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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饶恕-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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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呢,还说我小气,好象谁能偷你个破手机似的。”凤三抓起手机给他老婆打电话,说话的口气像在撒娇:“喂,亲爱的,你在哪儿呢?哦,在家等我吃饭呢……我也饿呀,可是我忙啊,来不及吃呀……是这样,你知道杨远吗?不知道,就是蝴蝶呀,知道了,对,就是那个卖鱼的……不是小青年啦,人家都二十八啦。对,他回来了,请我吃饭呢……我准备把顺发成肥牛租给他,详细情况等我回家再说……别生气呀,反正对咱们有好处,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很懂道理的……好,多吃点儿。”
挂了电话,凤三已是大汗淋漓。后来我才知道,凤三很怕老婆,因为他十年前就被人打成了太监,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婆,他老婆也很贤惠,从来不提这事儿,两口子恩爱得很。有一次我喝多了,对芳子说起这事儿,芳子拧着我的耳朵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说,将来你不行了,我应该学学凤三他老婆?她真是不可理喻,我哪能那么想?老子乃当今西门庆,不死就能干死你。那天我又把她干“死”过去好几回,最后她真像死了一样,直挺挺的。
开了凤三和他老婆的几句玩笑,胡四念叨了一句:“老辛哥怎么还不来赴他四弟弟的宴呢?”
凤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老四,你还请了辛明春?”
胡四装做不解的样子:“请了,你不知道?哦,忘记告诉你了,一会儿他就来了。”
凤三想站起来,胡四按住了他:“三哥真不够朋友,老辛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拉个要走的架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令人失望的老辛~
凤三不动了,抓起杯子喝酒,不想拿错了,拿起了胡四的啤酒杯,一口酒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胡四笑了:“三哥真虚伪,还说不喜欢喝啤酒呢,偷着喝我的。”
我给凤三倒上半杯洋酒,打个哈哈道:“三哥是什么酒都能对付啊,这也叫吃花酒,哈哈。”
话音刚落,我揣在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刚想接,胡四嘘了一声:“我的,你别接,给我。”我把手机递给了他,胡四边看来电显示边嘟囔道,“不方便啊,明天赶紧通知朋友,别打这个号码了,我的秘密容易让你知道……祥哥的,”脸一沉,起身走到了门口,“怎么样了?哦……可以理解,他就那么种人。让我想想……”转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走了过去,胡四靠近我的耳朵说,“人抓到了,在路上了,老辛说,要谈事儿另外找地方,他死也不到我这里来,还点名要让我亲自跟他谈。祥哥先忍着没揍他,问我是不是答应他的条件?”我稍加考虑,示意胡四把电话给我:“祥哥,我是杨远,既然你已经跟他挑明了,还跟他客气什么?现在他有什么资格跟你讲条件?直接把他拉来。”董启祥操了一声:“还说要帮人家说好话呢,比我还狠,行,我听你的。”挂了电话,我忿忿地想,老辛这是怎么了?难道彻底变成膘子了?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他妈的玩造型?本来我想帮帮你,你也太能装逼了,不管了,先给你治治神经病再说。胡四恨恨地说:“老辛‘膘’就‘膘’在这里,谁不知道谁?这般时候还装大哥?给他的面子已经不少了。”
我没有接茬,直接开门出去了。走廊上几乎没有人,我站在门口抽了几口烟,大步走出门去。外面的空气很清凉,让我清醒了不少。老辛来了我应该怎么对待他?不能动手这是一定的了,帮他逃过这一劫?可是胡四和董启祥会怎么想我呢?就这样吧,宁肯得罪老辛也不能得罪胡四和董启祥,看情况再说吧。今晚的夜色很好,月亮又大又圆,天空像铺了一块塑料纸,地上都是白的。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就像走在水银灯下。我忽然想起了我爹,我爹喜欢在这样的月色下找个地方静静地拉他的二胡,有时候拉高兴了还容易轻声唱上两句,如果他是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唱,唱着唱着他会把声音亮大一些,如果是在老家的田野上唱,他会突然停下来,似乎怕惊扰了低吟的虫鸣……可是现在他的面目已经模糊不清,犹如远去的行人渐渐没入夜色那样。是谁撞死了我爹?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胡四的车回来了,后面跟着一辆面包车。我稳了稳神,迎着车走了过去。大灯一关,董启祥下来了,我把他拉到一边问:“老辛在车上?”董启祥点了点头:“我他妈让他给气死了,这个混蛋跟我讲条件呢。”我说,我知道了,先别让他下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抓到的他?董启祥说:“没法找他,他整天神出鬼没的。我就埋伏在他家的附近,我知道他很顾家,每天买了菜回家给他妈做饭。结果这个混蛋更精神,他估计到我会去他家找他,自己先藏在外面,让他的一个伙计先回家看看,我没露头。那个伙计给他妈做好了饭就下来了,我在后面跟着他,你猜他在哪里?在另一座楼的楼下看人家打扑克呢。我让弟兄们把路口全堵上了,过去站在他后面,他很鬼,一下子就想到了站在后面的是我,抓起一个马扎,指着我问我找他干什么?我对他说,到胡四饭店里去一趟,我们俩想跟你谈谈。他跟着我走到路口的时候,突然跟我动了手,”董启祥亮了亮脖子,“你看,这个混蛋下手真快,差点儿没把我打晕过去……我没跟他客气,直接把他干倒了。不过很费劲,我董启祥出生入死打过无数架,就弄他费事,他还没倒之前直吆喝,别人不许上,是汉子就单挑。打倒他以后他还不草鸡,要掏家伙,让吴振明两砖头拍晕了。架到车上以后他才清醒过来,撞车门,要跟我拼命……我跟他拉家常,他不听,非让胡四亲自来接他,我答应他胡四一会儿就来,他说不来胡四这里,要另找地方谈。刚才我对他说,别耍小性子了,连凤三都来了呢,他这才老实了。”我笑了笑:“老辛是个有趣的人,你进去吧,我带他进去。”董启祥骂了声“这个傻逼”,甩头进了饭店。面包车上的人全下来了,我让他们全都回车上:“都回去坐着,等半个小时,没有情况了再进来,我请你们喝酒。”大家唧唧喳喳一阵闹嚷,欢呼一声回了车上。我拉开胡四的车门,吴振明坐在后面揪着老辛的头发,老辛垂头丧气地瞥了我一眼:“让你伙计把手拿开。”
“振明,松开他,”我伸出手搀着老辛下车,“辛哥真不够意思,刚见面也不打声招呼就耍大哥派头?”
“这是大哥派头吗?”老辛下车,咚咚地跺了两下脚,“什么时候出来的?”
“又跟我‘点憨’,什么时候出来的你不知道?”我推了还在抓着老辛胳膊的吴振明一把,“别这样对待大哥。”
“我哪儿知道?”老辛左右看了一眼,突然一蹲身子,撒腿就跑。
我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迅速一伸腿,老辛踉跄了几步,一扶墙又要往前冲,吴振明早已经过去了,一脚踢在他的面门上,老辛骨碌翻了一个个儿,双脚一蹬,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挥拳向吴振明打过来。吴振明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倒在门口的垃圾箱旁边。我没等老辛再次出手,冲上去,虚晃一腿,老辛一歪头,我的另一条腿已经上去了,这一膝盖很迅猛,撞在老辛的胸口上,他一声不吭地歪在了地上。吴振明跳过来,抬脚要踢,我推开了他,拖麻袋似的拖起老辛,转身就走:“你回车上等着,一会儿再进来。”拖到门口的时候,老辛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手抓着门把手,一手扳着我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蝴蝶,我真没想到咱们俩会是这么一种结局……听我说句话。”
我站下了,把他拉到一边:“辛哥,现在还不是结局,我一直很尊重你,有话你先说。”
老辛捂着胸口说:“我知道你已经出来了不假,可是我一直以为你跟胡四翻脸了,要不我也不会……”
我不让他说了:“这个我知道,我也理解你,还有什么?”
老辛的脸在月光下闪着惨淡的光,狼一般的眼睛渐渐暗淡:“既然这样,我就无话可说了。”
我重新拉开了门,往里让着他:“辛哥,你放心,我不会跟你过不去,全是弟兄面子的事儿。”
“蝴蝶,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想怎么对待我,我请你记住这句话,”老辛用力挺了挺胸脯,“我辛明春走到哪里也是狼,我不是狗,董启祥和胡四打错算盘了。在监狱里的时候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胡四,后来去了个董启祥,我害怕他吗?我那是没有办法,为了让自己过得好受一些……可是他是怎么对待我的?你越狱的时候,咱们一起喝过酒,那是我的责任吗?董启祥是怎么掂对我的?他调稳当了口子,那一切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在监狱里我没有跟他怎么着,可是我辛明春不是膘子,我记仇着呢。我砸他的工地怎么了,我就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报复他。”
“拉倒吧辛哥,”这个混蛋又在跟我装逼,你是这么个意思吗?你是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想借打击胡四和董启祥的机会站起来呢,我笑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有数,大家也不是膘子,呵呵,走吧,进去谈谈,顺便喝点儿什么,人家凤三都等你好几个钟头了呢。”老辛还想狡辩,董启祥站在走廊上喊:“磨蹭什么?辛哥,就等你啦。”
“辛哥,辛哥,辛你妈的哥,叫的倒亲热,”老辛吐了一口带血丝的浓痰,“谁不知道谁呀,娘个逼。”
“尊敬你不好,不尊敬你也不好,你到底想要大家怎么对待你?”我边笑边冲王慧挤了一下眼。
“好,这个小娘们儿长得好,”老辛咽了一口唾沫,“胡四真他妈的享福……”
“辛哥不是不喜欢女人吗?我记得你喜欢操腚眼啊。”我打趣道。
“谁喜欢操腚眼?那是逼得没有办法啦……操,有馒头吃,谁还吃窝头?”
胡四可真能沉得住气,硬是不出来迎迎老辛。我觉得胡四是喝醉了,按说照他的性格,应该颠着碎步迎上来,呦,辛哥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快请进。甚至还有可能肉麻地拥抱老辛几下。看来胡四这次是真的上了底火,也许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的感觉吧。老辛极力装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劈拉着腿,横着身子往前晃。我冲董启祥眨巴了两下眼睛,董启祥会意地一笑:“辛哥,用这种方式请你来可真不得劲啊,来吧,三哥也在这里。”话音刚落,凤三一步跨了出来:“明春,你可来了,我被老四好一阵误会,现在好了,我们就等你来喝酒了。”老辛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来得很及时嘛。”凤三哭笑不得,和稀泥道:“不算及时,还可以吧,弟兄们有误会就应该及早解开,要不没法做朋友了。”老辛一把打开凤三伸过来的手,横着身子进了房间,我把董启祥和凤三推进去,随手关了门。
胡四已经跟凤三换了位置,坐在冲门的地方,金高靠着他,两个人冷眼看着老辛。
老辛指了指胡四对面的座位:“这是我的位置?”
胡四不说话,凤三把椅子往后拉了拉:“这是你的位置,早就给你安排好了。”
老辛大大咧咧地坐下,摸了一把脑袋,摸下一手血:“有绷带吗?”
董启祥从墙上摘下一个鸭舌帽,直接给老辛戴在头上:“没有绷带,先凑合着吧。”
老辛捏着帽檐整了整,抓起提前倒好的一杯酒,一仰脖子干了,咳嗽一声,用一只胳膊支着脸,嗡声说:“你们谁先说?”没有人回答,屋里静得出奇,凤三拉风箱似的抽烟声格外刺耳。闷了好长时间,胡四终于开口了:“辛哥,别的我不想废话,你的人把我的工地砸了,损失谁来赔?”老辛哦了一声,把嘴巴咂得啧啧响:“哦,哦哦,是这样啊,你说呢?”胡四盯着他,反问道:“你说呢?”老辛横了一下脖子:“我不知道,你们不是先把三哥弄来了吗?”凤三连连摆手:“不是弄来的,不是弄来的,蝴蝶去请我,我能不来吗?应该来,权算是给蝴蝶接风。”老辛的冷笑像是结了冰:“是吗?那我得佩服你,”把脸转向董启祥,“照这么说我也是被你请来的,是不是?”我看到董启祥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笑容有些扭曲:“是啊,不请你能来吗?”胡四顿了顿杯子:“辛哥,喝口酒压压,别那么激动。我不喜欢跟你斗嘴皮子,明说,你想不想赔偿?”老辛陡然提高了声音:“我赔你个鸡巴!你他妈的配跟我这么说话吗?”我的心一凉,脑子蓦然闪过一个念头,我不能用老辛了,他完蛋了……我弄不明白的是,老辛的脑子为什么一下子就不跟趟了呢?按说他不应该是这种表现的,不管从别人的传说,还是在监狱里我的亲眼所见,他都是一个非常圆滑的人,至少他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乱了方寸……不能用他了,目前他的表现连长法都不如,利用这样的人会坏事儿的。我冷眼看着周围的情况,尽量保持不动声色。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金高扭了扭身子,似乎要发作,我咳嗽了一声,横了金高一眼,金高坐稳了。胡四沙沙笑了两声,转着酒杯说:“辛哥啊辛哥,让我怎么说你呢?呵,你让我笑都笑不出来了……这样吧,打你也打了,骂你也骂了,给个痛快话,你承认不承认有砸工地这事儿吧。”
“我承认!就他妈砸了,你想怎么着吧。”老辛得寸进尺,态度像一条陡然立起的眼镜蛇。
“打死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傻逼!”董启祥抄起一把瓶子猛地砸在老辛的脑袋上,碎片四溅。
“你行,哈哈哈,”老辛摘下鸭舌帽,摸了一把脑袋,看着满手鲜血,来回摇头,“我服了,你行。”
“还他妈嘴硬是不是?”董启祥揪起他的头发,抓起另一个酒瓶子,横着照脑袋又是一下子。
“别打啦!”我看不下去了,在监狱值班室的一幕一幕横扫过眼前,我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董启祥撒了手,老辛彻底坚持不住了,一头扎到了桌子上,胳膊耷拉在桌子下面,风吹草绳般晃悠。也许是我的面相很难看,董启祥张大嘴巴直直地看着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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