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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中华再起-第4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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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沪生有些无奈地对沈葆桢道:“沈部长,你说的弊端我知道,这问题主要是我们中国人素质问题,但更主要的,还在于我们这些老百姓眼中的青天大老爷。一个理想的社会,他应该是法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人们自觉遵守法律,不敢做触犯法律所限制的事情。在违反法律后,一切由法律说话,任何人不得干涉法律。可是很明显,现在的中国并没有做到这一点,不光是下面的那些地方官,就连制订法律的参议员们,也没有理解这一点,制订出来的法律常常自相矛盾,这是极为让人伤脑筋的事情。不过就华尔所要求优先修筑长沙至武昌的铁路,沈部长你以为华尔先生真的是为我们国家考虑吗?”
“难道华尔先生您不是为了国家利益考虑吗?”沈葆桢扭头看着华尔,将杨沪生的问题又抛给了这个海关副关长华尔。
沈葆桢以前并不相信如华尔这样的“洋鬼子”,不过在船舶部干了这么些年,他对大鼻子绿眼睛的看法有了一些改变,只要肯付出金钱,洋人也能真心实意为中国做出自己贡献。
沈葆桢认为作为海关官员,华尔在中国赚了比别人更多的金钱,只要中国国库更充裕,对外贸易做的更大,他的钱也就越多,现在正进入良性循环,华尔自然更应该全心全意为中国考虑了。
华尔脸涨的通红,强硬地嚷嚷道:“我抗议!杨将军您刚才说的话是对我的人格完全的诬蔑!我这全是为了那些贫苦百姓在考虑!”
“抗议无效,你这家伙我还不了解你?别忘了从宁波开始,玩花招你就没哪次玩过我。要是想从我这里捞点便宜,奉劝你还是打消这样的主意好了。”
杨沪生见华尔的脸色有些尴尬,而沈葆桢一脸茫然,知道沈葆桢不明白这个华尔到底使了那些心计。“沈部长,你不了解华尔,这个华尔如果以前还能算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话,现在他已经完全沦落为拜金主义者了。你以为他这次提这个建议有什么好心?别忘了华尔的岳父是做什么的。”
沈葆桢看看华尔,恍然大捂。说起来沈葆桢跟华尔的岳父也算有些渊源。
现在的沈葆桢是造船的,而华尔的岳父杨坊在赣州开办了一家泰记商行,而航运就是泰记商行重要的一项业务。
马尾造船厂在建造军舰同时,还建造了几艘民用蒸汽货轮,靠卖出民用蒸汽货轮赚来的钱补贴建造军舰在帐面上的空缺。而马尾造船厂制造的货轮,杨坊的泰记商行就买了五艘。
明白杨议长所指是华尔提出的建议,完全是为他岳父生意考虑,沈葆桢也是聪明人,他很容易想到只要长沙到南昌的铁路不建造,那么湖南与江浙一带联系,最主要还是依靠水路,就是建造了长沙到武昌铁路,从武昌到长江下游,还是需要依靠水路航运。
现在杨坊的泰记商行可以说垄断了大江上的人货运输业务,只要铁路不通,他的商行就不会受到影响,反而会因为工商业发展,获取更多利润。但要是长沙到南昌的铁路修好了呢?很明显,杨坊的业务必然受到影响,就他那么大的规模,在金钱方面损失恐怕不是以万来计算的。
“杨坊是杨坊,我是我,我和杨坊之间没任何关系!”华尔话虽然很强硬,可谁都能听出来他已经心虚了。
杨沪生却不想放过华尔。嘿嘿一笑道:“真的没关系吗?好!只要你跟杨常梅离婚,我就相信你和泰记商行没有任何关系!”
杨常梅是杨坊的女儿,作为基督教徒,离婚是可耻的事情,华尔自然不肯与他结发没几年的夫人为了金钱离婚。只是给杨沪生这么一说,华尔脸色如何,可想而知。
“好了,华尔将军用不着为这事情生气,刚才算我玩笑开的过头,我现在向你道歉可以吗?”
“如果不是因为我对将军您的崇拜,我现在就要跟你决斗!”华尔忿忿不平嘴里低声嘟囔着,没嘟囔完,华尔眼睛里闪出一丝疑惑。“杨将军,您刚才叫我什么?”
杨沪生正要说,见前面豁然开朗,一片新移植过来没多少时间的竹林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里就是天王府以前的后花园,虽然经历战火后,原来的后花园已经被焚毁了,但假山、河曲却无法烧毁,给留了下来。杨沪生在搬进来后,很喜欢这里幽静的环境,这里也成了杨沪生在这几天宴客的地方。
“我们到了,大家请吧。华尔将军等宴会结束后,我想跟您单独谈谈,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OK!一切依将军所言。”刚刚还觉得自己很丢面子的华尔,现在突然感觉好象有一片新的天地在前面等着他。华尔自然答应的相当爽快。
后花园中沿着九曲小溪,很随意却又暗合某种玄机摆放着几张很矮的长桌。桌子是用竹子编织而成,旁边没有椅凳,要坐只能是席地而坐。在每张长桌上搁着中国特色餐桌上用具——瓷器。
瓷器自然不是普通瓷器,沈葆桢一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瓷器,胡子都抖动起来——摆放的是珐琅彩瓷器,这些都是皇宫用品,就是沈葆桢,以前也只是耳闻世界上还有这种瓷器,今天他是亲眼看到了。
这些是景德镇御窑厂精心制造出来的产品,每一件都是精美的工艺品。
原来景德镇御窑厂的产品只能供应北京皇宫,鸦片战争后,景德镇的官窑因为国力衰退,生产的数量下降了不少,等太平军占领景德镇,官窑的生产彻底中断。
一八六二年九月,解放军在展开江西战役时,很顺利攻占了兵力空虚的景德镇,当景德镇被解放后,不光各官窑重新开始生产,规模还在以前基础上有所扩大——景德镇的瓷器是根据地向外出口,除了茶叶外最大宗物品。
瓷器生产的扩大,使得一般富裕人家也能置办的起景德镇瓷器,沈葆桢在到了福州后,他家就购置了不少正宗景德镇瓷器,只是这些瓷器中并没有珐琅彩瓷器。今日一见,沈葆桢就想将这些瓷器迎回家去,好好摆放在书房供自己品玩。
不光有珐琅彩瓷器。微微俯下身子,沈葆桢轻轻举起一只瓷碗,在阳光下细细品玩。没多少时间,沈葆桢嘴角开始抽动,虽然很轻微,还是引起坐在旁边开怀与别人说笑的华尔的注意。
华尔不解地闪着他那绿眼睛,作为中国通(华尔认为自己在中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中国官话都说的比普通中国人要顺溜,他不是中国通又是什么?),华尔对中国的瓷器还是很有鉴赏力的,像桌子上的珐琅彩瓷器就让华尔眼珠乱转,这些珐琅彩瓷器可从来都没有在出口报税单中出现过,华尔自然也很心动。
对沈葆桢现在的表情,华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明白一个白瓷碗又有什么希奇的?“部长先生,这不过是件普通的瓷器,您为何如此激动?”
“普通的瓷器?!华尔先生,你可真是外行,这怎么能是普通瓷器?这是真正的珍品!是明朝成化时期的斗彩鸡缸杯!”沈葆桢很是激动地说道。
“鸡缸杯?难道这个很值钱吗?”华尔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个所谓的珍品到底珍贵在什么地方。要说与其他瓷器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显得小巧景致罢了,而且这种瓷器一点没有珐琅彩瓷器上有浓淡深浅层次变化带给人那种以假乱真的感觉。
华尔一开口就是值多少钱,这让沈葆桢出离的愤怒了,胡子不由得翘了起来,鄙视地看着爆发户华尔。“钱?钱算什么东西?这个是成化真品,再多钱也买不到。”
正端起酒杯说着祝酒辞的杨沪生见到沈葆桢与华尔这边起了小风波——沈葆桢与华尔就坐在距离他不远的下方,想不注意都不可能。
等将祝酒辞说完了,杨沪生端着酒杯来到沈葆桢席前,笑着说道:“沈部长坐吧,没想到沈部长倒是瓷器行家。不过这个并不是成化真品,而是景德镇瓷器厂的工人按照祖先密传下来配方生产出来的仿成化鸡缸杯,呵呵,沈部长是不是觉得这个还可以?要是可以,我到时候让人给你带一套去。现在咱们还是先开怀畅饮,祝贺战场战士们取得的一个又一个伟大胜利吧!”
作为军人,杨沪生骨子里还有一些向往文人的雅致(也可以说附庸风雅)。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竹修林;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詠,亦足以觞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虽然写的是会稽山北麓的兰亭,可天王府后花园在改建之后,大有右军当时所书《兰亭集序》之情趣。
看惯了刀枪血影,杨沪生觉得自己有些疲倦,如不是强大的责任感让他现在还放不下,他早带着自己夫人游山玩水,逍遥江湖去了。
现在,他只能在百忙中寻一片清净之地,暂时放松一下心绪。
沈葆桢陪着杨沪生浅尝了杯里美酒,把玩着手中瓷杯,摇头赞叹不已。
按照见过鸡缸杯之人介绍,沈葆桢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去,手中这个瓷杯与别人介绍的完全没有两样,如不是沈葆桢知道杨沪生从不打诳语,他一定认为所谓仿制,一定是杨沪生在开他的玩笑。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的仿制品,这可真让人叹为观止了。
在坐的除了不知风雅为何物的华尔跟军队一些陪同人员,其他就是沈葆桢、华衡芳、徐寿这些旧知识分子,不过在杨沪生和史秉誉莫名其妙来到了清朝同治年间后,以他们俩人角度来看,这几年来,在他们控制区还没有什么人能叫“新”知识分子,投靠他们的,或者他们自己培养的,都没有成为他们所熟悉的新知识分子,能达到容闳、洪仁庵殖潭鹊囊布佟?
学校里四书五经还在教,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不关己;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种思想在学子中还是极为普遍的,杨沪生他们想改变,可靠他和史秉誉俩个人的力量又能起多大用场?
按照杨沪生的话,他连自己老婆的思想都改变不过来。
第二部铁与火之金戈铁马第一章(五)'目录引索'
其他也只能依靠时间了,希望在一段时间后,程朱理学在读书人那边找不到市场。至于现在学校取得的唯一效果就是因为周围有不少商铺与外国人做买卖,金钱的力量让一些学子成了普通百姓所鄙视的“假洋鬼子”,唯此而已。
虽然这些知识分子聊起天来嘴里也是酸溜溜的,骈四俪六让人听的浑身痒痒,不过这些人说起话来比军队里的大老粗文雅多了,至少不会一句话里连出三四个带“妈”的字眼。
杨沪生一边搜刮肠肚,寻找自己觉得比较雅和对仗工整的字眼与那些文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一边看着东北方向不远处的紫金山。
秋风吹来,松涛阵阵,喝着杯中美酒,不过三杯下肚,杨沪生就微有醇意。
酒足饭饱,不胜酒力的杨沪生亲自将沈葆桢和一干技术人员送至天王府门外,看着他们在接待部官员陪同下,朝下榻的宾馆而去,一阵风轻拂而过,杨沪生定了定神,转身进了天王府。
华尔不紧不慢跟在杨沪生身后,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虽然作为美国过来的白种人,华尔不像俄罗斯人那样喜欢喝烈性酒,可他今天喝的只有比杨沪生多,而不会少。今天在逢宴路上,杨沪生曾经称呼过华尔为将军,并且说在宴会结束后,要跟华尔好好谈谈。
生性喜欢冒险的华尔在加入中国国籍后,海关副关长当得让他金钱捞了不少,不过整天看着钱来钱往,看久了这种日子也有些乏味。要不是身边还有个杨常梅将他拴住,说不定华尔早就动什么歪脑筋了。
开心的时候虽然酒喝了不少,凉风一吹,什么酒意都不翼而飞。
华尔还记得杨沪生说过要在宴会后跟他谈谈关于“将军”事情,可跟在杨沪生后面,看着脖子、耳朵通红的杨沪生,华尔总觉得杨沪生现在最喜欢的事情是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而不是谈他华尔的事情。
杨沪生走进一间竹阁,杨沪生坐在竹椅上,端过侍从送上来的香茗,细细品尝一番。杨沪生再次抬起眼,见华尔还傻傻地站在自己面前,对华尔摆摆手道:“请随便坐吧。”
“谢谢!”华尔找了个座位,按照中国官场习惯,侧着身子坐下,看着坐在主座的杨沪生。现在的杨沪生不过喝了一杯茶,虽然脸色还是通红,可眼里却没了刚才露出的那种醉态,可以说,换了一个人。
“华尔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五七年因为在林奇的“羚羊号”上当大副,跟着这条轮船第一次到了中国,见这里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赚钱,在回美国没两年后,再次于六零年来到了中国,并且办起了洋枪队哎呀,时间好快啊,不过一晃的工夫,这就过去六年了。”
“将军,应该说六零年是我第三次到中国来了。”
“哦?”杨沪生饶有兴致看着华尔,听着华尔继续说。
“实际上早在二十年前,也就是四七年的下半年,我当时在“哈密尔顿”号快速帆船上担任二副(杨沪生一愣,惊讶地说道:“你当时还不到十六岁啊!”华尔现在三十五岁,跟华尔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杨沪生知道一八三一年的十一月二十九日,他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的塞勒姆。只是杨沪生不知道华尔那些小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国。华尔习惯性地耸了下肩膀。)是啊,这个很正常,我出生后,在海上和沙滩上度过了童年大部分时光,小时候我就常常在父亲的“活泼”号帆船上玩耍了十五吨的单桅帆船,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我已经可以驾驶“活泼”号在海上自由穿行了。快要十三岁的时候,我进了英格兰中学,不过学校只呆了两年,我觉得那里不是我可以待的地方,干脆离开了学校,还是做我喜欢做的工作。四七年下半年,在我刚担任“哈密尔顿”号快速帆船的二副时,我们在威廉•;赫•;艾伦船长指挥下,从纽约一直航行到中国,当时到的是广州那段日子真让人陶醉啊!”
华尔对他小时候的经历还记忆犹新,说起来一脸憧憬。
不足十六岁的华尔居然成了可以环球航行帆船上的二副,杨沪生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当然,要是跟他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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