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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起点vip2013.6.14正文完结,家宅情仇)-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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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急忙跟着。轻声说:“母亲,其实祖宅也不是那么差的。再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住着。不是更自由舒坦吗?”她一边说,一边给鞠萍使了一个眼色。鞠萍收到她的暗示,疾走而去。
许氏看了鞠萍一眼,对着云居雁说:“你要舒坦,我们便去庄子住着,明天就走……”
“母亲,家里一大摊子事情。你哪能说走就走。再说就算要走,也要整理行礼,再派人先行打点。”她柔声劝着,直至说得嘴都干了,许氏依旧觉得云辅处事不公,甚至觉得外面那些流言根本就是二房放出风去的。至于云居雁所做,虽然是她不对,但最主要的还是沈君昊的不是。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鞠萍折了回来,在云居雁耳边交代了一声。许氏虽没听到。但眼神瞬时就黯然了,却依然高抬着下巴,大步向前走。
若是在以往,云居雁一定会把母亲拉到自己的住处。陪着她大骂父亲,不过现在她知道,这么做不过是火上浇油。母亲虽然为了她与父亲起了争执,但心里还是希望与父亲好好过日子的。这时候若是让父亲知道母亲也没回他们的房间,心中更会不痛快。因此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母亲回了芷槐院,亲手为母亲倒了水,递到她面前。
许氏望着眼前的水杯,悲从心生。她最恨云平昭只要一生气就躲在书房,或者索性去姨娘那边。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没有错,不禁再次红了眼眶。
云居雁半跪在地上,身体靠着许氏的膝盖,懊恼地说:“母亲,都是女儿的错,我不该自作主张……”
“你有什么错!”许氏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她还记得,女儿刚出生那会儿,他亲口说,他绝不会让她们母女受半点委屈。结果呢?不过没几年,他就动不动甩脸子给她看。
“母亲,您也知道祖父的脾气。父亲定然是劝过的,但祖父一定不会听,所以是您误会父亲了……”
“误会什么!”许氏越想越气。
“母亲那您希望父亲怎么样?顶撞祖父,让人说他不孝吗?祖父占着理,父亲就算再不乐意,也得听着。可您刚刚在那么多下人面前说父亲的不是,他当然不高兴。”
“就兴他不高兴?”许氏嘴上虽这么说,但语气已经软化了不少。
云居雁接着又劝了一盏茶时间,至许氏的火气差不多消了,才辞了母亲。走出房门,她叮嘱春芽送一杯热茶去父亲的书房,并且暗示他,许氏正等着他回房。这样一来,父亲即便不能完全消气,但不至于故意去姨娘那边安歇。
出了芷槐院,云居雁不敢回房。她这么一回去,兴许就出不了院门了。此时月亮已经升至半空,回廊下大半的灯笼已经灭了。她在栏杆上坐下,对着鞠萍说:“你帮我去把二弟找来吧。”
“姑娘,时辰已经很晚了。”
“你怕院门已经锁了?那我们就去看看。”云居雁说着已经起身,不由分说往内院的院门而去。
守门的婆子见是云居雁不敢拦着,但也不敢开门放她出去。云居雁也不为难她,只说自己突然想问云堇借一本书,让自己的丫鬟去拿来就是。
鞠萍去了不多会儿,云堇便亲自拿了书过来。两人就站在门口的灯下说话。守门的婆子被鞠萍、锦绣带到了一旁。她们能看到云居雁和云堇的一举一动,但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云堇把书递给云居雁,说道:“大姐,京城田庄的事儿,除了说声谢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另外就是,我知道之前是我做得不对……”
“二弟,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事,而是我有事求你。”
云居雁说得恳切又焦急,云堇不由地紧张了起来,正色说:“大姐有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他是真心感激云居雁的,也的确明白了自己既然已经过继。就不该经常与亲生父母见面。
云居雁脸上颇有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说:“二弟,此事虽不难。但于理不合。若是被人发现,恐怕会连累你。母亲更是会迁怒于你。”
听了这话,云堇更是紧张,面色凝重地看着云居雁。云居雁继续说道:“父亲想与别人合伙做生意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今日外头那些流言,你一定也听说了。此事甚为复杂,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楚,但事情至关重要,偏偏我又被父亲禁足了。待会儿回屋之后。恐怕再也出不来了。有人若是想找我,也一定见不到我。”
“大姐的意思……可是要见什么人?”
云居雁重重点头,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云堇。她赌云堇会答应的。果然,云堇迟疑片刻,轻轻点头答应了,这才问她想见的是谁。
这一边,云堇答应带沈君昊去见云居雁,而沈君昊还未决定是否冒险进云府。他瞥了一眼一个时辰之内见了两次的张泰,不疾不徐地说:“你知不知道,凭你的这几句话。我能把你绑了,送回云家。”
张泰一脸堆笑,小心翼翼地说:“沈公子,小的只是带信。让您去见我家二少爷罢了。”
沈君昊不置可否的笑笑,心中思量着云居雁的意图。稍早之前,他原本是想逼着程大放弃了棉花生意就算了,至于他心中的怀疑,请沈子寒去程大的家乡查一查,就知道这人是不是不妥当。可就在他准备圆了县令的面子,放了程大的时候,她居然派人告诉他,要他务必保住程大的命。
保住程大的命,听起来似乎简单,但她特意派人说这句话,就表情其中一定有缘故。他思来想去,唯一能把云沈两家撇干净关系,又相对安全的地方唯有大牢了。可无缘无故的,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县令摆明了想放人,他哪有那么大权利,把人不由分说投入大牢?更何况打人的是他,难道真要他睁眼说瞎话,倒打一耙?幸好,他反应快,马上想到了以程大的商人身份,是不能穿绸缎的。
虽然朝廷对百姓及官员的日常服饰有一定的要求,但这几年很少有人因为穿错衣料而入狱的,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县令一听沈君昊的话就知道他是故意找茬。久在官场的他当然看得出沈君昊是临时做的决定,知道其中必有内情。他又见沈君昊态度坚决,心里虽不太乐意,但更不想得罪淮安郡王,也就顺了他的意,命人把程大带走了,并保证一定会好好看管犯人,依法处置。
回到客栈,沈君昊原本还计划想方法弄清楚云居雁的意图,结果张泰又来了,请他明日偷偷找云堇,有人想见他。虽然张泰说的是“有人”,沈君昊马上明白那是指云居雁。
在他眼中,“偷偷”二字包含了大多的含义,他暗恼她的大胆,但说实话,他是想见她。可想归想,若是被人发现……
“你先回去吧。”他欲支走张泰。
“那小的回去该如何回话?”张泰一脸讨好。锦绣到了云居雁身边。他能不能随之去京城,全看今日能不能办好这桩差事。
“你就说,我知道了。”沈君昊含糊其辞。他会去见她。但她既然如此急切,那就让她急上一晚,谁让她把他的心弄得乱糟糟的,又害他与沈子寒打了一架,连带蒋明轩都说是他不对。
张泰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地上前半步。作为仆人,他不该多嘴的,但若是失去这次机会,他和表妹就有缘无分,天各一方了。“沈公子,小的多嘴说一句,小的也是几番辗转才能站在公子面前的。”他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沈君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沈君昊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的担忧愈甚。他慢慢拢起眉头,命长顺把张泰送出去。
因着云堇想还云居雁人情,这又是云居雁第一次这么恳切地求他,云堇在第二天一早就找上了沈君昊住的客栈。
沈君昊虽早已醒了,但他并没有早起的习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该去云家,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权力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厢矛盾的情绪中。他慢慢吞吞地洗漱换衣裳,直至小半个时辰后才见到了云堇。
无论是在永州还是京城,云堇对沈君昊的言行都略有耳闻。心中已是不满。如今见沈君昊拖拖拉拉,不情不愿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满的情绪更甚。碍着两人不熟悉。他没有多说什么,深深看了两眼沈君昊脸上的伤痕。只道让他扮演他在六艺书院的同窗,他们从侧门进去。
按照云居雁的计划,云堇带着沈君昊去她的住处见她。云堇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妥,于是请了云凌菲想办法带云居雁去花园,他们便在那边装偶遇。
客栈与云府不算远,一路上都十分顺利。到了云家,云堇早已让长随打点了门房。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并没费什么事就进了花园。
另一方面,云凌菲只当云堇有要事找云居雁,她又素知云居雁想拉拢这个弟弟,因此当守院门的人不愿让她见云居雁的时候,她打出了陆氏的名号,谎称是陆氏命她来带人的。
对于这个极易拆穿的谎言,云凌菲已经心怀忐忑,因此当她看到云堇身后的沈君昊,简直吓呆了。许久才回过神,对云居雁说:“大姐,这事十分不妥,不如我们回去再说……”
“四妹。若不是迫不得已,我绝不会铤而走险。”她紧紧握着云凌菲的手,眼中满是恳求。
此刻云凌菲才明白母亲为何再三告诫她,不许参与任何事情,最好日日呆在房中别出门。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为难地点点头,叮嘱道:“说不定母亲很快会来找我,大姐有话快说。”
云居雁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这才走向沈君昊。随着距离的拉近,她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即便知道那些不过是皮外伤,但她的心中依旧忍不住滑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在现代的时候,她总是细心地为他擦脸刮胡子,生怕弄疼他,弄伤他。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单纯无法忍受护工的粗手粗脚,可她的羞涩与笨拙总是让她手忙脚乱。渐渐的,这件事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才发现一切并不是那么难,而他的脸变得越来越熟悉。
同一时间,沈君昊也在看着云居雁。他看到了她一瞬间的失神,心中顿生一股怒意。“你在想什么?”他的语气并不友善。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劈开她的脑子看看,瞧瞧她透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理论上,除了许弘文,她不可能接触到其他异姓男子,可转念再想想,她都有办法有胆量在自家的花园见他,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
云居雁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今日她不是来回忆过去的,更不想与他吵架。程大的事能否落下帷幕,她唯一能赌的,仅有的筹码只剩与沈君昊的婚约。她只能赌他明白,即便他再不喜欢她,两家结亲后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希望他的善良不会让他见死不救。
“怎么不说话?”沈君昊追问。虽然她低着头,但他看到她的眼眶又红又肿,两颊毫无血色。虽然她已经用胭脂极力掩盖,但还是难掩神情的疲态。事情真的很严重吗?他没有问出口,只是紧紧盯着她。
“沈公子,我知道你并不想要你我间的婚约……”
“你知道就好。”沈君昊冷哼。
云居雁表情一窒,继续说道:“我已经知道,程大被县令大人带回了县衙。你不问缘由地帮我,我十分感激。想必你心中明白,若是我家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会连累你……”
“那也未必。至少我们尚未成亲,只要我有正当理由,还是可以退婚的。”他脱口而出,即便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云居雁低头咬住下唇,努力命令自己冷静。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她依然会因他的三言两语而生气,甚至因为说这话的是他而更加难过。每一次见面,他似乎总是在挑战她的极限,而她多么希望他还是以前的他。
“怎么。没话说了?”沈君昊转头不去看她。他不该对一个女人如此刻薄,即便只是陌生人也不应该刺伤她,他唾弃自己。可小时候的她。现在的她纠缠在他脑海中无法抹去。他很想问她:你不是坚持要退婚的吗?为何又死咬着这段婚约不放?
“既然你没话说,那我来问你,你算准我不会把信送去启昌侯府。所以连封口都懒得封上?”他问出了不同的问题。
云居雁依然低着头。衣袖底下,她的拇指紧紧掐着食指。她知道没有男人喜欢心机深沉的女人。她一直希望他不再厌恶自己。可玉瑶私拆她的信一旦传出去,她教仆无方还在其次,玉瑶可能性命有虞。
前世她欠了他们,这一世就当是来还债的。
她这般想着,重重点头,轻声说:“我知道沈公子不会见死不救。”
“你不是应该说,是我私自看了你的信。是我多管闲事吗?”他的不满完全展现在他的语气中,他认定玉瑶的欲言又止,满脸担忧都是她授意的,她自始至终都在算计他,算计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云居雁仍旧只是低着头。她不愿他看到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家里没人信她,她以为他会是唯一信他的人,她一直觉得他也是她的亲人,可他的每一句话都证明了他有多讨厌她。她咬紧牙关,硬生生逼下眼泪,口齿清晰地说:“沈公子。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很感激你帮了我,我是真心的。”
话音刚落,沈君昊眯起眼睛打量她。以往的见面。她总是伶牙俐齿,气得他跳脚,今天她居然一再退让,他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她了。“看起来你应该是有求于我吧?”他揣测。
“是。”云居雁点头。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只是定亲而已,我没有义务帮你,沈家可以退婚的,所以收起你未婚妻的嘴脸!”他无情的陈述,因为他生气,她居然毫不避忌地说,因为她有求于他,她才低声下气与他说话。在她眼中,他不过是她的工具。
这一瞬间,云居雁觉得上次他让她靠着他哭泣一定是她的错觉,世上再没有人像他这么厌恶她。她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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