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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乱神无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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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外的断崖上,盘膝坐着个秃头老者,松松垮垮的衣袍拖到地上,腰缠石斧,彰显“气势”。正是梦中摩天宫三人之一。
两方沉默了一小会儿,老者终于不耐烦,直起身,危言恐吓道:“小娃娃们莫管闲事,今日你们玄真爷爷要那姓姬的小子,快快让开。否则莫怪我斧下无情。”
回应他的是一道胳膊粗的青色电光从天而降,“刺啦”一声跟着巨响,石尘滚滚,断崖处成片坍塌。玄真即时驭起一根黑木拐悬到半空,堪堪避过,却也溅了一袍子灰,好不狼狈。
从头到尾,只是背对着我的雷厉,手指勾了勾而已。
玄真气得脸色发青,活像一头扑腾的乌鸦。这时,孤星子冷哼一声,带起蓝色豪光,直冲玄真。一柄古松星纹剑已然在手,杀光熠熠。
“玄真老贼,当日围攻我阴阳派,可是有你一份!”
玄真未及放出狠话,二人便不由分说都在一块。孤星子怒焰冲天,招式凌厉凶狠,全然弃用了阴阳门惯用的五行易换之术,愈打愈急,如*,披荆斩棘;而玄真一面操控黑木拐灵活来去,一面驭使一个绣球状法宝,上课作轰炮,下课作滚石,纵横来去,颇有门道。一蓝一黑两道豪光更像是两条撕咬的蛟龙,时而飞檐走壁,时而舞空飞旋,煞是激烈。
“走。”雷厉指挥道。没几步,他又停住……
第二十九章 鬼阵,血泪心魔
山道狭长,仅容一人过之。
不远处,一条翩翩长影,轻步徐来。一个青年人,一个俊秀的青年人,一个背着长扁铁箱的青年人。
十丈,九丈,八丈……
十尺,九尺,八尺……一尺
他和雷厉贴得很近,很近,依然保持一张可掬的笑容。是漠视?还是挑衅?雷厉半步不动,双掌上已噼噼啪啪蓄满刺眼的电光,左青右紫,风雷隐动,剑拔弩张。
右旁的风翔早已看得怒目圆睁,喝道:“还我大师兄命来!”意随心发,长剑自发从鞘中弹出,人剑合一,风卷残云,呼啸着荡向聂布。
风翔出剑快似旋风,可待他杀到时,对峙许久的雷厉与聂布突然齐齐消失。接着,强光伴着巨震,天摇地动!
顺着破落的石屑仰目看去,只见消失的俩人出现在山壁之巅,一边一个。雷厉垂下手,不多时,整个人都披上一层电光交织的法术罩衣,气势倍增。反观另一边的聂布,并未挪开适才挡下雷电的铁箱,十根修长的手指麻利地将箱子摸了一遍。“啪嗒”一声,这口修长的铁箱打开,如同冬眠苏醒后饥渴难耐的鳄鱼,张开血盆大口。
一、二、三、四……一共九口飞剑,四长五短,银锋黑吞口,登天一呼。
“九子母杀生剑!”荒尘子心事重重道。
“喷”完了飞剑,铁箱“啪嗒”合上,天衣无缝。
飞剑化光,九道银芒犹如九头脱出地府的厉鬼,绕着雷厉猖獗地飞舞。雷厉也不甘示弱,双手一摊,掌中电光大盛,双芒突起,生出一青一紫被雷电聚集贯穿的剑气,刚硬的剑身在电火交迸中若隐若现,居然将九口杀生剑的气势压下半截,看得聂布双眼眯成一线。
“好个‘剑魄雷境’,龙剑宗见了阎王,帝轩廷也不会找不到接班人了吧。如果你也跟着你大师兄去了,那桃源仙门就太可惜了。”
“魔礼长戈、太鬼无常不来,就凭你?”
“足矣。忘了你大师兄是怎么死的了吗?你的‘青光’、‘紫电’比起他的‘追日’、‘吞月’又如何?”
“你怎么会是大师兄的对手?阴谋诡计,还敢启齿,看招!”
青光紫电,雷芒剑影纷飞,直朝聂布密密麻麻轰去。聂布扬掌错步,脚下已踏上空箱飞起。雷剑不依不挠,尾随跟至,双双迫近,杀到聂布身前尺距,却硬是被九口杀生剑织起的银网截下,电光乱窜,劈啪作响,紫、青、银三色剑气绞在一起,变幻繁复,乒乒乓乓,直斗得天地变色,神鬼皆惊。
我收回目光,触及远远停在队伍后头的云央,对荒尘子道:“再等下去,恐怕赶来的摩天宫人越来越多。雷厉与孤星子二位已占上风,不如我们先走如何?”
我没有问风翔,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师兄与聂布斗法,剑还紧紧握在手里,随时准备战斗。
荒尘子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晚了。即使现在我完全恢复了法力,恐怕也走不了了。”
我皱眉,正诧异他的话,忽见阿海指着前方:“遭了,你们看!”
残阳如血,群鸦惊飞。
山道的前途,擂起万马奔腾的巨响,举目远眺,尽是滚滚烟尘朝我们合压而来,在晚霞映射在雪地上,殷红如血,又似滔天赤潮,向我们扫荡。
战斗中的雷厉慢了下来,孤星子还忘我地对玄真狂轰乱斩。玄真开始兴奋起来,大声道:“蛇使大人已到,你们完了!”
是他?我细看,烟尘中的千军万马,竟是一个个森白的骷髅,披坚执锐,每一动都连串着“咔咔咔”的声响,散发着腐朽之气,呼喝声中漏着风,犹如鬼啸,着实刺耳。
前方如此,后方亦如此,足有千百之众!
云央看了一张张狰狞的骷髅脸,“嘤咛”直接晕了过去。我忙将她抱住,龙渊剑愤然出鞘。转视阿海,他的刀也已在手。我们默契地点点头。
“杀——”
剑起,刀落。我们冲进了骨骸大军,用我们的兵刃粉碎这群魑魅魍魉。每一刀,每一剑,都会倒下三两头骷髅,支离破碎。剑风所及,挡者披靡!我起初尚以灵动的“轩辕剑道”游击闪杀,待剑下倒了三十余个骷髅后,再也按耐不住杀性。眼前这群蝼蚁般脆弱的东西,该杀、该杀、杀、杀、杀!
夕阳下的土地,山壁,如血河漫过,鲜红鲜红。天色阴暗,是敌人的鬼魂在恐惧的哀鸣。天上地下,舍我其谁?
我全身上下都充满使不完的气力,高高举起龙渊,内劲猛吐,串在剑上的两个骷髅瞬间爆为碎片,森森白骨如雨点般砸落,打得围攻我的骷髅东倒西歪,可笑之极。再死一次吧,你们已经不是全尸了!我发狂,像野兽一样冲了过去,大杀大伐之剑携着毁天灭地的罡劲向骷髅最密集的地方碾了过去,摧枯拉朽地“咔咔”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清出了大片空地。踩着脚下堆积如山的残骸,我有一股舔血的冲动。
我这是怎么了?不过,真是痛快啊。
“啊——”我嚎叫着,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一团暴虐的力量在我脑中游走,连眼球都快被挤出来。一幕幕连珠炮似的在我脑中炸开:姬水河畔,东夷九黎的魔巨人,挥动着石锤铜矛,屠宰着家乡父老,温暖的身体被一具具剖开,滚入姬水河,涓涓清流,在惨呼呻吟中化作血泪……
苍天不仁,万物有恶!我在被黑暗吞噬的前一刻,吼了出来。
我是谁?我不知道,所以我不去想。
我俯身看下去,在一字长蛇形的峡谷山道上,看见了一、二、三……十个人,九男一女。其中一个壮实的男人趴倒在地上,看不见脸,衣衫褴褛,血迹斑驳,一只青筋凸现的手死捏着一把龙形长剑,和现在的他一样,黯淡无光。
他的身前,仰天倒着一个浪子,红得就像一滩血,就是血。他神色痛苦,面如金纸,腰间还挂着一个空空的刀鞘。多半是他们厮杀,两败俱伤吧。
第三十章 绝境,蛇使的实力
一个水绿色的倩影奔过去,蹲在重伤之人的身边,焦急,想把他摇醒,而对那个同样倒在地上的剑客,置之不理。
看到这里,我莫名其妙地一阵懊恼,伤心。风吹过虚无的身子,凄凉凄凉。
我硬是移过视线。山顶上,一个黑袍人盘坐在淌血的地上,背脊前胸,插了整整九柄银剑,九股血箭正沿着血槽向外喷溅,惨不忍睹。
附近另三人也盘膝而坐,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但没流血。
夕阳西下,在夜色中飘来一个翩翩公子。他白衣高髻,眉目放光,背负长琴,走在空中如履平地,意态从容。好熟悉。
他手一招,崖下走出两人,一老一少,一丑一俊,恭恭敬敬,口称“使者”。
那“使者”并不多搭理,长袖一抖,缕缕碧烟蛇形而出,转眼间便摄入那女子体内。那美貌女子本就未发现什么,这下偷袭便让她扑通一声,倒地昏迷。
在场的三个无伤男士,没一个起身阻止。
我心中传来莫名的着恼,又听隆隆声响起,山谷后面涌出数百军士,个个战袍上绣着“伍”字,披甲带刀,雪尘四起,来势汹汹。
使者不慌不忙,只是轻轻拨了下琴弦,大军立即停住。他们挤出一条道,里面走出一锦衣老者,不怒自威。他的身后还跟着个四十来岁、管家模样的古板家伙。
两方无视地上的人有死有伤,顾自寒暄起来。他们聊了半响,“伍”号大军开始撤退——什么也没干。老者离开前,最后扫了眼地上的两男一女,叹息,拂袖,离去。
使者笑吟吟地目送他们离去,然后走到那个衣衫褴褛的人边上,从他手里夺过龙形长剑,双指一弹,龙吟阵阵,煞是威猛。
他淡淡一笑,反手插入琴中。走过年轻下属时,使者在他耳边停了停,唇吻翕辟。
随即,山顶重伤的黑袍人一声闷哼,九柄剑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一般,在黑衣人肉体上绞动,发出阵阵毛骨悚然的声音,骨头被撬开、内脏被刮烂……几下功夫,黑袍尽碎,体无完肤,整个一血淋淋的人任银剑再如何凌剐也不动了。
夜幕下的山谷死一般沉寂。那三个无动于衷的身形微微颤抖。
使者的手下意犹未尽,大叹可惜,一拍身后铁箱,九柄饱饮血肉的剑,齐齐从死肉尸身上拔出,“噌噌噌”掠过夜空,拌着一青一紫两道不易察觉的荧光飞回箱中。
使者满意地点点头,双指一弹,数团绿幽幽的火骨朵落在雪地上,如蚂蚁般爬行、蔓延,欲将场上除他们三个站着的人外所有七人圈入包围。
腰缠石斧的老头笑了,残忍的年轻手下眼里,也跳动着噬血的兴奋。
然而,使者英俊的脸,慢慢僵硬了。
就在碧火即将完成最后一个接口时,变故,发生了……
“轰”
天摇地动,风云变色。
年轻人凄声长嚎,已被炸得血肉模糊,撞在山壁上,险些摔成八块。刚才还奸笑看戏的老头此时灰头土脸,邋遢的大袍上沾满年轻人的血污,震飞出几丈远。唯有使者高高悬起,除了一袍子灰没受什么伤,但布置中的法阵算是被彻底打断作废了。
很快,他发现了原因。两道毒辣的目光射向那黑袍人呆过的山顶。
夜色沉沉,那具被凌迟、千刀万剐死得不能再死的尸身,随着黑暗,消失了。
使者怒,他上当了。温文尔雅的气质被冷酷取代。他放平长琴,欲要弹奏,五道轰顶天雷无声无息地降下,硬是将他阻断。
“雷厉,真能隐忍啊。我低估你了。”
使者左掌撑天,转手幻化出一朵硕大的碧火青莲接下轰顶天雷,右指飞快地在琴弦上拨动,宛若在水面上划出涟漪。刹那间,无数夜色下难辨的黑烟朝使者身后涌去,逼出了一条人影。
那个常理上本该死透的黑袍人雷厉!
他擎雷成鞭,舞了数个太极轮,挞散黑烟。同时,铁箱残片中冒起一青一紫两道剑光电射而至,反攻使者。
雷厉是诈死,暗将自己的紫青双剑潜入年轻人的法器铁箱中伺机引爆。
另一边,隐忍许久的三人终于动了,其中一黄一白两道人影分别去抢场中昏迷的三人,另一个高举木剑,念念有词。
残月黯淡的夜空上忽现出无数星辰,其光大耀,像是受到召唤一般纷纷陨落,扑到木剑主人的身边。
接着,木剑上出现了一道星光熠熠的裂痕,不断上下延伸,直至布满剑身。“啪”,木屑纷纷,一口集众星之辉的神剑,横空出世。
面对这柄集万千星光攒成的神剑,用斧子的老头止住脚步,知趣地缩了回去。重伤的年轻人从地上爬起,已是强弩之末,翻了个身,继续躺下——他全身已无一处完整。
人已救到,黄、白两道豪光飞一般地向神剑处靠近。
但途中杀出一人。
雷厉倒在血泊中,微弱的月光映出苍白的脸。白光不由自主停住,白衣人传来低低地惊呼,手下一松,使者跟上,出手如电,昏死的剑客已然被夺。
黄色豪光中的人不傻,看了看,加快速度疾飞。奈何他速度本就不及白衣人,何况手中还提了一男一女,转瞬被追上。一团尺高的碧绿火球轰至,他侧身躲过,火球轰在山壁上,爆炸,崩碎的石块雨点般砸落,将前路分毫不差地挡住。中计!不等黄衣人绕行,就被使者堵住。使者化掌为爪向黄衣人抓去,黄衣人抬腿便踢。
人影乍分!黄衣人借一蹬之力迅速拉开距离,不料一根琴弦不知何时缠到女子身上。使者笑着把琴一抬,绿衫女子被拉了去,也落入敌手。
所有动作都在瞬息间完成。
谁能形容这神出鬼没的速度!
满天星光,随着神剑的挥下而陨落人间,在使者与两团人影间划下了万丈天河,风起云涌,天崩地裂。
剑,不慢。只是使者太快!
望着己方人种下的天河法阵,二人唯有悻悻地携着重伤的一人先走,那持剑之人亦不得不化作蓝光遁去。
大战暂告结束,我突然有种危险又如释重负的错觉。天旋地转,混混沌沌……
第三十一章 雪寒,不是故人胜似故人
好冷……好痛……
无笙亭上,覆着皑皑白雪,人影晃动,看不分明,却听得到阵阵悠扬的琴声,回荡在我的周围,我的身体里。
“阿嚏”我打了个少有的寒噤,头痛如裂,只觉做了个噩梦一般,偏偏什么也记不起。不过此刻反而清醒一些。我低头看,心里一突:自己居然被一条蟒蛇缠着!触体滑腻,恶心悚然。上身被拨得精光,胸前布满淤痕,隐隐作痛,想不到自己在睡梦了还被虐了。
我苦笑,望着夜空下飘洒的鹅毛大雪,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被绑到无笙亭里来。手脚一动,酸软无力,回响着铁链叮当声响。我的心凉了半截。一提气,空空如也的两处气海让我的心霎时沉到谷底。
我挣扎,无惧寒冷和伤痛,赤着脚半埋在雪地里。颈上、双腕、足裸,都被锁上了拳头粗大的铁链,系向深处。
我不甘!
“先生……哦不,书然,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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