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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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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喂,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和警察?”

    那男子茫然抬起了头,喃喃自语道:“救护车?警察?那是何物?”然而,等他看清阳剑峰的头脸穿着之后,立刻神情大变,连声追问道,“兄台来自何方,为何与我长得如此相像,却身穿如此奇装异服?”

    相像?阳剑峰这才凝神看去,尽管眼前的男人鼻青脸肿,但脸部大体轮廓确实和自己极为相象,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兄弟啊?怀着一丝开玩笑的心理,他故意挤挤眼道:“古人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许你我有缘也说不定。你身受重伤不能耽误,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医院?”那男子显然无法接受阳剑峰口中的词语,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那刘大官人一心取我性命,下手中怎会留我活路,况且我也无钱延请大夫。哈哈哈哈,想我高俅自诩聪明,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高俅!阳剑峰立觉浑身一个激灵,背心爬上来一股凉飕飕的阴寒←勉强镇定心神,语音颤抖地问道:“你说你叫高俅?是不是这个‘俅’字?”他在地上用手指比划出一个俅字,见那男子微微点头,他只感如遭雷击。良久,他才开口问道:“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月?”

    那自称高俅的男子微微皱眉,但还是坦然答道:“如今乃大宋元祐八年正月初九,当今圣上登基已近八年,兄台怎地连此事也不知?”

    听到元祐八年四个字,阳剑峰更是脸色死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元祐应该是宋哲宗的年号,绝不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怪不得环境陌生,怪不得衣着语句复古,原来自己一觉醒来竟穿越千年!怎么办,究竟怎么办?他一时心乱如麻,再也没功夫关注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然而,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的衣角却被人牢牢拉住了。

    “想我高俅往日只顾自己逍遥快活,有此下场也是活该,只是家中尚有老父幼弟,长兄一人难以照顾两全。今日我若去了,万望兄台至我家通告一声,让他们殓了我尸骨,俅不胜感激!我家就在,就在东京朱雀门”

    见高俅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眼看就是出气多入气少,阳剑峰心里更茫然了。高俅何许人也,那可是水浒传中天字第一号白脸大奸臣,臭名昭著的高衙内之父,看此人如今年龄不过二十许人,难道就真的这么早死了?那以后的高太尉怎么办,林冲带刀闯白虎堂的戏码还演不演?乱套了,全都乱套了!

    “慢慢说,别着急,你,你不会这么早死的!”阳剑峰一阵手忙脚乱,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毕竟,看着一个“名人”在眼前死去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爹爹,孩儿对不住你”高俅声嘶力竭地大叫了一句,随后便再没有了声息。

    “喂,你醒醒,醒醒”阳剑峰无论怎么摇都无法唤醒这高俅,一颗心顿时沉向了无底深渊。尽管高俅在水浒传里算是十恶不赦的人物,但眼前的人似乎不到二十便“英年早逝”,无论如何都是不符合历史的。不知怎地,蝴蝶效应四个字突然浮了上来,这使得他更觉惶恐。要知道,令无数国人扼腕叹惜的靖康之变就在这个时代,要是自己这次穿越让历史发生什么不可测的转向,岂不是把一条命都赔了进去?

    呆立了片刻,他突然捧着脑袋对天狂笑了起来。想当初父母双亡爱人离世的时候,也没见老天爷开眼雪中送炭;如今自己刚刚靠实力有所成就的时候,这见鬼的天公又不知道锦上添花,却悄无声息地把自己流放到一个陌生的时代,岂不是瞎了狗眼?

    “哈哈哈哈,老天爷,好一个目光如炬天威莫测,你干脆瞎了吧”

    发泄够了,他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低头看看身上的“奇装异服”,脑海中转过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自己不像那些穿越时空的前辈能够无所不能,也不会奢望有哪个好心人会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浪汉。在这北宋末年,怎样设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度过眼前的危机。既然天意让自己和这高俅长得一模一样,那就怪不得自己残忍了。

    小心翼翼地出门查探了一番,阳剑峰才发现空中正飘着雪花,自己处身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山神庙,周围渺无人烟,庙后却有一条小河←在小河中将高俅衣物上的血污洗净,直到那些污痕看上去不太明显了,他才把衣服都晾晒在一棵树上,又从庙里找了个铁烛台开始挖坑。

    用羽绒服口袋里的压缩饼干垫了肚子,等到衣服晾干之后,他换上了高俅的衣衫,又把自己的服装穿在尸体上,把它们和高俅一起深深埋了起来,另把一只带有指南针的手表和一只Zippod打火机找地方藏好,谨慎地留了记号。末了,他将满头长发按照高俅的样式束了起来,心底犹自庆幸不已。这时节要是自己顶着一个板寸头走在街头,不但冒充不了高俅,反倒会被人以为是可疑人扭送官府,无论从哪一点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高俅,将来若是我有所成就,一定回来为你风光落葬。至于你的家人,我也会代为照顾!”尽管心里并没有几成把握能够瞒天过海,但阳剑峰站在那个微微隆起的土堆前,仍旧掷地有声地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高俅!”
第二章 初入高门
    跟着一群樵夫寻到了东京城,高俅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他自信并无破绽,但毕竟做贼心虚,见到那些官兵未免有些忐忑。正牌高俅临死前只说了家在朱雀门,他又丝毫不通此地地理,只能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还不敢随便问路。将近浪费了一个半小时,他才好容易找到了御街东的朱雀门,但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正当他左顾右盼彷徨不安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苍老的叫唤:“二郎!”

    高俅根本不知道这声二郎是在叫谁,但仍然顺势扭过了头,心底存着一分侥幸,万一那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呢?哪知这不回头还好,一回过头,一个两鬓苍苍的老头提着拐杖就往自己身上没头没脑地敲了下来,嘴里还在那里叫骂着:

    “不争气的小畜牲,成天就知道游手好闲东游西荡,也不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捎一个音信回来,存心气死我是不是”

    高俅见老者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一气,而旁边的人全都躲了干净,心中自是叫苦不迭。前任是个泼皮无赖不假,但是自己莫名其妙挨打总不是事吧,哪怕是便宜老子也一样。可是,自己眼下还不能确定对方是谁,万一不是正主呢?灵机一动,他立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一招果然有效,刚才还在那里骂声不绝的老头似乎慌了神,又是掐人中又是拼命摇晃叫唤,高俅却只是装作不省人事,直到有人摇摇晃晃将他抬了起来,他这才安心,看来,这一次能够平安到地头了。

    摇摇晃晃过了许久,他才被人安置在了一张板床上,只听四周脚步声零乱,争吵声不断传到了耳边。

    “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个败家子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居然还叫抬回来?任他自生自灭算了!”

    “大郎,二郎毕竟是你弟弟,如今昏迷不醒,你怎可说出这种话?”

    “什么兄弟,分家的时候早已说得一清二楚,他败光了家当又怪谁来?我丑话说在前面,他家若是无米下锅休来找我,我自己尚有妻子儿女要养!爹爹你大可将留给老三的那一份周济老二,我是没有那么多闲钱!”

    “你”

    听到外间如此露骨的争吵,高俅对前任的人品问题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看来高家太公还对儿子有点恻隐之心,而那位大哥则把自己当作了瘟神,至于幼弟可能年岁尚小,所以没听到声音。

    还没等他完全想清楚,床前突然响起了一阵粗重的脚步声,脸上立时传来一阵冰凉,激得他立刻跳了起来。睁眼看时,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端着一碗凉水站在床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就说这小子装神弄鬼,爹爹还不信,你看,一碗凉水,什么病都好了!”青年正眼也不瞧高俅一眼,自顾自地放下了碗,推着老父就往门外走去,“他肯定是因为没钱使才回家,否则哪会这么痛痛快快回来?爹爹休要管这懒货,英娘,照顾好你的官人!”

    听到官人两个字时,高俅着实一愣,前任临死的托付只提到家里有一个老爹两个兄弟,没提过娶妻之事。对于家里还有个老婆的事,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自己该怎么办?

    虽说是大白天,但屋里光线极差。好半晌,他才分辨出木桌那边有一个瘦弱的人影,似乎还在低声啜泣。人说夫妻之间无秘密,自己能瞒得过这高俅发妻么,还是说到时干脆找借口把妻子休了?抱着试探的心理,他低声唤道:“英娘?”

    那人影明显颤抖了一下,挣扎了很久才迈着莲步捱到床前,声音比蚊子叫还轻:“官人有何吩咐?”

    此时此刻,高俅方才看清了这个名叫英娘的女子,十六七岁的年龄,朴素的荆钗布裙却掩不住一种婉约雅致的风情。只见她脸上含悲带戚不施脂粉,面容竟鬼使神差地和逝去的小静有七八分相似,大惊之下,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

    “官官人,你做什么?”英娘被这异样的举动弄得惊慌失措,想要抽回手却拗不过高俅的力气,一阵挣扎后,她不由娇躯一软倒在了丈夫怀中,顿时心如鹿撞。

    温香暖玉入怀的一刹那,高俅这才恍过神来,连忙异常尴尬地松开了手,即便如此,气氛仍旧异常暧昧,他此刻抱也不是推也不是,一张脸涨得通红。先是爱人去世,然后莫名其妙地穿越时空,他本以为一生一世都不可能看到那张令人梦魂萦绕的笑颜,但是,此刻他却看到了,看来上天终究还没有完全瞎眼。

    可是,这个女孩毕竟只是大宋的英娘,和去世的小静没有任何关系,倘若被她认出了自己是冒牌货,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难道要休妻那不是要害死别人嘛!想到这里,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高俅完全清醒了过来,连忙软言安慰了怀中玉人几句,谁知却立刻听到了一段令他大为惊愕的隐情。

    “官人,奴家自信持家严谨,侍奉公公大伯小叔也从未失过礼数。自奴家入门,三年只见过官人数面,即便官人回家也是朝打暮骂,从无一句好言语!奴家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何从不在奴家房中留宿,反倒一直招惹那些坊间流莺?”英娘说得又羞又气,哗啦啦的眼泪打湿了高俅胸口的一大片衣服。

    该死的家伙,换作现代,这种贤惠老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还居然不懂得怜香惜玉,让她独守空房?高俅自己也听得义愤填膺,但更多的却是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很好,这女孩和真正的高俅没有多大牵扯,应该不会辨认出真假。带着七分真三分假的心理,他极力哄骗道:“英娘,以前是我不好,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放心,我没有嫌弃你”

    英娘娇躯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两眼射出了希望的光芒,然而,那一点点光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代之而来的却是一句自怨自艾:“若是官人没有嫌弃奴家,为何仍不肯叫我娘子?”

    我哪知道这宋朝夫妻间的讲究!高俅只觉一个头两个大,马上开口唤道:“娘子呃,英娘,并非我不愿意叫你娘子,而是夫妻之间不应如此拘礼,我叫你闺名更显亲密不是吗?对了,以后不要奴家长奴家短的,听着不舒服。你放心,我这次一定痛改前非,决不会再离家不回!”

    “官人!”英娘再也忍不住满腔委屈和激动,深深地伏在了高俅怀中。

    想当初自己也没能等到和小静结婚就失去了佳人,如今这个英娘却更加命苦,嫁入高家三年也没和那个混蛋同房,一瞬间,他本来对高俅的那点愧疚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既然老天又重新给了自己一个妻子,那么,在培养了感情之后,自己是不是应该解开当初那一段情殇的心结?搂着英娘,他渐渐陷入了沉思和惘然之中。

    良久,英娘似乎感到自己的姿势很有些不雅,连忙起身坐好,轻轻伸手拢了拢额上乱发↓总觉得今日听到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欣慰之余还不忘再确认一次:“官人,你今后真的不和那些朋友厮混了?”

    高俅重重点了点头,哪知刚才还温顺柔媚的小美人突然犹如小兔般跳了起来,飞一般地跑出了门外,没多久就拖了一个人回来,不用说,那自然是高家太公了。听到媳妇说儿子浪子回头,高太公那苍老脸庞上的表情先是错愕,然后满脸不可思议,最后竟在门口对天连连叩头祷祝:“天公在上,二郎若真的能从此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老汉我必定备齐三牲贡品酬谢”

    听得高太公在那里叨咕个没完,高俅心中不禁恼火到了极点,老天爷没来由把自己一个足球运动员扔到古代,这死老头还要感谢上苍,这未免太没有天理了。怀揣一肚子邪火,他突然暴喝一声道:“老爹,别说什么酬谢神恩了,拜这些泥胎木头架子有什么屁用?我饿死了,有吃的没有?”一瞬间,他收获了四道惊惧的目光,看来,要真的让人认为自己是浪子回头,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
第三章 路遇贵人
    这一日还是高太公从家里拿了白米来,高俅才不至于刚到古代便饿肚子,然而,看着桌子另一头的英娘嚼着黑乎乎的硬馒头,他这个当便宜丈夫的只觉得口中食物味同嚼蜡。临走时,高太公又从家里拿来了一贯钱,虽然不多,但好歹解了高俅和英娘的燃眉之急。当晚,高俅借口伤势未愈,还是和英娘分房而睡,但整整一个晚上,他只囫囵睡了两三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都在想心事。

    家境如此窘迫,作为大男人的他当然要想方设法加以填补。高太公的周济不能长久,指望长兄更是痴人说梦,说来说去,无非是那家伙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而已〖来想去,再结合自己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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