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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震撼三部曲-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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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从1947年独立以来所走过的道路大概可以这样概括:在政治方面,从独立至今的绝大部分时间内,印度实行了西方民主制度;在经济方面,从1947年到1990年,印度实行的是一种官僚控制的计划经济和公平优先于效率的政策,但印度没有放弃过私营经济,所以印度今天仍然有很多老字号的私营企业,有些已经做得很大。总体看来,在这段时间印度经济增长缓慢,速度徘徊在3%—3。5%(被讥讽为“印度教徒增长率”),结果社会公平正义等目标也没有很好地实现。
印度从1991年开始了经济改革,鼓励私营企业的发展,大力吸引外资。这之后印度经济增长一直比较迅速,连续十来年保持了接近8%的增长率,在软件、信息、服务外包、制药等领域内里取得了长足进展,也有不少值得中国学习的地方。但这些产业创造的就业机会不多,所以印度社会始终未能解决广泛存在的贫困问题,印度人口中仍然有3亿多人生活在极端贫困中。
当年英国首相丘吉尔不相信在印度这么一个落后的地方能搞民主制度,但今天这个制度在印度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印度不少学者说,如果印度没有现在这种民主制度,印度国家的统一都无法维持。这个制度使不同的民族、宗教、地区、社团等在政治上都能发出自己的声音,使他们能够实现自己利益的表达,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是印度政治制度所取得的成功。但这种成功又是不全面的,其最大的弱点在于印度政治制度虽然让各方表达了自己的利益,但却无力有效地整合不同的利益,结果成了无休止的“党争”和政治倾轧,无法形成一个现代化导向的强势政府,无法克服各种既得利益集团的阻挠,最终导致印度现代化事业步履艰难。
在下列几个涉及印度现代化能否成功的关键问题上,印度的政治制度没有大的作为。换言之,我认为正是印度政治制度的落后才导致了印度全面落后于中国。西方主流学者硬是说印度代表了先进的政治制度,这是有悖于常识的,也有悖于中国人“实事求是”的价值观,就像皇帝的新装,不怀偏见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印度政治制度造成了哪些问题呢?
首先,它无力真正废除种姓制度。印度教信奉自然崇拜、万物有灵和轮回转世。印度教衍生出来的种姓制度包括了婆罗门(负责宗教祭祀)、刹帝利(负责国家行政管理)、吠舍(从事工、农、商等)和首陀罗(从事所谓污秽职业的人)四大种姓,在此之外还有地位最低的“贱民”,这几大种姓还可以进一步细分出几千个亚种姓。由于种姓制度在印度根深蒂固,无所不在,使得印度社会至今仍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社会之一,人从一出生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
1947年确立的印度民主制度虽然从法律上废除了种姓制度,但在更深的层面,特别是人的意识层面、信仰层面和实际生活层面,这种制度及其影响仍根深蒂固,严重束缚了印度社会的现代化进程。种姓制度本身是印度教教义的一部分,而印度民主制度无力推动任何实质性的宗教改革或社会改良,也无力冲破高种姓人对这种改革的阻扰和抵制。更有甚者,随着印度特色民主体制的演变,民粹政治与种姓制度结合的趋势愈演愈烈,使印度民主的品质进一步恶化。
中国与印度的一个基本差别就是:虽然两国都存在贫富差距和地区差距,但绝大多数中国人相信通过自己诚实的奋斗,可以改善自己的命运,而在印度就很难,低种姓者大都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印度独立都六十多年了,但是在印度农村的很多小学里:高种姓的孩子有小木凳坐,有课本念,有小石板写字;低种姓的孩子坐在地上,没有课本,没有石板。虽然印度法律上早已废除了种姓制度,但这些学校里的校长、教员和学生都是印度教教徒,大家会觉得这样做很自然,低种姓的孩子自己也觉得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印度教里,贱民信徒去寺庙里上香,只能逗留在印度教庙宇的外面,不能进入庙宇。
现代化首先就要求消除贫困,实现最起码的机会均等,但印度在这个方面的成绩与中国相差很大,一个主要原因就是高种姓的官员不热心解决低种姓人面临的疾苦和歧视。高种姓的人,包括大批的政府官员,从不与低种姓的人握手,怎么能指望他们为低种姓者的利益而努力奋斗。在乡村,政府发给穷人的一些补助票证,也会被当地其他种姓的人“截留”,低种姓人一般也不敢去问。低种姓人往往自己认命,认为自己的贫困就是因为祖上积德不够,所以也没有社会进步所需要的那种进取意识。
印度的确有不少致力于废除种姓制度的非政府组织,他们做很多事情,如自己办学平等对待不同种姓的孩子,精神十分可嘉,但当整个印度政治体系都无法真正动员起来解决这一类问题的时候,他们的工作也只能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印度政府为了消除种姓制度也做了不少事情。例如政府部门和公立学校都给低种姓的人保留了位子,申请政府机关和学校的职位,都要填上种姓,因为你可能因此而得到照顾。但在实践中这些措施都改变不了种姓制度无处不在的事实。你可以随便问10个印度人,有没有可能在今后三十年内消除这种丑陋的制度,9个人会告诉你“做不到”。这么大一个贱民群体没有真正解放,印度怎么实现现代化?
其次,既然印度的政治体制无力推动消除种姓制度,自然也无力推动妇女的真正解放,真正实现男女平等。印度独立都六十多年了,但印度基本上还是一个父权社会,妇女的地位远远低于男子。从中国去印度访问,就会发现妇女可以从事的工作比中国少很多,虽然在大城市里白领阶层中女性有一定的比例,但在绝大多数的旅馆、餐厅、商店、银行里,女职员人数都大大低于男职员,女企业家、女商人更是凤毛麟角。农村的情况就更为严重了。妇女的文盲率远远高于男人,就业率则远远低于男人。印度传统中,妇女出嫁要向男方支付昂贵的嫁妆,虽然当年甘地主张男女平等,但印度从来没有进行过实质性的妇女解放运动,每年因嫁妆不足而被活活烧死的妇女成千上万。时至今日,包办婚姻、童婚等现象仍然广泛存在。妇女地位低下,严重阻碍了印度妇女智慧和能力的发挥。虽然印度政坛有英吉拉·甘地、索尼亚·甘地这样的重量级人物,但与巴基斯坦的贝·布托夫人一样,这不是说明这些国家妇女地位高,而恰恰说明了这些国家的民主品质有问题:普通民众仍然对名人的配偶或后代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南亚地区民主制度很大程度上还是一种家族政治。
第三,它也无力推动真正的土地改革。印度开国总理尼赫鲁本人当年曾希望推动土地改革,但他所依赖的国大党代表的是控制印度土地资源的高种姓大地主阶层,这个阶层又左右了国大党庞大的农村票源,尼赫鲁最后也只能妥协,把土地改革这个问题交给了邦一级的政府和议会,而邦议会历来都是大地主阶层的囊中之物。印度各级议员中很大比例都是地主的代表,巴基斯坦、尼泊尔等南亚国家的情况也类似,这使得任何真正的土地改革方案在议会里很难获得通过。此外,英国人给印度留下的法律体系又包括了私有财产不可侵犯等法律,这也使土地改革更加难以展开。
正因为如此,印度有大量的无地农民,约占印度农村人口的一半以上。印度也进行了一些有限的土地改革,如政府把无主土地分给了部分农民,但得到土地的农民,往往由于家庭成员过多,分到的土地面积过小而无力进行规模经营,最后就把土地转卖了。按照印度的习俗,土地是传给儿子或兄弟的,而男人往往喜欢进城找报酬更高的工作,留在农村的妇女经常无力耕作,最后也把土地卖了,卖回的钱用来准备出嫁的嫁妆,这也是印度农民失地的一个重要原因。发展中国家不解决土地改革问题就无法调动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在印度访问,只要随意看一看当地的农田和庄稼,就知道印度的田间管理和水利建设的水平大大低于中国,印度粮食产量只有中国的一半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四,它解决不了腐败问题。西方政治理论一般认为靠西方民主制度可以有效地遏制腐败,但在发展中国家实行西方制度的国家腐败问题仍然非常严重,印度就是一个例子。我的一个印度学生对我说:
“和印度政府部门打交道,很像去印度教庙宇拜神,你要学会做出一整套世界上最复杂的动作,懂得什么时候要跪下、什么时候要趴下、什么时候要躺下、什么时候要念经。申请一个护照出国要经过十几个人,排几天的队。最后大家都想办法花钱去买通关系,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
为什么印度采用多党竞争制度,腐败却有增无减呢?原因很简单:在一个经济文化教育落后的国家,政客用钱直接买票或间接买票(例如收买黑社会,然后控制票源)如家常便饭。孟买贫民窟里黑社会可以呼风唤雨,使贫民窟成为一大批腐败政客的稳定票仓。黑社会还与政客勾结,从事毒品买卖,不仅收买了很多政府官员和非政府组织,而且可以控制选票。印度议员受贿情况也非常严重,2005年12月12日印度《今日播报》电视台曾播放一组偷拍的画面,记录了11名印度议员与假扮成游说公司代表的记者进行“现金换质询”的交易,画面中有的议员正在把成卷的钱直接装进自己的口袋,有的则先把钱数点完,然后对“游说公司”代表的要求满口答应。2004年选出的印度议会中,近四分之一的当选议员居然都有犯罪记录,包括涉嫌强奸、杀人和纵火,有的候选人当选时还在监狱里服刑。美国《国际先驱论坛报》2007年4月27日报道,根据印度《社会观察》组织的统计:印度538个议员中有125个受到刑事犯罪指控,其中一半如果判刑的话,都会在五年以上。这又与印度司法制度有关,印度司法系统办案效率极低,而且是冠冕堂皇的“无罪推断”,这些嫌疑犯可以继续活跃在印度的政坛上,该报认为这个情况是印度政治体制中难以治愈的“癌症”。
三、印度民主综合症:“散、软、短、泛、粹”
了解印度这么一个与中国起点类似的国家很有好处,它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发展中国家采用西方政治制度容易产生的一些典型问题。印度具有西方民主制度的一切特征,如多党制、议会制、三权分立、言论自由、一人一票,但这个制度的品质非常之低。其实,印度民主从一开始就是一种有诸多缺陷的民主,从1947年独立到今天的绝大部分时间内,都是印度国大党执政,而尼赫鲁家族几乎一直把持着国大党内的核心事务。从当年的尼赫鲁执政到今天的索尼亚·甘地“垂帘听政”,这种几十年一贯制的“家天下”,本身就反映了印度文化和历史给印度民主制度留下的烙印。不仅国大党这样,印度许多地方党派也是“子承父业”的家族政治,家族政治在印度乃至在整个南亚地区,如巴基斯坦和孟加拉,都很普遍。
印度民主品质可以用“散、软、短、泛、粹”五个字来概括:实际上这五个特点也是发展中国家采用西方民主模式产生的普遍问题。
第一是“散”。有民主而无集中,党争激烈,不同地区、不同宗教、不同民族、不同派别、不同种姓都提出自己的利益诉求,而政府无力整合这些不同的利益诉求,从而导致目标失范、国家一盘散沙的局面。印度民主的演变主要受到西方民主话语的影响,这种话语把民主本身视为目的,而非实现良政的手段,而民主又被简化为程序民主,正确的程序本身就能产生正义和良政。在这种思潮的影响下,印度政治的重点是放在大鸣大放,一人一票,反对党为反对而反对,执政党的政策难以贯彻,结果连改造贫民窟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都很难达成社会共识,即使达成共识,也很难执行:一个政党要“消除”贫民窟,另一个政党就找出各种理由来反对,或者抽象支持,具体否定,结果贫民窟越来越多。这种党争浪费了大量资源,使印度人民的整体利益严重受损,前面提到的印度政府五年时间内才完成了孟买6 000套超低水平的贫民窟改造,就是一个例子。发达国家在实行一人一票之前已经实现了现代化,现在又比发展中国家享有多几十倍的人均资源,还有庞大的中产阶级来维系社会稳定,所以它今天可以耐得住这种空耗,而对于一个像印度这样的发展中国家,这种空耗意味着现代化目标遥遥无期,最后还是百姓遭殃。
第二个特点是“软”。如果说中国有一个现代化导向的“强政府”,而印度则有一个目标无法集中的“软政府”。经济学家缪尔达尔曾在其名著《亚洲的戏剧》中使用了“软政府”这个概念,他指出:即便印度这样的南亚国家制定了详尽的经济计划,其实施计划的能力也是非常弱的,因为它们的政府是“软政府”。比方说,印度早在1950年代便提出了要控制增长过快的人口,但时至今日仍未能有效地执行这一政策。当年英迪拉·甘地领导的国大党曾推动过比较强硬的人口政策,但国大党很快就在大选中失利。这之后,政客们就再也不敢提人口控制,谁提计划生育,就等于放弃选票,而人口增长控制不住,印度就很难解决广泛存在的赤贫问题。相比之下,中国在1970年代末才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人口增长过快的趋势便迅速得到了控制。
从战后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的经验来看,如果没有一个比较中性强势的政府来整合不同的利益诉求,冲破各种“既得利益”的阻扰,确定各种任务的轻重缓急,就很难迈开现代化的步伐。中国道路的特点是在人口增长大致得到控制的条件下,把通过发展来减少贫困作为硬道理,并有重点地在一些领域内先取得突破,最终带动经济和社会的整体进步,而印度政府没有这种能力。
印度的《劳工法》也是这个情况。没有哪位政客敢碰《劳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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