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笔记-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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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刘昭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他紧紧地闭上眼，却依然感到血腥味扑面而来。

“哎呀呀呀……你们三个还真是能折腾啊。老头子让你们给整跑了，现在又要把门派整到一个不剩为止啊……”懒散的声音，刘昭抬起头，竟然是莫言，他及时阻止了小枫的“自刎”，代价是手上出现一个很长的伤口。

“莫言，白炎生呢？其他人呢？”刘昭从地上将棍子捡起来，谨慎地看着。就算现在看起来是正常的，也不能肯定他没有受到白炎生的控制。

“在里边，你赶快进去吧，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刘昭后退了一步，转身向里面跑了。莫言松了口气一般坐倒在地上，摸摸后背，就发现满手的鲜血。他摇摇头，笑起来，“这个门派也快完了，快完了……”

“难得听见你说丧气话啊，不过那小子真是厉害，大家车轮阵竟然都打不过他。”疲惫的声音，故飞被阿音搀扶着出来，他的右腿似乎被利刃砍中了，裤子上一片血红。

“咳，反正老头子的意思就是尽力而为，我是拼命了也拦不住他，不管了……”莫言摇摇头，“刘昭应该能称上一会儿，只要雨水能魔化，那么事情还很难说。”

故飞突然笑起来，笑的全身发抖，“是啊是啊，现在，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咱们这些凡人，就静静的看着吧……”

看神与人的赌注……

第五章

血，全是血，我茫然地看着，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看来晚了一步呢。”暮烟蹲下摸摸地上的血，“已经快要干掉了，看来是一个多小时前的事情了呢。”

“故大哥！刘昭！炎生！！！！”我四处喊，却看不到人。难道已经离开了？可是这么深的坑道，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爬上去呢？

细小的哭声，我疯狂的向里面跑。终于在紧闭的石门外看见了墨。

“墨？你怎么在这里啊？其他人呢？”我冲上去将他抱起来。

墨似乎已经吓坏了，他紧紧的抱着我，身上和手上都是红艳艳的颜色。“大家……大家都被关进那个门里了。墨，墨打不开啊啊啊啊啊……”

“没事，墨不怕。大家都没事的，墨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一会就带着大家回去找你～～”我焦急的想把墨哄开，暮烟已经走到那满是眼睛的石门边上了，似乎在研究什么，这很奇怪，我记得上一次，只是一推，那门便打开了。

“不，不信。上一次，昭哥哥就说带晴姐姐回来，然后……呜呜呜呜……”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但是总不能让墨跟着我们进去，“呐，墨你说是你昭哥哥厉害还是我厉害？”

墨想了一会儿，说“雨水姐姐厉害。”

“对吧，你看我那么有本事，怎么会跟刘昭那个笨蛋一样出师不利呢！”我说着将墨放下，“你啊，现在回去门派，跟王老头说，让他把门派里所有的伤药和纱布都找出来，你看大家都受伤了不是，你赶快回去把这些准备好就好了。”

“真的？”墨抹抹眼泪，问。

“真的！姐姐我可是狐狸啊！谁惹我我咬它！”

“好。”墨点点头，转身化为一只黑色的小狐狸跑了。

“你是要咬死刘昭呢，还是要咬死白炎生？“暮烟还在研究那扇门，头也不回的丢给我一句。

“如果可能的话，我只想咬死辍音。“我郁闷的回答，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她和月君……

暮烟回过头来，噗的一声笑了，“可是没有辍音的话，我们就都不存在了呀？”

“恩？为什么？”我奇怪的转过头，没了她就没了三神器，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情了……

“啊？哦……呵呵，因为没有她的话，就没有黑夜一族了呀。”暮烟似乎终于找到了机关，她轻轻的念了一句什么，门上的眼睛迅速的亮起来，石门终于缓慢的打开了。

焦灼的感觉扑面而来，我和暮烟都被这高浓度的阳气冲的不想进去。曾几何时，我也变得渐渐开始惧怕阳气了呢……

巨大的眼球在门内悬浮着，瞳孔渐渐放大，转向我和暮烟。

“这是……”暮烟略微吃惊的看着，她的阴气似乎一下子增强了很多。

下一秒，眼球裂开了，一张巨大的嘴将我们吞噬进去……

……

黑白的世界，我似乎飘在空中。下面是一间人偶制作室……

“喂，你爱我吗？”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我依然能从那眉眼之中看出师傅的神色。

“爱……不然我不会抛弃一切来到你的门派。要知道，刘氏一族从来不跟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门派接触。”说话的女子就应该是师母了，没想到是个多少有点泼辣的女子。

“那就为我做一个人偶吧。”师傅笑着说。

“什么样子的？”师母认真的看着自己面前未完成的人偶，随意的问。

师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稍后，他轻轻的回答，“一个人偶。”

师母不满的回头。

“就是一个人偶，模样嘛……要像普通人一样有优点有缺点，但是我要就算它变成一个人，还是能看出它是一个人偶。”

“你为什么想要这种东西？人偶的存在就是为了追求心目中最完美的人类形态。”

“对，所以我才要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偶。”

那是刘昭的人偶……不知为什么，我如此做想……

“你啊，真是奇怪。”师母咯咯的笑起来。“我永远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师傅也跟着笑，而后又严肃地说：“你觉得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爱情。”师母笑笑。

“再猜？”

“功名？”

“继续。”

“别告诉我是生命。”师母吐吐舌头。

“你答对了。”师傅打了一个响指。

“怕死鬼！”

“不不不不，你有没想过，功名，爱情，甚至财富，所有的这些，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你要活着。而反过来想，正是因为人生苦短，所以人们才会被这些感情啊物质啊所拖累。”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师母饶有兴趣的问。

“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如果有朝一日我可以长生不老，摆脱世间这所有的拖累，那么我愿意抛弃我所拥有的所有东西，这门派，名望，钱财……”

“以及我？”师母虽然这么问，但看不出生气，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师傅没有回答，他看着师母手中的人偶，“世间参不透的事情太多，而人生太短暂。如果可以长生不老，就可以简单很多。”

……

……师傅……你是这样想的吗？什么……什么什么都不重要……

周围的空间突然破碎了，我摔在地上。准确的说是刘昭家的客厅里，虽然拉着窗帘，但阳光还是点点的透进来，我抬头望墙上的钟，8点20分……

一阵脚步声，浴室的门被撞开了，刘昭急急忙忙地往门外冲，可是冲到门口的穿衣镜附近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了，他拉一拉自己的衬衫。

“刘昭，你面试是不是要迟到了？”许晴从卧室里走出来，看样子还没睡醒，宽大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修长的腿。

“小晴，这衣服是你买的？”刘昭抖抖自己的衬衫。

“是啊。”许晴点点头，“我去逛街的时候看见的，料子和款式都很好就买了。”

“为什么粉红色的？”上午给他买衣服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因为你比较白嘛，那个导购跟我说现在流行粉色的男士衬衫，皮肤白的男生穿上会好看。”许晴轻快的说。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候刘昭会突然愣住……突然觉得心疼，我转过脸尽量不去看他们。

似乎感应到我的意识，空间再次迅速的转换了。

炎生坐在高高的门柱上，脸上带笑。他俯身对站在门口的刘昭说：“喂喂，是个男人就勇敢点嘛，怎么能这么犹豫不决的～”

“你是这儿的屋主？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刘昭似乎拿出一张照片，这里是……园景别墅？也就是说这里是刘昭和炎生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喽？

“真可惜，我跟这房子的主人关系不大好，他们不让我进去。”炎生从高处跳下来，显得很友好。“我姓白，叫炎生。”

“我叫刘昭。”

“这么说来，你是为了这女孩来的？你女朋友？”此时许晴应该就在屋子里……炎生……为什么后来我跟暮烟到达的时候，他却不再呢……

“……前女友。”刘昭笑了一下，也对，那个时候他跟许晴正在闹分手呢……

“哎呀，你们这些现在的年轻人啊，男欢女爱要顺其自然。这个不行了就换一个，这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炎生很夸张的笑起来，“对了，你想进去找你女朋友，我想进去找我一个旧识。不如咱们一起啊。”

刘昭点点头，这两个人一起走进院子……

“喂！你们两个等一下！”我追上去，却发现场景再次转换了……

“淑艳，这一次，让我帮帮你吧……”琉璃笑着，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走开……”床上的女子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了，她抬起哦头，近乎崩溃的眼神看着琉璃，在她怀里，是一团肉色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刘淑艳……跟想象中的差别很大。虽然憔悴，但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那神态与气质，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空间彻底的破碎了，我跌落进一滩水里。

腐臭，潮湿，腻滑……这里是……长生道……

与此同时暮烟也从天上落下来了，她四处看，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个地方。

“故大哥？！！阿音姐？！！”被腐水包围着，故大哥和阿音姐悄无声息地倒在那里。我拼命跑过去将阿音姐拉起来，太好了，还有气息。

“这里是长生道……肉体和灵魂不会分开，所以你不用安心，他们都还活着　。”暮烟抱着胳膊说。

他们？我这才发现，不止阿音姐和故大哥，小枫，雨燕姐，尚月姐……他们都倒在腐水里面，有的看起来没有外伤，有的身上还有巨大的伤口。

“不可能！刘昭？刘昭！！！”是你干的吗？为什么？墨的梦啊啊啊啊啊啊啊！！！！！！

“呵呵，雨水，前面那两个人不会是在打架吧？”暮烟摇手一指，不远处的，不就是刘昭和炎生么？

炎生的手里拿着长剑，似乎比较占优势。但是刘昭也不示弱，双截棍的防御能力本身就比较出色。

刘昭……刘昭刘昭刘昭！！！！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为什么突然要伤害大家！许晴死了，你就要让别人也去死吗？

不知不觉我从地上摸起小枫的双镰刀，朝刘昭冲过去。

愤怒，无以复加的愤怒，让我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雨水？！！！”刘昭震惊的回头，停止了动作，“你……干什么？”

我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干什么？那么你又在干什么？刘昭向前走了一步跪倒了，小枫的镰刀具有退魔的效果，可以压制阴气。现在我将它刺进刘昭的背里，就算杀不了他，也可以让他暂时无法使用阴气。

“呐，看看这次是你的运气不够好呢。”是炎生，我慌忙地抬头，发现他竟然举起长剑毫不犹豫的向刘昭劈下去。

怎么会这样？他们……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的混乱了“炎生！你干什么？！”

一瞬间黑色的血喷出来，扑鼻的血腥味呛得我连连后退。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

“项夜啊，看看清楚嘛……那些人的身上，全都是利刃造成的伤口……”暮烟面无表情的说，她竟然为刘昭挨了那一剑？！

“伤口……炎生……”我摇摇头，不可能，炎生不可能会这么做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骗人的！

“你……”炎生似乎很震惊，他倒退两步，手里的剑因为意识的动摇而消失了，“你……你怎么可能还……”

“仇恨永远不能洗刷仇恨……你一定会后悔的……”暮烟向前做了一步，但伤势太重，看样子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仇恨永远不能洗刷仇恨？暮烟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哈哈……哈哈哈……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明白了……你竟然用这种方法……刘昭必须死！必须死！”炎生仿佛已经崩溃了，他似哭似笑的倒退着，眼睛里再次淌出红色的血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咬着牙一闭眼，将刘昭身上的镰刀拔出来，血溅在我的脸上，仿佛溶岩一般的焦灼，痛。

“你……就因为这个？害死小晴？”刘昭跪在地上，无力的摇头，“你只要让我死？为什么还要害小晴？”

“因为我不甘心！你只是一个尸偶，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炎生你疯了吗？！你到底干什么要这么干？而且，你害死许晴的？那么故大哥他们也是你……”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我到底在干什么？我怀疑刘昭，怀疑师傅，我甚至可以怀疑是暮烟去害死许晴，是他们打伤故大哥……可是我从来都没怀疑过……我甚至从来没想到过会是炎生……

“呵呵呵，不明白吗？雨水你好傻啊～～”浑浊的天空裂开了，一个扭曲的身影出现在我们身边。

“琉璃……这次要跟你算帐啊……”暮烟突然向前走，黑色的血液喷洒出来，她好费劲的才站稳，声音是惊讶的，“怎……怎么会这样……”

“呵呵呵，小炎生呀～～我一直最看好的人就是你哦～～”琉璃喜笑颜开，“牵制住理气玄空派，解决许晴那个死缠烂打的女人，引诱鸿远去鬼门压制子韶。现在竟然连黑夜一族都搞定了～你是最好的棋子，比那个失败的作品好用千倍！”

“你住口！我跟你的帐早晚是要算清的！”炎生疯狂的大喊，但我知道那只是空话，他现在满脸都是血，连看东西都成问题。

“是啊是啊～～是我用畸形儿从淑艳那里偷换了你，又挖了你的眼睛，但是你也因此得到了力量不是吗？你要感谢我，感谢我！”

琉璃的话让我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淑艳……难道……

那个幻觉……淑艳熟悉的气质和神态……像炎生？！

“果然吗……你就因为这个……”刘昭哼了一声，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你就因为这个要害死小晴？！你就是想让我难过吗？！你觉得，只要我们的人生调换了，你就会过得很好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已经不是一个外人可以涉足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