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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师傅别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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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时，两只手指正朝着巧克力移动的，可话落之后，眼前的巧克力却被人一把扯走，她瘪了嘴看向那人，宁禾丝毫不见软地回她：“记起来。”
命令的口气，丝毫不容妥协。
好吧，陶源其实一直觉得这个表哥软软的很好欺负，她这才会从小就喜欢粘着他，而事实是，这个表哥一般也不跟她置气，有什么好东西还都会记着她一份，好比同学朋友订婚拿来的喜糖里头，那一盒巧克力就肯定是陶源的。这二十多年来宁禾会发脾气会严肃得让陶源不敢接近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最近的一个月就爆发了两次，这让陶源一点儿不敢造次，转着眼睛就开始拼命回想自己刚拿到游戏账号那会儿的事情来。
最终陶源能够记起来的，也不过就是简单的：偶然相遇。
记不得是在野外打怪的时候，还是在新手村里一筹莫展的时候，她不过就是在世界频道上提了个问，便真有人认真地回复了她的问题，而陶源也不知在自己如何的操作之下竟然就点到了拜师的快捷键，对方也并没有拒绝。
就只是这样而已么。
宁禾送走了陶源之后，背靠着门滑到了地上。
其实还能怎么样，这也许就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第二天，当一台崭新的电脑被送到家中宁禾组装完毕之后开始下载游戏的时候，他盯着屏幕却仍是在发愣的。
看着屏幕上下载器上面显示的百分比数字，他甚至想去取消下载然后彻底告别这个游戏。
可是，他又狠不下这个心。
优柔寡断，没少被人这么评价过，其中最多便是天涯，好比选不下一件装备，好比想不好点那个属性，最后看得旁人都不耐烦，直接上去就帮他决定了。
可其实那个时候的宁禾还是很享受的，你看，天涯会帮他安排好一切，他只需要……在对方给出一个答案之后，微笑着说谢谢。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消失了一年的人会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天晚上他一脚踹向电脑主机，这劳碌了三年的老爷机终于报废，送去电脑市场想要维修，店家报出来的名目一大堆，宁禾听着都觉得晕，想想反正那老爷机现在也跑不动游戏了，是时候寿终正寝，干脆手一挥，就搬了台新的回去。
而在新机登堂入室之前的这三天，宁禾是一边吸着鼻子已经看着那台破机子发呆，整整三天。
一年来，他一直在等待，每天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游戏，目不转睛的看着好友列表，总是盼望着那个人的名字可以突然亮起。他们在游戏之外除了QQ没有别的联系方式，不，其实他们曾经互留过手机号码的，只是后来宁禾在发现了天涯的突然离开之后也尝试过拨打那个号码，但，一开始的不接电话变成了后来的空号，这让宁禾很挫败。
于是他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天涯自己归来。
他试想过如果天涯回来，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也许会激动，也许会兴奋，也许还会咆哮着大哭起来。可现在，那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却又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如果是在那个旧服中等到天涯回来，那么宁禾大约可以说自己是守得云开见明月，天涯就算不是接受了他，也还算是把他当兄弟看的。
可是现在……
他一直觉得如果能在这个区服里遇上天涯那是一种奇迹，他压根没指望过，甚至，是做好了准备等待跨服城战开启，因为那个时候必然会有个跨服频道用来对话，说不准就能在那频道上把天涯给喊出来了。可是，现在这个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
然而，奇迹发生了是一回事，天涯的作为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踢坏了电脑之后宁禾便开始梳理他开始玩夕拾这个号之后的事情，终于，很多原先他不明白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好比，最初遇见半清明时他必然不是偶然出现在新手村外，而是想来带徒弟的。
好比，半清明的突然下线也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声音，认出了这个夕拾是那个他认识的宋时月。
所以归根结底，半清明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宁禾的身份，却还是不动声色没有透露半分，然后，把他当成傻子逗弄了大半个月。
宁禾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空旷的房间里，就只剩下这悲哀的笑声。
亏他还以为半清明是一个好人，交易给他的那个时间币并不是为了补偿他的失手，而是要留住这个自投罗网的家伙然后开始自己的计划么。
亏他还以为以父之名是一个好师傅，带本送装备，只是想让他在这种攻势之下放松防备然后在最后一击即溃吧。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天涯其实有很多机会告诉他真相，告诉宁禾他是半清明他是威猛走天涯，可是他没有，他藏起了这个秘密，也让身边的人不要说。宁禾可以说服自己天涯藏着这个秘密是因为帮会，君临说过的，这个帮会是偷偷建起来的，而他们也的确用的都是小号，为的就是瞒天过海不让他人发现。可是便是到了此时宁禾才发现，其实帮会中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大有人在，而宁禾却是一丁点的实情都不知道。
若是一年前的天涯，必然是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可现在……说白了，就是天涯并不信任他，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咔嚓。
宁禾仅剩下的最后一丝祈望也断了。他觉得自己在那些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面前，就如跳梁小丑一般。
难受么。
心灰么。
不甘么。
宁禾问自己，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指望上游戏做些什么，继续让那些人逗弄？继续让他们看好戏？
叮的一声，游戏下载完毕。宁禾看向屏幕中熟悉的界面，咬着嘴唇偏过了头去，便看到抽屉中露出来的那张纸头。
☆、040
到底舍不下游戏，为这个游戏，也为这个游戏里的人，只是现在的感情和过去相比，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宁禾想，他到底不是一个多圣母的人，被自己以为的最好的兄弟如此瞒骗，难道他还能若无其事地上线对他说我等你很久了？抱歉，他不是一个喜欢作践自己的人，所以他做不到。
或者从此删了游戏离那些人远远的，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看着抽屉里漏出来的那张纸条，宁禾甚至想，不如就用蔡洋的那个账号游戏算了。他虽然离开游戏早，但号上的时间币却是不少的。当时也是因为和宁禾闹了不快，上游戏企图道歉，被宁禾一句“我不想见到你”逼得离开了游戏，从此再未碰面。
前几天蔡洋离开之前，是说了把这个号给宁禾，若他有需要就拿去用，他成家立业了，东忙西忙的，倒是再没时间折腾游戏了，何况这个已经离开了两年的游戏，再上去也未免能够跟得上这个游戏的进度。
游戏其实就是这样一个残忍的地方，宁禾只是离开了几个礼拜，都会有一种世界又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感觉。
新服中的夕拾，身份已经被揭穿，天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那么再继续那个号又有什么意思。宁禾总是觉得，再回去那个号的话，就好像自己是送上门让他嘲笑的。上哪个号游戏不是游戏，蔡洋的号装备虽然过时，但好歹已经满级，随便找个帮会，虽然可能要花上一点时间，但要玩好也还是不难的。
而最关键的，是他已经知道了天涯今后的重心该是会在新服当中，他惹上了千秋月别，他惹上了半城烟沙，他不可能丢下自己的那一帮兄弟突然跑到旧服中来的。
就算来，其实也问题不大，因为宋时月已经不在，彻底消失在两个月前的那个夜里。所以曾经回过旧服看看的天涯应该能够看到总是排在自己好友列表第一位的那个人，是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这样子的话，宁禾就能够以转角不见爱的身份继续游戏吧。即便遇上了天涯，只要他不说话，也压根不会被发现其实并非本人的事实吧。
宁禾在心里为自己的这个主意叫好，当下便把游戏安装上更新了补丁，并立即点开了开始游戏的按钮。
可，就在安装游戏的这一段时间里，他的思绪也沉淀了下来，看着游戏进度条缓缓前进，他突然问自己，偷偷躲起来，有意义么。
天涯根本不在乎他，他回到旧区玩一个他不知道的号，对于天涯来说，也只是让他少了一个可逗弄的人罢了，所有的难受，只有他一个人承受，天涯不会知道，更不会难过。这样，就行了吗。如果可以仍由事情这样发生，那么他那一年的等待，又算是什么呢。
手中握着鼠标游移了一会儿，宁禾最终还是把终点落在了新服之上，点击，登陆，而他就这样出现在了阿拉诺克沙漠之上。
几日未上线，这游戏却依旧正常运作着，沙漠之上还有不少玩家在奔来跑去，为打怪，为任务，为副本。只是早先一起站在这里的那些人，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可是上了线，又该干什么去。宁禾盯着屏幕，一时不知所措，手里的鼠标却先点开了自己的好友列表，还好，他认识的那些人都不在线。不过很快，宁禾又知道自己错了，他认识的那些人，哪个不是用的小号，他以为的以父之名，现在叫做半清明，他以为的君临裤子花姑娘……抱歉，他已经记不得那些人的名字了。
小号不在线的话，想必应该是上的大号吧。那天是听说了他们都已经退出了半城烟沙，那么之后自然是会加入空岛的。游戏中规定了玩家推出前一个帮会之后，需要经过三天的时间才可以进入新帮会。而陶柯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那些人也都已经过了系统限定的时间，成功加入了空岛吧。
打开帮会列表，果不其然就看到帮主和副帮主都已经换了人，原先的以父之名变成了半清明，而雅河则是变成了赏你一锤子。
宁禾倒是不知道原来赏你一锤子也参了一脚的，不过更可能，这赏你一锤子本来就是雅河的大号吧，不过会玩男野蛮人的姑娘着实不多。宁禾希望自己猜错了，但是无论对错，这已经和他无关。
再无关系了。
为首的这两人都不在线，而在线的那些名字，宁禾也只是看着眼熟，想不出来谁是谁。他不过看了两眼，便移开了视线，但很快便收到了其中一人的好友请求以及私信，却是一个叫做帘外霜雪的法师。
“夕拾你大爷，你终于出现了。”
宁禾愣了一下，才总算从这人的语气里推测了出来，大约是君临那几人吧，而职业为法师的话，那么好像就是君临本人了。和天涯扯上关系的人，宁禾并不想去搭理，可是又因为性格使然，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了一个问号。
那边的帘外霜雪直接丢来一个组队，在宁禾接过之后就直接飞了过来。这样雷厉风行的速度，让宁禾恍然间想起了天涯。你看，又是天涯，即便在这种时候，他都止不住自己的思绪去想起那个人。
那个人，也总是在丢给他一个组队邀请之后直接飞身前来，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浪费飞符。而宁禾也差点以为飞过来的这个帘外霜雪其实是天涯了，但那人一张口，宁禾才确认，这人的确是君临。
大约是嫌打字麻烦也浪费时间，君临直接飞过来的目的就是张嘴跟宁禾说话，只是他也没料到出现的地点会是在他们之前作战的沙漠里。他以为自己最近是没有碰上宁禾上线，但却原来，宁禾是真的没有再上来过。
连他都忍不住抱怨了一声：“夕拾，你可真够狠心的。”
这话从何说起，宁禾听了都觉得好笑。狠心，到底狠心的是谁，怎么着也轮不上他这个等了对方一年的人吧，虽然这等待是他自愿的，谁也没强迫过。而且，君临他又知道多少，他有什么立场有什么权利来指责他。
换过了新电脑之后，麦克风就搁在一边。宁禾取过，插上插头给自己带上，便听到耳机里君临的声音。他好像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可是宁禾没有听清。并非耳机出了问题，而是君临的说的话里总是来去包含着那个人的名字，半清明，半清明，还是半清明。
“够了。”宁禾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好像是用尽了力气才说出来的话，他打断了君临的话，反问他：“君临，你认识他多久了。”
“啊？好像也才一年多吧。”
一年多的话，从时间上来推测，大约就是这个服刚开放的时候吧，却就是不知道是在宁禾的告白之前还是之后了。
进入命运三年了，从来都是习惯玩一个号的宁禾都觉得，这游戏里大约没有几个人会一人手持几个号吧，因为玩不过来，也没那个闲钱，一个账号绑定一个身份证，并且这个信息是不可更改的。于是宁禾觉得，大约不会有几个人会出卖自己的身份证吧。
游戏刚开始的时候，这样的现象的确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但到了后来，在宁禾也没有注意的时候，其实有好些人手里拿着的号都并不止一个了。或者是一起玩的朋友送的号，因为现实认识，也不担心暴露身份信息，就好比蔡洋丢来的，或者是用了家里亲戚的身份证注册，于是怎么都是自家人，也不成问题。
天涯是怎么搞到了三个号，宁禾不清楚，总归就是他有办法弄到了，然后就抛弃了自己的威猛走天涯，转而玩起了半清明，随后是以父之名。
他其实并不关心天涯和君临认识多久了，因为这并不重要，他只是想从这个答案中推测一下，如果当初他没有告白的话，天涯是不是还会消失离开。只是这个时间恰就卡在那个时候，他也说不好。
但这个时候，他更愿意相信天涯是早就有了那个打算，好像这样，会让自己好过一些异样。只是实际上，无论是哪一个结论，他都是被丢弃的那个人。
“那么，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玩这个号之前的事情。”
“倒是没有刻意提起过。”
“所以，也没有提起过曾经的兄弟曾经的帮会以及他离开那个服务器的理由吧。”虽然这些往事并非需要拿去和朋友分享，但宁禾以为，君临和天涯认识那么久，关系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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