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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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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请苏锦赴宴可看做是三司衙门自己庆贺,若是请了欧阳修来,便是有拉拢之嫌了;虽然欧阳修貌似已经跟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但这种关系还是隐藏起来比较好,免得被人背后议论,徒惹事端。
对于其他这些闻风而至的官员,晏殊也无法不让这些不请自到的人进门,这帮人打着恭贺三司粮务圆满的旗号,圆滑如晏殊虽厌烦这些墙头草,但他可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跟这些人打好关系也是必要的,以后的事不求他们相助,但求不要从中作梗便算是一种成功了。
苏锦带着众人赶到晏府的时候,被门前一溜儿豪华的车驾吓了一跳,看来今天这个宴席来了不少人,用屁股想也能想出来,这些人都是朝廷的官员,而且官职都不小,京中官儿虽多,但是能够得上资格进晏府大门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正主儿到来,门前迎客的管家赶紧去禀报,没过多时,晏殊亲自出迎,笑眯眯朝苏锦拱手。
苏锦这才有机会正面打量晏殊,晏殊肥硕矮胖的身形消瘦了不少,臃肿的身材经过这几个月粮务的打熬倒显得干练了不少,头发也白了不少,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精神奕奕,特别是一双眼睛更是精光四射,带着一种自信和锐利。
苏锦上前长鞠一礼道:“下官见过三司大人,怎好劳动三司大人亲自相迎?还这般的破费。”
晏殊笑眯眯的上前挽住苏锦的手臂道:“苏专使,你办差辛苦,身为上官岂能无动于衷?本该如此,又何须说这些话。”
苏锦笑道:“三司大人这几个月过的怕是心吊胆吧,我办事不牢靠,恐怕让三司大人操了不少的心。”
晏殊白了苏锦一眼道:“原来你明白的很,不过事情都以过去,还是不了吧,先入席饮酒,宴后你我再长谈此事;今日你可是主角呢,朝廷官员大大小小的来了不少,都是要一睹苏专使的风采,今日你可要出风头了,哈哈。”
苏锦挠头道:“不是家宴么?怎地弄了这些人来?这些人我可是一个不认识,倒有些发怵。”
晏殊笑道:“名动天下的苏专使还会怕这样的场合?莫矫情了,他们翘首以待呢。”
苏锦知道躲不过这一关,伸手道:“大人请,有您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晏殊呵呵一笑,挽着苏锦的手臂往内行去。
晏府正厅内,众官员确如晏殊所言正在翘首以盼,这个苏锦大部分都还没见过,若非今日立此大功,谁会搭理这个商贾出身的小子;不过越是出身不好,众人便越是好奇,这小子凭什么连科举都没参加便能授命去办理粮务大事,难道是有三头六臂不成?
好奇和揣摩中,众人远远看见晏殊笑眯眯的挽着一名青衣少年沿着石板路边说边笑而来。
那少年眉目如画,身材瘦削,打扮的油头粉面,却是个美少年;有人心头嘀咕道:“三司大人这是高兴的狠了,居然毫不避讳的挽着自家嬖童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入行走,简直不像话。”
当中有同样心思的人捂嘴窃笑,这一趟来的值,虽然不请自到失了些颜面,但居然发现了三司大人有如此嗜好,可谓不虚此行,明日散布出去必然在朝纲中引为笑谈,好久没乐子了,这回正好借此事乐上一乐。
也有人隐隐猜出这少年恐怕就是那苏锦,但是这种念头在脑海中一闪,随即烟消云散;如此粉嘟嘟的一个美少年无论如何不能跟剿灭悍匪、整肃扬州和庐州两地吏治,短短数月手上沾染了几人鲜血的狠角色联系起来;虽古谚云‘人不可貌相’,但古谚不也同样说了‘相由心生’,这么个狠角色却是这般纤弱俊俏的外表,显然让人无法接受。
第五四九章赴宴(中)
众官员迎上前去,有人拱手问道:“三司大人,苏专使没来么?刚才不是说到了门口了么?”
晏殊看了一眼苏锦,哈哈大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不是么?”
众官员一阵大哗,万没想到这雪白粉嫩的少年居然便是苏锦,有些抱着龌龊想法的羞臊的脸上冒汗,还好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要是刚才不留神嘴上冒犯,那可闹了大笑话了。144书!院无。;弹窗。144。。。。。
“果然是这一位便是苏专使,适才老夫远远看见苏专使的身影,便觉大异常人,专使大人行走敏捷,有龙虎之姿,且器宇轩昂,非同凡人;果然真的是苏专使,看来老夫的老眼尚未昏花,久仰,久仰了。”
众官员一片白眼翻起,这马屁拍的着实露骨,而且恶心,特别是说话之人适才还悄声询问晏三司怎地没把苏专使带进来;此刻立刻见风使舵,当真可耻。
苏锦忙拱手笑道:“这位大人谬赞,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如何担得起这般夸奖,传出去岂不惹人发噱么?”
“当得起,当得起的,苏专使少年英豪,一举办妥粮务,并剿灭悍匪肃清淮南吏治,这般功劳便是在多的夸奖也能担得起;大伙说对不对?”那官儿扬头朝众官员假意问询道。
“对对对,一千个当得起,一万个当得起。”众人纷纷附和道。
苏锦呵呵一笑道:“这位大人”
晏殊在旁提醒道:“这位是中书门下谏院的蔡知谏。”
苏锦笑道:“原来是蔡知谏,久仰久仰。”
那官儿吹着一蓬美髯呵呵笑道:“好说好说,老夫蔡隆。”
“蔡知谏,蒙您夸奖,但在下可愧不敢当,诸位将功劳全部归功与我,岂非让在下羞愧无地;实际上若无三司大人面授机宜,行事中又谆谆指导,我苏锦何德何能能够办得了这件大事?所以说这番夸奖应该归于晏三司才是。”
众人一听,顿时醒悟,自己这帮人当着晏殊的面大夸苏锦,将功劳归于苏锦一身,将晏殊置于何地?
蔡隆暗自惊讶,自己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岂能不知在粮务之事上晏殊有荐举总领之功,之所以大力吹捧苏锦,便是要看看这苏锦是否忘乎所以,只消此人一个激动,混不顾晏殊感受自吹自擂一番,那么此人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哪怕你再有功劳再有本事,也只能辉煌这一时,皇上此刻对你虽看重,但转过脸来一切便又回归平常,就凭这不知进退的举动,朝堂上就没人会买你的帐。
晏殊微笑捻须不语,蔡隆一开口,他便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此人来祖籍福建仙游,天圣元年进士出身,做过多任地方小官吏,近两年跟庞籍夏竦等人打得火热,庆历元年经二人举荐入了中枢,在政事堂当了一名舍人。
中书舍人乃是个五品官,平日的职责只是掌侍进奏,参议表章等闲职,但这个蔡隆倒是善于抓住机会,几经钻营居然说动政事堂宰辅吕夷简,经他推荐在舍人的头衔之后又谋得知谏院的身份,在朝堂上也有了一席之地。
谏院之人顾名思义,乃是谏官,和欧阳修的御史台一样,乃是一种监察机构,所不同的是御史台主要是针对官员的施政行为进行监察,而谏院中人的职责乃是规谏朝政缺失,看似分工侧重不同,但近年来早已趋向一致,那便是无论官员和朝政,均可以指手画脚一番。
特别是针对官员,谏院和御史台一样,可据风闻上奏,无需担负由此带来的后果;换句话说,他们可以根据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便可以上奏章弹劾议论,而不必为寻找确凿证据而忙碌,一旦查实,功劳自然他们有份,若是诬告,却也无需担责。
朝中大小官员,对这两个部门的态度可想而知,有的则希望能够拉拢他们搞好关系,有的则敬而远之,更多的人对他们嗤之以鼻,称之为朝中两大毒瘤。
对于晏殊这个层级的官员而言,他当然不会怕谏院和御史台的这些人,三司总掌全国财税,乃是皇上之下的三名最具权利的人之一,排名虽在宰执、枢密使之后,但实际上各无归属节制,宰相执掌政务;枢密执掌军务,三司执掌财务,这三个部门的长官,岂会在乎你谏官的弹劾,但凡有些头脑之人都只会将矛头对准其他官员,很少有敢于对这三个人开火的。
故而蔡隆来晏殊府上,对晏殊来说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倒是这个蔡隆,他敏锐的嗅到政事堂和枢密院对这个苏锦不太待见,故而自发的想要在晏殊和苏锦之间搞点事出来,岂知苏锦乖觉精明,让他的计划破了产。
“蔡知谏,苏专使对于官事还不甚了了,诸位都是官场上打滚的老人,可不许欺负他。”晏殊笑眯眯的话中带刺。
“至于苏锦说此功劳归于老夫,老夫也是愧不敢当,老夫只是履行本身的职责,要说老夫和苏专使在粮务之事上有所建树的话,那都是圣上之功;圣上慧眼独具,敢于提拔苏专使挑起重任来,这份眼光和魄力,老夫五体拜服。”
“是是是,晏三司所言极是,我皇仁义明断,乃是万世不二之明君,有这样的皇上,是我等臣子之福,大宋百姓之福啊。”蔡隆见风使舵的本事堪称一流,而且脸上居然毫不尴尬。
“要我说,缺一不可。”一人高声笑道:“圣上慧眼如炬用人得当,三司大人运筹帷幄总领合宜,苏专使勇挑重担披荆斩棘,这才将粮务之事合力办的妥妥帖帖,此事乃是我大宋政务之典范,典型的的君臣合力勇闯艰险之举,下官认为,定当成为后世一段佳话。”
晏殊呵呵大笑,指着那人笑道:“黄侍郎不愧是礼部魁首,说起话来井然有条,我等掺杂不清之事,黄侍郎一语中的,佩服之至。”
说话的正是礼部侍郎黄谓,一个身材魁伟的白面书生,他和富弼是好友,早就听富弼将苏锦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今日特来观瞻一番,此刻忍不住出来说句话。
黄谓笑道:“三司大人取笑了,三司大人及苏专使劳苦功高,明日皇上必有赏赐,今日我等前来不就是来热闹热闹讨杯酒喝么?至于议论功劳之事圣上心中自有一杆秤,咱们在这说来说去有何用?”
晏殊哈哈大笑道:“好个率直的个性,难怪人称‘直性子黄’,今日领教了,说的对,说的好,佳肴上桌,美酒已备,咱们该当入席同饮,岂能在此站的腰酸背痛;来来来,诸位随我入席。”
众官员轰然叫好,随着晏殊步入大厅中。
但见两只红木大桌摆在上首,衣着整洁的晏府使女把酒侍立,桌上美味佳肴香气缭绕,各种珍馐琳琅满目,光是看着这些菜式花样,便知道晏殊为了今晚的宴席花了不少心思。
苏锦暗自咂舌,都说晏殊喜豪奢,好宴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菜式倒也罢了,光是看桌上的碗碟餐具便已经叹为观止了。
金盘银碗镂花壶,簪金小匙五瓣杯,牙箸玉盏美不足,琉璃紫樽缠葳蕤。
众人一番推让客气之后,方才排定座次一一入座,使女们穿花蝴蝶一般巧手将众人面前的青瓷五瓣莲花缠丝酒杯注满美酒,酒一入杯,顿时香气四溢,中人欲醉。
“三司大人,这酒”嗜好饮酒的国子监直讲孙复皱着鼻子愕然道。
晏殊呵呵一笑道:“孙先生,可曾饮过此酒?”
孙复俯下鼻子闻了闻摇着花白的头颅道:“未曾,这酒但看色泽似蜂蜜之色,且清冽粘滞,酒味浓郁,酒香中带花香之气,必非凡品。”
晏殊笑道:“借问酒家何处是,牧童遥指杏花村。”
孙复大叫道:“原来却是杏花村酒么?不是说此酒早已失传酿造原方了么?怎地你老兄何处寻来?”
晏殊道:“万事就怕有心人,老夫派人四下查访,去年得知小杜所言的杏花村便是在池州府,于是便差人前去,终于寻得那杏花酒家的后人,将之携入府中专司酿酒,孙先生有口福啊。”
众人目瞪口呆,似晏殊这般嗜酒之人,朝中比比皆是,最有名的当属亲历元年刚刚去世的光禄大夫大理寺臣石曼卿。
此君嗜酒如命,无一日不饮酒,无一餐不吃酒,而且酒量甚豪千杯不醉,与晏殊也算是酒国挚友;只可惜仁宗赵祯爱惜他的身体劝他戒酒,石曼卿倒也听赵祯的话,就此戒酒;岂料此君戒酒数日之后便感到身体不适,进而病入膏肓不治而亡,把赵祯后悔的要死,本想劝他爱惜身体,却不料因此送了他的性命,好心办了坏事。
便是如石曼卿这样的也只是喜欢喝酒而已,而且好坏不拘;而晏殊则是非美酒不饮,这不,为了喝到这杏花村酒,他居然花了数年时间查访,终于寻得其后人将此酒酿造出来,当真匪夷所思。
此举倒像是民间一名乐师曲洋,为了得到轶失的《广陵散》曲谱居然连挖十余座西汉古墓,终于在嵇康的墓中取得陪葬曲谱,二者异曲同工,都是痴迷之举。
注1:诗乃原创,方家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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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零章赴宴(下)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苏锦吃的十分的舒坦,座上众人马屁不断,拍的也极为受用;晏殊也颇为开心,酒到杯干逸兴豪飞,且口中妙语不断,说着些人轶事官场笑谈,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苏锦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有人开口问及自己这次差事的具体情形,晏殊都巧妙的将话题岔开,不让他们追问下去;苏锦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其实不用晏殊如此,他也会小心应对,毕竟差事虽办成了,可是自己在其中肮脏龌蹉之处真是不少,一旦说漏嘴了,立马就会从功臣变成阶下囚,这一点苏锦比谁都清楚。
一部分别有用心的官员几经试探都无结果,本以为苏锦会口无遮拦大谈特谈自己的得意之事,却不料这个少年嘴巴比什么都紧,除了谈论风花雪月稗官野史劲头十足之外,及本次粮务之事一概不吐半;加之晏殊在一旁打岔,甚至有几次半开玩笑的以罚酒的形式警告那些不肯放弃追问的人,这些人最终无奈放弃了挖掘一些猛料的想法。
对这些人来说,一旦失去了探听**内幕的机会,酒菜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当国子监直讲孙复抖着嘴唇跟苏锦探讨起诗词歌赋的时候,这帮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告辞。
“夜将二更,苏专使旅途劳顿必然及其辛苦,今日我等因着实仰慕专使风采,方才前来叨扰,还请晏三司和苏专使莫要怪我等冒昧。”蔡隆端了一杯酒起身道。
“老朽议咱们共饮之,明日早朝之上,皇恩必然浩荡,专使大人立此大功必然会加官进爵飞黄腾达,这杯酒便算是咱们前给苏专使祝贺高升,如何?”
众人纷纷起身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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