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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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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等的地位上,这样才能让谈判进行下来。
既然派人来谈,那真正的意思不是想要斥责,而是想在李孟开出的价码上,尽可能的削减压缩,压缩的越多,朝廷这边损失就越小,可以赢得的时间也就越多,皇帝和朝廷不是不舍的给,而是想通过谈判,尽可能的少给。
现在连朝廷自己都不要中枢的脸面了,自己还给朝廷保全什么,想明白了这点的魏乐泉拿手抹抹额头上的汗水,笑容却变的从容了不少,在那里开口笑着说道:
“大帅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在下心里也明白大概,咱们不谈公事,就说些这酒席上的私密话语,若是大帅取得了南北直隶,恐怕立刻就会成为天下人之敌,到时候,那流贼的兵马要取天下会来攻大帅,那朝廷的兵马自然会来围剿,怕是那关外的鞑子也会把矛头对准大帅啊!”
看到李孟沉吟着思考,兵部侍郎魏乐泉知道自己这句话管用了,不过他也是颇为的汗颜,首先是在言谈中把自己的身份降得很谦卑,口称在下,然后所谈的事情完全是**裸的利益,听着好像是为李孟的悖逆举动分析一样。
不过的确是如此,山东这边要真是李孟获封齐王,并且据有大明腹心的四省之地,会立刻成为天下人瞩目的对象,也会立刻成为天下人的公敌,眼下,官兵、贼兵、鞑虏若干股势力纠缠不清。如果李孟突然冒起,那肯定会吸引大部分的力量和攻击。
换句话说,李孟想要做什么大逆的事情,不能着急,一定要缓缓图之。循序渐进,慢慢来。
这地确是对李孟有利的做法,魏乐泉说这些话的时候,也隐约间觉得脸色发红发胀,可问题的关键是。李孟缓缓图之,那留给朝廷的时间就会很多,在这期间,救亡图存,或许会有些机会。
所谓饮鸩止渴。就是说这样地情况,但人要是渴的要死,就是毒酒也要先喝下去解渴了。
“大霜成大事,仅凭这山东一地的人才物力如何能行,不得天下人之心。如何能成大事,在下说句冒昧的话,全歼鞑虏四万兵马,的确是了不得地功勋,可那关外的满清东虏根基未损,湖广、河南的流贼李闯势力正炽,大明也渐有恢复之像,大帅。眼下山东是危机重重。还要潜心准备才是!”兵部侍郎魏乐泉滔滔不绝,神色郑重。看着完全是帮山东打算,比那孙传**还要智囊的模样。李孟也是凝神细听,觉得很有道理,这边稍一停顿,李孟却反应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魏侍郎说道:
“魏先生这番话要是传扬出去,这有心谋反地人可就不是李某,而是你了。”
说完哈哈笑了几声,这魏乐泉老脸通红,跟着干笑了几声,有些尴尬的接口说道:
“大帅见笑了,宴席上的谈话,拿不上公务台面,大帅不知不觉得做了这么大的局面,若是因为贸然急进,有所纰漏,到时候耽误了大帅的宏图大业,那岂不是可惜之极。”
“魏先生也算是忠心为国了,不过本帅几句话先说到这里,朝廷即便是能有一年两年地时间,这样的大势下,他又能如何,能练出多少兵来,还是能多收上多少银子来,想想当今从前的作风,怕是越做越坏吧!”
魏乐泉所说所想,拖延时间的心思一看就明,但他所说的也句句属实,听到李孟的辛辣回话,魏乐泉已经是颇为的泰然。
这边又是想了想,兵部侍郎魏乐泉也是完全放开了,心想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是说出来了,反正这次都要琢磨着把差事做成,话说地更深入几分也未尝不可,开口笑着说道:
“大帅,这次出京以来,能和大帅谈成个什么样子,差不多就是在下做主了,当然是越少就越容易回京师交差,南北直隶、山东河南,齐王名号,就当成是大帅喊地上限,咱们就着这个向下说。”
现在的魏乐泉可没有一点朝中重臣地模样,就好像是个市场上讨价还价的小商贩,脸上也全是市侩之气,李孟还真是被这个肯撒泼打滚地兵部侍郎闹得没办法,对方这滚刀肉一般的态度,并且话说的如此明白,还真是让人没法逼得太紧。
“魏大人说说朝廷的底线吧,本帅这边也不愿意去没完没了的扯皮,说出来底线,我这边向上加就是!”
这就是所谓的武人做派,魏乐泉脸色稍微一僵,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笑着开口说道:
“山东是大帅的节度之地,永镇这个,朝廷不会给的,但大帅可以指定谁来继承这总兵的位子,河南之地,莫说是黄河沿线,开封一城,整个的河南全境归大帅节制也未尝不可,南直隶,江北各府,除却凤阳城中都所在,需要官兵镇守外,其余的也归大帅掌控,但北直隶京畿重地,顺天府、真定府、保定府都是腹心重地,不可让,其余诸府,大帅可以选两个去。“
魏乐泉滔滔不绝,从大明的身上挖了好大一块肉出来给李孟,不过细想,南直隶江北地,山东兵马在那里驻扎了足足六万兵,甚至和山东本土的兵力差不多,地方士绅又是归心,盐政之路也是被其掌控。这块地方,对朝廷来讲已经是糜烂不堪,与其保持着虚名,不如大方的让给李孟。
至于河南,除却开封孤城,黄河以北那些小府小州其余各处地方,都是是流民大军控制,最近甚至在那边设置驻军和官守。已经建立政权。
而北直隶这两府,也是根据李孟目前的情况,山东兵马没有从河间府撤出,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两淮除却盐业大利之外,再就是民风剽悍的特产了。河南又是全境糜烂,流民大军百万之众,而北直隶两府地,北直隶那边残破不堪,还需要漕运的粮食供养呐!
但这让步的确是不少了。魏乐泉说完这些,看见李孟想要张口,连忙起身抱拳作揖说道:
“大帅,在下能拿出这个底线来,已然是掏心窝的话了。不能增,只能减了,何况大帅此时有多少兵多少官吏多少钱财,就算是划拨给大帅地盘了,仓促间怎么能吃的下来呢?”
李孟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却没有喝,只是摩挲着杯沿,沉吟说道:
“河南总兵陈永福,归我直属统领,山东、河南、两淮、北直隶境,文武官员由本帅任免,这个朝廷答应不答应!”两人完全是谈正事了,魏乐泉眼睛也有些红了的架势。他给自己倒了两杯酒。都是一饮而尽,迟疑了半响才是拍了下桌子。咬着牙说道:
“河南总兵陈永福,手下没多少兵。河南局面这般地败坏,他早该掉脑袋了,大帅若是要这败军之将,那就给大帅使用,各处的文武官员任免,除却将军幕府职权所在,其余都是朝廷的根本体统,在下也不能擅自做主。”
李孟把杯子朝着桌上重重一顿,冷哼了一声,魏乐泉抓起酒壶也不管什么斯文,直接对这壶嘴吞了两口,脸已经是涨的通红,迟疑着说道:
“虽说要回京师禀报陛下,和诸位的阁老尚们商议,不过大帅且放心,这几个地方地官员,大帅只要是保举了谁,朝廷决没有二话,肯定是下令任用,不过是走个程序罢了。”
尽管魏乐泉做出这等癫狂的神色,可李孟却注意到这兵部侍郎一直是在观察着自己的神色,眼神很灵动,分明是借着这狂狷的模样来让李孟不追加价码,估计方才自己要求那些,还都是朝廷可以承受的限度之内。
但事先所说地本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魏乐泉所说的也是孙传**、刘福来、周扬等人所说的。
对方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结论,却是和李孟的要求暗合,李孟脸上却不动声色,靠在椅背上看着对方,魏侍郎晃晃头,看着好像有些不清醒,含含糊糊地说道:
“大帅,下官一家老小几十口,要是这个差事办错,回去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啊,大帅前程远大,又何必着急这一时大帅的功勋肯定是要获封国公的要不,广宁和大名两府,大帅可以再选一府,这也是北直隶之地,还是膏腴之地”
李孟那边神色不动,一直是盯着这魏侍郎看,这名魏乐泉越发觉得心虚,本来说已经是杀头抄家的罪过,可还是做了些让步。
坐在那里地李孟挺直了腰板,长呼了口气,指着一边的屏风说道:
“本瞬不瞒你,屏风后面有记录的文,今日你我在酒桌上商议的事情,就以此为准,若是魏先生忘了,明日自会有文便笺交给魏先生。”
魏乐泉没想到李孟答应的居然这么痛快,装疯卖傻了半天,紧张要命的他猛地放松了下来,放松下来之后,顺着方才的思路却开口笑着说道:
“大帅所占据山东地,在下猜一下,大帅所要的北直隶地盘,应该是河间、广宁和大名三府吧,等于这山东地盘凭空向外扩展了一圈!”
李孟摇摇头,没有搭话,拱拱手起身走出了这个屋子,魏乐泉却没有还礼,呆呆地坐在那里,等到李孟走出屋子,一名文从屏风后走出来,把文卷放在一边地茶几上,躬身失礼后也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位魏侍郎同样是没有反应,等屋中彻底没有人之后,他抓起桌子上地酒壶对着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当时说是两人密谈,没有伺候地人,桌子上也就多摆了几壶酒,方才两个人喝了不到一壶,此时魏乐泉喝完一壶又是拿起,喝个不停。把桌子上的酒喝了个精光,最后一壶喝完丢在递上砸了个粉碎。
然后趴在桌上,看起来,这次这名兵部的侍郎的确是喝多了。
躲在屏风后面的文记录一共有两份,一份留在屋中。一份则是拿到刘福来和孙传**那边去,看见这密谈地结果,尽管魏乐泉仅仅是个兵部侍郎,可大家也都是明白,这次谈定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变动了。
不管怎么说。按照胶州营的立场上,凭借着完全的优势和实际的控制,才要求这点东西,已经是让步很多。
各处地地盘能拿到,要吞并的兵马也是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官位权限对方也是应允,可以说胶州营的目的全部都达到。
谈定了这些,在消化之后,胶州营地实力会进一步的膨胀,现在已经是明显的优势会更加的明显。魏乐泉希望用答应李孟条件的方法来拖延时间,希望朝廷重新振作,看看将来有没有翻盘地机会。
可以胶州营的体制规矩,得到了这些补充,并且消化下去之后,他的实力会愈发的可怕,到时候还会要求更多,这么下去。是个必死的循环。
或许那兵部侍郎魏乐泉也是知道。但却不得不这么做,无非是绝望地挣扎罢了
按说已经取得了这样的进展。身为主帅的李孟应该高兴才是,可回到内堂的李孟却同样是面沉似水。像是有什么心事。
讨价还价,彼此纠缠,也要花费不少功夫和精力,李孟也感觉到有几分疲惫,进入内宅之后,也不像往日那样和家眷谈笑,内宅这些女眷就是内帐房的成员,本来就知道那陈圆圆在济南出家为尼的事情。
这陈圆圆在江南也是有极大名头的女子,相貌才艺自然是顶尖之选,尽管妻妾们知道这李孟对他们是真心,可却不敢判断李孟是不是对陈圆圆动心了,修建尼庵的事情,内帐房几乎是放在第一顺位来办,不管是财力还是人力都是优先供给。
眼下地济南城本就是空宅院甚多,有钱有人,一个小小地尼庵可真是旦夕即成,几乎在罗西把这个命令传达到内宅之后,没有八个时辰,陈圆圆就住进了为她准备尼庵之中,现在唯一剩下的也就是尼庵地名字叫什么。
这个时代,女人的嫉妒是七出地理由之一,豪门内宅更是如此,颜若然和木云瑶还好,顾横波和柳如是真是心中忐忑,心想莫非夫君是因为陈圆圆出家,不能一亲芳泽而愁眉不展,开始想着是不是主动建言李孟把陈圆圆收纳。
从下午到晚饭时分,李孟都是独自在房闷坐,临近晚饭的时候,他坐在饭厅之中也是这般模样。
就算是李宏上前撒娇歪缠,李孟也仅仅是淡然笑笑罢了,情绪明显是低沉,这让众人更是担
晚饭吃到一半,管家罗西却拿着一张礼单过来,有内眷在屋中,他只是在门外抬高了声音禀报说道:
“老爷,八闽商行的郑家送来礼品,说是咱们山东大胜,仓促间没有准备什么礼品,这次准备了正式的礼物给大人送过来。”
郑家在这期间一系列的举动,已经让山东提防颇深,郑家也是在拼命的补救,先前已经是送过礼品和来人道贺,这次所谓正式的礼物,想必是追加筹码而已,李孟感觉到颇为无趣,开口说道:
“知道了,明日间拿来给几位夫人看就是。”
边上的颜若然却觉得这是个调节气氛的好机会,微笑着说道:
“郑家送来的东西,常有些外洋的新鲜玩意,罗管家你且念念礼单,听着当个玩乐。”
外面的罗管家恭谨的答应了一声,展开礼单出声念道:
“金鸡纳霜两斤,黑犀角五对,天竺白虎皮一张,龙涎香十五斤,镶金西洋自鸣大钟两座,镶钻千里镜两具,西洋自来火手铳三对,头等倭刀五十把西洋佛朗机绝色十六岁少女两名,南洋渤尼绝色少女五名。东洋倭国绝色少女五名”
前面说的还好,的确是珍贵的各种特产和玩物,可后来报的这些却让李孟愣住了,在宴席上吃饭的诸女却都是面面相觑。
坐在上首的老太监刘福来却是强忍笑意,悠然自得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大敌当前,李孟坐在马上神色不动,指挥若定,孤身入官宅,手刃恶霸巡检。也是泰然自若,从容异常,好像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这样地镇定涵养气度,在这个时候却有些忍不住发作了,听着外面罗管家的架势。后面没准还有某处绝色少女若干名,李宏在身边不住的问这个问那个“绝色少女是什么”,围坐在桌边的人都是神色古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李孟站起来,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喝道:
“什么乱七八糟地,不要念了,郑家这些混帐东西,勾结鞑虏,当汉奸当的兴高采烈,现在看咱们山东大胜,这又回来钻营,这些东西都给退回去。山东不缺这些东西!”
在内宅中。这些家人奴仆很少看到李孟发这么大的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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