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笔记-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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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那么大量的眼底出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大量的出血如果不止住的话，你很快就会因为脑供血不足导致脑死亡的，这可不能疏忽。”医生很是负责任的说。

“行了你！这么严重了还哭着喊着不来医院！”我过去想给他一巴掌，但又想万一打到哪个关键点万一把他打坏了那不是糟糕了，于是硬生生把那一掌给忍回去。

“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吧？”刘昭在一边有意无意的说。

“不行！我要回去！”炎生似乎突然急了，他在急什么……

“不行！刘昭说的对！你要给我留院观察！！！！！！”

又是一番搏斗……

我筋疲力尽的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累死我了……这家伙……真是累死我了……接过刘昭递来的一杯水，一饮而尽。炎生坐在床上没说话，看样子是又在疼，因为他拼命的用手抵着太阳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的状况已经很不安定了，如果炎生再出点什么事情，我……

筋疲力尽……

“会不会跟法器有关？”刘昭突然说。

“什么法器？”

“炎生啊，炎生的眼睛不是赤蝎派的法器么？”

啊啊啊啊刘昭你真是变聪明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炎生死也不来医院。于是我冲过去兴高采烈地说，“炎生，你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法器做的啊？会不会是那个法器的问题？”

虽然看不见，但是炎生还是将脸转到我的方向，“恩……也算是吧？”

“怎么是疑问句？”有事瞒我，一看就是。

“这个……”炎生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真是个神奇的事情，这家伙的手机在我看来除了他妹妹有打来，根本就没响过。

“喂～～～～？”炎生循声摸到手机，拖长了声音问。

然后就没话了，最后他把电话关上，转头，“雨水。”

“恩？别告诉我你妹妹又出事了。”她要是再出事我就把她打死以绝后患。

“啊，不是。一个朋友的电话，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想吃果脯。”

“啥？”

“买果脯给我吃吧？？我来北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尝过这个所谓的特产呢。”

“相信我，果脯一点都不好吃。”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突然想起这么脱线的食品。这东西我自从小时候吃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吃了，同理还有茯苓饼……

“我没吃过嘛……很好奇！”虽然眼睛被蒙住了，但是我仿佛看到这家伙在朝我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哦，好。我去买。”刘昭突然蹦出一句，对了，怎么把他忘记了。

“好，你去吧。”

“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啊？”我无奈的转回来，这家伙真的是很小孩子脾气。

“你去给我买嘛～～”

“想死啊？”

“我是病人，需要安慰。”

一瞬间我想把这个家伙揉成球塞进垃圾桶，却又下不去手……酝酿了很久之后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良心不安，这真是太奇怪了，于是我决定去买。

“刘昭，你好好看着他，我去买哦。”

刘昭点点头，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

我来到医院的小卖部，果然有果脯摆在那里。还卖的往死里贵，心想这种东西买了后肯定没人吃，打发给刘昭又对不起这个价钱，就买了最小盒的。接过那盒果脯的时候售货员看我的目光很惊讶，我想他一定很怀疑我看起来就是北京本土的，怎么还买这种专门骗外地人花钱的东西……

拿着果脯往回走，早上墨做的梦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刘昭……他跟大家一直都处得很好，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而且虽然他有从许晴和暮烟那里学到的法术，但也应该还没本事打伤那么多人……

可是那双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边想一边走回病房，却突然听见争吵的声音。难道是刘昭和炎生在吵架？！！怎么可能？？！！！！！突然想起刘昭告诉过我许晴跟炎生关系恶劣，难道是因为这个？！

想到这里我飞快的冲到门口，一把推门进去。

全乱套了……

窗子破了，玻璃撒了一地。炎生不见了，刘昭举着一把椅子，顺手扔出了窗子。

“刘昭！！你在干什么！？”我大声喊了一句，却又戛然而止。

刘昭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因为充血而变成了全红色，他的身上也沾了血，但看起来没有受伤。

“炎生呢？你在干什么？！！”我难以置信的走过去，想拉住他。可是却被狠狠的推了一把，头撞在柜子上，一阵晕眩。

刘昭似乎看了我一眼，但是没说话，迅速的从窗子跃出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眩晕的感觉挥之不去，视线竟然渐渐的黑下去了……

那个梦，不会要成真了吧……

第三章

“小姐，小姐您还好吧？”惶惶忽忽的睁开眼睛，我看见几个医生围着我。这是怎么了？

刘昭？！！！！！

我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就往外冲，得赶快回门派去！

“等等，病房被弄成那样……”

“我赔就是了！现在有急事！”我抓过挎包从里面撕了一张空白支票扔给拉我的人，一口气跑到长途车站。

头晕晕的，天气闷热，我看着车站上混乱的人群，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噪音，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的痛，体内的阴气在无法遏制的翻滚。我得冷静下来，墨的梦，不一定会实现的……不，是根本不会实现的……

突然觉得有一双冰凉的手从后面伸出来，遮住我的眼睛和额头。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在这里变成狐狸的话，可就难办了。”

是暮烟。我松了口气……

“暮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上午不是说有事情吗？”我回头，心里千万别跟刘昭和炎生有关。

“鬼门有异样的感觉，所以我想去门派找你。”暮烟皱了一下眉头，“正在等车呢，就看见你急急忙忙的冲过来了。”

听见暮烟的话我觉得心都凉了，鬼门异样？那么刘昭难道真的……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大好呢，一起去门派吧？”

“没关系吗？你不是一直很讨厌这种有头有脸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能放着你不管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哥哥的事情真的要感谢你们。”暮烟如释重负的笑起来。

“哪里的话，你跟朝雾大哥没有埋怨刘昭私自把江夏变成尸偶，我已经觉得很感激了……”回去之后数落了刘昭很久，那个笨蛋却依然是不屈不挠……

“其实活着就是这么一回事，有目标，就活着，没目标，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江夏为了我哥无论如何也想活下去，刘昭就帮她实现这个心愿，这很好。”暮烟说的真是轻松，让我忍不住羡慕她这种思维方式。

但是刘昭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我很震惊……人的轮回是上天注定。不可以违抗……这是刘昭的原话，可是……

“怎么那么又发呆了？那两个傻小子呢？”

“啊？什么？”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傻小子？哦……“不知道。”但愿别出事，但愿墨的梦不会成真。

“不知道？”暮烟吃惊的问。

“怎么了？我又不是那两个人的监护人，怎么可能对他们俩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扶额，提到这两个人就觉得好疲劳……

“可是你们三个一直在一起不是吗？呵呵呵。”

“话……话是这么说……”我还要说什么，长途车准备出发了，于是急急忙忙的冲上去。

暮烟跟着我一起。

路很长，我坐在车上看着景物渐渐萧条，心里的阴影却渐渐的扩大。刘昭、炎生、故大哥、阿音姐，我几乎给每个人打电话，可惜对面全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看来这回是大事件呢……”就在我又惊又怕如坐针毡的时候，暮烟轻松地说，那样子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肯定不会有事的，刘昭那个笨蛋！”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在担心那个家伙吗？不，那个笨蛋就算被打扁了也能爬起来的，他身上有散魂之咒，肯定不会死的……

“那个白头发的呢？你不担心？”

暮烟问的很随意，我却突然不知如何回答了。突然想起从人偶别墅回来的时候，炎生坐在树下装可怜的说就算是装得也便显得好像我比较重要吧？似乎每次的选择我都是走向刘昭……是我跟刘昭认识的比较久吗……

“觉得哪个重要，就选哪个。这两个人的路是不同的……”暮烟看着自己血红的指甲，在笑，“你可能觉得现在就好，但是如果有一天这两个人要拼个你死我活，你怎么办？”

“那不可能，刘昭那个笨蛋善良的一塌糊涂，他不可能会跟炎生拼个你死我活。”炎生要跟刘昭拼命我还相信，他是个只要有合理的理由，就会付诸行动的人。

“人是会变的。”暮烟小声咕哝了一句。

这让我想起炎生的话，哀大莫过于心死……

……

终于到站，我拼命的跑回门派。暮烟在后面跟着，展现出非凡的体力。其具体表现就是我跑到村口的时候气喘如牛，而暮烟平静的好像刚刚喝完下午茶。

“故大哥！阿音姐！尚月姐！！！”我站在院子里喊，完全没有回音。不要出事啊，别出事……

“这个老头，这儿的人都干嘛去了？”哦！暮烟的目光真锐利，我都没看见王老头就坐在阴影里纳凉。

“呦？！雨水！你带朋友回来玩啊？”王老头说话一直这么让我搓火，但是现在我却有一点点高兴，这里什么都没发生，太好了。

“故大哥他们都去哪里了？炎生和刘昭您看见没有？”

王老头想了想，“炎生那孩子没看见，小昭回来过。呦，这么说怪可怕的，他身上弄了好些个血啊。不过看样子倒也没受伤，他也是跟你一样，先问小故在不在，然后又问炎生回没回来……”

“那您怎么告诉他的？”

“我跟他说小故他们一帮人下午的时候突然全往后山去了……”

后山？

我突然觉得脑子嗡的一下……

“哎呀呀，果然是大事件呢……长生道……那个家伙终于打算取回被辍音带走的月君的力量了吗？”

“他？”

“……姜昭。”暮烟突然笑起来，吐出这个名字……

第四章

光秃秃的山坡呈现出荒凉的土色，刺眼的阳光将这一切衬托得更加焦躁和孤寂。很静，只有风吹过杂草的声音，以及粗重的喘息和拖沓的脚步。

脚下被杂草绊了一下，刘昭踉跄着跑了几步才站稳。阳光刺痛了双眼，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这阳光晒化的可能。但是他不能停下来……

可是为什么呢？要报复吗？还是只想要问个清楚？他自己已经搞不清心中的想法了，此刻的他甚至不能分辨出自己是不是在痛苦，在愤怒，他的全部想法只剩下一个，就是抓住那个他曾经以为是同伴的家伙。

事情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种地步？刘昭拼命地跑，却甩不开脑中的声音。

为什么自己那么愚蠢，百分百的去相信别人。甚至因为这份信任而害死了小晴。那一天，他点燃人偶别墅，在炙热的大火中心里明白自己将失去什么。然后他开始思考，开始拼命的思考，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单纯，付出不一定会得到回报，好人，也不一定会一生平安。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他只是一个可悲的傀儡，却沾沾自喜的活着，以为自己是一个人。但事实上他不是，他甚至比不上脚下的杂草。他有着比一般人强韧百倍的肉体和惊人的复原能力，但是这肉体没有一丝一毫是属于他的。他有无数的灵魂寄宿，这些灵魂可以让他数次的“复活”，却没有一个是他与生俱来的。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一颗棋子，又为什么会有这些感情。又凭什么得到别人的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努力的思考，拼命的思考，不眠不休的思考，直到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掉了，却依然想不出答案。

假的假的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的伤害另一个人？！！为什么？！！每个人都活着，都有喜怒哀乐，可为什么却有人要活的那么痛苦？也许这才是真的？那么为什么还要坚持不去伤害别人呢？想了这么久，其实还是有点收获的……

那就是如果自己能比对方更早行动，那么就不会有人受伤害了……

……

一阵凉风由脚下升起，刘昭不禁全身一抖。那感觉近了，很近了。他用力的踩踏地面，土层一下子松了，他落下去，稳稳地站在地面上。虽然没有亲自来过，但是雨水曾经提到过……

这里通往长生道，聚集了辍音力量的地方。

耳边一阵风声，刘昭勉强躲过去。转身看，着实吃了一惊。“小枫？”

“不能再往前走了。”小枫手里拿着飞镰，脸色惨白，“这里是禁地，你不可以进去。”

“什么意思？雨水跟炎生之前不是进去过吗？”虽然下定决心要冲进去，但是刘昭还是本能的希望可以避免伤害。

“……”小枫没有说话，竟然矫捷的冲过来，速度之快，另刘昭躲闪不及，衬衫划出一道口子。

“你干什么！”刘昭一方面吃惊小枫的功夫，另一方面又觉得他的样子很不对劲。

“你不是说要看看到底谁最后会一无所有吗？现在让我看看你有多少决心吧？”小枫突然变了一个声音，额头上浮现出一个白色的纹样。

“白炎生！你……”刘昭咬牙切齿的喊，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呐，动手吧。想要破解我的法术，你还早得很。”

小枫笑起来，再次不顾一切的向前攻击。刘昭狼狈的躲闪着，只好从背后掏出双截棍。但是却又突然停下来，恐惧，他甩甩头，却仿佛看见那一天在人偶别墅……不想伤害任何人，不能伤害任何人，师傅封闭了自己的记忆，只因为担心自己为了活下去，而伤害别人……

不要伤害任何人……

索性……自己不是“人”啊……

双截棍掉在地上，刘昭却没有去捡。他看着小枫越来越近，却觉得自己仿佛断了线的木偶。

“你不想伤害任何人吗？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赎罪了吗？”明明还差一点了，小枫却突然停下来，他倒退了一步，竟然将刀刃架在自己的颈项上，“你的罪孽只会越来越重，看清楚吗？这是对你的诅咒。”

“不！！！！”刘昭想要阻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