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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女法医之人体农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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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就是你能当上联邦调查局探员的原因。你可以作出这样的推断。”

他的手指往下滑,大拇指抚摸着我的手。我早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要求我担任他在匡提科的法医顾问时,我就很清楚这种危险性。我原本可以拒绝。

“痛吗?”我问他。

“早上也许会,因为我会宿醉。”

“已经是早上了。”

他抚摸我的头发时,我顺势仰头,闭上眼睛。我感觉到他的脸凑近了,他的手指抚触着我的颈部,随后是他的嘴唇。他像是渴望了许久般爱抚我,令我天旋地转。我们的吻像是偷来的火种。我知道我已陷入无以名之的罪愆之中,但我不在乎。

我们宽衣解带。我们小心避开他的伤口,直至天际泛着曙光。事后,我坐上阳台望着满山晨曦,树叶抹上新彩。我想象着他的直升机升空,像舞者般在空中回旋。

在市中心,埃克森车站对面有一家黑山雪弗兰租车公司,贝尔德警察在清晨七点四十五分送我和马里诺来到这里。

显然当地警方曾散布消息,表示联邦政府人员已经到达,正在轻松旅游汽车旅馆“明察暗访”。虽然没有夹道欢迎的热烈场面,但当我们开着一辆崭新的雪弗兰开普瑞斯前行时,沿途商家门口都有人驻足观望,这让我觉得自己不是默默无闻之辈。

“我听到有人叫你‘名探昆西’。”马里诺打开一包由快餐店买来的饼干时说。

“我听过更难听的。你知道你现在吃的那些东西含有多少盐分和脂肪?”

“知道,我吃的这些有三分之一是盐和脂肪。但我有三份饼干,我打算吃个一干二净。如果你的短时记忆力够好,别忘了我昨天没吃晚餐。”

“口气别那么冲。”

“我没吃饭有没睡好,口气自然会冲。”

我没有说出我睡得比他还少,我猜他已经知道了。今天早餐他不肯正眼看我,我也察觉到他的烦躁之下所藏的沮丧。

“我根本没办法入睡,”他继续说,“那地方的隔音设备真差。”

我将帽檐拉低,仿佛这么做可以减轻我的不安,然后打开收音机,不停换台,直到听到邦妮?瑞特的音乐。马里诺租的车子正在加装警用无线电和扫描仪,晚上才能交车。我要先送他到德内莎?斯坦纳的住处,过后再让别人去接他。我开车,他边吃东西边指路。

“开慢一点。”他看着地图,“左边这一条应该是月桂街。好,下一个路口右转。”

车子再度转弯后,前方出现一个湖波,足球场大小,呈青苔色。附近的野餐区和网球场空无一人,维护得很整洁的俱乐部似乎也少有人使用。湖边有一排树,随着秋季临转为褐色。我想象着一个小女孩拎着一把吉他,在浓密的树影中步行回家。我想象着一个老人这这样的早晨前来垂钓,在树丛中发现尸体后大吃一惊。

“我稍后会来这里走走。”我说。

“在这儿转,”马里诺说,“她的房子在下一个转角。”

“埃米莉埋在什么地方?”

“大约往那个方向两英里处,”他指向东边,“在教堂的公墓里。”

“就是她参加聚会的教堂?”

“第三长老会教堂。如果你将这个湖比喻为华盛顿大道,一头是教堂,另一头则是斯坦纳家,相隔约两英里。”

那就是昨天早晨我在匡提科看到的照片中有牧场风格的房子。正如实地参观许多大型建筑后常有的感觉,它看起来比照片中小。房子位于距街道较远的高地上,枝叶扶疏的杜鹃花、月桂树、酸模树、松树环绕四周。

铺着碎石的人行道与前门阳台不久前清扫过了,只有车道边缘积满了落叶。德内莎?斯坦纳拥有一辆昂贵的英菲尼迪新款绿色房车,这令我颇为惊讶。开车离去时,我看到她裹在黑色长袖里的手臂替马里诺拉开纱门。

阿什维尔纪念医院的停尸间与我见过的大同小异。它位于最底层,是一间铺有瓷砖、包裹着不锈钢的阴森房间,只有一张验尸床,詹雷特医生将它放在洗手池附近。我在九点的钟声敲响不久到达,他正在解剖弗格森的尸体。当血液与空气接触时,我闻到了令人作呕的酒精味。

“早上好,斯卡佩塔医生,”詹雷特医生似乎很高兴见到我,“手术袍和手套在那边的柜子里。”

我向他道歉,虽然我用不上这些东西,因为这个年轻医生并不需要我的帮忙。我估计这次验尸会一无所获,在仔细看弗格森的脖子后,这一点获得了初步证实。昨天深夜我看到的那些红色压痕已经消失了,在皮下组织和肌肉组织上找不到任何伤势。看着詹雷特医生动手,我很谦虚地想起病理学永远不能取代侦查。事实上,若非了解情况,我们将无从得知弗格森是怎么死的,只知道他不是被枪杀、刺死、打死,也不是因为某种疾病而丧命。

“我猜你也注意到了他塞在胸罩里那些袜子的味道,”詹雷特医生边解剖边说,“你有没有找到与它有关的某种东西,比如香水?古龙水?”

他将内脏取出。弗格森有一个略显肥大的肝脏。

“没有找到,”我回答,“补充一点,只有在这种行为的参与人数不止一个时,才会使用香水。”

詹雷特医生抬头望了我一眼。“为什么?”

“如果只有你自己,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有道理。”他将胃中的残留物倒入硬纸盒,“只是一些褐色流质,”他补充,“或许还要一些坚果类的残渣。你曾说他在事发前不久才飞回阿什维尔?”

“没错。”

“那他可能在飞机上吃了花生,还喝了酒。他的酒精浓度值是零点一四。”

“他回家后可能页喝过酒。”我想起他卧室内的那杯波本威士忌。

“嗯,你说通常不止一个人,,是同 性 恋还是异 性 恋?”

“通常是同 性 恋,”我说,“不过色 情照片是重要线索。”

“他在看裸 女。”

“在他的尸体旁边找到的杂志上有裸 女照片。”我修正了他的说法,因为我们无从得知弗格森当时在看什么,只知道我们找到了什么。“在他的房间内每天找到其他色 情照片或情 趣用品,这一点也很重要。”我补充道。

“我猜一定还有。”詹雷特医生说着,插上电锯插头。

“通常这种人都会拥有一大堆,”我说,“他们不会丢弃。但我们只找到四本杂志,都是最近几期的,这令我很困惑。”

“看来他从事这种行为时间不长。”

“有很多迹象表明他没什么经验,”我回答,“但有些地方很矛盾。”

“说说看。”他将弗格森耳后的头皮割开,那张脸忽然瘫成一张悲伤松软的面具。

“就如没有找到可以解释为什么有香味的香水瓶,我们也没有发现其他女性衣物,” 我说,“盒子里的安全套只少了一个。那根绳子很老旧,看不出是从哪里剪下来的,也找不到其他绳子。他很谨慎,在脖子上裹了条毛巾,却打了一个极为危险的结。”

“绞刑结,名副其实。”詹雷特医生说。

“没错。绞刑结很平滑,而且不易松开,”我说,“但高 潮来临时,站在光滑的酒吧凳上是不会想用这种结的,一旦从椅子上滑落,后果不堪设想。”

“我认为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绞刑结。”詹雷特医生若有所思。

“关键是,弗格森有会打的理由吗?”我说。

“我想他可以找书查询。”

“在他的房间内找不到任何有关结绳、航行或诸如此类的书。”

“打绞刑结很难吗,如果有……比如说明书?”

“不是不可能,但要练习一段时间。”

“为什么有人会对这种结感兴趣?打活结不是更方便吗?”

“绞刑结虽然可怕、不祥,但它干脆而精确。我不知道。”我接着问,“莫特队长情况如何?”

“目前稳定,但他得在加护病房留待观察。”

詹雷特医生将电锯打开。在他锯头盖骨时我们默不作声,直到他将脑取出,开始检查脖颈。

“你知道,我什么也没发现。绳索所勒之处没有出血,舌骨完整,甲状腺处软骨也没有挫伤。颈椎没有断裂,不过我想除非处以绞刑,否则它不会断掉。”

“或者很肥胖,罹患颈椎关节炎,而且以奇怪的方式意外地悬在半空中。”我说。

“你想看看吗?”

我戴上手套,凑近了些。

“斯卡佩塔医生,我们怎么才能知道他在上吊时仍活着?”

“这一点无法确定,”我说,“除非我们能找到其他死因。”

“例如中毒。”

“那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如果真是如此,毒性一定很烈。他回家不久,莫特便发现他已气绝。由此判断,他应该不是离奇致死,而是因上吊窒息。”

“上吊方式呢?”

“仍难断定。”我说。

弗格森的器官都已切割下来,并以塑料袋裹好再次放回胸腔后,我协助詹雷特医生清理现场。我们用水管冲洗解剖床和地板时,一个助手将尸体推走,存放于冷冻库中。我们边清洗解剖器材边聊起来。这个年轻医生当初就是被此地淳朴的民风吸引而来,如今这里却发生了这种事。

他告诉我,他希望在一个人心纯洁、信仰上帝的地方成家立业。他想让子女上教堂,上运动场。他想让他们远离毒品、恶行、电视暴力的污染。

“斯卡佩塔医生,”他继续说,“问题是根本找不到这样的地方,即使在这里也一样。上周我一直在处理一个遭到性侵犯后被杀害的十一岁小女孩的尸体。现在又有一个州调查局探员男扮女装。上个月我碰到过一个服用可卡因过量的孩子,她才十七岁。还有酒后醉驾者,我老得处理他们和被他们撞到的人的尸体。”

“詹雷特医生?”

“你可以叫我吉姆。”他正沮丧地收拾一个台面上的文件。

“你的孩子多大了?”我问。

“我和我妻子正在努力。”他清了清喉咙,将目光移开,但我仍然瞥见了他眼中闪逝的痛楚。“你呢?你有孩子吗?”

“我离婚了,有一个视如己出的外甥女。”我说,“她在弗吉尼亚大学读大四,目前在匡提科实习。”

“你一定以她为荣。”

“没错。”我回答道。露西的身影与声音,以及我对她生活的隐忧浮上心头,笼罩着我。

“我知道你想跟我谈谈埃米莉·斯坦纳,她的脑部保存在这里。”

“我很想看看。”

病理学家一向将脑部保存在俗称福尔马林、浓度百分之十的甲醛溶剂中。运用这种方法可以保存并强化生理组织,进一步进行各项研究,尤其是对脑部这个人类器官中最难懂的部位。

遗憾的是,这套程序太过实事求是,未能顾及当事人的尊严。詹雷特医生走到操作台前,从台下取出一个塑料盒,上面贴有埃米莉·斯坦纳的名条和档案号码。他将脑部从福尔马林溶液中取出,摆在解剖板上,我粗略看了一眼就发现这个案子有可疑之处。

“完全没有活体反应。”我吃惊地说。福尔马林溶液熏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詹雷特医生在弹孔处插入一根探针。

“没有颅内出血,没有肿胀。子弹并未穿透这些桥脑,也没有穿透基底神经节或任何重要部位。”我抬头望着他,“这种伤不会让人当场毙命。”

“对这一点我无法反驳。”

“我们必须找出真正死因。”

“我真希望你能告诉我死因是什么,斯卡佩塔医生。我已在进行毒物检验。除非检验后有重大发现,否则我想不出任何致死原因——除了头部的枪伤。”

“我想看看肺部组织的切片。”我说。

“在我的办公室。”

我在考虑小女孩是否溺毙。几分钟后,我在詹雷特医生的显微镜下看到肺部组织的切片时,问题仍一片混沌。

“如果她是溺亡,”我边指边向他解释,“肺泡应该肿胀。肺泡内会有积水,呼吸系统的上皮细胞也会有不相称的自溶变化。”我再度调整显微镜的焦距,“换句话说,如果她的肺泡进水,那它应该比身体的其他部位更早分解。但目前肺部没有这种现象。”

“会不会是被闷死或勒死的?”他问。

“舌骨并未受损,也无淤血现象。”

“没错。”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指出,“如果有人试图闷死或勒死你,你一定会拼命抵抗。然而她的鼻口部没有任何因抵抗而造成的伤痕。”

他递给我一个厚档案夹。“全都在这里。”

在他口述弗格森的验尸报告时,我翻查着埃米莉的全部报告、实验结果以及与她相关的所有电话记录。自埃米莉的尸体被寻获后,德内莎每天打电话到詹雷特医生的办公室一至五次。我觉得这值得注意。

“死者存放在由黑山警方密封的黑色塑料袋中,封口号码四四五三三七,封口完整——”

“詹雷特医生?”我打岔道。

他将脚从口述录音机的踏板上移开。“你可以叫我吉姆。”他又说了一次。

“她母亲打电话给你的频率似乎高得不太寻常。”

“原因之一是我们进行了电话追踪。没错,”他将眼镜摘下,揉揉眼睛,“她打了很多通电话。”

“为什么?”

“大都因为心情烦乱,斯卡佩塔医生。她想确定女儿死前没有受到太多折磨。”

“你是怎么告诉她的?”

“我告诉她头部挨了一枪,应该没有吃什么苦。我是说,她应该一直昏迷不醒……呃,或许在发生其他事情时她不省人事。”

他停顿了片刻。我们都很清楚埃米莉吃了不少苦,她曾饱受惊吓。她想必已经知道难逃一劫。

“就这样?”我问,“她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只想知道埃米莉有没有吃苦?”

“呃,也不尽然。她不仅提问题,也提供消息,但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他黯然笑了笑,“我想她只想找个人聊聊。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性,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我真是替她感到万分难过,也祈祷他们能将凶手绳之以法。我曾在报上见过高特那个畜生。只要有他在,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安宁。”

“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安宁的,詹雷特医生。我们也很想将他绳之以法——逮捕高特,逮捕任何一个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的歹徒。”我说着打开一个厚纸袋,里面有一沓八英寸乘十英寸大小的照片。

这其中有一张我没看过,我细细端详那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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