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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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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晴称赞道:“你干得洒脱、漂亮,这举动,十个女人会有九个心里为你叫好,一千块俘获芳心,值!”

甘粕正彦哈哈地笑起来。

徐晴得出结论:“看来,梁父吟没戏了。”甘粕正彦却说不一定。

说起《醒》剧的创作,徐晴说:“甘粕正彦给梁父吟下的这个套可够他钻的。虽然这事过去几天了,我还是觉得纳闷,梁父吟这么痛快地答应这个命题作文,是他本心吗?”

这几天,就连甘粕正彦也在心里化魂儿,一直在琢磨。

对梁父吟,徐晴有了新看法,她说:“原来怀疑他家有电台,结果虚惊一场,这次又这么顺利地接了剧本,至少排除了对他的怀疑,他不是共产党,也不是国民党,是个一般的民族激进分子。”

甘粕正彦没有正面回答,忽然问她:“最近不止一次说梁父吟的好话,是不是看上他了?你见他不过才一两次,就被他征服了?”

徐晴说:“看上他又怎么样?梁父吟有才气、傲气、洒脱、幽默,对女人还是蛮有吸引力的。我还听说,梁父吟是好多大女学生的崇拜偶像呢。”

甘粕正彦说:“你可不是天真烂漫的学生了。你也想追他吗?”

徐晴笑道:“倒是你希望我追他吗?”

甘粕正彦说:“除了这个,你不会想点别的?我让你接近他,完全是出于另外的考虑。”

徐晴这才领悟到,说:“说到底,你还是不放心梁父吟。”

这说到甘粕正彦心里去了。他有一种直感,梁父吟若么只是个孤傲、酸腐的文人,若么就是个莫测高深的敌对分子。如果推断没错,他能通过一次次考验,如果梁父吟真的是危险人物,那这人道行可够深的了。

2

此时,钟鼎和杨小蔚一个炕头一个炕梢,都倚墙半躺半坐着聊天。

钟鼎经过一番思索,然后说:“我认为你在新京认识的人有限,我的上司你更不可能接触到,我猜,是你表哥梁父吟托你办事的。如果这是真的,证明梁父吟是我的上级。”

杨小蔚一听脸色骤变,矢口否认:“你胡说,这件事和表哥毫无关系,他也不是这里边的人!”

钟鼎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如果不是,你不会这么急。不是就不是呗,我希望全东北的人都加入才好呢。”

时钟在打点,钟鼎看了一眼说:“都十二点了,困了吧?睡吧。”

杨小蔚身子一缩,钻进被里。钟鼎向她这边挪挪,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她小腹上,杨小蔚把他的手轻轻移开。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中,钟鼎已经靠到杨小蔚跟前了,他吐出的气都喷到杨小蔚脸上了。杨小蔚又向旁边躲了躲,已经靠墙,无处再退了,就说:“你犯规了,不是说好了守住楚河汉界的吗?”

钟鼎伸出胳膊搂抱着她说:“不行了,楚河汉界也挡不住过河的卒子呀。”说着在她脸颊上吻着,又凑到她唇边。

杨小蔚用力推拒着说:“别这样,不是说好了吗?”

钟鼎已经不顾一切了,只要拥有了她,即使明天一早就挨枪子儿,也值了,不枉活这一世。

杨小蔚挣扎着推开他坐起来说:“你怎么了?你太不尊重我了!”说着穿衣服要下地。

钟鼎拉住她,跪在了她面前说:“小蔚,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有今天没明天了,我之所以能有勇气活着,只是因为这世间还有一个我牵挂的人,这就是你,我说的是真心话,只要你真正属于我了,我就死而无憾了。”他竟然满脸泪水。

杨小蔚虽然备觉困惑,却依然无法不被他的真情打动,她喃喃地问:“我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钟鼎又一次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着,把她抱起来,放倒在炕上,动手去解她的衣扣,这一次,杨小蔚没有再抗拒,或者说抗拒得不坚决,渐渐松开手顺从了他,她眼里也涌出了泪水,她喃喃地说:“从今往后,我可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对不起我呀……”

钟鼎海誓山盟,他本想好好与她欢愉一场,忽然,不祥的念头蛇一样游过他的脑海,兴奋感突然间消失。

杨小蔚本想问他,怎么了?可出于少女的羞怯她问不出口,这一夜只听钟鼎唉声叹气,翻来覆去地折腾,她也几乎是睁眼到天亮。

杨小蔚心中的阴影在侵润,在逐渐扩大,她的心在发抖。直到窗户发白,她才进入蒙胧状态。

早晨的霞光把玻璃窗映得红彤彤的,钟鼎已不在身边。杨小蔚睁眼望了一阵天棚,懒洋洋地爬起来走到窗外,脸上也是一片红潮。想想夜里的事,蒙羞和恐惧一齐袭来,她特别后悔,一双大眼睛里透着忧郁。

钟鼎悄悄来到她身后,他更歉疚,用一种负罪感的腔调柔声对她道:“我煮了点绿豆粥,还有你爱吃的鸽子肉炒瓜条,吃点再走吧?”

杨小蔚垂着头,说:“我不想吃,得赶紧上学去了。”

钟鼎扳过她的脸看看,眼睛是湿润的,问:“你怎么了?”

杨小蔚说:“没怎么。”

钟鼎只知道她是害羞,钟鼎没法启齿,能说自己因为猛然想到可怖的前景而放弃了吗?好在还有来日……叫她不用担心,反正同学们谁也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不丢人。

钟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问:“你今天晚上还来吗?”

“旷宿一回了,还敢?”杨小蔚说,“挨舍监训还在其次,同学们会怎么想?”

钟鼎出主意,就说:“亲戚家里谁病了。”

杨小蔚说:“不用你帮我编了。他们快来上班了,我得走了。”

钟鼎把她拉到后面,叫她从后门走。

钟鼎先出去,小心地张望了好一会,确信周围无可疑的人了,才把她送到门外,钟鼎板着面孔叮咛她:“记住我的话,他们一定要派你工作,就干别的,千万别再上我这来接头。”

这也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呀。杨小蔚不明白钟鼎怕什么?杨小蔚还巴不得专和他接头呢。

钟鼎无奈地叹气,见她又上来固执劲了,也拿她没办法。

3

满映第三摄影棚暂时没有戏拍,等待装景。除了天幕绘着景,棚是空的。靠近灯光操纵台有一张长桌,上面摊放着剧本,白月朗坐着,而梁父吟走来走去,有两个照明工在灯光架子上干活。

梁父吟在给白月朗分析角色,说得声情并茂,常常吸引干活的照明工停下手里的活听他讲。梁父吟说:“你饰演的这个人物内心是空虚的,又充满对美好事物的憧憬,经常在幻觉中生活,她单纯,却又神经质,多疑,对自己没信心,怀疑一切周边事物。这些特质在她眼神里应该有所流露。”

这角色距离白月朗的本色恐怕太远了,白月朗一直没有信心。

梁父吟却说:“当一个本色演员太容易了,当一个演技派才见功夫。你应当既是林黛玉,又是杜十娘、赛金花,更是秋瑾,甚至是安娜·卡列尼娜,总之,是古代、近现代、当代的任何女性。”

一阵钢索声,起落架降下,几个照明工干完活,从灯架子下来,其中一个对白月朗说:“对不起,影响你们说戏了。”

白月朗向他们一笑,挥挥手说:“没事,再见。”【。52dzs。】

梁父吟把半包老刀牌香烟丢给他们,照明工们一再道谢。那几个人关上了厚重的棚门,走了。摄影棚里一片死寂。

白月朗这才想起来嗔怪他:“专门挑这么个地方,冷飕飕的。”

“摄影棚是最安全的地方。”梁父吟说,“作家与女主演探讨角色,明正言顺,何况还有棚工、照明工打掩护。”

白月朗合上剧本问:“又是什么事求我?说吧。”

梁父吟又走过去,又把合上的剧本翻开,梁父吟正式告诉她:“你得去弄一张去东边道的特别通行证。”

白月朗说:“又害我。想起那次替他们往山里带电台,够险的了,若是在车站受检查怎么办?甘粕正彦打开箱子看看怎么办?一路上提心吊胆。”

梁父吟说:“毕竟是有惊无险嘛。”

白月朗问他:“弄特别通行证干什么?”

梁父吟说:“送重要东西。有了特别通行证,等于有了保险。”

白月朗猜:“又是电台吧?”

梁父吟却说:“比那个重要,关系到很多热血儿女的生命。是一批贵重药品。”

白月朗问:“让我去?”

梁父吟说:“如果是你出马,连通行证也不特别重要了,你的脸就是关防,谁不认识大明星白月朗?”

白月朗一撇嘴,“又给我灌迷魂汤!”

梁父吟笑起来,说:“办通行证可非同一般,不可掉以轻心,东边道是重点‘匪区’,这种特别通行证控制极严,你有没有把握弄到?”

白月朗故意望着他笑,“若想把握,只有找甘粕正彦,看我面子,估计他能给办。”

梁父吟一口否决,说:“这绝对不行。甘粕正彦太敏感,用老百姓的俗话形容,甘粕正彦粘上毛比猴都精,容易翻车,他是克星,不能指望他。我想的路子是张景惠,好在你在他那儿也是很有面子的。”

一来白月朗有好长时间没去他那儿了,二来即便能行,她也不想动用他。

梁父吟只顾顺着自己的思路想问题,他问白月朗:“为什么不想求张景惠?应当想到,这个草包是可资利用的人啊!”

“你想利用他,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白月朗很不高兴,怪他从来不为别人着想。

梁父吟“噢”了一声,他明白了,点点头说:“张景惠是一个老色鬼,传说他有四房老婆还要娶。”

白月朗更正他,“哪止四房,是六房!”

“我的天!”梁父吟想起来了,徐晴跟他说过,张景惠最小的姨太太比他孙女还小两岁呢。

白月朗说:“听他的侍卫长小原二郎说,他正在物色第七房呢。”

梁父吟笑起来,又开玩笑,说:“你是怕张景惠把你当成第七房姨太太人选吧?”

白月朗瞪了他一眼,说:“你别拿我开心好不好?”

梁父吟又不傻,怎么会看不明白?他说:“其实,这是明摆着的事,张景惠凭什么对你那么高看一眼?为什么专门跑新京医大去要了一张你的照片?像他这种风月场中寻花问柳的老手,根本没有德行可言,我也知道,你上门去求他,有损你的人格尊严。”

梁父吟总算说到了她心里,白月朗沉默地低下了头,半晌不言语。

梁父吟叹口气,说了声:“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我再另想办法吧。”停了一下,他又变得轻松了,说:“到开饭时间了,忘掉方才的不愉快吧,都是我不好。”说着伸出右臂揽着她的腰往外走。

白月朗又于心不忍了,她仰头问他,“那你还有办法弄到特别通行证吗?”

梁父吟叫她别操心了,大不了冒险。

为了白月朗的人格、尊严,梁父吟放弃了自己的计划,这使她很感动,她反倒心又软了,沉默一会儿,主动说:“我可以去张景惠那碰碰运气。”

这回倒是梁父吟犹豫了:“算了!”他的本心也不愿白月朗作这种牺牲。

梁父吟越是这么体谅她,白月朗还非去不可了,白月朗自信有把持自己和应变能力,张景惠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梁父吟对她感激地笑了。

4

在宪兵队特高课,岸信石斋大佐正给下属部署行动方案。所有的人都围着一张长桌立正站着。

岸信石斋宣布,下午两点,有去三马路济众镶牙院取货,货装在一只六十英寸的藤条箱子里,命令他们分成几队,在三马路东口、西口和济众镶牙院对面监视,一律便衣。

币原司照问:“是只抓提货人,还是连镶牙院的人一起抓?”

岸信石斋大佐却说:“一个都不抓。镶牙院不用管,自有人监视。要跟踪提货人,货卸下后,布置人日夜监视居住地,对出入该地的人逐个跟踪,直到藤条箱子再度起运。”

币原司照明白了,说:“全部行动过程只是监视,并不抓捕任何人。”

岸信石斋点点头,告诫部下:“这是一次大行动的前奏,关东军长官都等着结果呢,大家加油干,拜托了。”

众人齐声说:“是,长官!”

三马路东口有一块空地,从前是耍马戏的野场子,现在成了人力三轮车和马车出租的集散地。这正是中午,待雇的车夫们有的在吃饭,跨坐在车辕子上,包米面煎饼卷大葱蘸豆瓣酱,大口吃着。有的脸上扣个破草帽在打磕睡、晒太阳。不时地有人来租车,随雇随走。

一箭地外有个警察岗楼,有一辆八成新的三轮车停在那里。车座是用紫红金丝绒蒙的,很新,特别惹眼。还有与众有别的是车辕子,左面插着一面纸质日本国旗,右边车辕木上插一面纸质伪满国旗。脚踏上不知放了什么,用一块破苫布苫着。车夫装束没什么两样,更生布短打、灯笼裤,头上是四块瓦的破毡帽,下巴留着胡子,还戴一副二饼墨镜,他正是经过精心化装的张云岫。

到点了,他把车骑进车场,他刚停下,趁人不备,把车链子踢了下来。过来个大腹便便的人,提大皮包,像个商人,也像大夫,过来租车,问:“你走不走?要去铁北。”

张云岫先道歉,指指车链子说:“走不了,链子掉了,还没修上。”

不远处,一身西装的梁父吟腋下夹着皮包,和穿旗袍戴太阳镜的白月朗缓步从一家百货商店出来,手里提着一块布料,梁父吟四下看看,指着一家食品店,要进去买点点心。

几乎同时,白刃骑着自行车从西口过来,路过镶牙院,他有意观察了一下。又慢悠悠地骑了过去。

东口、西口和镶牙院门前都出现了便衣,他们有的来回走动,有的装作打听街头小贩货价。这些人引起了白刃的注意。

街边也多了几个摆摊的,一个卖黑瓦盆、尿壶和沙锅,敲着叫卖:“快来买,快来瞧,瓦盒不济装仙桃,沙锅煮肉烂的快,尿壶尿尿味不臊,快来买呀,快来学几招!”

左边一个吹糖人的引来一帮小孩,他的目光却四处寻视,特别紧紧盯住几个暗探不放。

梁父吟和白月朗从食品店出来了,手上又多了一个点心匣子,上面装饰着彩印花纸。

白刃推着自行车过去,大声打招呼说:“哎哟,真巧,买什么了?”

白月朗说:“买点点心。哥,你也来逛街?”

白刃说:“我的车内胎不行了,三天两头扎,想买条新胎。”跟前的行人一过去,白刃立刻低声说:“三马路东口、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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