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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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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为宁王、宁王妃诵经祈福。”

    凝目杨玉环,龙颜越加凝重了分,好半晌未置可否。见状,咸宜公主在旁以胳膊肘轻轻碰了下李瑁,李瑁像是一惊,这才回神儿似的忙不迭接话道:“回禀阿耶,儿自幼长于宁王府,宁王、宁王妃待儿更是视如己出,今,双双归西,儿未能在榻前尽孝道,本欲随阿兄一同加护二老棺椁附葬惠陵”说到这儿,李瑁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李琎,面有哀戚的才又埋首续道,“怎奈宁王病故的这几个月间,加之宁王妃又相继离世,儿许是一再悲恸过度之故,近日不时咳血,夜不能寐寝不安,屡屡梦见二老”

    见李瑁闷咳了几声,一张白面“刷”地变白,面无血色起来,李隆基不禁皱了皱眉头,咸宜公主则赶忙轻拍了几下李瑁后背,从旁焦切的一叠声宽慰道:“莫急,慢些说”关慰着,已是潸然泪下,掩面啜泣道,“母妃早薨,儿与十八郎相依,若十八郎再有个好歹,可叫儿怎生活得下去?于心何安?”

    江采苹旁观在侧,睹着咸宜公主与李瑁一唱一和的挨靠在那做戏,假戏却也真做,一场苦泪戏演的十足煽情,心下却并无多少感触可言。适才李瑁所言,且不究真假,纵使是在做作的夸大其词以示仁孝,但也并非尽是虚言,李宪、元氏对其的抚养之恩确实是事实,养育之恩大于天,恩同再造,人心都是肉长的,若全然无动于衷岂非大不孝,连狼心狗肺都不如,又当以何颜面在世为人。

    常才人听在边上,却是满为不屑的轻哼了声,显是对李瑁、咸宜公主二人在人眼前所上演的这一场假情假意嗤鼻得很。想当年武惠妃宠冠后。宫那会儿,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何止是一手遮天,别说后。宫一众妃嫔个个唯其马首是瞻,就连朝野上下又有哪个权贵之家不巴渴着有幸阿谀奉承,远的不说,就说现为当朝宰相的李林甫。想当初还不是借着武惠妃的权宠上的位,诌附武惠妃迎台意旨才得以平步青云,早年就爬到今时的位高权重位极人臣,倘使较真一番。李林甫又有何德何能大全独握,只不过是个奸佞狡诈的小人而已。

    武贤仪眼风一扫,扫睨身旁的常才人。警示了眼常才人莫多嘴,惹祸上身。有道是“树倒猕猴散”,想当初李林甫为巴结武惠妃,可是不止一次的托人禀告过武惠妃诸如“愿护寿王为万岁计”一类的话,今日倒要拭目以待李林甫会否为了李瑁出面上谏,指不定眼皮下的这点事儿李林甫原就参与其中也未可知,想那李瑁与咸宜不过是两棵嫩苗。这姜还是老的辣,李林甫的老谋深算昔年可是未少领教,若不是拜李林甫所赐,当年莫才人一事又岂会险些露出马脚,又怎会逼得其走投无路之下狠心除掉了自己那个堂姊。这些年在宫中更是日夜担惊受怕噩梦不断,就未过过一日的安稳日子,圣驾更日愈对己生了戒备之心,已然十余年不再踏足贤仪宫半步,说来这一切全拜李林甫所赐,想来就恨得牙根痒。

    皇甫淑仪、董芳仪以及杜美人、郑才人、阎才人、高才人几人站在旁,一时间皆无吱声者,其等入宫皆比江采苹早,有些事无不看得明透。想要在这宫中安平度日,就要懂晓何谓装聋作哑,独善其身。

    李隆基漠然良久,龙颜微缓,才霁颜抬了下手:“且起来再说。”

    咸宜公主抽泣着叩谢了下皇恩,扶了一脸苍白的李瑁站起身来。杨玉环却仍屈着身,并未起见,只依依垂了垂眸睑,又细声细语的说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玉环自小丧父,开元二十三年,得蒙阿家在洛阳看中玉环,陛下恩赐,嫁入寿王府,时,十八郎发此大愿,诚乃至孝之为,玉环心甘代夫达成心愿,当聊表心意,以报宁王、宁王妃往年对寿王府的照拂之恩,陛下仁圣,还请恩准玉环所请。玉环在此先行叩谢隆恩,陛下万岁,万万岁!”

    杨玉环再次叩请在面前,李隆基负手环目在场人等,一时似有些难以定夺。李琎见状,遂步向前一步,礼道:“陛下,花奴有一言,且不知当讲与否。”

    “但说无妨。”

    见李隆基敛色示下,李琎才微躬身回道:“花奴此一去,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乃至五载,寿王、寿王妃诚孝,有此心陪花奴丁忧,花奴心领之。然花奴并不希,寿王妃为此与寿王劳燕分飞,花奴想,阿耶、阿娘泉下有知,自可含笑入地。”

    听李琎这般一说,杨玉环不由多看了眼李琎,李瑁与咸宜公主面面相看一眼,欲言又止。李隆基略沉,才开金口道:“如此,朕便依了花奴所言,这一路东去,寿王妃随行实也有诸多不便。”

    李隆基言外之意,已是不甚明了,李琎遂适时请辞道:“谢主隆恩。时辰已是不早,花奴就此拜过,起程上路。”

    说着,李琎与诸亲王、皇子一作礼别,江采苹朝云儿使了个眼色,及时步过来,温声启唇:“汝阳王此一去,路长时更长,回返之日遥遥无期,时下天寒地冻,日前本宫让云儿备了几件寒衣,只望多少可为汝阳王遮风挡玉。”

    云儿立时双手奉上盛于古色收纳箱的几套冬衣,这收纳箱是前几日江采苹亲手赶制而成,不同于这古代的木箱子,可折叠盛装多件衣物,既轻巧实用又方便携带,在彩儿、月儿看来好不神奇。至于这箱中寒衣,确是云儿连夜一针一线缝制的,未少挑灯熬夜才赶得及时。

    “劳江梅妃烦挂,花奴感之不尽。”李琎就地恭接过递至身前的收纳箱,眼中划过一丝复杂,云儿垂首侍立向一边,眸底却隐下浓浓的留恋。

    “不过是几件寒衣,且是本宫力所能及之事,汝阳王不嫌,已是给足本宫面子。”江采苹凝眉喟慰道,“本宫寄望汝阳王,早日一身周安的回来。”

    李琎一拱手,转即步出宫门,跨上马一挥手,一众人马即刻朝春明门驶去。惠陵位落先帝睿宗桥陵之旁,这几个月已是修造完工,地处封阳乡,封内十一里,坐北朝南呈覆斗形,陵园中朱雀、华表、石人、石马等一应俱全,俨然的帝皇“让冢”。

    元氏虽比李宪晚殁半个多月,此番得由长子亲自护送棺椁去惠陵,一并附葬入陵,也算哀中之幸。目送李琎一干人等渐渐行远,直至消失在濛濛雾霭之中,李隆基屹立在宫门下,久久未动,依在凝神儿相送。

    “陛下,恕臣直言,寿王妃请为荐福一事,实乃德孝两全之事,微臣斗胆奏请陛下三思,允其所请。”李琎离去不大会儿,李林甫已在谏言,重提刚才的事。

    众朝臣又是好一阵儿窃议,薛王丛、李玙、李椒三人站在一旁却未发一言,庆王李琮、荣王李琬、仪王李璲三兄弟亦未吭声,凉王李璿、汴哀王李值芰┱驹谀稿湎鸵巧砗螅恢痹诳醋拍稿成惺拢墒贾林粘锤糜械幕估裰饩阄炊嘌园刖洹

    “爱妃意下何见?”睇目杨玉环,龙目一收,却转向了一边的江采苹。

    未期李隆基竟在这关头上询问自个意见,江采苹不由怔了下,自今夏在南熏殿与李隆基闹得不欢而散以来,一连六七个月圣驾都未驾临过梅阁,金花落依旧见日踏歌接天晓,圣眷如故,虽说与梅阁倒也彼此相安无事,不过在外人眼里,尤其是在那些宫人贯日爱嚼的舌根里,梅阁的恩宠切是一去不复返了。

    “嫔妾不敢妄言。正如李相适才所言,兹事体大,但凭陛下做主便是。”隐下心头的纷扰,江采苹垂眸行了礼。即便李隆基只为在人前圆个体面,便当夫唱妇随,总比再自作多情一回是为有自知之明。

    片刻若有所思,李隆基凝睇杨玉环,正色道:“朕记着,玉真公主在宫外有座玉真观,倒是处清净之地,寿王妃若心诚,执意离府修行一段时日,便去玉真观,与玉真公主做个伴儿也未尝不可。”

 第344章 狠下毒手

    迎入腊月门,年节在即,金花落传出喜信儿,曹野那姬怀上了皇嗣。

    这消息一传出,宫中就像炸开了锅似的一夜传了个遍,闹得三宫六院人尽皆知。

    有人欢喜有人愁,虽说以曹野那姬近年的恩宠,暗结珠胎只是迟早之事,不过,喜信一经外传,后。宫众妃嫔对此却心思各异,蠢蠢欲动的有心人士更是不在少数。

    这不一大早儿,贤仪宫的门槛就快被常才人等人踏破,不只杜美人、郑才人如同事先约好一般接踵而来,就连多年来一贯不参和宫中其她人的闲杂事儿的阎才人、高才人,竟也被常才人生拉硬拽着一道儿催来武贤仪面前,巴不得立马立的想出个法子,欲除之而后快。

    “瞧其平素已够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今下又有了喜,倘使它日诞下个皇子,岂不越发得意忘形,目中无人?到那时,哪儿里还有吾等的容身之地!”常才人喋喋不休着,气恨的直绞着手中丝帕,恨不得那帕子就是口中所指的那贱人,几欲将之撕扯烂了,大卸八块才解心头之恨。

    武贤仪眼风微扫,扫睇在座的几人,倒未急于表态,反而闲在的品起茶来。若说对曹野那姬的恨,旁人自是比不及其,当日在南熏殿曹野那姬在御前都不把其放在眼里,这两年在宫里见了面更是从未向其行过一次礼,想来就恨得牙根痒,若非顾忌南诏国的威势,又苦于一直未寻见合宜的时机从中暗下杀手。早就动手除了这个眼中钉,又何须等到今时都未下手。

    天可怜见,今日总算等来一个下手的良机,有道是“福祸相兮”。武贤仪昨儿个夜里其实就已细细盘算过,别看曹野那姬现下正如日中天,这女人一旦腹中多出那么一块肉来。也就身处在了性命堪忧之时,但凡稍有不慎,后果势必不容乐观,轻则眼睁睁看着自个胎死腹中,重则一尸两命也不稀罕,且看如何拿捏了。反正宫中亦未少出过这种悲恸之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游刃有余。眼下,当务之急却是要先行斟量一下面前的这几人到底有几个是靠得住的可用之人才是。

    “唉,都是命呐!”郑才人端着茶水,幽幽叹息了声,“都道‘生儿好’。在这宫中却是不见得公主不比皇子讨圣欢,瞧阎才人、高才人可不是好命?信成公主、昌乐公主俱嫁得如意郎君,有个乘龙快婿,一个郎子半个儿,何尝不美哉悠哉?恒王却是叫嫔妾操碎了心,早年好不容易将其拉扯成人,却性好道,长年累月憋屈在十王宅服道士衣,足不出户。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上心,端的让嫔妾不知应奈其何。”

    郑才人这一感叹,武贤仪细眉一挑,颇有些烦厌郑才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恒王李瑱崇尚道教虽非一日两日的事了,只是李瑱不论婚嫁一事在武贤仪面前却是个大忌,着实说提不得。只因李瑱与武贤仪的两个儿子——凉王李璿、汴哀王李酥两窬创突椋鋈擞址直鹗抢盥』牡诙咦印⒌诙抛印⒌谌樱俪俨挥杵セ檎饧改暌咽橇钗湎鸵巧送改越睿」苤2湃耸窃谒底愿龅亩永瞵櫍嫡呶扌奶哂幸猓衙馐谷送迫思凹骸

    反观阎才人、高才人二人,却也未搭话,只赔了个笑而已。阎氏、高氏“才人”的位分尚是沾了信成、昌乐出嫁的光才封赐的,郑才人这席话纵使无害,即便仅是有感而发,但在其二人听来却免不了有分刺耳,听似更是话中有话。是以,郑才人刚才一番话,一下子却是得罪了不止一人,武贤仪、阎才人、高才人听起来都觉得有点不怎顺耳。

    相较之下,杜美人、常才人倒蛮为中意郑才人适才所言,其二人生的都是公主,并非皇子,自是乐得听人夸赞。

    “皇子公主还不都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不疼?只道是生不逢时罢了。”搁下持于手的茶水,常才人紧声跟着蹙眉娇笑了声,犹不自觉一时净顾跟人面前卖弄而说错了话,“郑才人也莫犯愁了,以嫔妾之见,人各有志,恒王胸怀大志也未可知呢?不是有句话说得好,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不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浅麽,郑才人便随了恒王心性才好”

    “嗯哼~”未待常才人识趣的见好就好,反而说多错多,武贤仪已然闷声咳了声,“嗒嗒”搅着茶盖子瞋了眼常才人,只一眼看过去,常才人就立刻噤了声,但听武贤仪挑眉斥道:“本宫瞧着,你那茶水不合口,可要唤人给你换了。”

    “嫔、嫔妾不敢。”常才人唯诺着,连头都未敢再抬下,更别提有胆儿直视武贤仪微带狠戾的眸光。

    “不然,本宫怎地看着,这茶水你连一口都未吃,莫不是净顾着卖弄口舌了?”武贤仪轻哼一声,当面点到了常才人脸上,听似半分情面也未留,旋即粉面一沉,一带而过郑才人、杜美人四人,语中微透着分狠意的又说道,“本宫今儿个召汝等来,可不是来闲坐聊侃的”

    贤仪宫好不热闹的同时,梅阁也相继迎来了皇甫淑仪、董芳仪两人,正值寒梅怒放的时气,梅林一片暗香浮动,四处沁人心脾。

    见江采苹正在修剪阁内的几盆梅栽,皇甫淑仪与董芳仪步入阁,不由笑言道:“江梅妃倒是好情致,这会儿还有此雅兴摆弄盆景。”

    “二位姊怎地过来也不先行差个人知会吾一声,却是叫吾有失远迎。”抬首见是皇甫淑仪、董芳仪入阁来,江采苹放下手头的活,忙提步上前笑脸相迎,并嗔怪向正引了皇甫淑仪、董芳仪入内的云儿,“怎地也不通传吾一声,可是越发没规没矩了,还不快些奉茶。”

    “是。”云儿应声退下,不消一刻,已是端了一壶清茶奉上,斟了三盅茶,而后自行侍立一旁。

    “二位姊今日怎地有空移步吾这梅阁来了?”待分主宾坐下身,江采苹美目含笑,浅啜了口茶。

    皇甫淑仪与董芳仪互看一眼,轻笑着打趣道:“难不成非得有事儿才能来,还不能来品茶赏梅?”

    “瞧姊这话说的,若果如是,吾当真高兴还来不及呢。”江采苹莞尔一笑,浅勾了勾唇际,“说来姊今个来的倒正是时候,这两日,这盆磨山小梅正开新花,吾养了这几年,今年可是头年开花!前不久临晋入宫时,不是说想问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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