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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玄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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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学会了,做个更好的来和我换这个。”
南宫盼听罢,脸颊烧得更红,鼓起腮帮子,急得直跺脚,非要抢回来不可,狠狠拉扯着他的衣袖。
这二人真有意思,刚刚还是生离死别,转眼又在打情骂俏,竟然连房门推开的响声都没能听见。
“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突兀的质问使二人的心沉入了谷底,南宫盼诧异地望向阿哥南宫烈,表情僵住在脸上。
南宫烈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二人,刚要再说话,却见南宫盼冷不丁地拔出挂在墙壁上的弯刀,架在脖子上。
“阿盼,你要做什么?”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道。
南宫盼先是瞪了一眼阿忘,着急道:“傻瓜,还不快走!”然后挡在阿哥身前,恳切道,“阿哥,你就放了他吧!”
南宫烈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猛然出手就要抢刀,阿盼急忙退后一步,刀刃划出一道血痕,“阿哥,他中了我的蛊毒,若不回来必死无疑!你就放了他吧,不然,阿盼立刻死在你面前!”
南宫烈的手停在半空,与阿妹四目相视,一方是火,一方是冰,冰火隔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拉开彼此的距离。南宫烈眼中的怒火终究熄灭,手无力的垂下,攥紧了拳头,目光移向阿忘,长叹了口气,拂袖让出了门口,背转过身子。
阿忘迟疑了片刻,回眸深情的看了南宫盼最后一眼,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良久,南宫烈回转过身,接过阿妹手中的弯刀,沉声说道:“阿盼,你今天放他走,将来定会后悔!”
南宫盼怔怔地看着阿哥,嘴边兀然攒出个笑容,眼里只剩淡淡的忧伤,声音散在空气里,轻得微弱,“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故事到此在南宫盼的心里还差一个结局,千里迢迢的追来为的也是这个结局。最后的一幕场景在我的脑海里刹那消失,思绪总算回归现实,可心依旧是沉甸甸的,易北说我总是多愁善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情为何物,如果这世上真情都不能感动人心的话,那么人世间也太过寂寞无味了。由此可以看出,易北的内里还是隐藏着兽类特征,由不得他不承认。
我几次想要安慰南宫盼,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实在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阿忘去而不复返,她不明白,我更不明白,由始至终,我都看不透这个人,他总是将心思埋藏得很深,不见喜怒,即使在心爱的人面前,也还拿捏着分寸。不过,有一点却可以肯定,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儿戏,阿忘不肯回息国,背后一定有一个理由,一个让他连性命都不顾的理由。
恍然间,我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我们要找的这个人,既无姓名,也无出身,更无府邸住址街道门牌,除了他的长相,其余的一无所知,想要寻人着实难办,就算最后真的有幸被我们找到,恐怕剩下的也只是一堆森森白骨。
我把我的顾虑告诉了南宫盼,她垂下浓密的睫毛,语气平淡,“他曾经告诉过我,他的家在益都,祖上世代为将,在代国声名赫赫。而且,他中的蛊毒,算来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此毒非同一般,中州没什么人认识,更无人能解,只怕现在已经是快不行了。我们到了益都,沿着这两条线索去找,兴许还来得及见他一面。”她说话的时候,眼中有晕不开的悲凉,结出层层冰霜。我知道其中的原因,是在她的记忆中无意间看到的,决定来中州之前,她狠心把那唯一的解药捏得粉碎,她恨他食言,害怕自己心软饶过了他,她不想他死,却又千里迢迢的找来亲眼看着他死,可他死了,她又该怎么活下去?
远处玄云蓊郁,渐渐移将过来,盖住日头,故事讲完的时候,我们刚好抵达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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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益都
更新时间2011…10…17 9:18:43 字数:2104
益都无愧是代国的国都,繁华热闹绝非一般,称得上是十步一妓院五步一酒楼,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夜夜笙歌不断,日日醉生梦死。
都说代国的代乐侯燕峦最懂得生活情调,曾经因为要在四月时节能欣赏到孟国的樱花雨,声势浩大的耗费巨资开凿了一条连通代、韩、孟三国的大运河,据说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人工运河,还被载入了颇具影响力的权威书录《九州东陆之最》,一时成为佳话,更被众多史学家巧言附会。
初闻此事,师父存有不同的看法,指明代侯的心思不止于此。我试着揣测,推断代侯是想利用水路控制住韩、孟两国的贸易,何况代国军队最擅长打水仗,各国都要忌惮三分,有此水路设防,打起仗来总不会吃亏。师父听完,满意的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如今再看代国的子民,确实把他们国主的精神继承并发扬光大,将吃喝玩乐进行到底,在当朝这么个乱世,也能有如此惬意的地方,还真是个奇迹。
我与南宫盼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打点好一切后,我踱步下楼,找到了掌柜的,预备打探些线索,掌柜的摇了摇头,嗫嚅道:“我只听说逐风院的依依姑娘身体抱恙,最近不能出来唱小曲了,却不知还有哪位将军也生了病。怎么最近得病的人这么多?”说着,摆出了一副苦思冥想状,我趁机一步一挪退出了他的视线。
如此,我只好拉了南宫盼直奔益都最有名望的酒楼——海纳轩。这里的气派果然非同凡响,雕梁画栋,碧瓦朱甍,比隔壁家的怡春院看起来还要奢靡,酒楼总共三层,一二层随便客人坐,三层全是包房。我在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窗户被木棍支起,刚好看见传闻中的人工运河,河面上时时有花船经过,莺啼燕啭,曲音绕梁,一阵清风扑鼻,还有脂粉的香气。
店小二给我俩沏上了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我端起茶碗,悠哉的闻了闻,漂浮的茶叶慢慢舒展开,缓缓地沉入碗底。南宫盼问我为什么来这里。我放下茶碗,解释给她听,在中州,若想要打探到消息通常会选择两个地方,一是妓院,二是酒楼。因为只有在这两个地方说过的话才不必负责,不负责任的话自然什么都敢说。鉴于妓院只招待男宾,若要混进去,诚然需要乔装打扮一番,万一不小心被人识破,索性扣留在那,从此堕落风尘,真可就太悲催了!所以选择酒楼保险一些,好在酒楼只是不许携带宠物,而且这一条也如同虚设,因为我瞥见旁边桌的几个人正围在一起斗蟋蟀。
南宫盼望了眼窗外,脸上兀然浮现出一个笑容,说:“阿萱的意思是说,我们在这里可以打探到我夫婿的下落?”
我手里的茶杯抖了一下,差点泼出水来,突然变得这么亲昵有些不能适应,片刻反应过来嗯了一声,拎起茶壶为她蓄水,说道:“我们到处找人打听,一来问的人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会告诉我们,不如在这里守着,兴许有意外的收获。”
酒楼人来人往,唱曲说相声的,络绎不绝。我坐的位置刚好可以观察到整层楼的情况,坐在我们西北角第三排的那桌,一位留着小胡须的男子给坐在旁边的人斟满酒,问道:“古神医今日可是又去将军府了?”
被称作神医的是位年过花甲的老者,正襟危坐,将筷子在茶碗里涮了涮,接话道:“是啊,罗将军的病真是奇怪,应是中了毒,可又不太像,老夫行医数十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病。”
我与南宫盼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口中的罗将军我听师父提过,是代国的威武将军,姓罗名忱,字义信,代国的重臣武将,世代受朝廷器重,这么看来多半是此人了。
“真是天妒英才啊,罗将军上次已经算是死过一回了,这才回来多久,只怕不到三年吧,结果又”说话的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可不是呢,罗将军万一有什么不幸,我们代国又要损失一位良将了。”胡须男子最后总结道。
我扳着凳子蹭过去,插嘴问道:“你们说的那个罗将军是什么人?”
几人见我冷不丁的突然冒出来,吓了一跳,筷子纷纷掉在地上,害得店小二一通忙活儿。其中一人瞅了一眼我,警惕道:“姑娘是哪里人,何以对罗将军的事情如此感兴趣,莫不是”
我没等他问完,抢先交代道:“我哪里人都不是,就是好奇打听一下,你们可以全当我不存在,接着说,接着说。”
那人将信将疑,胡须男子却不以为然,反倒觉得我孤陋寡闻,“姑娘是外地人吧,就算是外地人也该听过罗将军的威名,少年英雄,武功盖世,放眼九州东陆,恐怕没有几人能与之匹敌,除了晋国的二公子”
我见要跑题,赶忙截住他,接着问道:“那他得的怪病又是怎么回事?”
坐在对面的古神医撂下筷子,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的说道:“说起来也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罗将军不知怎的就病倒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如今,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老夫为他把过多次脉,实在看不出是什么症状,翻阅了多少古籍,仍旧一无所获,可怜罗将军一世英杰,哎,都怪老夫才疏学浅!”说完,便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我瞥了一眼南宫盼,她握着茶碗的手一直抖着,好看的娥眉拧成了疙瘩。
“这位罗将军家中可有妻室?”话一出口,几人齐刷刷的看向我,眼神怪异,我知道,这个问题很不适宜,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心中早有怀疑,能让一个男人辜负一个女人,一般来说都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一个男人,那就更加难以接受了。如今能从不相干人的口中说出来,是想让南宫盼有个思想准备。
“罗将军早年已然成家,娶得这位罗夫人很贤惠,想当年”这边正说着起兴,却被啪的一声脆响打断,南宫盼手中的茶碗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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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生死契阔
更新时间2011…10…18 9:14:07 字数:3317
第二日,天空有浓重的笔墨,细雨凭空滑落,被东风吹散,淅淅沥沥,点点诉说着哀思。
哀莫大于心死,可南宫盼却不死心。
依我看来,既已知道结果,诚然没有必要再探究下去,否则,连一个能安慰自己的理由都留不住。
生活大抵都是得过且过的,在糊涂中活出真谛,实没必要太过较真,只不过,南宫盼刚好是一个较真儿的姑娘。
她说想去一趟罗府,我并没有感到意外,将心比心,试想将来我的夫君,若是瞒着我娶了别家姑娘,我想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哪怕徒增伤感,势必要抓那对奸夫淫妇浸猪笼。所以,男人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娶回来的姑娘明明爱着同一个男人,却又彼此如有血海深仇,水火难容,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大家都怀着同样的心思,想方设法要把对方浸猪笼。爱情可以冲动,但不可以互动,真正完美的婚姻应该是一夫一妻制,终身相守至死不渝,可是完美的事物大都不切实际,很难实现。
我跟掌柜的询问了罗府的地址,掌柜的见我们要出门,好心借了把油纸伞,只是那伞撑起来太小,遮不住两个人。幸而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远,穿过两条弄堂就到,罗府不愧为将军宅邸,连宅门口一对汉白玉的石狮子都那么的威风凛凛,只差点上一双眼睛便就活了。
门钹上的铜环沉甸甸的,扣在门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没多久,旁边角门的窗口掀起,探出一位老者的脸,皱纹挤在了一起,像块干裂的树皮,眼睛眯着,打量了我俩一番,才缓缓的问道:“两位姑娘有何贵干?”
我凑近,笑容天真无邪,谎称是梦仙宗现任宗主华师父的入室弟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的恩师智衍仙人绝迹于江湖多年,估计没再有什么人会记得他,不如华师父的名号响亮,能哄住人。况且,我说的也不全是假话,易北的确是华师父的入室弟子,我与易北手足情深,他师父就是我师父,我师父还是我师父。
老者咧了咧嘴角,看不出是笑是哭,只说让我们先稍候片刻,容他进去通报一声。
半盏茶的工夫,刺啦一声角门打开,老仆客客气气的请我们入内,领着我俩穿过垂花门,沿着一边的超手游廊步入院内。庭中的景物错落有致,周边种有许多箬竹,摇曳生姿,被雨水洗得发亮。老仆对我们说,将军最喜欢竹子,时常亲自打理,只是最近有病在身,理会的少了,这竹子才没先前那么有朝气。
走廊的尽头是方方正正的三间客厅,我们走进正中的一间,四张清一色的檀木雕花扶手椅两两摆在左右,各配着一只同款式的雕花茶几,正面也是一对雕花扶手椅配着高几,高几上摆着青花瓷瓶,里面插着几根翠竹,背后靠着一张紫檀平头案,案上供有青铜宝鼎。
茶刚端上须臾,便听闻内堂的珠帘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从后堂缓缓步出一位女子,挽着云髻,黑如鸦羽的发间只点缀了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细瓷般白净的脸上有水墨勾勒出的眉眼,山水幻化的神韵。她盈盈朝我们走来,一身素白及地罗裙微微摆动,玉手藏在袖中,步步生莲花,举手投足间皆是豪门大户调教出来的气质。
白衣女子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立于我们面前,嘴边的笑容婉约,眉间悬着一缕愁云,正是罗忱的发妻,南宫盼的情敌,闺名唤作纪云。
如此谋面着实尴尬,南宫盼定睛看着纪云,寒潭一般的眼眸冰冷。纪云似有察觉,迎上她的目光,停顿少时,移眸转向我,笑中多了几分猜疑。
我手心攥出细汗,保持住面部的笑容,被逼再次说谎,我说过的谎话颇多,是因为真话有时太伤,而我又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见不得别人遍体鳞伤。
“家师与罗将军有些渊源,吩咐我此次下山一定要来府中拜访。”
纪云略微点头,眉间的愁云浓重,遗憾道:“姑娘来的真是不巧,我夫君他”
正说着,只见一名小丫鬟跌跌撞撞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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