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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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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华西阁。

    江采苹带同云儿,才把做好的炒玉米冰冻在阁外空闲处,转就看见,彩儿与月儿正边说边走回西阁来。

    “小娘子!”隔着老远就望见江采苹正立于阁阶前,彩儿远远地即朝江采苹挥了挥手。

    翠华西阁的整体构造本就别出心裁,八角玲珑,简单婉约,于宫墙内平地拔起一处阁园,已是突兀,值在眼下这深冬时节,更为显得空旷。

    彩儿这一喊唤,回荡起的声音即时回响在阁园里,余音绕梁般久久不绝于耳。

    云儿站在江采苹身边,循声看眼,遂带笑道:“小娘子,是彩儿及月儿回阁来了。”

    江采苹美目流转,冲云儿使使眼色:“走,汝且随吾迎下阁去看看,其等这一大早就跑出去,直至几近晌午时刻才返回西阁,究是带了些甚么稀奇东西回来。倘是不足已令人满意,吾可绝不轻饶之。”

    隐着玩味的笑腔语毕,江采苹即莲步轻移向阁门外的几道石阶下方去。

    云儿见了,心下为之微颤之际,亦忙紧跟从江采苹,并半搀半扶向江采苹,亦步亦趋稳移下阁阶去。站等尚行走于阁园中的彩儿以及月儿到来。

正文 第101章 姜是老的辣

    “奴等见过小娘子。”彩儿与月儿疾步走至西阁外,抬头见江采苹已是带着云儿步下阁阶来,赶忙双双朝江采苹屈膝行礼。礼毕,彩儿却独自跨前小半步,故作焦慌道:“小娘子,采盈可是已回阁来?”

    江采苹前晌便已瞰见彩儿隔着老远就在对其挥手打招呼。若不是人与人的音色各有不同,乍见之下,江采苹或会误以为,彩儿今个于人眼前那副蛮为活泼的与其交亲样儿,理该是为采盈才是。这刻再听彩儿如斯一问,江采苹娥眉轻蹙,瞟眸身侧的云儿,才道:“怎地了?早起时候,云儿告知吾,采盈不是与汝等一起去司膳房讨赏去了麽?”

    面对着江采苹置疑,彩儿环眼似是亦不无疑惑、同在站等其作释的云儿,却并未即刻作应江采苹问话,只睇了眸正埋首在其身旁的月儿。

    “回小娘子,晨起那会儿,采盈确是唤、唤彩儿及奴一并前往司膳房凑热闹去来”

    转见月儿立马像极接受到谁人指令般,唯诺着垂下头却接代彩儿作答出声,江采苹美目微眯,倒也未动声色,只听月儿细声细语地续道:

    “可、可才走到半道上,奴一回头,就发现采盈不见了。奴,奴与彩儿找寻了许久,亦未寻见采盈人影,又生恐小娘子在西阁等急了,便匆匆沿路往回寻,巴望着采盈这会儿已然早是折回西阁。难、难不成,采盈此刻尚未返阁?”

    月儿一向畏首畏尾,遇事愈为不敢妄言只字片语,此时却能说会道,不叫人侧目才委实奇了怪。毕竟,一个平昔就看似笨口拙舌之人,转眼间竟然变得伶牙俐齿。难免不让人生疑这其中是否藏有何隐情,亦或受人事先教唆应怎诿辞。

    “原来如此。”江采苹清眸无暇的斜睨向来最为沉不住气、时下则同样反常的耐得住安静的彩儿,稍时,待月儿道明原委,这才莞尔笑曰,“不碍事,采盈那丫头,惯常疯惯了。汝等无需为其担忧。指不准那丫头一时兴起。溜哪儿去偷闲了,倒净让人替其操心。且待回头,那丫头回来,吾定然好生教斥。”

    云儿闪眼月儿,朝江采苹福了福身:“今日乃是祭灶的大日子,宫中不免人多拥杂。走散亦是常有之事,情有可原。小娘子莫气,别因由这个。殆坏了心情。”

    “是呢,小娘子”会意云儿眼神,月儿也即时跟着嗫嚅道。欲言又止。

    彩儿则未吱声。纵然嘴上缄默不语,心中却在腹诽。上次采盈犯了错,江采苹也曾当众宣诺,说是要小惩大诫,结果采盈深夜返回后。这对主奴单独呆在西阁里间半个时辰,且不允旁人在内伺候,天晓得互倾了半夜的甚么闺房秘语,翌日采盈见了彩儿等人,照样的如旧,该怎样还是怎样,全无丁点受教的迹象。是以,今儿这件事,在彩儿相摹来,江采苹不过仍在做做样子罢了,雷声大雨点小,终归还会不了了之。

    亦正因此,彩儿看准了江采苹这点,甚晓不逼至万不得已地步,江采苹绝不会轻易对采盈这根肋骨动真格的,故而先时从司膳房返回翠华西阁之前,就已紧嘱月儿,待回阁见到江采苹,勿要一根肠子通到底,须是懂的见机行事。一如江采苹所猜,月儿这席话,确实是彩儿提前仔细编排好的,专备搪塞江采苹询及采盈何故未一同回西阁时拿来用,但月儿适才所言,也非尽是胡编乱造之词。彩儿觉得,与其由其来充当这中间传话的那个“恶”人,反不如让月儿当面解释给江采苹听。以月儿的熊包相,届时不论如何说述,彩儿敢笃定,江采苹必是信之不疑。何况,有人顶代“罪”责,己身即可撇清搅合进这趟浑水之嫌,彩儿又何乐不为。

    尽收于目彩儿仨人的反应变化,江采苹维持着笑靥,须臾,径自搭上彩儿的皓腕,颔首道:“吾小有些腹肌,汝等稍作休息,且去弄几样早食。今儿个晌午这餐饭,将就着吃点即是,姑且待夕食时分,再行备丰厚点。”

    轻吁口气,江采苹略顿,口吻中方又似有若无透着些许落寞味儿的接着说道:“今年乃是汝等陪吾在后。宫度过的头个年头,今日又是小年,且不管旁的宫殿怎生庆贺,今晚上,西阁的年夜饭怎说亦不可过于冷清了。汝等瞧着做即好,自管拿出看家的本事来,备妥日暮的那顿夕食,与吾欢欢欣欣过个小年。”

    可想而知,今夜这座宫城该是何等热闹异常,丝竹涓绵,笑语连天,而皇宫之外,家家户户亦为欢聚一堂之景。奈何翠华西阁却因现居者不受宠,楞是比往昔任何时候皆门庭冷落,不堪忍睹。

    “是。”彩儿等人互觑眼,当即原地齐声承应道,“敬请小娘子宽心,奴等自当尽力而为之。”

    “奔劳了一早晨,汝二人且回房换洗下,暂让云儿扶吾回阁侍奉着就是。”嘱罢彩儿与月儿,江采苹就回身迈往阁阶,走了两步,复又侧身叮咛道,“哦,再者,阁外摆放的这两个木托盘,其上乃是吾与云儿做的炒玉米,且别动之,待夕食之时,冻成坨方可取盛之切食。”

    经江采苹一说及,彩儿以及月儿方注意到,时下正薄厚均匀平摊在阁门边侧,江采苹所指的那两个木托盘之上的东西。俩人虽均不识江采苹口中提及的炒玉米是何物,但见那如饴糖般粘粘成圆形、方形、角形等形状各异的多个玉米团子,表层泛着脆黄的亮泽,并且弥撒着细细的一层犹若冰花般的晶体时,不由得好奇的眼前一亮之余,着是还真有想伸手去摸摸的冲动。

    捕捉见彩儿及月儿刹那间跃显于神色上的那份惊诧,江采苹并未赘言,便径直踏上阁阶,走回西阁去。往年过小年时,采盈断是没少祸于江采苹做的炒玉米挨训,只因江采苹做出的炒玉米,堪称使人赏心悦目至极。致使采盈总是憋不住嘴馋,屡屡趁江仲逊和江采苹不注意的空当,过早撕上一块偷嘴解馋。然而这炒玉米与其它的年物不怎一样,在未冰冻成个前,黏稠性格外强,想从上撕下块就颇费事,不止是会弄的满手黏糊糊,撕来撕去。更会把好端端一个炒玉米撕没形。全失原貌。尤其是江采苹做的炒玉米,黏韧劲儿特别大。尽管采盈当下不在,但为防万一,江采苹不得不慎重考虑,先行及早提醒下在的人。

    想来,江采苹既已有言在先。等采盈回来,便不愁这话传不到采盈耳朵里。想必采盈听后,亦定然心知肚明。其实江采苹之所以下此令,有心要告诫的那个人,实则为采盈才对。除却采盈。彩儿等人纵有再大再多的好奇心,倒还不至于胆敢明着擅逆江采苹发的话。

    待步入西阁,江采苹于妆台前的蒲凳上坐下身之后,却见云儿往后倒退几步,侍立在阁中。言道:“小娘子,奴有一事,觉着不应隐瞒小娘子,而不报知小娘子察晓。”

    眼见云儿满为煞有介事,江采苹努努下巴,示意云儿且先起身,方不徐不缓的搁下刚端于手的茶杯:“有事大可直说无妨,现下又无外人在,不必行甚礼。”

    “谢小娘子。”云儿直立起腰身,方迎向江采苹,“回小娘子,事情是这样的,前时奴出阁去打热汤水,回阁途中,实曾碰遇过采盈。”

    见江采苹蹙眉,云儿顿了顿,方貌似不无愧疚的接道:“采盈见奴提着桶水,原本还要帮奴担抬。奴当时见只有采盈一人,便无意的问了句彩儿和月儿人呢?不想,采盈听见奴问及彩儿和月儿,也顾不上与奴细说缘由掉头就跑了。这刻想想,估摸着是三人前刻去往司膳房的道上,被宫中也在赶往司膳房讨赏的各宫宫婢冲散,一时间难找聚到彼此,便在想着回阁看看对方是否已返阁。唉,全怪奴当时多了那句嘴,不然,采盈早已在阁中了。”

    听罢云儿所禀,江采苹非但不以为意,反而温言和色宽慰向云儿道:“不妨事,汝当时也不知情不是?不知者不怪罪,无需闹心此事。”浅啜口茶水,半晌,江采苹才又叹道,“采盈这丫头,自幼跟吾长成人,吾对其,有时确是过于宠溺分,未免让这丫头有点恃宠而骄,动不动就强压汝等一头。吾也看得出,汝等处处让着那丫头,间或的还在替那丫头拾脸面,着实是难为汝等了。”

    云儿忙不迭欠身:“小娘子这般说,岂不折煞奴等。奴等有幸在小娘子身边同为婢子,在这宫里就理应与小娘子同心同德,奴等之间又何来计较谁吃点亏谁沾点便宜一说,岂非净让小娘子添后顾之忧?”

    “吾毫无打趣之意,汝可别曲解了吾这片发自内心的诚悦。”嗔句云儿,江采苹敛色道,“而今吾身边的人中,尤属云儿既识大体又稳重有嘉,往后里,除了代吾私下多开导采盈那丫头,云儿尚需多为吾排忧解难才是。”

    江采苹言之凿凿,情之切切,反观云儿,反倒面上一赧:“小娘子谬赞奴了。奴何德何能,值得小娘子如此赏识。侍奉小娘子,本即为奴分内事,奴自当尽心竭力,伺候好小娘子。”

    察觉云儿说话间,仿佛面有难色,江采苹心下稍忖,朱唇轻启道:“云儿可是另有何心事闷在心底,有口难开?”

    “奴”显而易见,冷不丁被江采苹直白询及,云儿兀自一怔,片刻犹豫,方下定决心似的屈膝道,“既给小娘子瞧出,奴唯有如实作答。只是,此事、此事牵扯甚大,奴诚不知当讲不当讲。”

    鲜少见云儿如是吞吐,江采苹心头为之莫名一震,遂正色向云儿:“究是何事?在吾面前汝只管道来即是。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有吾顶在前头,自会为汝做主。”

    云儿神色犹不定地咬咬唇,这才抬目对视向江采苹:“实不相瞒小娘子,此事牵涉到广平王有些话,倘是奴僭越了,还切望小娘子可予以谅恕。”

正文 第102章 当与谋筹?

    甘露殿内,薛王丛一脚踏出屏风,即目不斜视的径直步向李隆基宝座,且,边走边声音慵懒道:“皇兄,臣下唐突了,请皇兄恕罪。”

    李林甫等人恭站于殿堂下,乍睹见薛王丛从屏风后手摇玉柄折扇走出,面上显是各有微怔。诸人皆知,甘露殿屏风之后设有张龙榻,乃是专供李隆基批阅奏折偶感乏累之时,用来小做休憩之处。适才正值君臣商议朝政的关键时分,屏风后面却颇为不合时宜的传出几声格外被烘衬的浓响的鼻鼾声,众臣原本尚在疑惑,究竟是何人胆敢如此有失体统,眼下,再看着薛王丛声到人现由屏风后踱出身来,殿堂下的这几员朝臣,包括李林甫在内,微怔之余,脸上的表情瞬息间复杂难喻。

    仔细忖番,恐怕也唯有薛王丛,有此胆量卧倒于李隆基龙榻之上,并在这议政的紧要时辰,竟然酣睡淋漓至乱打呼噜的田地。除其之外,普天之下,想必再难找出第二个人,敢这般忤撞圣严。

    “何时喝了酒了?”反观李隆基,看似倒全未在意薛王丛的失礼,直至薛王丛步上御案一侧,这才龙目皱挑,睇了目薛王丛。

    薛王丛反而像是被李隆基问的当头一愣,半晌方恍然,不无啧啧的应道:“皇兄真是好鼻子,连臣下偷喝了口酒,亦逃不过皇兄法眼。”

    吹承着,薛王丛便抬起袖袍,嗅了嗅己身。先时李林甫等重臣请求拜谒李隆基时,恰逢薛王丛正陪李隆基在殿堂后下棋。鉴于数年来自己从不问政,薛王丛便未露面。今日又是小年,往年里,群臣入宫朝拜,无非是向圣驾诚贺节庆之喜、君臣同乐番而已。棋局正杀至一决胜负时刻。楞是给人扰断,薛王丛百无聊赖,瞥见殿堂后的桌案上搁置有个酒壶,拿于手中掂量下,酒壶里尚有不少的酒,扭开盖闻嗅,壶中酒更是清香扑鼻沁人心脾,薛王丛肚子里的酒瘾登时被勾上来。一时间未忍住诱。惑就“咕咚”连喝了几口。不过。在未及请示李隆基允可下,薛王丛自是亦不敢一仰脖就灌个酒壶见底空。

    “皇兄案上那壶酒,是甚珍酒?怎地臣下仅喝了三五口罢了,楞就被撂倒?稀里糊涂的就醉醺着了?”粗略的回想下前刻的情景,薛王丛心下不由暗自庆幸,幸亏当时嘴未深馋。未致大醉过头,微醉之际只是打了串鼾,而未干出其它荒唐事。否则,后果还果是不堪设想。

    “夸朕鼻子好,朕看你鼻子才是有够好!”李隆基斜睨薛王丛。口吻中虽有嗔责,却实非是君臣之间的那种苛质,“殿后案上那壶酒,乃是外邦使臣年前进贡之酒,酒劲儿大。味性甘醇,朕一直是看奏折看累了时候,才差力士为朕斟上半樽,浅尝辄止权作提精气神。属你眼毒,专挑好的!”

    薛王丛瞟眼已然跟出屏风来的高力士,面对李隆基的怨艾,倒也不以为意,反正酒已下肠,占足便宜,挨几句说又不会掉块肉:“谁叫皇兄藏有珍酒,却舍不得赏臣下共享,臣下见了,便只有偷嘴解解馋了。唉,话说回来,捞鱼摸虾失误庄稼,酗酒贻事,也不见得是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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