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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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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二郎回答说:“早着呢,我也在门外等一个多小时了,总理大臣总该有这点自由吧?他不摇卦则已,一摇,必摇出大吉大利不可,否则这一天他都会发脾气骂人。”
星野直树探头向里望望,张景惠面露喜色地收起了卦筒,小原二郎说:“上上大吉的卦象出来了,阁下可以进去了。”
星野直树脸色很难看地进去,瞥了一眼摆在大写字台上的卦筒,例行公事地行了礼:“阁下,天皇不希望看到你在勤务时间打卦问卜。”星野直树只是鞠躬而已,知道如果不用天皇压他,张景惠是刀枪不入的。
张景惠看了一眼星野直树手上的一堆文件,振振有词地说:“我每天上班,这是不可少的一课,先向东京遥拜,然后打卦祝福皇军所向披靡,祝满洲国国运昌盛,这是尽忠,连关东军司令梅津美治郎大将都竖大拇指称赞啊!”
他也聪明,也抬出天皇回应他,为天皇打卦,谁敢阻拦?这么一说,尽管星野直树很不耐烦,也不相信他的鬼话,但也不好再发作了。
张景惠喝口茶,双手支撑着铺有绿绒布的桌子问:“要批的都什么事?皇上不是吩咐了,每三天批一次,不要每天去烦他吗?”
星野直树硕大的头摇晃着,脸上是鄙夷的笑,“皇上也太偷懒了,每份文件不就是一个‘可’字吗?我希望,总理阁下也别太省力气,画个圈太不负责了吧?十份文件才画十个圈,不会是人家传的那样,阁下总共也认不了几个字吧?再说了,多写几个字,就当练练腕功,好长寿啊。”
“拿来!”张景惠很恼火,又不敢发作,伸手夺过文件来,在小原二郎手中接过毛笔,蘸了墨,他心里说:我不管事,你星野和吉冈才高兴啊。小原二郎凑上来,每翻一页他便画上一个圈,甚至来不及看文件内容。
星野直树找出一份他认为格外重要的文件,不准张景惠画圈,必须多批几个字。张景惠看一眼,签上:按星野总务厅长说的办,说啥是啥。
先还满意笑着的星野直树忽然皱起了眉头,这叫什么话?怎么能说总务厅长官“说啥是啥”呢?星野直树说:“这不行,我是你的部下呀!必须涂掉,重批!”
张景惠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看,画圈你嫌我应景儿,说真话你又发毛,那写什么?若不,全由我做主。”这正是张景惠的小狡猾。
星野直树便敲山震虎地说:“你高踞国务总理的位置上,已经是很幸运了,该怎样做,还用别人教吗?最好不要学你的前任郑孝胥的榜样!”
这一招厉害,击中了张景惠的软肋,他便不敢再作声,按星野直树的指点,很快签完,笔一掷说:“有几件大事等着定呢,你们明天的火曜日会开不开?”
所谓火曜日会,是真正操有生杀大权的例会,每逢火曜日这天开会,参加者都是各部次长,次长都是日本人当,而正职虽必须是满洲官员充任,却只是牌位,只有火耀日例会才能定下大政方针,然后才通告给国务总理和皇上,再请他们签字,签字才生效,话又说回来,他们敢不签吗?
张景惠哭笑不得地看了小原二郎一眼,然后看着星野直树倒退着出去了。
张景惠不出声地骂了一句,但能从口形辨出那句粗话是什么,然后发泄地把桌上一个青花瓷盖碗狠狠抛了出去,在厚地毯上滚了一会儿,居然完好无损。他又赶紧拣了回来,仔细看看,放到了桌上。他看了小原二郎一眼,问:“皇上要到沈阳北陵祭祖的事,关东军司令部那边有答复了吗?”
小原二郎笑着说:“我正要说这事呢。这事关东军总司令部也做不了主,请奏了天皇。”
张景惠冷嘲热讽地说:“该不是问题吧?皇上不是常说,天皇待他如兄弟吗?好像不会拦阻吧。”
小原二郎提醒他说:“皇上真这么说的吗?总理大人该提醒一下皇上,天皇是代表天照大神君临天下的,事天皇如事父,岂能与天皇称兄道弟?”
张景惠嘿嘿一笑,说:“谁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祭祖碍不着什么,天皇不会拦着。”
小原二郎说:“天皇虽说很宽容,但皇上要去沈阳祭祖,恐怕会引起误会。”
张景惠不解,“这有什么误会的?满洲是我祖宗发祥地,是大清的龙兴之地……”
小原二郎的声音低沉而又讳莫如深地提示张景惠:“阁下别忘了,皇上现在不是大清的皇上,而是满洲国的皇上。”
张景惠还是坚持说:“皇上总不能数典忘祖吧?沈阳北陵里埋着的不是皇上的列祖列宗吗?为什么不能祭?”
小原二郎冷笑着说:“皇上已经从日本请回了天照大神了,还不够吗?”
张景惠这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心里说:妈的,是呀,日本人希望三千万东北人都忘了中国祖宗,皇上也一样。你那祖宗三代算个屁!可这话他只能烂在肚子里,哪敢说出口!
6
白月朗怀着一定的好奇心,真的随同甘粕正彦到城堡一般的总理衙门来观光了。促成此行的,还有哥哥白刃。一次偶然的机会,白月朗向哥哥说起甘粕正彦想拉她见那个荒唐可笑的老豆腐匠总理时,白刃竟两眼放光,极力鼓动她去“见识见识”,表面理由是对丰富日后拍戏的阅历有好处。这可有点牵强。白月朗始终没想明白,白刃为什么这样反常?平时他可是不赞成妹妹与上层高官来往的。
甘粕正彦的车子是有特别标志的,几道门岗都摆手放行,奥斯汀车直开到总理府门前玄关下,甘粕正彦和白月朗走下车来,白月朗举目望着一根根巍峨的巨石廊柱。张景惠秘书小原二郎早从楼里迎出来,谦恭地向甘粕正彦鞠躬道:“我已等候阁下多时了。这位就是白小姐吧?”
甘粕正彦半开玩笑地向白月朗介绍:“他就是总理府侍从武官兼秘书小原二郎先生,等于总理的大管家,当一半家。”
小原二郎故作谦卑地一哈腰,说:“属下只是个跟班的,听差而已。”
“我还记得,小原君刚到总理跟前时,军衔不过是少佐,现在是大佐了,很快就会升少将、中将。”甘粕正彦又开了句玩笑,“不过,最好不当中将,总使人想到画在墙上治月经不调的‘中将汤’。”说毕大笑,白月朗也忍不住扭过头去笑。
小原二郎解嘲地说:“白小姐别见笑,我和甘粕先生太熟了,彼此总是开玩笑。”
甘粕正彦问:“总理大人在干什么?今天打卦了吗?吉凶如何?我和白月朗来访,告诉他了吗?愿意召见吗?”
这还用怀疑吗?小原二郎说:“甘粕君是国务总理的顾问啊,什么时候来,他什么时候都会接见的,更何况今天还带来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呢!”小原二郎恭维白月朗说:“看上去,白小姐比照片上还要俊美。”
白月朗不高兴了,自己的照片怎么会到处给人看呢,一定是医大校长散发的,他常以医大有白月朗这样的“校花”而自豪。
甘粕正彦叫她大可不必生气。将来拍片子大红大紫了,画报上、招贴画上、报纸上、香烟盒上,会到处有她的明星照,那是好事,到那时,还会计较吗?
白月朗不理睬,仰头去看大楼的装潢。
总理府会议厅是一间有篮球场大小的屋子,护壁板是暗红色沉香木的,高大的棚顶垂下一组枝形水晶吊灯,地毯是整块的,暗红剔花。厅里摆着两组大沙发,屋子正中张挂着一幅溥仪戎装画像,胸前挂了好几个拳头大的勋章,不知什么时候因何功勋而得。他那天生病态的、神经质的刀条脸上架一副金丝镜,给人装腔作势的印象。
张景惠正独自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看满映明星画报,画报上美女如云。
忽然门外有人报告说:“总理阁下,顾问官甘粕正彦理事长到了。”
张景惠忙放下画报,将挂在衣帽架上的官服摘下,穿戴整齐,迎到门口,干咳一声说:“请顾问官进来吧。”
两扇门打开,小原二郎陪着甘粕正彦和白月朗徐步进来。甘粕正彦行了鞠躬礼,说:“我看总理大人的气色很好啊,好像又发福了。”
张景惠看了仪态端庄的白月朗一眼,回答他说:“能不发福吗?托天皇的福,我是不会用脑子的人,当然,有人替我想着一切,我也用不着费脑子,吃得香、睡得稳。”他回头令小原二郎:“快请贵客坐下呀。”
侍从们搬来三张法国路易十三式的白圈椅,三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定。
甘粕正彦坐定说:“总理大人这话,是绵里藏针啊。”
张景惠用一阵笑声遮掩过去:“甘粕先生还不知道我?我是个大老粗,扛豆腐盘子出身,还绵里藏针呢?有针也早露出来了,我一撅屁股,你早知道我拉几个粪蛋了。”
“他这种粗人,你很难认真跟他计较。”甘粕正彦哈哈大笑,他对白月朗说,“全满洲我最喜欢的就是张景惠先生,憨厚、可爱,像一碗清水,一眼看到底。”
张景惠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月朗看,故意说:“这位小姐是……我怎么这样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白月朗浅浅一笑:“总理大人贵人多忘事,您代表皇上到新京医大去请天照大神那次……”
刚说了一半,张景惠装作恍然记起的样子说:“噢,看我这记性!那天风大,把你的纱巾吹到我座车里,若不然,也不会认识你。你念医大几年级了?”
甘粕正彦代答:“她很快就是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了。”
张景惠夸张地说:“早就看你像个电影明星,你把李香兰都比下去了,一定红!”
甘粕正彦说:“那得靠总理阁下捧,才能捧红啊!”
张景惠一半玩笑一半醋意地说:“在你旗下,我想捧也没机会呀。”
白月朗好奇地看着正面墙上的一首诗:
海平如镜,万里远航,
两邦携手,永固东方。
字画的两侧,挂着溥仪两次去日本朝拜天皇时的合影。张景惠也在其中。桌旁摆着一只日本七金烧菊花大瓶,身后插着一面外面不多见的皇帝旗,明黄色,兰花,兰花御纹章是用金线绣成的,熠熠闪光。
张景惠忙向她解释:“这诗、这字,都出自皇上手,兰花御纹章,也是皇上所赐。”
甘粕正彦说:“皇上字好,诗也好,意境更好。”随后问道,“这好像是六年前他第一次访问日本时在海上所作吧?”
张景惠说:“是第二次,在回来的船上写的。”
甘粕正彦说:“皇上的期望正在实现,现在两邦携手,已经永固东方了。”
张景惠说:“那是。”他扶扶眼镜,身子向前倾,看了看甘粕正彦胸前的兰花御纹章。
甘粕正彦觉察了,他摸着御纹章说:“你在看这个吧?这也是皇上赏赐的,我一直戴在身上的,这是我最大的荣幸。”
白月朗看了他一眼,对他脸都不红的谎言,眼中流露出不屑。
张景惠极力做出很感动、很虔诚的神态,“知道,当年,正是甘粕先生代表关东军本庄繁大将,从营口把皇上接到鞍山汤岗子,后来又护送到长春,您是一个忠于友谊的人,对老豆腐匠的提携也一样,尽到心了。可是甘粕先生现在却不常来了,怪想您的。”
甘粕正彦说:“现在一切都就序了,我来不来无关紧要了,总理大臣管理一个国家,绰绰有余呀。”
张景惠说:“甘粕先生太客气了,有些事情,我不是还得请示您吗?”
甘粕正彦纠正他说:“那不是请示,交换看法而已。”
张景惠盛情挽留,说:“今天你们不要走了,待会儿让人到宫里去请个御厨过来,会做满汉全席,做几道菜让你们品尝品尝,特别是白小姐第一次来,更不要见外,好在,与白小姐见过一次了,白小姐不当回事,我可挺在意呀,这也是缘分,对吧?”
白月朗只是莞尔一笑而已。
甘粕正彦夸张地说:“那真是太好了,这是有缘啊。”
7
张景惠没有吹牛,御厨就是叫人开眼界,到了饭时,人们在豪华的总理府餐厅一就坐,各种御菜流水一样端上来,餐具都是有盖的银盘子、银钵。连坐在主宾位上的甘粕正彦都说太多了。张景惠却不理睬。
刘月就在张景惠身后站着,方盘里端着手巾把,张景惠每擦一下嘴,她就得换一个手巾把。白月朗认出了刘月,这不是梁父吟台灯照片上的小女孩吗?怎么成了总理府的丫环?
奇怪的是张景惠迟迟不动筷子,双手合十,闭着眼在念叨些什么,听不清。
甘粕正彦告诉白月朗,这是他在念往生咒,也是跟他的皇上学的。
白月朗见过这种人,一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边念往生咒,让那些被吃掉的牛、羊、鸡、鸭好好去托生。白月朗觉得滑稽。
张景惠念过往生咒,自己先操起象牙筷子这个尝一口,那个尝一口,远处够不着的就站起来,围着桌子去尝,凡他认为不可口的则吐到脚边的痰盂里。
白月朗又小声问甘粕正彦:“这是什么吃法?”
甘粕正彦给她使了个眼色,不让她说话。
张景惠忽然指着几道菜,歪着头对客人说:“这个好吃,这个火候正好,这个外焦里嫩,这个甜酸可口,那些平平。”指过,回身对站在身后的侍者挥挥手,说:“把这几个菜端到跟前来,其余的撤去。”
刘月马上向后面点手叫人。
侍从们便上来,七手八脚不一会儿便把菜都撤光了,餐桌上所剩不过三五道菜而已。
“吃吧,这都是最好吃的。”张景惠又对侍从吩咐,告诉厨房,这几个菜,每样再炒一盘上来。张景惠笑着让客,他自己也大快朵颐、大吃大嚼起来,声音特别大,吃相也不雅。
白月朗不可思议地看着甘粕正彦笑,她已无心吃饭,只觉得好玩。
甘粕正彦给她夹了点菜,说:“吃呀,这是御厨做的宫廷菜呀。”
张景惠也给她夹菜,又倒红葡萄酒,“多吃多喝。”
白月朗勉强吃着,张景惠来了雅兴,亲自夹了一筷子黄瓜片给她,说黄瓜不值钱,可他这黄瓜金贵(稀罕),不信尝尝,是鸡汤煨出来的。
白月朗放到口中一片,只得说:“是很清香。”
张景惠问白月朗,“月朗小姐家有专门买菜的厨子吗?”
白月朗摇头,怀疑他不是生活在这块沉沦土地上的人。
张景惠一本正经地说:“若是雇厨子可要防着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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