的。”

“什么？”

“你一定知道，阡陌是你阿姨在六岁的时候领养的，她一直尽力好好表现害怕董阿姨把她送回去。那时候我看到的她在人们面前异常沉稳安静，但在背地里却害怕到哭。你回来刚好是她病重的时候，那时她极度担心董阿姨会因为她生病不要她，憔悴极了。可你，留着闻家血的女儿又要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我当时恨不得想杀了你……”郑佳佳专注的盯着前方，面色平淡的讲。

“可后来我的境况也不太好，你为什么还讨厌我？”我不解的问。

“因为你的地位总是和阡陌是对立的，阡陌对你就像亲姐妹一样，你呢？下雨天专程给你去送伞你还不要，生病的时候给你织围巾你也不戴，身体好的时候跑去见你，你就故意躲着她。你对她毫不在乎的态度真让我为她不值。你的存在就像是皮肤上起了一颗青春痘，虽然不疼，但长在那里让人看着就难受。”

第一次被别人评价成青春痘，让我消化了好久。毕竟我听到过更难听的字眼，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我和郑航志，从小就对阡陌的关心中了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