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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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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义城恍然大悟:“我和贺泓勋怎么就没想到呢。”
厉行反应过来:“这是去年我们团和特种大队那次对抗?”
赫义城苦笑:“之前那个演习被俘的指挥官就是我。”
没错,厉行看的第一个回放是赫义城被贺泓勋俘虏那次,第二个则是贺泓勋收拾夜亦手下特种兵那次。都是厉行调回来之前五三二团赢得非常体面的仗,他没赶上,今天首次看到从导演部要过来的录像,目的在于研究总结前期作战失误之处,避免在季度演习中犯同样的错误,这是近期赫义城和厉行一直在忙的事。
等两人看完录像,最终确定了季度演习的作战方案,已经快七点了。赫义城和厉行一起下楼,一个去陆军医院,一个去刑警队。分开前赫义城出人意表地透露:“有个心理准备,下个回合的对抗,”停顿住,他指指厉行,又指指自己,下战书:“这回不包了你们五三二团的饺子我没法向师长交代。”
厉行傲气地一挑眉:“我也担负着同样的使命!”交锋是早晚的事,不体面地赢得绝对的胜利他也没法向贺泓勋交代。
路上给贺熹发了短信她没回,到了地方打她手机竟也没人接,厉行不解,下车进了刑警队。
值班警员并不认识厉行,但见他穿着军装,肩膀上扛着两杠一星,便放心地告知:“贺警官应该还没走,你直接去她们办公室吧,二楼右转。”
厉行道谢后上楼,敲了两下她们办公室的门没人应,伸手一推,门没锁。办公室没开灯,贺熹趴在靠窗的办公桌上睡着了。
温柔的月色,温柔的她,厉行不自觉扬起了唇角,竟舍不得打破这一刻的宁静。片刻后,他行至贺熹身旁,轻轻摸摸她的发顶,以蕴含笑意的声音轻声说:“醒醒,到站了。”
贺熹含糊着嗯一声,侧了侧头又没动静了。
厉行笑,俯身凑到她耳边吓唬她:“再睡就过站了,A城到了。”
“啊?”贺熹猛地抬起头,腾地坐直了身体,却被厉行按住了肩膀,听到他低沉得恰到好处的声音:“就你这警觉性怎么调刑警队的?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
贺熹揉揉眼睛,憨憨地抱怨:“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睡着了。”确实困坏了,昨晚不知是太兴奋还是怎么的,她凌晨才睡着。
有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似娇似嗔,是贺熹难得展现的温柔的一面。厉行的心为之一软,拉她起身,不自觉就放柔了语气:“饿了吧,想吃什么?”
贺熹被他牵着手,边往外走边建议:“先去接小黑吧,晚了影响萧熠休息。”
厉行没有异议,先载着贺熹去萧熠的公寓了。
没想到厉行会来,萧熠的脸色很不好,一副老子懒得理你的表情。厉行就更看他不顺眼了,俊脸上分明写着你不理老子老子也不想理你的字样。于是,两个男人默契地上演沉默的境界。
其实厉行本不想上来,可想到拉布拉多犬的伤口应该还没完全愈合,他还是跟着贺熹进了卧室。黑猴子很老实地趴在大床中间,听见动静动了动,等见到厉行立马昂起了小脑袋,一双小眼睛瞪得圆圆地,嘴里哼哼着像是发怒,又似撒娇。
厉行弯唇,走过去轻轻拍拍它的脑袋:“走吧兄弟,接你回家。”说着伸出手将黑猴子抱了起来。
见黑猴子以脸蹭蹭厉行的衣服特别乖,萧熠疑惑地问:“它怎么不认生了?”他明明记得自己第一次接近它的时候,那家伙气哼哼的差点咬了他,要不是贺熹喝住,没准自己手背上就会留下它的牙齿印记。同样是男人,怎么差别这么大?萧熠是不会承认厉行比他帅的。
闻言,厉行缓和了脸色,等走到门口才说:“它和我熟。”然后不理会萧熠,径自走进电梯。
接到萧熠递过来的询问的眼神,贺熹硬着头皮老实交代:“那个什么,小黑是他送我的。”
“靠!”萧熠骂了一句,在贺熹跑进电梯时喊道:“以后不许往我这送,恕不接待!”
车上,坐在后座的贺熹边摸黑猴子的脑袋边说:“你以后别对萧熠那样,我和他没什么。我们认识六年了,他对我就是哥们的那种。”
厉行目不斜视地注意着路况,“我怎么看他都像个精装歹徒。”
贺熹自身后捶他肩膀一下,“歹徒抓多了吧,看谁都不像好人。”
厉行纠正:“我们从不抓,都是就地击毙。”
不难发现他对萧熠戒心很重,贺熹凑过去下巴搭在驾驶座的靠背上,歪着脑袋问:“要是我真和他在一起过,你介意吗?”
厉行微一侧头贴了下她的脸,以一种颇为大度的语气说:“女人要有历史,男人要有将来。”倒车镜里发现她在笑,他又补充道:“不过你的历史,注定得终结在我这。”
我的历史从来就没出现过你以外的人。贺熹想着,转头以手指点着黑猴子的脑袋,宣告:“你的也一样!”
等越野车停稳,贺熹下来才发现厉行带她来的地方很熟悉。是他读军校时,他带她来过很多次的“一锅粥”,她最喜欢他们家的招牌粥——鸡肝粟米粥。
那时候贺熹高二,学业相对繁重起来,厉行担心她视力下降,所以每次她来军校看他时,他就给点这个,既对视力好又养血。后来还特意查了这个粥的原料和制法抄给她,让她带回家请家政阿姨做给她吃。
时光倒流,退回到少年时那段两地分隔,却又彼此惦记的日子。贺熹记得有一次厉行除了给她点了一份粥还点了好几样小吃。她那天食欲大开,统统吃光不说,等厉行正准备付帐时她忽然扬声对服务员说:“再来一份!”
厉行见状坐着没动,在她开始吃的时候他故意掏出兜里的零钱开始数。
贺熹嘴里吃着粥,含糊不清地问:“你干嘛呢?”
厉行倪她一眼,回答得一本正经:“超预算了,我看钱够不够。”
贺熹抬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真抠,小气鬼。”然后帅气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张老人头砸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地说:“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我爸爸给我发的过节钱。”
厉行破功了,笑得形象全无,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你也就这点出息,靠过个儿童节赚点零花钱。”被她捶了一顿,他俯在她耳边痞痞地说:“叫声老公,我发两百。”然后不无意外地,被打赏了一顿暴捶。
普通,甚至是简陋的一顿晚餐,确切地说是宵夜,唤回了那段幸福时光。看着厉行相比六年前更显刚毅和英俊的面孔,贺熹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厉行愣了下,随即弯唇一笑,就着她的手吃掉。
那些无形中横在心间的距离,仿佛随着这个动作,又被拉近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贺熹把没被纳入参训之列的事粗略地和厉行说了,她恼火地抱怨:“根本就是歧视女性。还说不好安排,时间调控不过来,都是借口。凭什么不让我去呀,怕被我打趴入丢脸吧?你们男人最小心眼了,我不就是没控制住了顶了几句嘴嘛,干嘛就给我小鞋儿穿啊,没风度……”
厉行偏头看着贺熹,觉得这一刻发牢骚的她像个孩子,有种娇憨的可爱。忽然就想吻她。于是他停了车,在她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解开安全带倾身吻过来,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一记缠绵的深吻,令彼此都醉了。当贺熹软在厉行有力的臂弯里,她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回应……如此甜蜜亲密的吻,他们似以等待得太久,太久……
尽管不舍,把贺熹送回家之后,厉行还是赶回了部队。半路上贺泓勋打来电话,说等他回去布置一项任务。厉行原以为是演习的事,闻言热血沸腾地往回赶,结果贺泓勋却说:“有个训练,你带一下。”
厉行伸手去拿文件:“什么训练?”
贺泓勋卖关子:“特殊训练,不是部队内部的。”
文件还没翻开,厉参谋长就给放回去了,“不是部队的不归我管。”
贺泓勋似笑非笑:“确定不管?”见厉行站如松地没有接的意思,他说:“那行,我安排别人。我就说给个小警队搞什么训练,简直浪费时间……”
“警队?什么警队?”厉行忽然有所领悟,急急拿起文件翻开。
“管吗?”贺泓勋憋着笑:“看好了啊,名单上没有小七。”
第25章
厉行算是知道什么叫“站着措辞不腰疼”了。他极其后悔怎么之前没仔细问问贺熹是什么集训,而他居然还发挥口才劝了她一番,当贺熹皱着小脸勉强地说:“那好吧,不去就不去吧。”时,他还挺有成就感。所以说,心疼女朋友这种心情,有时也挺坏事。
懊恼地耙耙头发,厉行不禁问:“怎么没她啊?”
贺泓勋幸灾乐祸:“舍得让她来啊?这次的训练强度可不一般,他们局长说了,不想看到他们没被累趴下。”
够狠的。可对于训兵来讲,厉行是深有感触。记得当年他接受特种兵集训时,他的教官常说:“我不喜欢看到你们闲着!”所以当他成为参谋长开始带兵时,他也秉持这样的原则。他坚信,惟有高强度的训练才能提升作战能力,让兵在战场上少死几个。哪怕现在是和平年代,身为军人的他们也必须有忧患意识。而如果没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练,厉行也早就在那次重伤中盖国旗了。
自然是舍不得。可参训就意味着贺熹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难得的朝夕相处的机会,谁放弃谁傻啊。于是厉行和团长同志理论:“耍我是吧?任务给我,然后不让她来,存心让我着急上火呗?我可是把话撂这儿,都是爷们的话,我是不能保证会不会天天兴起,半夜让他们打背包,五公里越野。”
“臭小子!”贺泓勋啪地把手边的文件袋丢过去砸他,调侃道:“和好了是吧?不没事给我雨中加速跑了?有心情和我谈条件了还。”
厉行接住文件袋,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谈条件是客气的。要是明天没在训练场上看到她,我就改变策略直接收拾她队友。如果人来了呢,或许可以采取柔和点的方式练他们。”
贺泓勋忍笑训他:“好意思以权谋私。”
看贺泓勋的样子就知道有门,厉行慢条斯理地揭他短:“听说谁家的嫂子也是军训期间拿下的。我仿佛、依稀记得,战场上收妻可是不符合军规的。换成以前,那可是要……”
他话还没说完贺泓勋就跳脚了,咬牙切齿地说:“情报工作做得不错,等我想想怎么犒劳你。”
厉行朗声笑:“就犒劳我个媳妇吧,光棍挺多年了,那滋味你知道。”
贺泓勋被气笑了,他拿手指指厉行:“等你赢不了对抗的,咱们秋后算帐。”
上战场他最擅长了。厉行笑笑,傲气自信的那种:“保证体面地收拾了他们!”
了解了下警队训练的细节,临走时厉行诚恳说道:“谢谢你团长,改天我请你喝茅台。”他知道在自己和贺熹的事情上,贺泓勋的助力很大,还没正式见家长就得到大舅子的认可,厉行心中的感激不言而喻。
贺泓勋笑纳了他的感谢,然后嘲笑他的酒量:“和你喝没劲,一杯下肚就钻桌子底下去了。而且据说小七不准你碰酒,被发现了不止收拾你估计还得连累我啊。”
看来是那晚喝酒时说秃撸嘴了,厉行不好意地笑了,有点孩子气地小声说:“咱俩偷着喝。”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牧岩却打来电话,因为临时有任务,警队到部队集训的时间需向后延迟两天。这也恰好给了厉行准备的时间。考虑到不能影响团里士兵的日常训练,厉行领手下的兵去到后山的空地上,短短两天时间就根据那的天然地理环境,在直径十公里范围内设计搭建了一个临时训练场。
集训前一晚,厉行接到贺熹的电话。这是和好后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看到来电显示闪动着她的名字,厉行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不自觉扬起唇角,厉行轻唤:“小七。”
贺熹的声音清甜中透出不加掩饰的兴奋,她说:“我可以参加集训啦,队长居然通知我明早和大家一起出发。你说有多不可思议,我又能去啦,道歉果然有用。”
如果自己不是教官,真是不知该拿这么喜欢受训的女友如何是好。厉行轻笑,别有深意地嘱咐道:“那就好好训,乖乖的。”
贺熹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知道啦,集个训我又不会闯祸。而且我已经听你的话和卓尧道歉了,看样子他是接受了,你不用担心。”
厉行笑:“那就好。”
次日清晨,卓尧集合所有参训队员,统统带往五三二团。
走到半路贺熹就发现不对劲了,她问师傅周定远:“我们是去哪支部队啊?”
周定远正在闭目养神,他平静地说:“十六师五三二团。”
贺熹一惊,追着给厉行发短信:“你居然不告诉集训地点是你们团?!”这等会到了地方让她的队友看见厉行,还不误以为她和队长掀桌是为了他呀?天池那次冲突,警队里谁不知道下了特警枪的厉参谋长啊?尤其现在他们确实是,那种关系。贺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再彪悍,也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啊。
厉行的回复稍慢了些,好半天他才说:“你也没问!”
你给我等着!贺熹腹诽着,赶紧发条信息警告他:“我参训这段时间你不许出现,把脸给我蒙上。”
技术难度似乎有点高。厉行反问:“那怎么给你们训练?”
他还是教官?!贺熹彻底风中凌乱了。也不知是被刺激的,还是太兴奋了。总之就是,很复杂。
等警队人员到达训练场,已有两名年轻的军官等在那里。当贺熹从车上跳下来小跑到队列尾端站好,少校参谋长出现在清晨的暮霭之中。身穿作训服的厉行,身姿挺拔,步履铿锵。
晨光中走来的他,轮廓深邃硬挺,眉目飞扬拓达,那种不自觉外现的静谧气质,阳光般直接耀目。贺熹远远地凝望着,一时恍神。
在队列前站定,厉行以目光从参训队员脸上一一掠过,最后锁定在贺熹身上。停留仅是一秒钟,然后他以浑厚低沉的嗓音说道:“我叫厉行,是你们的主教官,后面两位是助教。部队有部队的规矩,各位来到这里就必须遵循,任何人都不要试图破坏。接下来的半个月,除了训练、吃饭、睡觉,没有其它。不过放心,整不死谁。如果真把谁累倒下了,我也会派兵给抬回去,然后通知他的领导家人,因为他的部下儿子太笨,容易 OVER,请他们领走……”不只贺熹,包括卓尧在内的所有参训人员听到这儿全笑了。
紧张的气氛淡化了些许,厉行适时敛去与贺熹对视时显露出的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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