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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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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的愁忧,无形中抛去九霄云外。人生七十古来稀,人生在世须尽欢,无所谓计较太多,反错失掉匆匆似水年华,珍惜时下,未尝不好。

    “小娘子今个看似蛮开怀,瞧这朵花,美不?”采盈随手折了枝园中的牡丹,嘻嘻笑罢,递向江采苹,想多讨江采苹点欢欣。

    彩儿跟在后见状,遂撇了撇嘴:“以奴瞧,小娘子可是人比花娇,人比花美呢。牡丹花美,小娘子国色天香嘞!”

    江采苹抿唇挑眸采盈手中的红牡丹,反手拨了枝勾在其裙摆边上的白牡丹,微俯身嗅了嗅,但笑未语。

    凝神目注着江采苹仰抚云髻,俯弄芳荣,采盈、彩儿旁观在侧,一时间不由看呆了神儿,忍不住暗称叹。较之于周围的花团锦簇,江采苹更宛似一朵奇葩,犹如花中仙子般,美不胜收。红牡丹象征富贵圆满,白牡丹则高洁秀雅,实则才与江采苹的仪态万千相匹配。

    “这不是江梅妃?江梅妃今儿个端的好雅兴”

    江采苹款步姗姗于御园的工夫,逢巧武贤仪带着几个宫婢途径此处,远远地就走了过来。

    “奴等见过武贤仪。”彩儿、采盈俩人于是朝武贤仪先行屈了屈膝。权作代为江采苹答礼。跟在武贤仪身后的诸婢子见了。遂就地朝江采苹行礼,垂首齐声道:“见过江梅妃。江梅妃万福金安。”

    江采苹这才冲众婢子抬了抬袖襟,示意其等免礼,旋即颔首向武贤仪:“姊,今日不也闲情雅致颇浓?吾为姊,簪朵花可好?且不知。姊喜哪朵?”

    见江采苹说着,就折了正捧在掌心的那朵白牡丹,并顺手取过了采盈手里的那朵红牡丹。一并摊在己身面前,武贤仪敛步于江采苹面前之际,不禁微愣。一时半会儿极不解江采苹此言究是何意。

    反观江采苹,手持牡丹花看着武贤仪似有相摩之余,方莞尔道:“以吾之见,这朵红牡丹,着实更适姊。不如便让吾。为姊亲手簪于发髻上?”

    “这可怎生是好?”武贤仪慌忙推婉,一双透着分媚骨的丹凤眼却状似无故地斜了睨江采苹纤指间的那朵白牡丹。

    “姊妹之间,有何可好不可好的?开心即好。”江采苹不动声色说示毕,略顿,眸稍的余光夹瞥侍立在旁侧的采盈,才又续道,“倘姊觉得这朵红牡丹不及这朵白牡丹华贵,便换簪这朵白牡丹如何?”

    红牡丹取之于采盈之手,白牡丹则为江采苹亲手所摘选之花,武贤仪刚才由宫道处步向御园方向来,怕是早就把这一切看在眼底,尽收于心。江采苹若未估猜错,武婉仪该是嫌恶这朵红牡丹有失尊贵之气,否则,江采苹今下乃后。宫位列正一品的妃子,武贤仪只是个正二品的六仪,江采苹肯为其簪花,可谓是屈尊降贵在高抬武贤仪的份量,武贤仪理当毫无理由推辞才是。况且,红牡丹是为百花之王,如果江采苹提议替武贤仪簪那朵白牡丹,而非是这朵红牡丹,武贤仪意有逶迤尚情有可原,毕竟,人往高处走,谁也不愿屈尊于人下不得荣升,然现下的情势正相反。

    “嫔妾岂好夺人所爱?”武贤仪带笑执起江采苹玉手,“嫔妾适才老远便看见,江梅妃尤喜这朵白牡丹。江梅妃今日素服花下,这朵白牡丹,着实衬得江梅妃飘逸绝尘胜仙,浓淡适中,修短合度。嫔妾怎可夺人所好?”

    武贤仪言不由衷,却又佯装大度,江采苹嫣然一笑:“既如是,便作罢,且由姊任选一朵,吾替姊簪之。姊今个一袭绯衣,置身于这御园之中,才为娇灿花色中脱颖而出那一朵,切莫打趣吾才好。”

    人心不足蛇吞象。看来,武贤仪也非是盏省油的灯,口上声声句句不与人争夺,心下委实暗藏甚深心机。

    采盈听于旁,杏眼滴溜溜打个转儿,无意间发现御园的一角,绽放有朵粉牡丹,遂疾步折于手,满为欢喜奉上前道:“小娘子,这朵粉牡丹怎样?奴觉着,倒是与武贤仪一身衣锦相搭呢。”

    江采苹环睇一脸天真气息的采盈,娥眉微蹙,旋即舒展笑颜:“粉牡丹?快些拿给吾瞧瞧果是朵粉牡丹呢,何处采摘来的?”未容采盈张口作答,转即笑盈盈回身迎向武贤仪,“姊看,这粉牡丹可着是罕见难得呢,数十余牡丹花中,兴许方盛开有一朵粉牡丹,寓意雍容华贵。姊可喜之?若姊喜,吾便借花献佛,送予姊了。”

    “江梅妃盛情难却,嫔妾恭敬不如从命。”接下江采苹取过手的那朵粉牡丹,武贤仪颜容上的笑,貌似有分勉强。江采苹主奴一片诚意,却也不好一再当众推辞,不然,未免显得自个做作。

    江采苹颦笑自然的温声细语接道:“吾替姊簪上。姊楚楚衣衫,修项秀颈,佩戴这朵粉牡丹,整个人越发香艳夺目。正所谓‘委委佗佗美也,皆佳丽美艳之貌’,人面牡丹相映红,姊可谓是个香草美人!”

    武贤仪唇际噙着抹笑靥。且待江采苹将那朵粉牡丹簪于其发髻间,这才抚了抚头上的飞月髻,继而伸手取过那朵白牡丹,侧首替江采苹簪于发上:“嫔妾也为江梅妃簪朵花江梅妃香肌玉体,仙姿玉色,这朵白牡丹簪于江梅妃发髻上,才真个掩映生姿,增娇盈媚。愈显丰盈窈窕之美!”

    江采苹与武贤仪站在御园里。彼此款声细语互为簪花时分,但见西侧的宫道上,常才人身侧跟着三个手捧金汤玉勺的婢子,巧不巧地刚好打司膳房回宫苑路经御园,突兀闻见从御园方向传出的笑语声,常才人不由自主回首循声探寻。见是江采苹和武贤仪二人正有说有笑的立在御园中时,且言行举止间像是异样亲昵有加样子,心底莫名顿涌愤懑。连带挂于面上的娴柔之色,霎时亦随之变色。

    武贤仪背对着御园西侧的那条宫道,并未留意见常才人途径。江采苹斜对着常才人时下所杵的方位。不经意间反而瞅见常才人脸上的不悦,但也只当视若未睹常才人一行人等的窥窃,也未有意与之打招呼,依是在同武贤仪径自说笑:“姊切莫羞煞吾也。姊,腕白肌红。细圆无节,生而富贵相,岂是寻常燕雀可比之?”

    受人奉承,是人总易生出分优越感。尤其是女人间的夸羡,最易叫人飘飘然。果不其然,武贤仪不无轻蔑地轻声掩面笑声,高扬下巴叹息道:“可不是怎地?嫔妾嫁入李唐家十余年以来,替李唐家连生两位皇子,一封凉王,一封汴哀王,说来也算光耀门楣了,唉!”

    目送常才人目露愤闷的悄然离去,江采苹才渐敛色,潺声关询道:“两位皇子近来可安好?姊好福气,早年诞下皇子,而今有子晨昏定省,大可得享天伦之乐。吾听闻,凉王、汴哀王俱勇猛过人,且风姿俊秀,貌似潘湛,时人谓之连璧。”

    武贤仪喜不自胜的开怀笑道:“江梅妃过誉嫔妾的俩皇儿了!知子莫若母,嫔妾的二子,实非可造之才,难成大器”武贤仪意犹未尽的尚未谦恭毕,忽而话锋一转,煞有介事的拉拽着江采苹步向一侧,低声道,“说及皇儿,嫔妾与江梅妃,同为人阿娘之人,有些话嫔妾需奉劝江梅妃。”

    江采苹蹙眉:“姊,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武贤仪环视四周,遂示意侍立在近处的宫婢道:“汝等姑且退于园外静候,吾与江梅妃有几句体己话要说。”

    “是。”随武贤仪同来的几个婢子,当即应声恭退往御园外。采盈、彩儿请示眼江采苹,见江采苹默许之,随后才垂首退下。

    在江采苹忖度来,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想必武贤仪断不敢全无顾忌的公然耍阴招,暗害其及其腹中皇嗣。即便后。宫的其她女人有心对江采苹不利,眼下这节骨眼上,众妃嫔亦需掂量下分寸,于背地里私下动手脚。毕竟,圣怒难犯。

    待屏退诸婢子,武贤仪才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嫔妾听宫人非议,说江梅妃近两日与婉仪宫走动频繁。江梅妃若为腹中皇儿着想,嫔妾奉劝江梅妃,及早同婉仪宫撇清关系”

    江采苹面露迟疑:“这是何故?可否请姊详释。”

    武贤仪略带不耐烦的正色道:“嫔妾言尽于此,江梅妃好自为之即是。时辰已是不早,嫔妾先行一步。”

    “姊好走。”武贤仪不肯多透露其中隐情,江采苹自是不宜再行多问,于是含笑相送武贤仪离开。

    “小娘子无事吧?”武贤仪前脚刚走人,采盈、彩儿立马疾奔至江采苹身边,关切不已。显是唯恐武贤仪加害江采苹及其腹中龙种。

    采盈、彩儿所忡,江采苹自镜明,遂淡然笑道:“无碍。”略沉思,又道,“吾有点腹肌,回梅阁吧。”

    尽管是不期而遇于御园,但武贤仪此趟,却绝非无缘无故而来。想是因由上次武贤仪、郑才人等妃嫔亲往翠华西阁探望江采苹一事,李隆基事后有所督责,前些日搬入梅阁以后,故才无人再敢登门叨扰江采苹安胎。然而,由今日之事,足可见得,后。宫表象上的平和,恐怕很快就将被打破。

    武贤仪的奉劝之语,必定有其不可告人的隐情。婉仪宫的那位武婉仪,日前竟违皇命造访梅阁,江采苹今时想来,估计也是有备而来。照此推敲,宫中的人已无不在蠢蠢欲动,伺机行事。

    理不清何故,江采苹总感觉,近来宫中的诸事,皆与其息息相关。换言之,凡是凡事的细微变动,隐隐与其腹中的这个皇嗣有所关牵。再者,武贤仪、武婉仪两者,似乎亦存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已故的贞顺皇后——武惠妃,本家同是姓武,难道说,这一切仅是单纯的巧合而已

    思及当日在婉仪宫,武婉仪和李隆基苦苦相诉的一些话,江采苹清晰记得,武婉仪有提及武惠妃生前的几个皇子皇女,亦即早夭的悼王李一、怀哀王李敏,以及蚤薨的上仙公主。武婉仪言词间,仿佛是在向李隆基辩白,当年武惠妃与李隆基的这仨个皇儿之死,与武婉仪并无牵扯,不相干。

    “小娘子怎地了?可是有何不适?”察觉江采苹脚底瞬滞,采盈、彩儿跟随在左右两侧,忙不迭止步询问,生怕江采苹再同前两日一样有腹痛感。

    身怀六甲的女人,孕期由于腹中胎儿的成长,时不时只觉小腹紧绷,甚至乎有些微的腹痛,本属正常现象。但那日李隆基急传召来奉御替江采苹把脉之时,采盈伺候在阁内,却有听奉御亲口说,倘若安胎初期腹痛现象过于频繁,实也非是好征兆。

    “无事。”江采苹摆摆手,心下已有定数之余,同时兀自坐定打算。这些早已过去的事儿,虽说根本不关其事,且已然成定局,但若有人存心意欲借此来发难,并把其当箭靶子来使,却也不可坐视不理,任人为刀俎,己为鱼肉。

    有道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知己知彼,方可制敌于险胜。正如时下这艳阳天下的百花争奇斗妍,花无百日红,该出手时不出手,势必将被从这融融春色中替换掉。为免它日死无葬身之地,现今也应是时候主动保全、为己谋划一次了。

    但见江采苹漫不经心的随口答毕,继续提步向前走去,采盈不免干着急,当然不知,江采苹实则是在忖搅心中所惑之事。

正文 第154章 出气

    这日,采盈与月儿俩人前往司膳房取茶点,司膳房早已将江采苹近些时日酷嗜的酸梅汤备妥。只是,看似并不怎可口的样子。

    由于身怀六甲的缘故,江采苹近来的膳食,逐日偏向于清淡,口味日愈喜酸。为了照顾江采苹,连李隆基的御膳,均改为清酸类。早食时分,司膳房上下才遵照江采苹的指点,做了梅干扣肉,午时的茶点,江采苹竟又点名司膳房弄锅酸梅汤。说实在的,江采苹的种种翻新花样,着实难煞司膳房。好在江采苹有将基本做法告知于司膳房,司膳房这才敢一再实验烹调出锅。

    “月儿,奴怎觉得,这碗东西不好喝”待捧着食盒步出司膳房,采盈忍不住唤住同来取差点的月儿,犯疑道,“你瞅这色泽,还有这味儿,刺鼻得很。小娘子怎地喜食这东西,清汤寡水,有甚好喝的?”

    月儿端持着几样小茶点,行走在旁,扭头看眼采盈手中的那碗酸梅汤,不由咽了口酸水。确实,采盈手里的酸梅汤,酸味着是不一般的浓重,根本无需打开盖食盖凑近闻嗅,始自前刻在司膳房,采盈接过掌勺司膳亲手递上的这碗酸梅汤开始,那股子像极打翻陈醋坛子般的浓重醋酸气息,就一直萦绕于周围。恐怕丈八距离之内,但凡擦身而过者,皆嗅得着这股子味道。

    众所皆知,少量的酸味,可缓解人疲乏感,促进人食欲。然而,一旦过为己甚,却也难以消受。现下,不止是手捧这碗酸梅汤的采盈直觉鼻痒难受,月儿并行在侧,同样被阵阵吸入鼻息的酸味。直刺激的有点憋气,但又怨尤不得,无奈之下,唯有每走几步就暗暗屏气小会儿,以阻呼吸间窜入鼻腔的那股子浓酸。

    “月儿,你怎地不说话?瘪着嘴作甚?你说,这东西能喝吗?”未听见月儿回应,采盈径自咕哝着。脸上的表情甚为奇怪。再看月儿。那模样,看似对这碗所谓的酸梅汤同是无福消享。这下,采盈心底的疑惑越加变深,眼见前方不远处有座假山,假山旁边设有座凉亭,于是径直拐向凉亭方向。

    月儿见状。慌忙紧跟两步,不解的问询道:“采盈,你怎地往那边走?此路非是通往梅阁之道。左边这条宫道。方为直通梅阁之路。”

    “奴自知。你瞧这头顶的大日头,先行在这凉亭处,歇会儿脚。”采盈说示间。已然头也未回的直奔向凉亭。

    月儿抬头看眼天空的日头,此刻确实有分毒辣,灼人眼球。但见采盈已是奔入那座凉亭,遂也疾步跟上前去,不过。心中依是有所顾虑:“小娘子可是尚在梅阁,等着喝酸梅汤呢。奴与你却在此偷懒,中途歇息,万一被小娘子知晓怎好?”

    采盈白眼跟入凉亭的月儿,撇撇嘴:“怕甚?奴家小娘子秉性纯善,你等又不是不知?即便小娘子知晓,岂会惩罚奴等?再者说,时下这大晌午头上,各宫各苑的妃嫔以及婢子,有几个不在午憩?先时奴等出阁时,小娘子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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