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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乱神无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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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姬先生五天后方会醒,没想到这么快。”

“我们这是去哪?”满腹疑问,但还是挑了最当前的疑问问。

“赤弟弟说去吴地剑庐见干将莫邪伉俪,不是吗?”

哦,是这样。

“我怎么晕过去的?”

“您居然不知道!”秦越人讶然,续道:“也难怪,深藏的潜能居然可以令您失去意识。当时我们看呆了,您被大风推上天,漫天紫云都朝您聚拢过来,然后您举剑朝火蛇砍下,瞬间化作一道金色飞星,很长,好像还听到龙吟声。家师命我们扶着他老人家一起退开。我们刚一回头,身后就爆炸了,我们还被余波掀翻。整个剑阁都夷为平地。死去的剑阁家丁,被我定住的摩天宫妖人,全死得惨不忍睹。我活了二十余载,连沙场都涉足过,却从未见识如此血腥之景,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先生这天来一剑的威力。”

我哦了声,淡淡地看了赤一眼。赤点点头,一脸郑重,我再看看秦越人,问了个可笑又严肃的问题:

“那我怎么了?”

“我回到原地,刚才巨震中心的地面陷落了,先生您躺在正中,伤的不轻,昏迷不醒。火蛇和叛徒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当真神奇,我当时也以为先生玉石俱焚,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探您的鼻息。天佑,您竟然还活着。更不可思议的是,您的手仍紧紧握着龙渊,扶您离开时发现您身周的痕迹居然呈盘龙状。

对于那一剑,是偶然,是必然,我的惊讶绝不下于秦越人,顿时陷入沉思。而一旁的赤如从回忆中惊醒,说道:“当时多亏秦大哥拼死保护,我与欧老爷子、兰儿姐姐才没受到什么伤。“

我感激地向他抱拳一笑,虽然还有些不适应这个时代的礼节。

“那你师父呢?”

秦越人的脸苦了下来:“家师所受之伤,相当严重古怪。他背上的掌印呈青碧色,青气外延,所到之处皮肤硬化,块状脱落,皮下肌肉开始腐烂,甚至不少处白骨可见。前胸被湛庐雷击之处反倒没什么大碍。”

无论他是徐福还是神农,他们都是天下一流的疗伤圣手,尚且伤成这般而难以治愈,可见出手之人的诡异狠辣。我突然想到碧蛇出现时,徐福闯入后有一条白影飞进掠出。我自问眼力可以直视太阳一个时辰而不合目,却无法让双眼跟上他的速度,更不谈看清对方样子。那是只道是幻像,不料是一个比我高明百倍的强敌。

我实在不能想象他是人是鬼,或者都不是。如果他要取我和在场诸人的性命,又如何?

念及此,我倍感寒冷。秦越人道是我关心他师父安危,反来安慰我:“好在兰儿师妹吸入毒烟不多,很快醒来。她与家师、欧冶子前辈先回蓬莱,我护送你们到剑庐。唉,只可惜家师病重,不然真想多拜会拜会干将、莫邪二位前辈。”

赤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这孩子,在慢慢长大啊。

“对了,家师有信交给先生。”

我接过信,没有马上拉开。这时,我才注意到,龙渊仿佛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握着它几乎毫无感觉,顺理成章一般。只是此刻提起它,觉得重了许多,气也提不上丹田。

“先生需要十日才能完全恢复,常人能保住性命已属万幸的了。我探过您的体质,骨骼惊奇,经脉强韧,每次重伤都会锤炼出更强壮的体魄,简直就是天生的武者。说实话,家师的体质也逊色先生一筹。恐怕普天之下唯有摩天宫、阴阳方士和‘寒神’风起能与您一战。不过您那日天来降世的一剑若能随心所欲收发自如,恐怕只有摩天宫黑*祀能抗衡您了。但我认为先生的那一击并非潜能爆发那么简单,身体承受力不足则反受其害。故而我建议您少用为妙。

我苦笑。这招的姿势倒是有一半从刑天偷学来的,注入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这一战让我领悟良多。要想在这个战乱的时代立足,便要有足够的资本树立起帝王的尊严。

马蹄、车轴和我的心跳竟是快得那么协调。我一点一点打开徐福的信笺。

如果徐福就是大哥神农,那么他早该认出来;如果不是,里面刻的应该是我看不懂的字体。

我从龙渊光银的剑身中审视着,一对如鹰似隼的眼睛镶嵌在刀削般俊朗的脸上。

的确,自己没变。

信笺上刻的不是令我头疼的繁琐字体,而是上古时期的甲骨图文!

大哥,果然是你啊。

细看,里面一字半句都不提及“炎帝神农”,只是关照我慎用手中宝剑。我不禁摸了摸柄上的雕龙。此剑绝非“驭风”那么简单。

信笺看了三遍,才谨慎收起。一股对“家乡”的怀念在心里隐隐作痛。在这个物人皆非、高手云集的时代,一个亲人的出现,即使是对手,也足以拥有一切。

不,还缺少什么。

马车载着我们又在颠簸中行了六日,我从秦越人口中,了解到不少有价值的消息,其中包括摩天宫和修真的阴阳方士两大流派。摩天宫由黑蛇一手建立,却推举了从蓬莱岛叛逃不久的人成为摩天宫宫主,封号“天魔”。相传天魔觊觎大护法风起之妻莫氏,使风起与摩天宫决裂,携妻逃亡。黑*祀派宫众追杀,风起凭着一身阴寒的内功、包罗万象的剑法和智慧与摩天宫对峙。

而摩天宫一方面装着追杀风起,另一方面却捣毁了阴阳师的玄清观。阴阳方士相传由道家伯阳真人创立,可驱使天地之气,以“五行生克大法”转化自然万物,克敌制胜。两派一战,玄清观因措手不及,除少数逃逸外,尽皆被诛。而摩天宫也赔上右将都南一命和半数出征的剑士,元气损伤。所以当今江湖虽有小派殴斗,还算平静。

但诸侯之间,烽烟四起,战火无时无刻不殃及着芸芸众生。其中,吴国崛起之快,渐渐要沦为众矢之的。

后来者收利渔翁也。那些看似平静的诸侯小邦,才是危险地黄雀。

“杀!”

一声咆哮,好似一记闷雷将我砸得回过神来。赤紧张地把头探出窗外。已波波寒冷浓重的杀机怨气,如狂浪般席卷而来。

马蹄忽地驻足,嘶鸣着打绕,车里的我晃得头晕。秦越人拉紧马缰,环视四周。然后,他的眼睛定在某个方向,目光里满是惊悚。赤的脸色已经吓绿了。

我猜到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没有头、肌肉虬结、近似怪物般强壮魁梧的躯干。

刑天!

第七章 回归剑庐与再离

群鸟四散,百兽奔走,所有草木都畏惧地垂下了头。

“此地离剑庐不远了。我下去挡他一阵,你们驾车速走。”秦越人掠下马车的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雪鹰高飞的影子。

“我会回蓬莱的。所以……再会吧。”秦越人补了一句,双手十指不知何时多了六根银针。赤正要下车助拳,被我按下。“以越人的实力,即使不敌,逃跑却不难。何况只是交一会儿手罢了。我们快走,别辜负他。”

若非此刻我一半的力气都使不出,我定会将刑天斩草除根。

“杀!”

一根参天巨木轰然断裂,铜钺爆发的劲力丝毫不像曾被我重创。秦越人以游斗御守为上,两人把这片小林弄得飞沙走石,好不激烈。

我翻出马车骑上马,带着赤,一剑断下马车绳索,驾马而去。作为洪荒第一个骑着马战斗的我,制服一匹马就像玩熟一把武器,太容易了。

落叶、尘土如雨一般洒落。我甚至听到树被连根拔起的声音。不过对秦越人,我还有些信心。很快,我们便穿出了这片不安分的林子。

不顾衣着的狼狈,又奔行了一夜。料想刑天再也追不上了。

在马口吐白沫翻身倒地时,天色已明。我和赤也到了剑庐所在的小镇。买了两个烧饼充饥后,赤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一排兵甲整齐的军士,长戈林立,横拦在剑庐外。

我忙一把捂住赤的嘴,挤在人群中,静观其变。

满脸横肉的军官瞪了围观者一眼,大大咧咧地向剑庐喝道:“干将,王令在此,还不出来拜见?”

“枝丫”一声,门开了。一身汗渍的干将出门相迎。他双唇干裂,目光涣散,头发也白了许多。

“草民干将,不知大王有何吩咐?”

“哼。”军官生怕弄脏什么,小退半步,道:“铸剑之期将至,吾王派我来取剑。还不将宝剑给本将军献上?”

干将皱眉,顿了顿,不卑不亢道:“离限期尚有四天时日。四日之后,在下必奉剑于大王宫中。”

军官本想借干将献剑博侯爷一悦,升官有望。不料干将反应如此强烈,盛怒之下道:“好个匹夫,你推脱王命数年,消工怠慢,大不敬也。来,速速将他拿下!”

他身后,军士们鱼贯而出,执戈持矛,将干将围住。

“爹!”

赤终于脱口喊了一声,我原本捂住他嘴的手,已砸在军官的鼻梁上。

“砰”血花四溅,碎牙崩飞,军官的脸扭成一个烂柿子,栽在地上。我一脚跟至,踢在他“后座”上,伴着惨呼,军官头胫相连,滴溜溜地滚了出去,吓得人群一哄而散。

“砰”又是一声,军官套着头盔的脑袋陷在土墙中,人事不知。

手下军士吓傻了,向来作威作福的他们居然有一天在光天化日下公然被揍。我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箭步冲出,一连数声惨叫,士兵都痛苦地趴在地上打滚。

赤冲到干将面前,拥住。干将也暂不顾虑地上的军士,搂着自己的孩子,一边向我点头示谢。

我有太多问题想问干将,尤其是宝剑的来源。一个再优秀的凡人铸剑师,也不能赋予剑自己不具备的灵性、法力。只是此刻,我不想破坏他们家人团聚。虽然只离开一个月,但我从赤身上,感受到亲人天各一方的苦闷。

“爹,娘呢?”赤抬头问。

“你娘……她病了。”干将黯然回答,显得心事重重。

军士们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拖着军官离开。镇上的人指着远去的影子议论纷纷。

剑庐内室,莫邪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干将的手搭在赤的肩膀上,赤很难过。

“你娘,她为了铸剑,太累了。吴王催剑催得紧。”干将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嘴。我替他道:“那些兵卒不足为虑,如果四日后剑铸成,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不,你不了解吴王。如果……”

干将又合上嘴。也许他是对的。

沉默良久。屋里只有莫邪虚弱的呼吸声。

“赤,欧冶子老先生的信笺呢?”我突然想起,问道。“在呢。”赤敞开怀中衣衫,翻了又翻,“咦,怎么不见了?前天也还在的。”

“我们回来的马车上没落下任何东西。”我沉思。干将急切地追问:“信上写的什么?”我摇摇头:“也许是宝剑冶炼速成之法吧。欧冶子还说,放弃基业,它们会带来不幸。”

干将苦叹一声,安抚一下着急的赤,向我道:“先生有所不知,那些官吏虽然退去,但几日来小镇周围对进出往来盘查极严。我如何离开剑庐?”

“无妨,以我之能,出城,不在话下。”说着,我反手一掌挥出,气劲灌入灶台。灶中微火顷刻间窜出数尺,哔啵作响。自从与碧蛇一战,丹田中真气异常浑厚,伤势大好。虽处于虚弱恢复中,比之从前全盛时,不可同日而语。

赤看着灶中燃烧的旺盛火焰,目光中充满振奋,不断拉着干将的衣角。

我那劈空一掌却劈不散干将脸上的愁云。他在床头坐下,愣愣地环视四壁、窗纸、房梁,喃喃道:“此处不但有我和内子的悉心经营,还是祖上传下的基业。我生于斯,长于斯,成名于斯。弃剑庐,可为乎?”

“何不可为?大丈夫何不可拿起,何不可放下?”

我心下微恼。当年若非放下有熊氏族王之席,又如何得到神州霸主之位?唉,干将居然在此节上不知变通。

干将用手支着额头,不再吭声。他留意已决。赤的眼睛也黯淡下来。

我为赤可惜。

“再借龙渊一用,去去就回,等我。”说罢,我抄起宝剑,步出剑庐。赤急忙跟了出来:“先生这时去哪?”

“姬先生,我也许已经猜到欧世叔的冶炼之法,你无须去找那信笺。”

干将出现在门口。秋风吹过,拂起一片叶尘。

“也许上面刻的是别的东西呢?”我与干将擦肩而过,“我不想你们有事。”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迈出百步之遥。我的体内仿佛有什么阻塞被冲开一般,气脉顺畅,身轻如燕。

我可以更快到达那片刑天出现的林子。所料不错的话,信笺应该落在那里。

如果再遇上刑天,恢复到今日的状态,足以彻底杀了他。

不是吗,龙渊?

江某有愧,因明日考试之故,停更一天,望多多包涵。

第八章 失去,染血的丛林

风,擦过我的耳畔,嗖嗖尖啸;马,玩命地奔行,一刻不停。

我在马上骑了十个时辰,披星戴月。我不担心被抢的马贩子追来,我顾虑的,那卷信笺会不会在刑天的铜钺下损毁。

回到那片林子,我收起半块咬烂的烧饼,下马细细寻觅。林子很密,参天大树几乎将所有微弱的月光挡开。即便是大路,也是一脚低一脚高,难怪几日前车程如此颠簸。

“当”一声,我被什么绊了一下。我信手切断一根树枝,充沛的气劲在断截处擦出一溜火花。火把使夜色下的世界分外明了。

我发现那差点另我绊倒的东西。

铜钺,又称干戈,刑天死不离身的武器,隐隐透出一抹血光。

除了他自己,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刑天。他的武器,与主人心意相通。铜钺丢失,除非刑天放弃它,或者它们其中之一被彻底毁灭。

在常羊山一役,我把刑天的玉戚盾与他的脖子一齐斩断。

铜钺的斧刃上虽因久用而小有犬齿,但不影响它噬血,反而杀伤力更甚。那么是谁比我更彻底地杀死刑天?

秦越人?

兴许是隐藏实力。我探出火把,借着窜动的火光环视四周。不少枝干上残留着密集的伤痕,却并未发现刑天的尸迹。不过我想很快会有答案,因为我又有了新的发现:

秦越人。

他一动不动倒在乱枝丛中,碎叶尘土盖了他一身,脑后的土地印着干涸的血迹。

我心下一沉,不安和愧疚涌上心头。也许当时留下来,秦越人现在该在大哥身边,而不是躺在这穷山恶水中命悬一线。

是谁把刑天杀死带走,又将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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