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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妆-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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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关了店门后,曜灵叫上所有伙计,齐齐坐了一店堂,她则站在柜台后,有话要说。

    “过几日我就走了,别的话不必多费了,左右这大店子是交给大家了。方成你看着前头,钱妈妈看住后院。现在的生意不坏,大家齐心协力,再将这家业继续下去就是!”

    短短几句话,说完了,曜灵便从柜台下端出几大盘不知什么来,上头蒙着布,曜灵玉手轻揭,原来竟都是些现银子。白晃晃,胖呼呼的元宝堆儿,将众伙计的眼都耀花了。

    钱妈妈一看不好,这是要分家产的节奏?

    “我说掌柜的,你这是做什么?”不想方成更比她反应得快,一个跃步冲到柜台前,伸手就又将布蒙上了。

    “是啊,”吉利平日不会说话也不爱说话的,这时也变得伶俐起来:“这银子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能要!”

    曜灵嗔道:“看你们,一个个的急什么?不是要分家产!不过眼看我就出了门,年下也不知能不能回来,先将今年的花红分给你们,算我给大家一个交待。不然到了年关,怎么回家呢!”

    钱妈妈一听这话,简直太不吉利,当下就冲地啐了一口,然后道:“这话说得没道理!年节还早呢!谁说掌柜的就回不来?才到年中,谁又知一年的花红是多少?现在分了,帐又怎么算?”

    众伙计纷纷出声附和,没一个说要那银子的。

    曜灵温柔地看着一屋子的眼睛,她看得出来,里头都是暖暖的心意,是为自己好,为自己焦虑的。

    “我知道,你们想些什么,我岂能不知?都是伴了许久的老人了,可算心意相通了。恕不知你们为我,我岂能不为你们?只管收了这银子,我对咱们店铺有信心,抽出这一笔来,还不至于就怎么样了。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到了年下有余,大家再分!”

    曜灵的话,可算是豪言壮语了,可听到众人耳朵里,却如悲音,竟要催出他们的泪似的,叫人不忍卒听。

    这时方显出打头伙计的重要来,方成原来也是个倔强的性子,但见他将双手左右一撑,就将柜台上几个盘子盖得严严实实,口中坚决地道:“不分,就是不分!你们哪个不依,只管上来动你爷爷!今儿若有人取了这银子,明儿就给我卷铺盖走人!采薇庄不要那起没良心趁人之危的黑心种子!”

    伙计们当真无一人动弹,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钱妈妈这时上前来,走进柜台里拉住曜灵,哽着嗓子眼儿劝道:“掌柜的你也别犟了!睁眼看看,底下这些哪个是肯伸手的?你只管去吧!家里的事交给我们,这里都是你的家人,我打个包票,没一个是失了血性,不凭良心办事的!”

    话已至此,曜灵无法再开口说下去,眼泪已忍到极处,她怕一开口泄了气,泪水便要喷薄而出了。

    众人知趣地散开,一时间大堂里空了下来,钱妈妈搂着曜灵,方成收拾银子,气氛难得的和顺睦恰,多少天来的不满和焦虑,此刻都消散不见了,未来会怎么样?管他呢!有这许多人真心相待,曜灵觉得,自己即便出门再难,也不觉得难了。

    不过说归说,曜灵最后还是吩咐方成,将这一注银子记下数来,年下还是分给众人。不能叫别人跟自己受苦,这是尹度做人的准则,曜灵一脉相承,不敢就忘。

    日子过得真快!这一晚,曜灵躺在床上,算了算,原来后天,就是启程的时候了。

    这天早上,伙计们都还在梦乡里,钱妈妈守着灶下的火,也半依半靠着,正在打盹,曜灵却早已洗漱干净,换上一身缟素,出门去了。

    天还黑呢!街道上,打更的声音时时传来,四更刚过,道路上一个身影也看不见。月光从头顶上直投下来,是冷冷的清光。夜风也凉,吹在脸上,竟有秋意。

    城门下,早起的车夫们,刚刚睁开眼睛,喝过第一顿稀粥,正三三两两地,正坐在车把子上,闲话。马儿喷着鼻息,嘴里还嚼着昨夜剩下的干草,天这就亮了起来。

    薄薄的晨雾里,车夫们远远就看见走过来一个瘦削的身影,一身纯白孝衣,头巾将脸包得严实,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只知道,这是位女子。

    “走吧,去城外,尹家庄。”

    曜灵到的时候,尹家庄众人才起身不久,伙计们坐在露天的场地里吃饭,刘勤和吉家人,则在屋里,不见影儿。

    曜灵要得就是这个。她谁也没说,连钱妈妈也没告诉就来了,怕得就是被人打扰。跟爹娘告别,是极之私密的事,她不愿意与别人分享。即便知道是好意,她也不愿接受。

    站在那两座连于一体的小土包前,曜灵一句话也没说。有心意就够了,她想,爹,娘,女儿这就走了,你们只管放心,女儿这一去,事不尽成,决不回来。

    跟太后虚情假意地和睦,这情形已然走到尽头。太后不想继续敷衍下去,曜灵也不想。一决雌雄的时刻将要来到,谁输谁死,赢者为王,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一个伙计端着供品肉菜,正预备向尹度和娘子的坟墓处走来,突然惊异地发觉,那两座墓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束带着露的野草,翠生生的,迎风招摇。

    曜灵回到家里时,已是午后,钱妈妈正急得在院里打转,口中直说完了完了,掌柜的就这样走了不成?

    “看妈妈说得!你给我置的送行酒我还没跟大伙喝呢!怎么会就这样走了!那也太亏了!”曜灵笑嘻嘻地站在钱妈妈身后,倒唬了她一跳。

    “大清早的你去哪儿了?”钱妈妈话刚问出口,转身就看见曜灵身上穿的衣服,即刻就收口不言。

    曜灵也不再多说,进屋换衣服去了。

 第一百十一章 饯别

    晚间,曜灵果然命伙计们早早将店门关了,中间一进的大院子里,早早摆下六张十人大桌,都是街坊邻居家借来的,上头二十四器随方就圆的定窑磁碟儿已经摆好,都是凉菜。

    钱妈妈与方成两人,正在由厨房往院子里搬着热菜,烧羊肘,烧鹅,烧肉,烧蹄,都是伙计们喜欢的大菜。因曜灵吩咐了,要叫大伙吃得尽兴,钱妈妈自然无不听从,因此平常曜灵喜欢的素果倒少,盘盘都是油旺旺,红炖炖的肉菜。

    隔壁酒庄里,下午现沽来的新酒,十几只坛子,依桌子放好,上头泥头刚刚打碎,阵阵酒香,萦人鼻息。

    伙计们静没声息地沿墙角站好,自觉排着队似的。什么时候这样痛快的吃过?记忆里几乎没有。眼前这一餐,对达官贵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甚至可算粗鄙,却于他们来说可算是金樽玉觥,珍馐玉馔,可看在眼里,却叫他们一个个鼻酸欲泣。

    说起来,采薇庄的伙计都有个共性,那就是,都是些荒年活不下去,被家里拿出来卖的孩儿。尹度双倍价钱买了来,教他们手艺,却不叫他们跟家里断关系。人家只当是卖儿子,他却是收徒弟,却还给钱。

    店里的伙计,并其家中,无一不当尹度救命恩人一样,尹度走后,曜灵依例照做,生意好了之后,愈发对伙计们宽松,可以说,采薇庄的伙计,表面心里,无一不以她为首的。

    可惜这样好一个人,京里竟容她不得。眼见着,她要走了,谁来给咱们做主呢?伙计们想到这一点,心里无不做慌做张。

    见菜搬得差不多了,钱妈妈便叫吉利:“去,掌柜的在屋里呢!你去叫她一声!说大伙都齐了。只等她来。”

    吉利去了,一时来了,回说即刻就到,请大家先行入座。众伙计本来不敢就座,听了掌柜的吩咐,不得已,一一安插着,入席坐了下去。就连多余的一个小荃子,也搭头搭脑地,坐在其中。

    这里刚刚坐下。果然曜灵顷刻就至,一身夏日家常竹布蓝布,头发洗过了未开,只随便用根竹筷子挽了。却也整齐清爽,似一尘不染,灵慧空明。

    “都齐了?好,吉利,方成,斟酒吧!”曜灵说着自己也动手。挨个将自己桌上的酒杯满了。

    与她同坐的,都是十年以上的老伙计了,与方成差不多大,心里有事。拿着酒杯,都有些沉重地端不起来。

    曜灵微笑道:“怎么不动手?方成,你那怎么样?可都满上了?钱妈妈呢?”

    钱妈妈鼻头通红地从厨房里上来,直摆手,说要看着火,就不上来坐了。

    曜灵也不勉强,只请大伙同举杯,共饮了这一杯。再说话。

    众人依言。闷闷地将酒干了,酒是好的,喝进肚子里。却没品出什么滋味来。

    曜灵盈盈浅笑,放下酒杯,款款道来:“我知道大家愁什么,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这一个月来,想必大家伙已是尝了个遍。好在,最后,咱们得了这个东西。”

    说着,曜灵的手向店堂上方指去,众人这才想起,哦,那是老太后御赐的匾额所在。

    对呀,有这东西在,还有什么怕处?后半个月,不就是因了这东西,生意一点一点地,又回来了?

    众伙计们心里即刻松快许多,刚才下去的酒,这便散出热力来了。

    其中一个伙计便道:“我就说嘛,掌柜的人虽走了,威力尚存,老太后尚给咱们三分薄面,更别说别人了!”

    方成迎头就是一个爆栗:“你这马后炮放得好生利索!掌柜的不说你是想不起的,这会子倒聪明起来了!”

    那伙计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吉利正坐在他身边,便叉了一大块肘子,油汪汪地塞进对方嘴里,立刻就堵得说不出话了。

    小荃子正吃得欢,一时嘴滑,便失言道:“是啊,太后心里也是疼掌柜的,这不,请掌柜的出京,游山玩水,兼采卖宫中用物,多好的差事,别人想,还想不到呢!”

    此言一出,众伙计立刻怒目相视,投射过来的眼光众众带着恶意,心想有你什么放屁的事?!闭上嘴才好!

    小荃子被瞪得嘴里肉都咬不牢了,哗啦一声,一块烧鸭腿从他嘴里落了出来,砸在酒杯上,撒出一桌酒去。

    “看你这公公,就算看不上咱们这里的粗食,也不必这样浪费吧?好在明儿你就要回去,咱们也就两下里清静了!”小荃子身边一个伙计看得厌恶极了,一时脱口而出,竟忘了忌讳对方身份。

    曜灵听见这话,心里一沉,眼光就向小荃子看去,生怕他心里起怒意,要在李公公面前生事。都说暗箭与小人一样,难妨难挡。

    说来也怪,小荃子在采薇庄这一个月,人人都忘了他是个公公了,他自己也快忘记,心想若能一时呆在这里,也不坏。有吃有喝,睡得安心,更不必提心吊胆,每日不过用飞鸽传书,给李公公送些消息罢了,比起以前在宫里的差事,那是不知要轻松多少倍了,因此人也比上个月胖了,脸也宽了,竟长出一层肉来。

    因此就受些小骂,于他也无大碍,前头说了,他本性不坏,不过在李公公面前求口饭吃罢了,进宫日子又短,那些个人性险恶,他也还没来得及学会。

    “算了算了,”小荃子大度地说道:“知道你们心情不好,本公公不理你们!我吃我的,你们说你们的!”

    曜灵微微一笑,放下心来,忙对那伙计道:“还不快给荃公公倒酒?肥鸭子大块地夹上去!”

    那伙计心里不情不愿,面上少不得低低陪了个不是,小荃子一杯酒下去,自己倒笑了。

    原来出京采买东西的风,是太后放出来的?曜灵倒被小荃子无意间说出的话,勾起心事来。

    太后这又是做什么?前头叫余王妃教训自己,后头又这样安抚自己?太后才不会诚心为了采薇庄好,到底这女人葫芦里,又卖得什么好药?

    章徳宫里,太后正在净面,李公公小心翼翼将一件件珍宝从她头上除下,又一样样交到身后宫女的手中,收存起来。

    “今儿信上怎么说?”太后懒洋洋的,无精打采地问。

    李公公殷勤上前来,送上一盏玫瑰露,然后媚笑道:“没什么大事,说今儿在后院置了酒,给小掌柜的送行呢!”

    太后哼了一声,接过玫瑰露来,呷了一口,不着意地放下,蹙眉道:“怎么不香?怪道庄贵妃拿来敬哀家,原来不是什么好货色!”

    李公公如同哈巴儿狗,立即有样学样,也将个老脸皱起,然后啧啧咂嘴道:“可不是说?我先替太后试温度时,也觉得不太好,还不抵咱们平日用得呢!倒也好意思,说是贡品?也不知是真是假!”

    太后反倒笑了起来:“她哄你作什么?贡品不贡品的,反正是皇上给她的,不是贡品,那也成了贡品了!”

    李公公顷刻又转了笑脸:“太后这笑话说得真好,奴才也觉得可乐极了呢!”

    太后笑过,又叹起气来:“皇上怎么还这样宠她?真不怕她造反?那什么十七姨娘的事,还不够渗人的?要我说,才别信那鬼丫头的话,什么姐妹不是一条心,庄贵妃只为荣华富贵。屁!一听就是搪塞之辞!也只有皇上肯信罢了!”

    李公公也跟着叹息:“谁叫皇上心里就是喜欢庄贵妃呢?就有心不信,舍不得也是没法子。”

    太后嘴上不响了,心里却在冷笑。自己的儿子,为娘的最清楚。皇上性格全然不似先帝,先帝是顸颟敦厚,也许做皇帝并不合格,做人却是极好的,因是从容大度,并无乖戾气的。

    可皇帝却正相反,只跟她这个为娘的,如一模所脱。心狠手辣,凡事只要对自己有利,无有行不出的。又最是面慈心硬,别人看着娃娃一样,只当容易对付,不想却是胸中另有沟壑,一不留神便可置于死地的。

    “唉,儿大不由娘,哀家劝许多回,皇上只是敷衍,转头又去了庄贵妃宫里,竟当哀家的话耳旁风一样了!”太后开始发起牢骚来,李公公不觉心里一惊,莫非她真的老了?

    一个狠毒又颇有姿色的女人,若是老起来,那是相当可怕的。

    老太后就是现成的例子。

    李公公身上微微打起寒战来,赶紧欲将话题岔开:“今儿老太后派人去敬事房传话,说明儿要换个花样,不喜欢现在的绿豆薄荷冰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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