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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古今-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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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堂,怎能算得染上污点?若是这般,天下还哪有干净之人?孩儿与她两情相悦,非她不娶!只求父亲成全!”他深深磕下头去。
  文林道:“我若执意不允呢?”
  文徵明直起身来,道:“那孩儿便绝了情爱之念,终身不娶!自此只求仕途!”
  “你——”文林气得浑身发抖,“你自幼不曾对我忤逆半句,如今真是鬼迷心窍了。即使没有这桩命案,我早已对你说过,终身大事何等重要?我从来就不曾允许你娶一位寻常人家的女子为妻,你可是都忘了?我身为区区知府算不得什么,我若允了这桩亲事,你让我如何向你祖父交待?好!好!与其让你有辱门楣,倒不如我先打死了你,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他昏头昏脑地转了一圈,折了根树枝朝儿子身上狠命抽去,文徵明忍着疼痛直挺挺地跪着,说道:“君子一言九鼎,孩儿已向湘儿许诺,即便父亲打死孩儿,孩儿也绝不做那食言而肥之人。”
  文林听他还“狡辩”,更加恼怒,骂道:“你与她私定终身违背礼教!岂能作数!这种诺言守来何用?你只管儿女之情,将父母养育之恩尽数抛诸脑后,还敢强辩!我只打死你这不孝之子!”他怒火攻心之下,下手毫不留情。
  文庆站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却不敢相劝,是徐伯赶来一把抱住了文林,跪下来求情道:“老爷,不要再打公子了!老爷心中有气,也只待科举过后再罚不迟,公子带着一身伤痛,如何应试?老爷不是希望公子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么?三年一次科举,莫非要因这等事而让公子耽误三年么?”
  文林微微一怔,扔下树枝拂袖去了。
  见过妻子后,文林已是气消了许多。
  妻子对他说道:“老爷,壁儿原先虽然心中喜欢湘月,但其实并不曾将你的话抛诸脑后,这也是他口头答应王老相国说亲的缘故,只是后来湘月遭人劫财,推落河中,险些死了,是文庆发现告诉了壁儿,壁儿将湘月救回来悉心照料,这一来便再也分不开了。老爷,我们的儿子重情重义,不是好事一桩么?为妻的瞧着湘月那丫头不错,不知老爷为何反对?若说门第之见,周家二小子已然修书给周老大人,将湘月收作了螟蛉义女,既是礼部尚书千金,这不还是我们高攀么?老爷与周尚书多年深交,如今得儿女联姻,岂不是亲上加亲?”
  文林没有回答。
  顾湘月虽不是他心目中儿媳人选,到底为人不坏,周上达也曾写信来请他在此事上宽容,即使不允,何必如此对待儿子?文徵明自幼就有些认死理,他是知道的。
  作为一个父亲,他可以教儿子说话读书写字、为人处世之道,却无法左右儿子的感情,这是任何一个父亲都无法做到的。
  晚饭后他来到儿子房中,见儿子俯卧在床,有些心疼,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其实何止痛在娘心,同样也痛在做父亲的心上啊!
  文徵明看到父亲来看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自幼孝顺,从来不会顶撞父母,然而这次也是话赶话地,竟说出这许多不该说的话来。见到父亲,他内疚不已,道:“父亲,孩儿方才不该惹父亲生气,只是孩儿与湘儿”
  文林上前道:“壁儿,我听你母亲说过你救顾湘月回来的事了,此事你做得对,见死不救,枉为人也。但此次前往杭郡赴考,你不可再与顾湘月相见,知道么?横竖吴家亲事你是退了,即使人家愿意再将女儿许给你,我也没有老脸与惟谦做这亲家。待科举过后,慢慢再说不迟。在这关口上,我要你安心读书,若能得个一官半职,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他这番话看似是有余地,其实在他心中 ,只盼着儿子能金榜题名后知晓自己身份贵重,有所醒悟。他若不拿话宽慰儿子,只怕儿子无心应试。
  文徵明太了解父亲了,父亲那句“慢慢再说不迟”,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来到杭州,心爱的女子近在咫尺,却不便相见,加之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一直愁眉不展。
  回想起顾湘月巧笑嫣然的模样,犹在眼前晃动,这相思之苦如何能解?他这时又想起她说起的梁祝化蝶的故事,心中更是惨然,只觉得倘若这样下去,只怕自己也会像那梁山伯一般,落得个郁郁而终。
  文庆买砚台回来,见文徵明呆呆坐着长吁短叹,眼睛发直,吓了一跳,惨声道:“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昔日总闻那些不得厮守的男女一病不起,终于一命呜呼,你可别这样啊!”
  文徵明抬起头道:“你也听说过梁祝么?”
  他话音方落,有人敲门,文庆忙去开了门,见是个妙龄丫鬟,长得娇俏高挑,即使心中正难受,也不禁微微一动,道:“姑娘找谁?”
  这丫鬟正是竹香,她说道:“文公子在么?”
  文庆让开,道:“公子在屋里!”
  竹香走进屋去,见文徵明似丢了魂一般,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她以前在府中见过他,看他清瘦了不少,心中暗赞顾湘月眼光不错。倘若文徵明谈笑如常,定是负心之辈。
  她对文兴道:“你先出去罢,我对文公子有话说!”
  文庆怔了一怔,看着文徵明,文徵明回过神来,道:“文庆,你先出去罢!”
  竹香看着文庆走了出去掩上了门,才说道:“你是为亲事消瘦么?如果是这样,还算你有几分良心。我家姑娘让我告诉你,今夜二更在西湖断桥相见,她说去不去由你。”
  “敢问你家姑娘是”文徵明遇到这么一出,不禁一头雾水。
  “文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竹香笑道,“你来府上时,婢子还给你奉过茶呢。说起我家姑娘,就是你未婚妻!你倒说说你有几个未婚妻?”
  她抿嘴一笑,转身去了。
  出了门,只见文庆站在外面傻兮兮地向她笑,她走上前去,“你傻笑什么?”
  文庆呐呐笑道:“不知姑娘是哪个府上的?是周二公子府上么?敢问姑娘芳名”
  竹香噗嗤一笑,道:“你这人!上次你随文公子来府上时,我还见过你,到底是周府丫鬟多,你竟不记得我!我是竹香,今日来是奉了二公子之命邀约文公子游西湖去,我走了!”
  文庆呆呆地看着她背影,心头涌起一阵异样,脸也不禁烘烘发热起来。
  竹香走后,文徵明心里着实犹豫。论礼教他是不该去,但说到底他心中是深爱着顾湘月的,况且自己如今这般痛苦,不见顾湘月,只怕也不能开解。
  他与年龄不符的老成持重,只是因家教的关系,但他毕竟二十岁都不到,他内心也曾有过叛逆的想法,平日里与唐寅一干好友聊天时,也曾激烈地抨击八股文这种束缚思想扼杀自由言论的形式,可见他并非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书呆子。只是生在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养成了他循规蹈矩的性格。
  他曾经以为自己也会如所有书香门第中人一般娶一个未曾谋面、只是媒人百般夸赞温柔贤惠的女子,然后过那平静无澜的日子。
  顾湘月像个小孩子一般直来直往的风格其实正如帮他释放了被束缚的那一面,他需要这样的感情,父亲的强硬制止与不理解,令他郁结难解。
  他明白,如果此次不去,很可能便与心爱的姑娘失之交臂了。
  打定了主意,心中反而踏实了,多日辗转难眠,终于有了睡意,他也不管院中喧哗,自去睡了一觉。
  听到一更敲起,起身洗漱,文庆被惊醒,道:“公子,周二公子约你去游西湖,这时才去?”
  文徵明看着窗外碧月如洗,难得的好天气,便道:“正是!逸卿、子畏、老祝约我西湖泛舟。”
  文庆揉揉眼睛要起来,口中咕哝道:“周公子、唐公子、祝大爷也是奇怪,掌灯时分不去,眼下游人也散了,灯也灭了,去抓鬼怎地?”
  文徵明以往不曾说谎,不觉脸红,道:“你有所不知,将近元宵佳节,掌灯时分吵闹得很,不是清静之所。此时皓月当空,才是自在。你自睡你的,不必陪我。”
  文庆道:“这怎么行?三更半夜的,万一出事小的怎么向老爷太太交待?”
  文徵明笑道:“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外,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杭州我并不陌生,怕他何来?”
  文庆道:“公子小心狐狸精勾了去!”
  文徵明猛然想起当初顾湘月在彻夜陪他作画时说的话,她说她是狐仙,特地前来陪他,不禁又是脸热,笑道:“一派胡言!”
  文庆高兴地说道:“公子,今日竹香姑娘可是带来了湘月姑娘的消息?看你心情好多了,这两日总是愁眉不展的。”
  文徵明微笑道:“你睡罢,我去了。”
  他出了驿馆,往西湖去。
  他出门出得早,一路安步当车,边欣赏路边夜色边走。
  到了断桥没有见人,此时四周寂静,清幽雅致,一轮明月高挂,湖上波光如银。
  想到即将见到顾湘月,他几日来的愁烦一扫而空,不禁缓缓道:“月出天在水,平湖净于席,安得谪仙人,来听君山笛。”
  过了一会儿,一艘画舫由远及近,舫中灯光明亮,映着一个女子身影,外头也站着一个女子,待画舫近了,看清外头站着的那个女子正是日间来找他的丫鬟。
  竹香招手道:“文公子,请上来。”
  文徵明上了画舫,见竹香却上了岸,他急道:“姑娘,你”
  竹香噗嗤一笑,自沿着湖边路自去了。
  他心中没来由一阵紧张,在船头痴立片刻,夜风稍大,推得画舫渐渐漂离岸边。定了定神,推门而入,一股暖意将他包围起来。
  “小书呆!”一个娇小的身子扑在了他怀里,“我知道文伯伯嫌弃我,你是不是也嫌弃我?”
  不想触碰到了他身上的伤,他痛得微微皱眉,顾湘月看他神色不对,忙松开手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文伯伯打了你?我看看打哪儿了。”
  文徵明低头地看着顾湘月,她脸上满是泪水,神色憔悴,这一刻什么礼教约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湘儿!”
  他忘情地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尝到了她咸咸的泪水,顿时脑中“嗡”地一声,失去的理智顿时占了上风,他从小到大处事颇为冷静,即使内心澎湃,也能很快镇定下来。他轻轻推开顾湘月,道:“湘儿,你说什么话?我怎会嫌弃你?父亲若是执意不肯答应,我宁可终身不娶,即使你嫁了人,我也独自一人。”
  “你说什么傻话!”顾湘月破涕一笑,“从我来到这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要不谁都不嫁,离开这里,要不就只嫁给你。不,不,小书呆,你别气文伯伯,你去娶吴小姐吧,我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再回来。我就不该遇到你,在我之前,你在文伯伯眼里就是个乖孩子,他也是为你好,我在心里说过要报答文伯伯的,这下好了,我拐走了他儿子。”
  文徵明忍俊不禁,“哪里就拐走了?父亲只是暂时不答应,我们为何要不尽人事先听天命?”
  “那你为什么不来家里呢?”顾湘月抬着头看着他,“这两天大概就要启程进京了,如果你高中了,文伯伯是不是就会很高兴?会不会就答应我跟你的亲事呢?”
  文徵明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无颜去见老伯母,她若问起,我该如何回答?”
  顾湘月笑道:“天下哪有你这样的老实人?母亲问起,你只说文伯伯虽然反对,却也有余地,待春闱后再说不迟。”
  “只恐老祝他们定要取笑于我,”文徵明微笑,“罢了,我去便是。”顾湘月道:“先让我看看身上的伤。”
  文徵明忙摇头道:“不妨事,父亲只是折了细枝来轻轻打了两下,以示惩戒,一点也不痛。”
  顾湘月闻言又高兴地扑到他怀里,“不然咱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你给我留个相思债,我就不信文伯伯不答应。”
  文徵明面红耳赤,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这这万万不可!”他又羞又窘又慌的模样逗得顾湘月笑弯了腰。
  顾湘月想到了周文宾的那首七律,便道:“哥哥前些日作了一首七律,我在看时,他一把抢了去,但我却不知他写的什么意思,你说奇怪不奇怪?”
  文徵明道:“是一首怎样的七律?”
  顾湘月具体哪里记得清楚,只拼命地回想了一下,背给文徵明听,背得残缺不全。
  文徵明听了,一时心头悒悒不乐。
  他其实早已知晓周文宾是对顾湘月有感情的,只是这件事实在无解,毕竟人不是物,哪里能拱手相让?顾湘月若是喜欢周文宾,他自然也会百般成全。
  他沉默片刻,道:“逸卿写的是苦景。”
  顾湘月奇道:“景色还有苦的么?”
  文徵明微笑道:“景无喜悲,人心却有!有时心绪不佳,看去便是苦景。想来逸卿也有烦心之事。”
  顾湘月点了点头,道:“我太自私了,一直只管自己喜好,浑不知哥哥在烦恼什么,等寻个机会问问他。”
  文徵明道:“方才我觉你脸颊发烫,可是着凉了么?”
  顾湘月眼圈一红,道:“王大哥战死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就病了。”
  文徵明道:“王大哥是谁?”
  顾湘月也不隐瞒,将去宣府时认识王徎以及他临终时让人将镯子送给她的事都说了,“小书呆,王大哥是好人,你不要误会了。”
  文徵明温言道:“我怎会误会?倘若你听到他的消息而无动于衷,那不是太无情了么?你去宣府之时,王徎照顾你,我感激还来不及,只可惜竟不由我当面向他道谢。湘儿,人死不能复生,千万保重自己,我想他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难过。”
  这一夜,两人只在舫中说话绘画。毕竟年轻男女在一起缠绵悱恻,自然也有些情动之处,文徵明只记着发乎情止乎礼,无论如何不肯逾矩半分。
  后半夜时,顾湘月精神萎顿,靠在文徵明怀中睡着了。她约文徵明出来,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如今听他矢志不移,心里石头稍稍落了下去,精神放松,睡意也就上来了。
  天蒙蒙亮时,竹香又来接顾湘月,文徵明自回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文宾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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