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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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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甩了手,转身就要朝楼上去。这时,孔令俊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知道若真惹恼了她,可就少了一个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因此,连忙陪着笑,欺身凑到她身边,对着她挤眉弄眼的低声耳语道:
“二姐,二姐,反正他们都睡觉了,想不想趁这个时候出去兜兜风?”
韩婉婷闻言,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姑妈前些日子告诉她的,关于令俊在外头胡闹差点惹出的人命官司来,一皱眉头,连忙拽住了她的手腕,坚决的摇头道:
“哎,才刚帮你摆平了惹下的祸事,你可别在大过年的时候又惹出点事来,闹得全家上下鸡飞狗跳,连个年都过不好!不许出去,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兜什么风!”
孔令俊对她的斥责完全不以为意,反而笑得越发贼兮兮,她将韩婉婷拉到客厅的角落,小声道:
“二姐,你不想去看看那个在医院里的人吗?今天这么个大好机会,你若不抓住,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下次你再想要去见他,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孔令俊的这番话,实在是一个令她无法拒绝的美丽诱惑。明知令俊提出的这个建议,好比一个等着她跳下去的坑,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坑,哪怕大到灭顶,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她想了想,看着冲她一脸坏笑的令俊,挑眉直言笑骂道:
“坏家伙!肯定憋着什么坏水呢!说吧,要和我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孔令俊闻言,立刻大笑起来,拍着手啧啧赞道:
“二姐,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什么都不用我多说,就能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累,和那些笨蛋说话太累了,跟木头似的,一点都听不懂!”
“行啦,行啦,马屁就别拍了,赶快说正事!”
“遵命!女王殿下!”
韩婉婷被她的胡闹闹得没了脾气,除了笑,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表情。孔令俊拉着她走到窗前,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直把韩婉婷说得禁不住睁大了眼睛。她惊疑的看着孔令俊,低声问道:
“你不是说这天底下没一个男人看得上眼的吗?那怎么”
“他们做我的丈夫是让我看不上眼,可是做情人玩玩的话,还是勉强可以的。二姐,你不知道,有些男人的床上功夫还是很好的,能让你欲仙欲死,咱们女人也别太被什么清规戒律给束缚了,就该好好享受男人带给咱们的这种乐趣”
“停!停!停!你这家伙,这么私密的床笫之事,也敢这么放肆的宣诸于口!我看你啊,真是越来越坏了!”
“怎么了?这男女大欲,是天地之道,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又没说错!二姐,看你这么矜持,嘿嘿嘿,是不是和那个男人还没有那什么啊?嗯?嗯?是不是?哈哈哈”
孔令俊的话说得她双颊绯红,很是不好意思。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堂妹,冷下脸直言道:
“再胡说,我可不去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不说。我们说正事,说正事!等会到了两点钟的时候,我们从后门出去,我的车会在离公馆五十米处的第一个转弯道上等我们。上车之后,到了医院门口我放你下车,然后,四点半你在医院门口等我,我们要赶在五点半之前回到公馆。只要一切顺利,就没人知道我们晚上出去过!二姐,怎么样?”
“好是好,可,真的不会有人发现吗?要是让姑妈知道了我瞒着她偷跑出去见他,一定会生气的。”
“嗨!怕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是谁看见了,就多给他们一点封口费,反正咱们又不是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就是偷着溜出去玩而已。他们多管那个闲事干什么,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还不如捞点钱更实在呢!”
韩婉婷仔细一想,觉得令俊的话说的也有理,这个计划倒也可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转念又一想,心里又觉得不妥,拉过令俊轻声问道:
“一共才两个半小时,还算上来回的路程,我倒是不怕时间不够,倒是你,成天神出鬼没的,又是去私会情人,到时候可别情到浓时难分难舍,误了时间!”
孔令俊一听,哈哈的笑了起来,附耳在韩婉婷耳边低笑道:
“二姐,那是你没经验。办事的时间不用长,从头到尾加一块儿,一个小时就足够了。我多留出来的那一个小时,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怕你和那男人太长久的没见面,万一干柴遇上烈火,嘿嘿嘿”
看着孔令俊的一脸坏笑,韩婉婷知道再让她这么胡说下去,没准后面她要说的话会更不堪入耳。所以,她抬手看了看时间,立刻打断了孔令俊的话,果断道:
“别废话,时间不早了,赶快准备一下吧,我还要回房换身衣服呢,谁要听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韩婉婷说完,立刻转身上楼,也不理在她身后笑得乐不可支的孔令俊。
时针走到了凌晨一点半,这时,刚才闹得欢实的年轻人们都已经有了倦意,强撑了一晚上的精神也终于告罄,纷纷散了手里的牌局,一个个的回房去睡觉,外间的鞭炮声也变得稀稀落落,没了适才的震耳欲聋。很快,客厅里就安静了下来,变得空无一人,等大水晶灯一关,整个公馆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换好了衣服的韩婉婷,斜倚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假寐休息,直到听见房门响起了有规律的三声敲门声。她蹑手蹑脚的过去开门,就见孔令俊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门旁,准备和她一起下楼去。她朝孔令俊微微点了点头,与她一同朝着楼梯口走去。经过念卿的房间时,她正准备开门进去,被孔令俊一把拉住了胳膊:
“二姐,你干嘛?”
“我想叫醒念卿,带他一起去。”
“带孩子干什么呀!本来就那么点时间,也就够你们两个亲热一会儿,怎么,你还准备来个合家欢啊!你愿意,人家男的可不一定愿意呢!别傻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没时间了!”
“可是”
“别可是了,小孩子以后再带也不迟!听我的没错!走吧!”
孔令俊见韩婉婷有些犹豫,二话不说的立刻拉着她的手,将她从孩子的房门口拖走,两个人像两个黑夜之中的精灵,快步走下楼去,寻到后门处,悄悄的摸出了公馆,朝着离公馆不远处停着的轿车跑去。两人上车之后,轿车立刻启动,很快,车子就朝着山下驶去,消失在了夜色茫茫的黑夜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章
山间的夜风极冷,呼呼的吹在人脸上,感觉如刀割一般。但,韩婉婷的心头却如燃烧着熊熊烈火一样,洋溢着满满的热意,丝毫不觉半丝寒意。心情兴奋而紧张的她裹着身上的皮裘大衣,脚步飞快却异常轻巧的朝着那间许久未曾踏足的病房走去,轻灵的身段,像极了在夜晚出没于山间的动物。
来到病房门口,果然见到了姑父特意派来的警卫人员,一左一右的坐在门口,倒像是门神。他们穿着便衣,都在像磕头虫一样打着瞌睡。看着平平无奇的两个人,到底也是常年干特务工作的,警惕性很高,她的一点点脚步声立刻惊醒了他们,两个人几乎同时向腰间摸去,下意识的就要拔枪。
一见来人是她,两人立时放松了下来,起身向她微微鞠了一躬。她向他们露出甜甜的笑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从手袋里拿出厚厚一叠绿色的票子,分别递到他们的手里。两人对她的来意自然了然于心,看着绿色票子上那个鹰钩鼻子的老人头,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电光火石之间,似乎都同时做出了决定,然后他们朝她微微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接过,其中一个看了看手表,压低了声音对她道:
“小姐,早晨5点是我们的换班时间。”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交不了差的。谢谢!”
两个警卫随即又朝她微微躬身,很快就离开了病房门口,隐入了病房幽暗的走道尽头。韩婉婷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令俊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年头,天大的面子,都不一定有票子的面子的大,更何况还是老美的面子。钱能通神,这句话,果然说的没错。
回过神,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轻轻的扭开了病房的门。
房间里很暗,连小夜灯都没有开,窗帘拉得很严实,几乎透不出窗外的一点光来。她站在黑暗中,使劲的眨了好久的眼睛,才让自己适应了这种黑暗,隐隐的能看见不远处的床上有个隆起的身影。
看着那个身影,突然的,她的眼眶湿润了。她有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没有触摸到他,甚至没有呼吸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原来,她的心里是这样的眷恋着他的一切。
没机会见他的时候,姑父时不时的会告诉她他的治疗情况,有令她欢欣的好消息,也有让人揪心的坏消息。好消息和坏消息掺杂在一起,常常让她的心情像三月的天气一样,时阴时晴。有时,她是从报纸上看到他最新的治疗情况,无一例外都是好消息,篇篇字眼都是他即将康复出院的报道,太过口径一致的说辞,反倒让她不相信报纸上说的内容了。
因为他是当今的抗日英雄,不,应该说,是姑父特意为她而捧出来的政治明星。她记得父亲曾痛斥政治之道说,凡事一旦既为政治,则诚信道德全无。所以,作为国家的喉舌,在全民一致对外抗战的时刻,大小报章,不论党派和政见,总是要适时的表达一下对抗日英雄的敬意与关心,哪怕是虚情假意,也要表面上一团和气,一派祥和。最后搞得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他的伤究竟恢复的如何。
她飞快的眨去了眼里的泪水,轻轻的走到他的床边,侧身在床沿坐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这一刻,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心间涨满了幸福。他的一只手伸在了被子外,胸口有一大半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中。没来由的,让她想到了念卿。
念卿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这般,睡熟了之后过不了多久,总会伸出一只手在被子外。所以,平时,为怕他着凉,她晚上总要醒来一次,去念卿的房间替他将那只手放进被子里去。没想到,他睡熟了,也有这样的习惯。
真是有趣,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不是父子,倒像极了父子。不但性格多有相似,连这样的生活小习惯都如出一辙。若不是他们的相貌并不相同,否则说是父子,怕也一定有人相信。
她唇边带着笑意,轻轻的抬起他的胳膊,拉出被他手臂压着的被子,想要替他盖上,孰料,突然手腕上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猛地往下拉,毫无防备的她禁不住低呼着,跌进了那具熟悉而又温暖的胸膛。
他居然醒着?猛然间意识到这一点的她,怕自己的身体压到他的伤口,连忙想要起身,可刚一抬头,迎面而来的就是他温热的鼻息,她张口刚想说话,尚未喊出口的“逸之”已经被他张口吞下,唇上热烈而柔软的触感让许久未曾如此亲昵过的她一时有些陌生,怔怔的任他在自己的口中肆意妄为。
也许是她的愣怔让他感到了不满,于是,他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将她抱得更紧,几乎让她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大手托着她的后脑,用力的将她按向自己滚烫的身体和火热的唇上。他的舌像灵动的蛇,在她温热的口腔中肆意的穿行,穿过她的齿缝,寻到她的小舌,热烈的与她纠缠在一起。
这个太过激烈的吻,让她有些不堪承受,很快,她就陷入了缺氧的状态,呼吸急促、意识混沌,头晕脑胀,完全辩不清楚东南西北。也许是她难耐的呻吟声让他意识到了她的昏然与不适。于是,他慢慢的放开了她,借着常年在黑夜中作战练就的精锐眼力,气喘如牛的他看到了面如芙蓉、紧皱双眉却依然美丽的她。
这张娇艳无比的容颜,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未曾亲见;这张甜美无比的小嘴,他也是许久没有亲吻过了;这具柔软无骨的身躯他有多久没有拥抱过了呢?原来,这张面容,这个味道,这个人,是他多少日子以来,在心里、梦里一直疯狂思念着的啊
如饥似渴的欲念与深入骨髓的思念,都让他无法轻易放开她。他抱着还在不停喘息着的她,轻抚着她的秀发,双唇像是有主张一样,自动寻找着她身上那些温暖而柔软的地方,吮吸着,轻咬着,让她在自己的怀中颤栗、轻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一解他的相思之苦。看着她满脸通红的可爱模样,他会觉得整颗心柔软的都要化成了水。
“有没有想我?”
他在她的耳畔呢哝着,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抓着他的衣襟,仿佛还在严重的晕眩中难以自拔。但他的话,她却听得一清二楚。她使劲的摇头,咕哝着:
“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外面好多公子哥儿天天陪着我玩,我才没空想你哩。”
他挑眉,看她,本想惩罚性的再给她一个让她头晕脑胀的热吻,却见她闭着眼睛半嘟着小嘴的模样,像极了小孩子在撒娇耍赖,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子触中了那最柔软的地方,念头一转,心情煞是不错的逗弄起了她:
“是吗?真的一点都不想吗?”
“嗯。”
“那现在呢?”
说着,他便又捧着她的脸,在她脸上的每个角落落下绵密而细致的吻,直到尝到了她咸咸的泪水。他轻轻的吮去了她眼角的泪水,低声在她耳边说:
“既然不想我,哭得这么凶做什么?”
他的话,引得她的眼泪落得越发汹涌。她什么话也不说,还是摇着头,紧紧的攀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哭得泪流满面的面容埋进了他的肩窝里。他笑了,抱紧了她的身躯,轻轻的用脸颊蹭着她的头,低语道:
“你不想我也没关系,只要知道我很想你就好了。”
他听见她“嘤咛”一声,然后觉得肩头的湿热之意越来越汹涌,顿时,他心里的爱意和那股温暖的感觉像疯长的野草一样呼啦啦的被吹得越来越茂盛,他低笑着说:
“傻瓜!今天是大年初一,要开开心心的才是。哪有人新年的第一天就哭得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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