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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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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朗冷笑,“如果日本女人的丈夫好好地待在家里,她们能成为战争的寡妇吗?”这么说了,连白月朗自己都很得意,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灵感,这话既雄辩又尖刻。
甘粕正彦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的话说得一针见血,但他只是说她的嘴很厉害,绝不想夸她入骨三分的见地。→文¤人··书·¤·屋←
白月朗只吃了几口饭就推开了碗,她要求甘粕正彦马上送她去见张云峰。甘粕正彦便吩咐天岗跟宪兵队打个招呼,并且指派他亲自送白小姐过去。
天岗答应一声,他要了一辆带斗摩托车,陪着白月朗直奔宪兵队留置场,与管事的大尉交涉,中村大尉已接到上司命令,很客气地把他们请进取调室里等待。中村出去后,走廊里传来稀哩哗啦的脚链子声。
白月朗下意识地站起来,心怦怦地直跳。门口处,两个日本宪兵押着张云峰进来,严格说是架进来的,他的右腿枪伤很重。酷刑使他变了模样,衣服几乎扯成了一条条了,浑身上下是发黑的血迹,胸部有两个血肉模糊的黑窟窿,那是烙铁烙的。
白月朗眼里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她硬噎地叫了一声“云峰”,就情不自禁地扑过去。日本宪兵挡住了她。天岗把她拉坐在椅子上。
张云峰勉强对白月朗笑了一下,却不声不响地打量着白月朗,那眼神让白月朗感到陌生,有些异样,啊,不,那是怀疑和鄙视。这是为什么?她一下子被击晕了。
白月朗尽量镇定一下自己,把带来的一篮子水果、点心提过去,想说一句“你受苦了”,话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张云峰没看那篮子一眼,他的目光里有明显的怀疑和警惕成分了,一直在她脸上、身上盘旋。
白月朗对天岗说:“能让他坐下吗?”
天岗便与押解的兵商量,给张云峰搬来一个方凳。张云峰坐下。
白月朗又对天岗说:“衣服都打烂了,给他买一身衣服吧。”
天岗做了个顺水人情,这个他可以做主,答应回头他叫人去买。
她还能怎样安慰他呢?白月朗泪眼迷离地看着张云峰,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张云峰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白月朗,目光冰冷。他突然说:“你是来劝降的吧?”他不能不这么想,不然,他们怎么对她如此言听计从?她怎么没受半点折磨?
白月朗终于从他那鄙夷的眼神里领悟到,张云峰即使没把她当成叛徒,也是看做失去节操的怯懦者。她很委屈,也很心痛,不禁顿时泪流满面,她说:“你怎么用这样的目光看我?你把我看成这样的人了吗?”她虽没有像张云峰这样受刑,可她同样在受着精神的折磨,她只是个囚徒呀。
张云峰似乎有些犹疑,也许错怪了她?看她那伤心委屈的样子,不免有些后悔,尽管他只说了一句“来劝降”的话,已经够伤人了,更何况,代表他内心的表情是无法隐瞒的。张云峰只能沉默。
白月朗说:“我怎么会来劝降你?我怕我很快会被他们弄走,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才要求来看看你,他们给了我一次这样的机会,我能不珍惜吗?”
枪毙、砍头,对张云峰来说,这是迟早的事。他明白得很,只要对得起皇天后土,对得起祖宗,对得起被日本人杀害的父亲,就问心无愧。他托付白月朗:“如果你日后能见到我哥哥张云岫,就替我告诉一声,我没白来这世上一回,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一个日本宪兵提起枪托打他,让他住口,不准他胡说!
白月朗说:“不准打人!”她走过去,用手绢蘸水,一点一点地替张云峰擦拭着脸上的血污,她说:“云峰,你是好样的。你是我的好榜样。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带给云岫,带给每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说到痛心处,她抱住张云峰呜咽地哭起来。
张云峰受了感动,他说:“日后若能见到杨小蔚,也替我捎上一句话。”
白月朗说:“我一定捎到,你说吧。”
张云峰说:“我从来没喜欢过人,自从在新京大车店里认识了她,心里就长了草。”他突然变得腼腆了,怕白月朗笑话他。
白月朗怎么会笑话他呢?杨小蔚敢爱敢恨,是个好女孩呀!她问张云峰:“向她表白过吗?”
张云峰叹口气,说:“那时有钟鼎,我怎么能说出口呢?我记得,杨小蔚问过我,心里从来没装过女孩吗?我回答说装过,可惜装错了,她问为什么,我没法跟她说。人家是有主的,我心里装了她,不是装错了吗?杨小蔚到如今也不会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我心里装的就是她呀!钟鼎这个软骨头,白披了一张人皮!辜负了杨小蔚的一片痴情。”
白月朗惊问:“钟鼎的事你都知道了?”
张云峰告诉他:“进山路上,是杨小蔚亲口告诉我的。他本以为,没有了钟鼎,我可以向杨小蔚表白了,但人家正伤心,我不便提出,反正时间有的是,就没着急,现在好后悔呀,如今,是没这个机会了,求你替我说给她听,让她知道我的心,我在九泉下也暝目了。”
他说得很动情,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更是催人泪下。白月朗的泪水越发止不住了,频频点头。停了一下,张云峰突然又告诉白月朗:“你可能根本想不到,丸山洋子昨天来看我了。”
白月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显得很茫然,问:“哪个丸山洋子?”
“还有哪个?”张云峰说,“就是丸山校长的女儿。”
白月朗想起来了,“哦,她怎么会来看你?你们是冤家对头啊!我记得那年你救了她,却又因为她被开除了,为了她的脸面和‘尊严’,她都不肯出面说明真相,一个冷酷的日本姑娘。”
张云峰似乎不记前仇了,他的眼光是柔和的,他告诉白月朗:“丸山洋子还拿来很多好吃的,向我道歉。”
这的确出人意料。白月朗心想,日本鬼子总不会指使一个日本女孩来劝降吧?那肯定不会有好效果。那她是出于什么动机呢?忏悔吗?同情怜悯吗?还是良心发现?为什么偏偏是张云峰被她的同胞投进死亡之谷的时候出现?
其实这些念头同样是张云峰心中挥之不去的谜团。所以他才没给她好脸色看,他告诉白月朗:“东西全让我扔出去喂狗了。丸山洋子是哭着走的,哭得挺伤心。人也很怪,过后,我心里也挺不得劲。”
白月朗经过一番认真思索后,她用宽容的心态劝导张云峰:“人都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丸山洋子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这场战争强加给中国人头上的悲剧,都与丸山洋子无关,她不该承受罪责。也许,不该这样对她,你都这样了,她还能来看你,也要冒着风险,也需要勇气,她在这时候能来道一声歉,这也不容易了,至少是善良人性的复苏啊。”
这一说,张云峰的心结豁然打开了,他后悔地打了个唉声,说:“我又干了一件蠢事,误解了一个女孩子的心。”
见他们没完没了地谈下去,宪兵队大尉着急了,碍于面子,没有强行阻止,一个劲地冲天岗咳嗽,天岗坐不住了,只得向左右两个宪兵使眼色,那两个宪兵不由分说,粗暴地推开白月朗,拉起张云峰就往外走。
白月朗大叫一声:“云峰!”
张云峰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保重吧,永别了,月朗!”随着哗啦啦的脚镣声,张云峰消失在白月朗的视线里了。
5
通化大十字街店铺毗连,凡临街的砖墙上都先用白石灰粉涂过,画上千篇一律的广告画,白底蓝线,留八字胡的“仁丹”,还有“胃之素”、“中将汤”。在它们当中出现杀人布告,本来不伦不类,人们却习以为常了。在一堆风吹雨淋破烂了的布告当中,有一张糨糊还没干的新布告,一长串人名全用红笔狠狠地勾了个对号。
围观者在议论:“这又是山里的胡子吧?”
有人猜测:“八成又是杨靖宇手下的。”
有人发出警告:“光看,别多嘴,祸从口出啊。”
丸山洋子上街买东西回来,发现一群人在看布告,她只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那是一张处决人犯的布告,有一串打了红杠的名字,张云峰三个字特别刺眼,离老远就看见了,很扎眼。她的心咕咚一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照理说,这结果是在意料中的,毫不奇怪,可丸山洋子却感到心悸,一时脑子里乱哄哄的。
与此同时,甘粕正彦的坐车也行驶在通化街上,甘粕正彦和白月朗坐在后面,白月朗表情冷漠。
甘粕正彦说:“你应当高兴啊,我这样对待你,你心里明白,已是特例了。”白月朗说:“我高兴,是因为我是个不带手铐脚镣的囚徒吗?”
甘粕正彦说:“你还不自由吗?现在,仅仅是出于安全考虑,对你保护,回到新京,你照样可以拍电影啊!”
她突然看见有军警在往墙上贴布告,离远看不清楚,但见布告上有血色朱笔勾决的痕迹。
白月朗神经为之一振,又要杀谁?她条件反射般马上与张云峰联系起来。仔细一看,可不是?张云峰的大名赫然在上。
甘粕正彦也没有想对她隐瞒的意思,说出的话轻描淡写,他说:“事先我也不知道,这是地方上的事。反满抗日分子就像菜园子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杀人也就成了家常便饭了。人间的悲剧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何时是个了结?”
他倒成了悲天悯人的角色!白月朗嘲讽他说:“这话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甘粕正彦问:“为什么?”
白月朗说得极挖苦:“有点像杀了人又去穿袈裟念经。”
甘粕正彦说:“你总是贬低我,你认识我这么久了,你见我杀过人吗?”
“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用刀。”白月朗说,“这正是你的高明处啊!”这话更咬骨头,太独到了,太有针对性了!
车到了十字街贴布告的地方,白月朗忽然要下车,想近距离去看看布告。
甘粕正彦似乎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司机在道边停一下。车停后,甘粕正彦陪白月朗下了车,来到布告栏前,很多人自动闪开,让他们靠前。
真真切切,血色的红对号正是勾决在张云峰名字上的。当白月朗的目光接触到张云峰的名字时,眼泪立刻下来了。
当她转身时,她发现丸山洋子正要离开布告栏,四目相对,彼此都好像有话要说。想起丸山洋子去探望张云峰的事,白月朗突然间模糊了对她的成见,觉得她很可亲,白月朗便走过去,主动打招呼说:“丸山洋子小姐,你们来终日实习吧?”
丸山洋子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白月朗,点点头,礼貌而友善地说:“是的,白小姐是来拍电影吧?你好久没回去上课了,大家都挺想你的。”
白月朗想起张云峰的托付,望一眼杀人布告,先替他向丸山洋子道谢,说:“谢谢你昨天去看望了张云峰,张云峰昨天那样对待你,过后很后悔,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表白了,我没想到能碰上你,太巧了,正好代他向你致歉。”
丸山洋子很感动,泪眼迷离地说:“这么说,他肯原谅我了?”
白月朗深沉地点了点头。
甘粕正彦见白月朗与一个日本学生搭话,多少有点意外,就走过来问:“这是谁呀?”
白月朗向他介绍:“是我的医大的同班同学,丸山洋子小姐,是医大丸山校长的女儿。”
丸山洋子向甘粕正彦哈了哈腰,问候一句,大概因为甘粕正彦的出现,丸山洋子有些话不想多说了,跟白月朗告别后走了。
甘粕正彦已听到了她们方才的对话,甘粕正彦想起审讯笔录上写着的,张云峰是在医大辍学的,与丸山洋子认识并不奇怪,可她与张云峰还有别的过结吗?至于去道歉吗?
白月朗没必要对甘粕正彦隐瞒这段往事。她称那是他们之间刻骨铭心的记忆。她就把丸山洋子走夜路,差点让人强奸,是张云峰救了她的事说了一遍。当白月朗说到强奸她的日本无赖却倒打一耙,诬指张云峰有反日言论被开除时,为了自己的脸面,丸山洋子没出来作证,这次,她到监狱里去赔礼道歉,她还是个很有良心的女孩呀!
甘粕正彦说:“哦,这很有戏剧性,令人感动。”
白月朗刚上车,偶一回头,突然,白月朗的眼一亮,马上摇下车窗,原来是杨小蔚,正跟在一辆装着榛柴的驴车后头走。
几乎同时,杨小蔚也认出车上的白月朗,她张张嘴正要喊,发现她旁边坐着甘粕正彦,便没喊出声,她隐没到人流里目送着军车开走。
白月朗眼光的变化细节,并没逃过甘粕正彦的眼睛,当白月朗摇上车窗时,他问:“又看见熟人了吗?要不要停车?”
白月朗淡然说:“用不着,是一个远房亲戚,好多年不来往了。”
她从后视镜里又看见了杨小蔚,她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地看白月朗。
老屈头和杨小蔚赶着驴车进入人声嘈杂的柴草市,卖柴的、买柴的,高声在讨价还价。
杨小蔚东张西望,忽然看见很多人围在城墙根下看布告,就走了过去。她一眼看到了布告上张云峰三个大字。她摇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了,这几个字在她眼前逐渐变虚,变得鲜血淋漓。最后又幻化成张云峰的脸,好像在对她深情地注视。她的头嗡嗡叫,像炸开来一样,张云峰被勾决的名字让她心惊肉跳,她把拳头堵在口中,才没哭出声来。她怕叫老屈头看出破绽,就借口说:“我去找厕所。”她离开了一小会儿。
有一个戴山跳(野兔)皮帽子的人过来,问:“这车柴咋卖?”
老屈头抱着鞭子说:“四块钱,不还价,我这人从来不说谎。”
那人绕着驴车看看,说:“不值,榛柴棵子不抗烧,火太软。”老屈头上来倔劲了,说:“那你买抗烧的老柞木去吧,那就不是这个价了。”他见杨小蔚好半天不回来,就下了车闸,插了鞭子去寻找。
老屈头走到布告前,发现了如呆如痴的杨小蔚,眼睛又红又肿,以为叫人欺侮了,他就问:“闺女,你怎么了?”随即扫了一眼布告,仿佛都明白了,他问:“孩子,这里头有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杨小蔚没说话,早已泪下双行,又呜咽起来。
老屈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扶着她往驴车跟前走说:“这年头,好人没好寿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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