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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缥缈录4●辰月之征-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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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战争的影响甚至延续到数十年之后,楚卫的土地最终并入大燮的版图,燮敬德帝在位年间,有一次核查人口。大燮的官员惊讶地发现楚卫地方竟然有数千人家是女子和女子相婚配,以夫妻称呼。敬德帝令查实,疑心其中有人逃避赋税,可结果出乎预料,原来楚卫地方军武之风盛行,乡村男子往往结伴从军,而在殇阳关一战中,楚卫军团死伤惨重,乡间一村一村的男子都埋骨在殇阳关下。一时间女子无人可嫁,容貌出色的宁可自卖给富家作为侍妾,更有女子之间互相婚配,粗壮者田间劳作,纤细者家中纺织,乡间也称为夫妇,作为一户缴纳税赋。
  敬德帝叹曰:“当日殇阳关下,杀十万人,若其尸骨比肩而立,纵太清宫之大,未必能容。遥想其惨烈,而今尚战栗不能自持。然我兄亲历其阵,万军之中刺杀鬼使,果然铁胆,遂可以取天下。我曾闻坊间有言,谓我守成之皇帝,我兄开国之英雄,此言不欺我。然,英雄长战,庶民漓血,男子战死沙场,父母悲戚,女子无人可托,遂自相婚嫁,有败人伦。我心不忍。”
  于是,敬德帝开恩,下令免除“女婚”之家终生税赋。女婚之家闻言,无不抱头痛哭。
  此时距离殇阳关的血战已经有四十一年,距离胤末风云之战的结束,也不下二十年,过去曾给这些庶民之家带来痛苦的英雄们,也已经像他们麾下的将士们一样,永远地被埋葬在泥土中,过去的壮志雄心,恐怕只剩下渐渐散去的魂魄,犹然如流云般在天空中疾行,呼喝着、咆哮着、高唱着过去的战歌。
尾声 The end

  胤成帝三年十一月,南淮城,紫寰宫。
  内监高捧着卷轴,从香烟缥缈的宫室中出来,步伐缓慢,仪态庄严。他环顾周围,打开卷轴:“国主有诏,宣武殿青缨卫、执金吾息辕晋见……”
  宣诏的人中气极足,长长的尾音在紫寰宫的每个角落中回荡。此刻,建安殿前的百级台阶下,群臣礼服庄严,衣袍翻飞在风里,像是海波般宏大。这朱潮紫海中却仿佛被人用利刃划开,忽地凭空出现一条大道,任由年轻的黑衣武士疾步上殿。
  息辕职位不高,武殿青缨卫只是侍候武殿都指挥起居的微末之衔,而执金吾是国主赐给高官子弟的官荫而已。群臣让道给这样一个年轻的军官,是极隆重的礼遇。
  这是凯旋的大典。
  下唐重商轻武,军威足有近百年不振了,而此次勤王之战,不但斩级数千,缴获旌鼓辎重数十车,而且平安的请回了楚卫国的公主,堪称百年未有的盛事。南淮的人们并不知道殇阳关里发生的一切,只闻战报传来,离国退兵,便是朝野欢腾。息衍叔侄的声威一时间登峰造极,息辕带前锋营入城时候,被欢呼的少年武士们围得水泄不通。少女们抛洒鲜花,那眼神,完全把他看作了未来的将星和最好的夫婿人选。
  息辕登上台阶,以战袍拂地,单膝跪下:“臣武殿青缨卫、执金吾息辕,拜见国主!”
  “息将军名门之后,少年乳虎。五年前,我在大柳营中就见将军英姿勃发,果然成长为俊杰了!授游击将军、执金吾参谋将军,再赐鳞甲、铁剑,赏金铢一万!”建安殿中传来水沉香的气息,百里景洪也是一身礼服,平天冠、云绣长袍,坐在帘幕后。虽然眉目模糊不清,却隐约看得出他脸上无边的喜气。
  “为国主分忧,虽死无憾!”息辕猛地拜到。
  群臣的欢呼声海潮般涌起,百里景洪双手平举,示意所有人不必吝惜赞美。铜钟轰鸣起来,号角吹出激昂的长音。
  这还是息辕第一次正式觐见百里景洪。这样隆重的仪式和礼遇,在下唐堪称空前绝后,欢呼声里,息辕的心里也热得如火。从军的武士,无不指望授剑、拜将、建功立业,而殇阳关一战,息辕已经一步登天,获得了许多人也许要奋斗二十年才能得的地位。
  “此战胜负如何?”百里景洪威严的发问。
  “大获全胜!”息辕大声回答。
  “杀敌几何?”
  “七千四百人。”
  “俘虏几何?”
  “两千四百人。”
  “缴获如何?”
  “军器五千余件,大车五百乘,战马七百五十匹,军旗二十三件,尚有其他缴获,已经堆积于城外大柳营,请过国主过目。”
  “好!”百里景洪神采飞扬,离座起身,“我已经上表,请皇帝授息衍将军远南候,封一千八百户,赐玉剑,骑马入宫,觐见赐座!天佑我下唐国,赐我以神将,如日之光,国运昌隆!”
  “如日之光,国运昌隆!”臣子们高举双手,齐声应和。殿外禁军跟着纵声长呼,整个紫寰宫欢声雷动,仿佛已经见到下唐国称霸天南的将来。
  息辕微微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些其实都是仪式,其实杀敌几何缴获几何百里景洪早从战表上看得一清二楚,这一番问答只是要声音洪亮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为的是振奋国威,要这一番举国欢庆的气氛。他悄悄看向建安殿里,帘幕后,国主的身边,一个人端坐在那里,雕塑般不动。他知道那是叔叔息衍。很古怪的,本应是息衍领军凯旋接受群臣的欢呼,息衍却指令息辕代替他。他自己早已入宫坐在国主的身边,似乎这次出征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臣有表彰进献,愿国主施恩有功将士!”息辕高捧着昨夜写好的表章。他用了很大的心思,一个一个评定,息衍看着他做这一切,只是笑笑。
  “有功者赏!”百里景洪赞许,“息将军先退,表章交掌香内监转呈。”
  “息辕,不必呈献表章,既然得了封赏,还不拜谢国主?”帘幕后,息衍含笑说。
  息辕愣了一下,没能明白叔叔话里的意思。他无法再说什么,拜谢了退下。
  当他踏入廊后把那份表章交与掌香内监的时候,这个皮肤发白相貌敦厚的老者只是笑了笑,随手把表章置于堆积如山的卷宗中。
  息辕有些担心:“放在这里,国主都能一一过目么?”
  “唉,少将军,你这就是不懂宫里的规矩了。”掌香内监笑了笑,“国主的恩泽,能及几人啊?今日你为同袍求封赏,本来不在仪式的内容中,如果不是你的叔叔是息衍,国主又是高兴的时候,只怕是要挨一通训斥的。”
  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死者已矣,封赏他们,真的还有什么意思么?”
  与此同时,城里的酒肆“烫沽亭”里,姬野、吕归尘和羽然正百无聊赖的围着一锅鱼汤,等它沸腾。羽然双手捧着杯子,嘴唇卡在杯沿上,噘着嘴吮吸米酒,大大的眼睛左顾右盼。
  “今天这里怎么这么少的人?”她问。
  “今天是凯旋的大典,没有出征的军官都被指派去卫戍紫寰宫,出征的人才有假。”姬野靠在墙上,嘴里叼着根枯萎的草叶,翻着眼睛看向屋顶。到了冬天,烫沽亭便把桌子架在暖炕上,暖炕上再铺席子,这三个大孩子也不管周围人的眼光,都舒展身体在炕上,横七竖八的不成体统。不过这里的人对他们也不陌生了,这个小酒肆来的无非是军衔不高的下级军官和小本经营的行商,整日里出入的就是那么几十个客人。
  “姬野你这次战功不小,能封上副将么?”
  “不知道,息辕是说要上表请求国主封我为副将的,不过谁知道。”姬野漫不经心的答着。
  “这次有好多人都有军功吧?没出征的那些人可要后悔了,胆儿小呗,老鼠胆儿。”羽然说着往旁边瞥了一眼。那里的暖炕上,方起召雷云正柯他们也是一桌,一边吃一边把目光一道道的投过来。
  “看什么?不怕长针眼啊?我可没说谁,谁自己对号入座的,自己乐意!”羽然对这这些人没好气,看着屋顶大声地说着。
  吕归尘拉了拉她的胳膊,让她不要那么牙尖嘴利:“活下来的,大概没多少人。”
  “那阿苏勒你怎么没有参加大典?他们也没有请你么?”
  “大典为什么要去?”吕归尘看着将要沸腾的锅子,把红亮的辣椒油往里倒,“大典也没有鱼吃。”
  棉帘子一掀,有人走了进来,四周环顾,跳上了姬野他们这边的暖炕。
  “息辕?”羽然眼睛一亮,“这么快?你不是参加大典去了么?”
  “下来了,就是上殿一趟。息辕看着鱼锅。”
  “等等在动手,还没滚呢。”吕归尘说。
  “息辕你封了什么?”羽然抓住他的袖子。
  “游击将军。”
  “那姬野呢?”羽然看了姬野一眼,姬野懒懒的躺在那里没动弹。羽然觉得有些奇怪,以前姬野还是很在乎他的军衔和晋升的,这次出征回来,他像是把这些都忘了。
  “没有,其他人没有封赏。”息辕把那柄随身的宝剑扔在炕上,那是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可此时他像是完全不在意这柄剑了。
  “没有?”羽然愣了,“什么叫没有?”
  “我再说一遍,就是简简单单的,赐了我剑甲,封了我游击将军,别的没了!什么都没了!”息辕忽地大声说。羽然被他吓得愣住了,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潮红,满嘴喷着酒气。
  “你喝酒了?”吕归尘问,“帮你盛碗鱼汤解酒。”
  “没有就没有,没有算了,别那么大声。”姬野懒洋洋地说。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得了剑甲,受了封赏,可是其他人什么都没有!他们已经死了!连问都没人问一声!你们能瞧得起我?”息辕红着眼睛,猛地拍了桌子,声音大得震耳,他确实喝了不少。
  “别那么大声,”姬野照旧看着屋顶,动也不动,“没人怪你,你是少将军,可是封赏是国主的事情。国主不赏,我们还怪你么?”
  “姬家的长公子今天忽然变得会说话了,毕竟是出征过的人,长了见识,识了时务。”方起召走了过来,怪声怪气的,“封赏不封赏,是国主的事情,息少将军爱惜同袍,可不懂国主的意思。”
  他转而问雷云正柯:“雷云兄,听说你今日得了升迁。”
  雷云正柯把自己的衣袋里的军徽掏了出来,随手扔在桌上:“一个副将。”
  方起召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得了一个参将,比雷云兄还是差了一档。”
  他回头看着躺在那里的姬野:“升迁封赏,是要培养名将,死了的人会是名将么?国主不是下诏说每户给予抚恤么?抚恤就够了,死了的人,封赏他他也不知道,不如一点抚恤,他的家人拿到钱,也会觉得这个人死得还有点用。”
  “你去死吧!”息辕从小桌上抓起一只酒壶,直接在方起召的头顶扣成了碎片。
  方起召哀嚎了一声,抱着脑袋退了出去。他这么说纯粹是来找事,已经防备了姬野跳起来发难,可是没有料到暴起的是距离他最近的息辕。
  “息辕!停手!你喝多了!”吕归尘急得要去拉息辕,可他一回头,看见姬野坐了起来,一把抄住了暖炕上的小桌。
  “姬野!姬野!你要干什么?”他呆住了,可是他只是一个人,他不能一边抱住这个发疯的息辕,一边上去阻拦那个恶狠狠的姬野。
  姬野把炕上的整张桌子举了起来,在地上掼碎了,阻挡了一个按着腰刀要扑上来的年轻军官。他从桌子的碎片里捡了一根桌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挥舞桌子腿猛虎一样扑了出去。
  息辕也拾起了一根桌腿,也是满意地掂了掂,大吼一声扑了出去。
  吕归尘记得要跳脚的时候,感觉到羽然在旁边用肩膀顶了顶他。他一扭头,看见羽然自己抱着一根桌腿,把最后一个桌腿塞到了他手里。
  夜幕降临,南淮城外,大柳营北侧的云台。这座高台刚刚兴建起来,还未完工。据说是国主有意振奋军威,劝说国人尚武,所以建筑了这座高台。将来良家子弟中有以军功出众的,就在这里受封,晓谕全国。
  可此时一道铁栅栏把通往高台上的通路封闭起来,隔着栅栏,两拨年轻军官一边瞪着眼睛踢打栅栏,一边破口大骂。
  “你有种就别躲在里面!出来大家试试!”
  “你有种就别仗着人多!叫你那帮狗党都退下去,我一个人揍你们四个,还只用一只手!”
  “你他妈的乌龟样缩着,就别嚣张!你敢出来一步我就揍得你满地找牙。”
  “一步?我给你一步!”姬野抬腿一脚,从铁栏缝隙里踹出去,把方起召从台阶上踢翻下去。
  方起召怪叫一声,从身边摸了一块石头砸向姬野,姬野挥起胳膊打飞了那块石头。方起召他们发现这招还是有效。他们这边的人都在云台下上不去,周围多的是砖头,他们纷纷拾起砖头砸向上面的四个人。四个人顶不过,往高台上撤去了。方起召他们小胜,却还是不能冲进去痛打那几个人泄愤,只能在下面恨恨地跺着脚。
  闻讯赶来的巡街校尉带着一队军士远远的看着,既不走近,也不远离。这两拨人下午从酒肆里厮打到街上,惊动了几条街的看客,旁观着大声叫好。军人当街打架,虽然是有碍观瞻的事,不过这样的事情在南淮却不少,只是像今日那么大场面的还很少见。方起召他们吃了亏,一边厮打,一边不断地喊人来,最后他们一边竟有上百个年轻军官,身披铁甲一拥而上。而对方的四个人也异常的彪悍,听说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人,三个男孩挥舞着桌腿砸烂了无数的东西,一个女孩也利索,桌腿左一下右一下,阻了不少被后面的兄弟挤上来的人。
  巡街校尉认识那几个男女,为首的几个素来在南淮城里名声不太好,而协从的那个居然是武殿都指挥使的侄儿,大军凯旋的入城式上,这个少年一马在前,那时候可丝毫看不出这样的顽劣来。消息急速被送到了息衍的府邸,而此时武殿都指挥使大人已经从紫寰宫里退了出去,家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消息又送到拓跋山月的府邸,拓跋山月家里唯一的仆役出来说将军说禁军的事情不在他管辖下,这些事要请问武殿都指挥使大人。
  于是校尉们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这些人从城里追打到城外。一直追上云台,他们在上面把铁栅栏封了起来,方起召他们上不去,两方只能隔着铁栏叫骂。按说方起召他们是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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